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妇-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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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见着我将那幅画画好,眼中满是惊讶,“小姐,你这画的是什么花?红袖从来不曾见过。”
我并未多加解释,只是吩咐道。“你下次和欧阳风联络时,记得把这幅画连同这信一起交给他,而且,要快,这时间等不得,明白么?”
红袖点点头,就退了出去。
虽然红袖从未和我说明她与欧阳风的联络方式,但是我知道,她一定能够随时的联络上他,不然的话,那些消息,为何总是来得那么及时?
红袖退出房门以后,我摊开宣纸,练起字来。
顷刻之后,东方无涯推门而入。
我有些讶异,他此刻来吟歌楼做什么?
他刚刚不是离开了客房以后,就不见踪影了么?
看了他一眼,又专心于眼前的书法,头也未曾抬起,只是淡淡的问道,“有事么,东方公子?”
我的语气中,带着万分的疏离。
他清冷的声音传来:“离歌,我想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终于将头抬起,一脸讶异的看着他道,“东方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他苦笑道:“我的自私,却伤害到了你,不管你是否恢复记忆,这句抱歉,都是我早就该告诉你的。”
“既然我什么都记不得了,那句道歉,也没有任何的必要了,不是么?”我继而将头低下,专心于手上的书法。
东方无涯起步上前,双手按住我正在挥笔的手,逼得我不得不抬头看他。
他眼中满是诚恳道:“离歌,若是一切都可以重来,你说好不好?”
我将头偏向一边,冷言说道,“一切若是可以重来,我还需要在这里寻找记忆么?你的性格,已经注定了你的优柔寡断,若是当初你能够决绝一些,你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而我,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当初在他认清楚对我的感情以后,若不是因为他对沐轻烟那优柔寡断的态度,又怎会生出那么多事端?
若不是他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而不相信我的人品,又怎会将我误伤,以至于我的中毒?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他的错么?
今日才说起一切若是都能重来的傻话,又何必?
使劲将手挣脱开来,走至窗棂边,透过窗棂,看着外面的景色。
天色已晚,春寒料峭,细雨绵绵。
雨滴坠入水塘时,泛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这涟漪仿若我此刻的心境,东方无涯曾在客房内说,当初愿随我而去,应该只是一时冲动的傻话吧?
若当真爱得这般深刻,当初又为何不信任?
一阵冷风袭来,我拉紧了衣衫,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眼前突然多出两只手,替我将窗户拉上,他颇有些心疼的语气说道,“为何你还是这般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幽幽说道:“人总是要在受过伤痛时,才能够吸收教训。”
我的话,说得十分隐晦,东方无涯的脸色转为黯然,“离歌,等你恢复了记忆,你想如何,那便如何,可好?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不会拦你。”
“若是当我恢复记忆之时,要的是你的生命呢?”我反问道,眼睛一直盯着他,视线灼热得如同要将他的衣服看出一个洞来一般。
“如果你当真要的话,那么拿去便是。”他抬起双手,似乎要将生命给予我一般,或许是衣衫太过单薄,衣袖滑下,他的左手腕上,赫然有着一道伤疤。
而那道伤疤,正是在大动脉的位置,那道伤疤的模样太过狰狞,我看了觉得有些惊悚。
他是何时受伤的?
我以前在东方府时,东方无涯的身上,是从未有过伤疤的啊?
他似乎也注意到我看见了他手上的伤口,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很久以前的伤疤了,一直没有消去,只是想记住,自己曾经多么的愚蠢。”
他只是将这伤口一语带过,并未多加解释。
他是在我“死去”以后,才有的伤口吗?
他是这堂堂的东方当家,又如何能被人伤到手腕?而且刚好是那个位置?
