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阴盗阳-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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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休闲衬衫的年轻人正靠在床边读报纸,他的身体边靠着一个价格昂贵的公文包。
年轻,英俊,甚至有些稚气未脱。
与陈旧破败的城西旅馆全然格格不入。
我窥视着,此次调查对象的身份背景令我吃惊。
许文川,21岁,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手机应用游戏创作者。
时代变了,从前我的目标都是秃头和啤酒肚,现在一个大学生年纪的男人竟然也走进我的针孔摄像机了。
一分钟可以赚上百元的年轻人,却偏偏住在50元一天的小旅馆。
为什么?
又是为什么,会有人花如此大价钱来打听这个的秘密?
我摩挲着兜里的那封神秘委托信,还有六个小时我就必须向我的委托人报告最新进展,而现在调查对象却只是在房间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嗡嗡的争吵声,我探头出去,一个老人正抖着嗓子大声跟门房争辩。
“那个房间,可不能、不能住人啊!”
门房似乎压低声音在解释什么,老人却更加激动了,“无论是谁,那是什么地方!你忘了……当年那家人……那个女人……”
隔壁的年轻人似乎也听见了动静,打开门走出来,好奇地望向楼下。
楼下的老人抬起头来,正是在门口试图招呼我的那个老妪。
她瞥见从201房走出许文川,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是……是他!”
“他啊,就是201房的客人了,”驼背门房没有察觉到老妪神色的异样,“小伙子坚持要住那间房,老板亲自同意的……”
许文川隔着楼梯善解人意地朝老太太笑了:“老人家,您要是想说是201房不吉利,您大概不知道吧,我的业余爱好就是在各地搜集这种有神秘色彩的老旅馆。网上有人秘密爆料,这城西旅馆连续三年都发生了好几起旅客失踪的案件,正是吸引我来这里的原因呢。”
“胡闹!真是胡闹!”老太太瞪着许文川,眼中充满着不信任,“死了人的晦气房,是你能住的吗!”
许文川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兴致勃勃地问:“老人家,我可不信什么鬼神,您这么说,是觉得和十多年前这里发生的那起意外有关?”
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许文川眼见问不出什么,笑了笑,转身就回了房间。
我假装掩上门,却偷偷地继续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老太太沉默了好一阵,朝驼背摇头:“驼背你糊涂啊!岂止是不吉利……当年……当年,唉,唉,唉!我也糊涂啊!”
驼背闷声争辩:“都十多年过去了,反正老板也快把这里卖了……“
老妪无声地喃喃着,昏暗的楼道灯摇晃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惧意,那口型分明在说:“是他……他一定是回来……复仇!”
“……X县的城西旅馆,1999年曾发生过一起意外事件,一个年轻女子被丈夫从楼上推下……女子丈夫大家都叫他瘦徐,她死时身着红色腰带,被视为不祥……随后这间旅馆连续有报道旅客失踪,换了好几任老板……但至今没有消息……”
我读着论坛上这一小段报道,忽地想起,当年那个女人回眸一瞥的地方不就是二楼的尽头,如今许文川所在的201房吗?
这一系列失踪案件说不定真的和十三年前的瘦徐案有关联!
我打开邮箱,迫不及待地向我的神秘委托人汇报进度:
调查对象自称来此地是为搜集201房的神秘故事。不排除委托对象与201房13年前发生的一起命案有着某种联系……
敲到一半,我起身活动,掀开棉被,幸好被子里潮味并不重。于是我拉开边缘已然发黄的窗帘布,将窗户隙开一个缝,让风吹进来除除屋里的潮气。
城西旅馆2楼临街,楼下便是车来人往的街道,对面有一幢小区楼,正对着的那间蓝色玻璃窗开了一半,一个女孩正朝窗外拧干头发。
她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大约是突然对上我的视线,吓了一跳,挽起湿漉漉的头发,吐了个舌头,对我做了一个威胁意味的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拉上了窗户。
这个害羞又调皮的女孩令我莞尔一笑,于是我心情大好地又接着敲下了几行字:楼下的老妪和驼背似乎知道点什么。许文川和城西旅馆的背后可能有着更复杂的联系。对了,老妪提到了一个关键字:复仇。
复仇?
为谁复仇?
向谁复仇?
难道当年201房的那起命案并不仅仅是意外这么简单?
