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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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话:“我的儿,那日我跟你说的话,到底如何?不要怨我这做娘的不疼你,你自己也亲耳听见了,这姓顾的杂碎,可是你真正的良人 ?'炫书…3uww'”
说着,手里的七彩雀翎扇子又徐徐扇动起来。那姹紫嫣红,橙黄魅绿的,搅的人眼底都生疼一片。
白涟气若游丝,一脸惨白。到底心里还是眷恋着富贵,见自己的心思被人生生挖了出来,心中如何不又气又恨?
又想着那姚府管家冯六金,据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这回被指了过去,若是薛氏肯念着几分旧日情面,想来嫁妆上头也不至于待薄自己。
因此,心眼一转,复又豁然柳暗花明。
她哪里晓得薛氏已将她背地里做的那些好事摸了个一清二楚,这回送她出去,那已是看在红袖的三分情面上。
白姑娘心思一活,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缓缓走过来,在薛氏身边蹲下去,一下一下的,给她捶起小腿来。
“夫人可是又要见笑奴婢了!奴婢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夫人指派奴婢去哪,服侍谁就是谁。奴婢心里哪有什么良人的?”
说完,便垂下头来,到底心中刺痛,两滴泪珠子悄然滚落在薛氏的裙裾上。
“既是没有别的心思,那么,以后去了姚府,可要好生伺候那位。要知道,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全系在他身上了。另外,翩翩是跟你一起去的,往后啊,好好相处。说不得她还能带携你几分呢!”
薛夫人说话是点到即止,也不过分说破。当下留着她于自己还是有用,所以,嘴里说着温吞,心里却笑的刻薄。
以逸待劳
白涟有意和薛夫人重新回到往日的亲厚情分,当下就殷勤的伺候起来。
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见薛夫人始终面色郁郁不欢,过了一会便壮着胆子说道:“夫人,奴婢听您吩咐红袖姐姐去审紫婷那个丫头,可又不要用刑,莫非您还要留着她?以她这个性子,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薛氏看了她一眼,摇着羽扇,道:“她便是留着无甚出息,却还有人觉得有用。说起来,阿柔这个孩子的脾气,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不过是一个不值当的丫头而已,我乐得卖她这个面子人情。收服这样的姑娘得花点心思,人嘛,多受点磨折就都明白了。她又那么聪明,今后只怕很是个人才呢。”
“可是夫人,”白涟到底不死心,又凑近些,压着声音道:“她的底细我们都不晓得。若是跟外面有牵连怎么办?自古没有家贼是引不来外鬼的呀。”
薛氏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整治别人就不理会她这些行为了?
小骚货!你还太嫩了些!我薛碧淑今日不收拾你,是等着看你来日如何折堕!
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拆穿罢了,当下却很不以为然,瞥她一眼道:“白涟儿啊,你有时候想得太多,有时候又想得太少。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我问你,自打她进了咱们楼里,你是叫人日日看着她的,见她去过别的院儿吗?”
白涟被不轻不重的打发之后便有些讪讪的,翻着嘴皮道:“那倒没见过。”
薛夫人便一点头,又道:“所以说,咱们这楼里头,家贼有是有,但不是她,而是她护着的那个人。姑娘们互相排挤起来,那起子龌龊手段也是防不胜防的。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让你姐姐这人去审紫婷,这是姚金和红袖的主意,就是要做给她后面那个人看。紫婷被审了,水婶肯定会夹带私逃。这样一来,那个人必然着急。人一急心就乱,就要露马脚。古话说‘上门的买卖好做’,咱们以逸待劳,且等着看戏吧。”
掐丝海棠
白涟诺诺着下去,薛氏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响,才悠然抿起一丝冷笑。
放下手里的雀翎扇儿,薛夫人伸手撸平了鬓角的一丝乱发。
眼瞟见窗外那硕大的朱漆花盆内,掐丝海棠已经发出了粉红色的新蕾,不由分说腾的站起来,一把伸手掐了。
眼见着那娇嫩的花瓣儿在手掌心掉落下去,这才“啧啧”两声,也不知道是叹息还是惋惜。
