卿城天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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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律瞪着烛光下熠熠生辉的珍珠,费力地解开第一百三十七个扣子,气急败坏:“这是谁送来的?”
苏云卿笑得甜蜜蜜像只小狐狸:“好好解,不许扯坏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后记(二) 带着球跑
“萧律,我想吃城东的酸枣糕,你帮我买?”苏云卿嘴角弯弯,眼睛弯弯。
萧律认命地收好手底的密报:“好好,你坐着,我马上就买回来。”
苏云卿手抚上小腹,甜甜一笑:“快去快回哦!”她心满意足地想,肚子里有个球,果然身价就不一样啊!
萧宸看她小人得意的样子,愤愤不平:“苏云卿,你别太过分了!”居然使唤二哥亲自给她买小吃,简直……简直没王法!
苏云卿笑得阴森森,揪住他的耳朵,凉凉地说道:“比这更过分的我都敢做,你能拿我怎么办?”
萧宸耳朵被揪得红通通却不敢挣扎,只能大声叫道:“苏云卿,本王看在你是个孕妇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见识,啊……疼……快放手!”
苏云卿手里越发用劲,笑得清雅淡然,眉梢不动,声音平平:“叫、嫂、子。”
萧宸瞪着她:“你这个粗暴的女人!”瞪着瞪着气势弱了下来,不甘情愿地吐出两个字:“嫂!子!!”
苏云卿满意地放手,算是饶了他这一遭。她拿了一片酸枣糕放进嘴里,突然皱了皱眉:“糟了糟了,我突然不想吃酸枣糕了,我想吃城西的小米椒黄骨鱼。”
萧宸目瞪口呆地瞪住她。只听苏云卿喃喃道:“流绯姐姐说酸儿辣女,可是我一会儿想吃酸的一会儿想吃辣的一会儿想吃咸的,到底是生男还是生女?”
萧宸语结,很久才无力地说道:“先省省这份心吧,还有七个月呢!”
苏云卿想想也是,只能作罢。瞥过萧宸手里的奏折,轻哼道:“那你省省心先管好自己。”她想了想,眉开眼笑:“阿宸啊,下个月初十就是册封太子的日子吧?好好表现哦!”
萧宸手里一顿,捏紧笔杆猛然站起来:“苏云卿!”右手处的奏折被他哗啦一下甩在地上。
他小小年纪但此时大发雷霆,居然让苏云卿窒了一滞。看他眼底火花四溅,居然还带一丝的委屈,苏云卿心里也有些不安,撇撇嘴:“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句话不合就发脾气,也不怕人笑话!”
她嘴里说着,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奏折。
萧宸还在发脾气,扭过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忙冲苏云卿喊道:“放下!”
可惜已经晚了,苏云卿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文书,文字很短,只有几个字:“洛世子入狱。”
她一呆。那个风光霁月、温温如玉、运筹帷幄的人居然会在狱中?
萧宸害怕地看着她,轻声叫道:“嫂子。”
苏云卿回过神,笑了笑:“看,我都帮你整理好,下次别耍脾气了。”她的眼神重重叠叠,看不透心情,只是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疲倦,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合上门,转身,离开。
苏云卿难得下厨,她一向秉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原则度过了大好青春,可今天难得贤妻良母一回,着实让厨房一干人以及王府一大帮子人都看跌了下巴。
几样家常小菜,做得还算可口。一壶花雕烫得温热,她笑意盈盈,亲自去请萧律。“夫君,陪你娘子和未出世的宝宝一起吃饭可好?”
萧律嘴角微微勾起,放下书小心地揽着她,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笑道:“好,我们陪儿子吃饭去。”
苏云卿一扬眉:“凭什么是儿子?!小丫头多好?像熙熙,既乖巧又聪明,儿子淘气调皮满院子跑,我就喜欢女孩子,你要生儿子你自己生吧,反正我只要小丫头。”
萧律失笑。都说孕妇脾气怪,果真是不能讲道理,只能哄道:“好好,你喜欢女儿就女儿吧,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骨肉。”
苏云卿这才满意了。
金樽玉液花雕酒,未曾闻得人先醉。苏云卿倒满两杯,殷勤劝酒,被萧律拦住,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御医不是说了,孕妇不能饮酒。”
苏云卿乖乖放下酒杯,眼巴巴看着美酒,扁扁嘴:“好,我不喝,以茶代酒总可以吧?”