或许,这一切,都是他的苦肉计吧。
我急忙将目光转开,说道:“哦,原来如此,我只是觉得那道伤疤怪吓人的罢了。”
东方无涯急忙将手缩回,放置在身体的两侧,说道:“你早点休息吧,春寒尚未退下,以后不要老开着窗户了,若是患上风寒,只怕是要一段时间不能出去了。”
转身,继而离开了吟歌楼。
偌大的房间之中,独独留下我一人,突袭而来的春寒,让我再次拉紧衣服,可是并无任何的作用。
第四十五章 杀手之死
红袖归来之时,我已经睡下。
迷糊间,听到红袖的叹息声,“小姐,只是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恍若梦境一般,不真实。
后悔,在这个世界上,后悔是最容不得存在的一个词。
阖上眼,继续又陷入那睡梦之中。
梦里,有的是无尽的叹息……
第二日醒来,红袖告诉我一个消息,客房里的那名男子,已经死亡。
至于死因,没人知道,但是府中下人纷纷传言,自从沐轻烟从那名男子的房中出来以后,那名男子被发现死在房中。
有人说,是沐轻烟将那名男子杀死。
亦有人说,那名男子是自杀而死。
但是究其死因,人们不得而知。
东方无涯下了禁足令,沐轻烟不得踏出勿离阁半步,绯红则留在勿离阁那,伺候着沐轻烟。
至于沐轻烟是否自己派人刺伤自己,我心里仍然有所疑惑。
按理说,沐轻烟完全不需要派人将自己刺伤的,因为沐轻烟当初有勇气陷害我,那么她就有勇气再刺伤自己一回。
但是若是沐轻烟请人刺伤她的话,一定不会选择那个旧伤口,也不会让自己伤得如此严重。
因为上次见沐轻烟时,已经是受伤十天后的事情,沐轻烟已经在床上修养了好几天,那次去时,她的伤口才刚刚有愈合的迹象。
听别院的下人说,当时沐轻烟失血过多,脸色几乎如同白纸一般。
若当真是沐轻烟买人刺伤自己,绝对不会下手如此严重。
可是那名男子,口口声声说是沐轻烟要杀人灭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他一口咬定,是沐轻烟收买他去刺伤自己的,这其中,到底哪出了错?
而且那人死得太过蹊跷,也太过巧合。
沐轻烟转身离开,那人就被发现死在房中。
莫非是有人刻意要造成是沐轻烟将那名男子灭口不成?
只是如今,那名男子已然将所谓的真相说出,沐轻烟若将他杀死,无疑是将所有嫌疑都揽上身,沐轻烟又怎会做出如此愚笨之事?
可是,隐隐之中有一种直觉,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红袖回报昨夜里将信同画送至传信人手中时,那人承诺,一定会尽早将那花找出。
我听完,唇畔的冷笑浮起,沐轻烟,这回,你当真是不可能出嫁了。
毕竟,哪家公子会娶一名疯子呢?
昨日的信中指出,我除了需要欧阳风帮我找那种花以外,还曾要求欧阳风帮我做一件事。
当初沐轻烟如何散播关于我的流言,如今,我都一一回报于她。
更何况,我也不过是将沐轻烟的真面目告知于大家,想起沐轻烟以前如何捏造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心中又是一阵恼怒。
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如今虽然这府中下人并不清楚,为何昨日东方无涯怒气冲冲的从客房出来,但是众人都明白,沐轻烟是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成为这东方主母了,加上那名男子的离奇死亡,以及沐轻烟精通医术,沐轻烟已被禁足在勿离阁。
这一切,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无疑是表明,连东方无涯也怀疑,沐轻烟就是伤害那名男子的凶手。
此刻府中的传言,应该是沐轻烟的心狠手辣吧。
心狠手辣,多么熟悉的一个词汇啊……
当初的东方无涯,不就是这么形容我的吗?
也就是因为那天,他觉得我心狠手辣,而选择了救治沐轻烟,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如今,那心狠手辣,又用来形容沐轻烟。
当真是可笑之极!
想到这,不由得大笑出声,笑到眼泪缓缓流下。
这一切,当真是报应。
当初沐轻烟设计让我小产,随后,又设计让自己流产。
尽管那不是她与东方无涯的孩子,但是那次在勿离阁的谎言,已然让她开始有所惊吓。
她惧怕鬼魂,因为她相信,鬼魂的存在,鬼魂的复仇,若是日后她经常见到这些幻想,成日生活在恐慌之中,这算不算是报应?