嫣柔这两日足不出户,为避嫌也不敢贸然去别的院子里走动。虽说管事的姚大娘重又指派了一个小丫鬟来伺候她,到底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很多地方细处了,总觉得不如意。
细想起来,紫婷虽然年纪小,不过说起来还是个忠心单纯女孩子,平日里没有不以自家姑娘为重的。
现在管事的姚大娘突然派来了一个闷声不说话的丫鬟蓝萍,年纪又比嫣柔长几岁,干什么事都照着规矩来。
不过相处这些时日,嫣柔就觉得不耐烦起来。
捱到第三日,这院子里也解了禁足令。
这日晨间起来,就见舞师阮蝶仙与楼清风在院子里说话。嫣柔伸手拢拢头发,便唤蓝萍打水进来洗漱。
“水来了,姑娘。”说起来这蓝萍委实不讨好,长着一张呆瓜脸也就罢了,偏生说话做事也是一副木然状。
隐隐的,嫣柔还觉得,似乎她内心里颇为有几分傲气。
看自己的眼神,明着是恭顺,转过身时,就觉得那目光变得森冷起来。
仿佛不屑,又仿佛……有些敌意。
嫣柔转过头来,瞧见银盆里半盆早已冷却的水,叹口气,也不多说什么,三下五除二自己洗了脸,换过衣裳便走了出来。
外头天气正是晴好时,初秋薄寒,晨露犹在枝头挂着。几只黄鹂鸟儿,在对门楼清风屋子里的檐下叽叽喳喳的唱着欢快的歌。
楼清风披着一件水绿色薄锻暗花风衣,衬得一张脸儿愈发白玉似的光洁。
见得她来,便连连招手。
掐丝海棠(2)
楼清风见得她来,便连连招手。
“可巧才说到你,你就来了!”朝阳下,楼清风迎风而立,一脸素雅,傲然就是一副只嫌脂粉污颜色的容光焕发。
嫣柔走过去,朝二人行了一个敛衽礼,微笑道:“阮先生好早!清风姐姐也是,昨夜好睡今儿也不想起,倒显得我如今更懒了。”
阮蝶仙年过四十,却保养的分外得体。今日见面,只见她一身湖蓝色水仙盘丝拖地长裙,上面罩着一件月白色对襟珍珠攒花绣边薄衫。
首饰是清一色的羊脂玉,头上除却一只玉钗之外,只斜斜在鬓角边插了一朵茜红色秋海棠。便是这样简简单单,可是,无论是远观还是近赏,都是让人赏心悦目,浓淡兼宜。
她之前在宫中供奉宫廷梨花班班头,领的是正五品女官的俸禄,又兼得帝王赏识,因此入宫十年下来,如今安然而退,居然也能守得身家颇丰,安稳度日。
这些年出宫之后,开班授艺,声名鹊起。自己又在西京城中置有一处大宅子,出则马车入则仆佣相随,说是里里外外也养着十几号仆人伺候着。
她毕生心血自创的阮梨花曲院,亲收的弟子,也是个个出类拔萃,许多人打破脑袋都想进来拜师学艺。
要说名利二字,在伶人舞姬这个行当之中,她算个中翘楚,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说她来明月楼教习,这里头还有几分内情。
嫣柔也是来了这里有一段时间才从旁人口中得知的,原来这明月楼的薛夫人,之前居然也是前朝宫中的老人。只不过,这段往事,如今薛氏不肯听人提起,因此,这楼里知情的,也只敢私下说说而已。
要说这阮蝶仙如今不缺银钱,又分外爱惜自己的名声。之所以肯来帮她指点一二,一是因为曾经同为宫人,阮蝶仙和薛氏有几分交情,二则是阮蝶仙教授的弟子虽多,却还未曾选到一个合适的嫡系子弟,传承自己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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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丝海棠
不过这话她从未对人说过,都是其余人自己揣摩出来的。
这楼里虽然大半的姑娘她都教过,个个都敬她一声先生,但她自持身份有别,从不承认自己与她们有师徒情分。
相比之下,她倒是对楼清风和嫣柔二人比较温和一些。
因着育人无数,她也看出来这两个女孩子天资都不错,又是不大喜欢张扬的那种性子,平日里就算苛责几句,也端然不敢给脸子不敬的。
这样一番接触下来,嫣柔才算得了她几分眼缘。
今日既然两个都遇上了,她便一改常规,叫人在院子里清扫干净,将随身带来的舞谱在石桌上摊开来,“今儿就不拘泥礼数了,你们俩自己看这舞谱,心中先走一遍,有不懂的,再问。”
说罢,她只管往石凳上一坐。
嫣柔和楼清风两个,是面面相觑,最后,头挨头站在石桌前,开始一面读曲谱一面看舞图。
“还算不错,你们两个能不需指导自己看的明白这个舞谱,可算有几分天分。”
一晃,天边已然红日高升。嫣柔和楼清风两个,各自按照自己的理解,将阮蝶仙带来的舞谱跳了一遍。
最费力是这舞曲单脚回旋两袖飞扬的动作太多,而且需得一一连贯起来,一气呵成。楼清风还好,虽是薄衫湿透,但面色绯红,双目晶亮,看来她身体底子不错。
只苦了嫣柔,一番旋转下来,才停驻脚,便觉得眼前阵阵昏黑,胸口发闷做紧,又不敢表露于面上分毫。
“这舞谱你们自己记着,下次来,我要你们在这个基础上,自创一阕新舞出来。”
阮蝶仙看了看二人,最后又道:“记住,不要拿一些不入流的轻浮浪荡舞曲来敷衍我。”
“是!先生放心!”二人见阮蝶仙起身,连忙躬身下去,行礼送别。
这面阮蝶仙的背影才消失在远处,嫣柔便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唉哟”一声,歪倒在石桌上。
探监
“什么?你要去看紫婷?”