一旁的侍女极有眼色,立刻送上一壶惠山紫笋,又悄悄退下。
酒醺微暖,萧律斜眼睨她,微微一笑,亦真亦假:“又有什么事求我?”上次劝他向父皇上书立萧宸为太子也是如此,殷勤备至,乖巧贤良。
苏云卿眨了眨眼,给他倒满一杯酒:“那你再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萧律眉头一下都不皱,花雕入喉,转头看她:“喝完了,你该说……”话还没说完,他目光涣散,软软地倒在桌子上,眼里已是悲凉一片。
苏云卿一丝酸意涌上鼻子,她狠了狠心,直直看着萧律,有一丝不忍:“阿律,对不起。洛二少和我一起长大,七年的情分……说什么我也要救他的。”
她眨了眨眼,把浮起的泪花眨下去,樱唇鲜艳,显然是事先施过薄妆,颤抖着靠近了他的脸,凉凉的水珠和着灼热的温度,印在他的唇上。
这个吻突然加重,热烈而缠绵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像火一样燃烧,不知是谁的酒浓重了谁的泪。萧律叹息了一声,环住她的腰身,道:“你以为这就能困住我吗?把迷药放入酒里,就这点手段?”他支起身子,显然什么事也没有。
苏云卿嘻嘻一笑,挣开他的怀抱:“当然不止这点了,夫君大人武功盖世,自然不把这点迷药放在心上。”她抚上鲜艳欲滴的红唇,眸光似水,然而笑得那么可恶:“所以我用了师娘送我的胭脂醉。”她说的师娘是南韶音。她师父尹弄月和师娘……呵呵,那又是后话了。
胭脂醉是用南韶音南疆秘药调成,主料是南韶音族中特有的一种迷药。只要沾上一点身体就会逐渐地僵硬,十二个时辰才会消退。苏云卿把它涂在了唇上,另服了解药,原本也是打着双重保障的想法。
她从萧律身上取出印章和令牌,又看着他一点一点倒下,不禁垂下眼眸。“萧律,我爱你。”她握住了他的手,一如平日,十指相扣,眼睛里一点水光泛起。
苏云卿重重摔上门,冲着门里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来人,备车,我要去溶月山庄!”她眼睛红红,泛着朦朦的水光,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左右侍女讶然,面面相觑不知所错。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甚好,就算王妃偶尔耍性子王爷也是一度忍让,今日不知为了什么闹成这种僵局?侍女忙低下头;生怕被扫到台风尾。
苏云卿也不管她们,径直去了马厩。
晨诗有心拦她:“王妃您听奴婢一言,不管王爷做错了什么,您如今有了身子,别生气了让小世子跟着受委屈。您消消气,等过几日王爷想明白了自然会向您赔罪。”
苏云卿打定了主意离开,但此时两相僵持下,苏云卿语气也冷了下来:“不用了,你和宁澜送我回溶月山庄,王爷要赔罪让他上溶月山庄找我!
晨诗无奈,让宁澜驾上马车一同向溶月山庄赶去。好不容易出了城门,见后面没有追兵,苏云卿也松了一口气,她捧着肚子低声叫道:“哎呀,我肚子疼。”
晨诗吓了一跳,忙掀开车帘走进去:“怎么了王妃?”
苏云卿一个手刀劈下,把她弄晕了过去。又惊叫了一声:“宁澜,你进来看看,晨诗姐姐昏过去了。”
等宁澜进了车厢,她劈手就砍。没想到宁澜比晨诗皮糙肉厚,被一个手刀劈了后脑勺却稳稳无事,只是变故出乎他意料,一时呆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苏云卿叫了一声苦,手里迷药顺手洒出,终于顺利把他迷昏过去。
苏云卿用匕首削断车辕,一个人骑上马,催马往前赶。只要王府之人没有发现萧律昏迷过去,她逃走就成定局。反正现在大家以为王爷和王妃吵架,没人敢这时候撞枪口,起码要到明天才会发觉不对劲。
后记(三) 人生若只如初见
杏花春雨江南。
天阴蒙蒙,唯有几枝从墙角伸出来的杏花开得极其热烈,粉红浅白,犹带春雨,给阴沉的天气带来几分生气。青石板上马蹄得得,一马,一人,一伞。
赶了近半个月的路,苏云卿总算到了南翌京城。她在路上就以萧律的私人印章发布命令,调用北煌暗卫,全力调查洛谦玉之事。她学萧律的字也有七八分火候,做这些事来自然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她悠闲地下马,敲开绿铜绣的门环,没几下小厮开了门,苏云卿微笑道:“我找洛相爷。”
“姑娘是……”小厮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得十分灵活。
苏云卿收了伞,嫣然一笑:“我是洛二少的朋友。”
那小厮见她气度清华,不敢怠慢,忙引她进门。一面为她拿伞一面道:“姑娘来得真是不巧,相爷年前就辞官回乡去了,现在府中只有大少爷,不过大少爷已经上朝了,劳烦姑娘稍等。”
苏云卿挑眉:“大少爷?”她转眼想起,这位大少爷是太子幼时的侍读,在东宫曾见得几次面。“那你家三小姐呢?”