我转换到电脑的**视频,窗口中除了201房多出了一个新的视频来源,那是我趁下午出门的空隙在城西旅馆前台新装的摄像孔。
旅馆的前台正对着楼梯,楼梯下的空隙被腾出,做了一个狭窄的单间。老妪就蜗居在那阴暗的一隅,门敞开着,一张洗得发白的门帘随风拂动。
老妪似乎在自己的房间里频繁地走动,我从帘子的缝隙隐约瞅见她不知从哪里抱出一个正正方方的旧木箱子,箱子上的锁随着走路发出啪嗒啪嗒的撞击声。
警惕着周围的视线,老妪小心翼翼地放下箱子,沉着脸从房里出来了,随手拉上了身后的门帘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窥视(二)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30 9:27:19 本章字数:4404
当天晚上,我从联系人里找到了X县一个老朋友小A的电话,小A是我当年在X县结识的哥们儿,最初几年时常联系着,近几年虽然生疏了,但听说他在本县当了警察。
小A接到我的电话显然十分惊喜。寒喧了几句,我单刀直入地向他问起城西旅馆的一系列旅客失踪案。
“……那个旅馆还没倒闭?”小A有些意外。他支吾着说这案子不归他管,只知道从三年前起就有人报案,说亲戚在城西旅馆入住后就失去消息,警队调查后发现原来城西旅馆已经发生过几起类似案件,每一件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那么,1999年城西旅馆意外杀人案那个凶手呢?现在在哪里?”我问道。
小A诧异:“你怎么又问起这案子了?“
“又?”我反而一愣。
“哎哟不好意思,”小A在电话那头陪笑,“最近问起这个的还真不止你一个,听说网上有人也提到那件事了吧……你说那个瘦徐啊,早就死了,我想想,也就是三年前吧,病死在监狱里了。”
“那个女人呢?她家里亲戚呢?“
“那么久远的事,我可不知道,得偷偷地查,”小A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那个女的背景不怎么干净……”
原来瘦徐来到城西旅馆不久,人们便发现天方夜谭里有个总是系着红腰带的女子,时常倚在旅馆门口和他聊天。聊着聊着,红腰带的女子有一天便提着一个编织袋,进了瘦徐家的门,也进了旅馆的门,堂堂正正在旅馆楼上租下间小偏房住下了。
都说瘦徐捡了个女人回家,还传闻这女人曾经在天方夜谭从事不正当职业,也有传说这女人是个台商家里逃出来的太太,总之是来得不干不净。
意外发生之后,女人的尸体没有亲戚前来认领,而瘦徐也在三年前病死在了监狱里。
连续出事的城西旅馆随后便几次被倒卖,最新一任老板打算把城西旅馆拆除,重建成歌城的一部分,看起来,这一桩桩往事也将随之简单结束。
但我却觉得自己正从一个简单的**任务渐渐走向一片丛林迷雾。
夜幕降临,歌城终于安静了,唯有旅馆楼道间时不时飘来的低声絮语和窸窣响动,像羽毛般细细挠动着我的心,甚至脑中渐渐浮现出当年那个女子曾轻柔地解开红腰带,在隔壁房里和瘦徐身躯交缠。
然后那缠绵的景象又瞬间化做红白夹杂的一摊:红的血,比一抹细腰带更艳丽:白的**,比丰满的大腿还雪白……
忽然,我背上倏地一凉——有视线!
有谁在看我!
我猛地转头,只看到纱窗外无月的夜,漆黑,阴鹜。
错觉吗?
被莫名注视过的感觉挥之不去。我干脆起身,坐到沙发椅上,靠着靠垫,点燃了一根烟。
电脑里的录影并未停止,摄像头里传来201房中昏暗的影像。
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却惊得连烟头都差点掉下来。
他在做什么?
许文川身着一件睡袍,直挺挺地站在房间中央,投下一道黑色诡秘的阴影。
他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念叨着什么。
最可怕的是,他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亮闪闪的刀!