红袖递来一方锦帕,我却是笑着擦拭泪水,依旧是一脸笑意的说道,“刚才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红袖摇摇头:“小姐若是能发泄出来,那倒是好的。若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这不论是谁,都受不了的。”
“红袖,你觉得我变得残忍了么?”以前的我,若是够残忍的话,又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红袖只是轻声道:“这残忍与不残忍,要看如何定义了。小姐这番做法,红袖不能说什么,但是红袖觉得,只要小姐觉得值得,那就够了。”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想必觉得此刻的我,是残忍的吧?
但是,若是亲身经历过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事情之后,又怎能不再残忍?
难道还像以前那般,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
我站起身子,看向红袖道,“红袖,东方无涯今日可是在铺子里?”
想着若是等欧阳风将我所描绘的花找来以后,必须要找个信任的厨子才行,而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范柳严。
终于还是要将他拉下水啊,我在心中叹息着。
如今在我心中,复仇,已然成为我生活的唯一目标。
只是,我没有想到,若是复仇以后,我该做些什么?
红袖却摇头回答道:“少爷好像吩咐下来,今日身体有所不适,所以不会去铺子里,一上午都呆在书房呢。”
东方无涯莫非是因为沐轻烟的事情,而心情不好,所以呆在书房里,没去铺子么?
我在心中冷笑不已,东方无涯总是爱自欺欺人,若非不是在意沐轻烟,那么又怎么会对于沐轻烟的欺骗,如此气愤不已?
莫非,是在生气,沐轻烟要自己伤害自己,又或是沐轻烟如此狠毒不成?
那么既然主人身体不适,我这做客人的,总要适时的关心一下吧?
“红袖,一会去厨房吩咐下去,炖点补品。”继而坐下,看着窗外的天气,背对着红袖说道。
红袖没有多问,只是片刻之后,见我再也没有其他吩咐,就退了下去。
第四十六章 风寒
一个时辰以后,红袖端来我所要求的补品,我讶异于红袖的速度,如此之快。
按理说,这炖制补品是需要耗费不少时辰的,可是如今不过才一个时辰,这补品就端了上来。
红袖见我眼中满是讶异,立刻解释道,“这补品本就是厨房打算炖给少爷的,厨娘们听说小姐要送补品给少爷,所以就将这补品做个顺水人情,让小姐送去了。”
红袖未明说,但是我已然明白过来,这些厨娘们,只怕是觉得我有希望成为这东方家的主母,好趁机巴结一番吧。
人情冷暖,应该也就是如此吧。
当初我嫁入东方府时,除了公公婆婆,却不得东方无涯的喜爱。
在这东方府里,我辛苦树立威信,却远远不如沐轻烟在外散播的流言。
那时候,这流言最伤人的地方,还是在这东方府里吧。
如今,他们却因为觉得我最有可能成为东方家的主母,还有东方无涯的莫名关切,所以纷纷示好。
人,或许就是这样吧。
回过神来,对红袖绽开一个璀璨的笑容,“那么我们,此刻就去书房找东方无涯吧。”
红袖提着食盒,跟在我身后,经过几个回廊,来到书房门前。
轻声敲门,却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莫非东方无涯不在书房不成?
可是一路走来,下人都是说东方无涯自从昨晚开始不曾出过书房,就连那早上的吩咐,都是下人早上去书房服侍东方无涯起身时,东方无涯说的。
我再次用力的敲了敲门,可是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东方无涯出了什么事?
急忙推门而入,却见东方无涯伏在桌上睡着了。
手上握着一件披风,而那披风,却是我曾经特地为他而绣的。
自从我离开东方府,住进京城庄府别院之时,那披风就随着我去了那。
可是如今,又怎会在东方无涯手中?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我走上两步,拉近与他的距离,却听见他在轻声呢喃道,“如歌,对不起……”
我的心,陡然一震。
我冷静下来,脸上再度露出笑容,几次轻声唤他:“东方无涯。”
却不见有任何回应。
他怎么了?
我再走近两步,轻轻的推搪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揉揉眼睛道,“离歌,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中有着浓厚的鼻音,似乎染上风寒一般。
联想起先前他的异样,我径自将手抚上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