“三小姐到山上祈愿,一直未回。”小厮恭谨地回答。
“在哪里?去了多久?”
“这个……”小厮一副为难的样子。
苏云卿微一沉吟,也不多停留,没多久就起身走了。
原来洛右相辞官回乡,难怪洛谦玉这么快就遭人暗算。洛相在朝中一呼百应,门生无数。有他在时,自可以庇护洛谦玉,他一走,明枪暗箭,与洛家有过节的人活络起来。洛谦玉虽然下狱,但看起来并没有连累家人。
但芊芊恰巧这时在山上祈愿,想是洛狐狸怕她被波及,躲了起来。
她如此一想,心里稍稍有了底。虽然洛狐狸被攻其不备,但应该自有手段应付。
苏云卿调转马头,去找龙扬,两人近三年未见,龙扬初初看到她,几乎痴了,以为是在梦中,随后才恍过神来,高兴地抓耳挠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云卿有要事,只能把重逢的欣喜之情按捺下来,长话短说,把洛谦玉入狱的事重提了一遍。
龙扬听说她要去营救洛谦玉,急得忙抓住她:“不行不行,云卿,洛谦玉犯的是大罪,科考舞弊受贿,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下令谁都不许求情,待案情查清后是要斩首示众的。”
苏云卿撇撇嘴,要说别人受贿她相信,洛家是京城名门望族,几世积累家里的钱财怕比皇宫内库也不少。何况,她替洛谦玉打点江南西北财路,他的底细最是清楚。若说为了区区几万两的贿银,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她慢吞吞地道:“龙扬,我们几个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凭你对洛狐狸的了解,你觉得他会舞弊受贿吗?”
龙扬挠挠头,叹了口气,瓮声瓮气说道:“我从小和他不对盘,但凭心而论,他虽然蔫坏蔫坏,但收取贿赂这样的事一定做不出来。不过是他大哥告发出来的,皇上也默认了,还有谁敢说话?”
苏云卿奇异地盯着他看,没想到三年未见,原来粗枝大叶事不经心的龙扬也逐渐懂得官场险恶了,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龙扬脸一红,讷讷地低头:“云卿,我……怎么啦?”
苏云卿哈地笑出声来:“没事,你说得对,洛狐狸却是蔫坏蔫坏的。”她抿了抿红唇,眼睛晶亮:“我就是想去天牢里看看他。”
龙扬沉着脸,不说话。很久之后他才闷声道:“云卿,你是不是喜欢洛谦玉?”
苏云卿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啦,你现在问这个干嘛?”
龙扬脸上很快浮现出沮丧的表情,苏云卿无奈,忙把话题偏开,“我听说钟武在刑部做事,你问问他能不能带我进去,要是不能我就偷偷溜进去,你让他睁只眼闭只眼放过我好不好?”
她心里有些歉疚,为了进天牢,她甚至连威胁都用上了。
龙扬心有不愿,但怕她真的闯天牢,只好勉强点点头。
第二天,龙扬带她上刑部。苏云卿换上男装,颇为低调地躲进马车。
没驶多久,马车停下。很快车帘被掀开,来人恭敬地拱手,低声道:“公主。”
苏云卿笑靥如花,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句:“小钟哥哥。”钟文钟武是孪生兄弟,她从小叫钟文为“大钟哥哥”,叫钟武为“小钟哥哥”,虽然关系不及和洛谦玉、龙扬那么亲厚,但毕竟同窗之谊还是不错。
钟武不敢托大,连声道不敢,又恭谨地请她下来,亲自带她下天牢。苏云卿乖乖跟在他后面,低头束手,在人前看来只是个普通的小厮。
天牢里黑漆漆散发出一股霉味,既潮湿又阴暗,每隔十步有两位士卒守在岗位,火把在阴森的天牢里一晃一晃,看得甚是吓人。她才进了一会,就觉得很不适应。
走了片刻,钟武站定,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本官要亲自审问犯人。”
几位士卒不敢多留,道了一声“是”,从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