好容易招呼着把嫣柔送进屋子里躺下,楼清风打发那个蓝萍去请大夫,自己叫玉容去煮了新鲜的金银花露来。
没想到嫣柔才刚好一些,便趁着四下无人,拉了楼清风的衣袖,说出了这样的打算。
“你可是疯魔了?不就是一个丫头吗?她家的那些事,你少理,这事谁搅和进去都没个好!”
楼清风大吃一惊,抬眼看了看正坐在床上垂眸饮茶的嫣柔,过了好一会子才缓和了一些口气,说道:“快别说这话了!你可晓得为这事薛夫人发了多大的脾气?据说官府都惊动了!现在满城里到处都是追捕锦绣的文书,这个当头上,谁敢去逆她那身麟毛?”
嫣柔微微一个叹息,终究不肯死心,咬咬牙又求道:“可我先头听说,紫婷被关在柴房里头,都好几日水米未进了!到底一场相识,姐姐,我们都是漂浮无根的苦命人,他日若是阿柔落入这样的境地,难道你能见死不救?”
楼清风气的连连顿足,一双眸子在嫣柔脸上狠狠挖了一眼,正要说话,却听那边的蓝萍端着水走进来,闻言就张嘴了:“柔姑娘,奴婢听您这话倒是不错的。只不过,那紫婷原本就是伺候您的丫鬟,要说去求夫人,也该是你去,你不该拖上旁人受连带的。”
说着,不管不顾的只把手里的银盆一放,便转身走了出去。
倒是楼清风被她这样一激,霎时就脸红了,叹口气,终于松口道:“这小丫头真正是一副豆腐心思刀子嘴,罢了,阿柔,紫婷这孩子我看着也是个老实人,你说的也对,咱们都是一样一样的人,若是见死不救,未免显得人情太过悲凉了些。”
嫣柔一听就知道有戏,当下连忙凑过来,却见楼清风低头思索了一阵,才说:“我可以帮你求着二门上的管事姚婶子,让她带你去柴房里见见紫婷,稍点吃的喝的。其他的……”。
嫣柔一见目的已到,便感激道:“姐姐放心,其他的事情,阿柔自有分寸。”
探监(2)
楼清风凝神看了看嫣柔,神色间似乎颇有疑虑,不过,她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很快就化作了一缕美丽的微笑。
就在嫣柔准备去探望紫婷时,这边柴房里头,紫婷再次从梦中惊醒,这处柴房原先是存放点火的稻草之类的物什,后来改作了牢房,一扇小窗被人严严实实封住了,视线所及仍是一片黑暗。
手边窸窸窣窣的有东西在动,她微微侧耳,猛然就躲开去——那是老鼠!
脚底下胀痛一股一股袭来,她舔一舔嘴唇闭上眼,呻吟般叫了声:“娘——”
四周空无声响,只有鼻子里腥、湿、腐败的味道,被人活活埋在一堆腐物里头,呛得她异常难受。
渐渐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紫婷迅速爬起来。
刚结好衣带,就见一个老婆子过来打开栅栏门。她手上残灯如豆,发出的光线却已刺得人双目生疼。
老婆子抛下手里的碗,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小丫头慢慢爬到门边,就着灯光在木栏杆上划下一道痕迹。与前面的凑在一起,恰好两个完整的“正”字。若按一日三餐来算,她已经被关了四天。
四天了,也不知哥哥和母亲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