仿佛一尊暗夜的塑像,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有十来分钟,偶尔会挥舞一下刀,令我心惊胆颤。
我从未偷窥到过如此诡异的场景,不禁背脊冒出了冷汗。
兜里的支票突然变得沉甸甸起来。
我彻夜未眠。
早上我喝了一大杯咖啡,强打起精神。许文川后半夜躺回了床上,还起了个大早,我偷偷尾随他到隔壁吃了顿早餐,又见他夹着那个公文包进了一家手机店闲逛。怕引起怀疑,我便约小A出来见了个面。
小A凑在我耳边说:“真不好意思,你要我查的资料不能带出来。”
昨晚他偷偷跑回警局的资料室翻陈年卷宗,又打电话问了当年带他的老警察,关于瘦徐过失杀人的认定几乎无懈可击。
可惜的是1999年的警局系统落后,记录也不规范,案件调查后期有部分资料遗失了。
我沉默片刻,试探性地问他资料里有没有姓许的人物,他撇嘴摇了摇头。
“当年的事儿,就没有一点点可疑的地方?”
“那就是个小案件,去了几个警察,问过当天在场的旅馆员工,也就没了。”小A笑了,把警帽取下来,扣到桌上,“也怪了,当年协助办案的几个老民警要么退休了,要么问起来,也一个个都挺回避的。”
回避?我咀嚼着这其中的古怪,小A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说兄弟,你到底在查什么?”
我眼珠一转:“我在写一篇报道,跟各种民间传说有关。”
“传说?”小A恍然大悟,朝我挤眉弄眼,“你住的那个出事的2楼吧,我有朋友之前在那里住过,半夜觉得有人一直在偷窥他,但那天晚上整层楼只住了他一个人!再后来他就干脆退房了。”
我假装哈哈笑过,心里却是一紧,飞快地扫视了周围一眼。
事情变得复杂了。调查对象在半夜有奇怪举动,意义不明……不知是否和城西旅馆的传说有关……
我一面打着报告,一面附上了两张昨天午夜的截图,不知怎的,打字的手有些颤抖。
已开始调查201房的旧案,案情有疑点,虽然目前没有发现与调查对象有直接联系……另外,许文川来后,我在旅馆的员工身上也发现蹊跷。楼下餐厅的老妪似乎在调查对象到来时感到紧张,昨晚一直在搬动箱子,她是旅馆建立以来工龄最长的员工,会不会是在心虚什么呢?
我不安地靠回沙发椅,一连串的失踪案,诡异的传说,再加上我亲眼目睹的奇景,难道城西旅馆2楼真的闹鬼?
不,无能的人才会崇尚鬼神之说。
这旅馆一定有人在装神弄鬼,试图掩盖什么。是老妪?是驼背?还是许文川?
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想到这里,我又在报告里加上一个问句:
鉴于事件的特殊性,如果调查对象出现人身危险,或者反之有伤害他人生命的倾向,是否需要我的帮助?如果需要,是否会有额外酬劳?
我的作风,金钱至上,坦坦荡荡。
完毕,发送。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老妪抱着苍蝇拍,半眯着眼站在门外,我才发现她一只眼睛已经瞎了。
她手上有一封浅蓝色的信。
终于来了。
“这里很久没收到信了,”老妪一面将信递给我,一面颤悠悠地自言自语,“也很久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你听……真好听……”
我疑惑地张望一番,才发现原来楼下人行道上有两个小孩在打闹,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个妇人孤寡一生,年老膝下无子,见了小孩倒是格外喜爱,连衰老的眼中也绽放出神采来。
她的眼睛还眯缝着,却听“啪”一声脆响,手里的苍蝇拍已经零秒出手。
“我见过你。”她说,墙上黏着一只刚被拍死的苍蝇尸体,被她轻轻挥到地上。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却接着说:“你以前来过这里吧?像你这样衣冠楚楚的客人可不多。”
我嗯了一声,敷衍道谢,慌忙地关上了门。
她见过我,也就是说,十三年前我来这里时,她就在这里工作了。
一个模糊的影像渐渐从记忆里浮出。那时似乎也有这么个拍苍蝇的妇人。
她可真老了。
她那时还跟我聊起过瘦徐的过去。
她也一定亲眼见证了女人从楼上滚下来的那一刻。
我打开信封,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一张属于我的支票。
附上的一张空白的打印纸上,上有两个字,简短有力:查她。
落款:LT。F。T。
她,毫无疑问指的应该是老妪。
她身上会有什么线索?
我拨通了小A的电话。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小A欣喜的声音:“你猜怎么着?我找到当年目击证人的笔录了!”
警队的笔录里找到了当年第一个报警人的证词,无巧不成书,这个人恰好就是我刚才的送信人。在楼下餐厅工作的瞎眼老妪。
证词里描述,那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