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倾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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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倾天下 / 黎倾天下 著 '
书籍介绍:
传说,得灭世之妖者得天下。
传说,紫薇大帝注定一统天下。
她白衣霜冷,智绝天下,冠盖满京华。
他铁血酷厉,算无遗策,天生帝王家。
命里注定的人不是他,那他便是逆天改命了又如何?
十数年的算计和阴谋,层层揭开之后,还剩几分信任?
都说,皇家人的真心不值钱,那么,她可不可以做一次亏本的生意,江山为媒,天下为聘,只换那一颗廉价真心……
从来,帝王无己,帝王无心,待容华谢后,君临天下,千秋寂寂,才幡然醒悟,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笑容华……
………………章节内容开始…………………
正文 第一章 风华绝代
更新时间:2014…10…10 17:36:42 本章字数:7240
深冬的子夜,东淼王都云城。
风雪漫天,而这座东淼最繁华的城市依然还是彻夜不眠,车水马龙。
风华绝代是云城之内最大的青楼,在东淼的国土上,没有别处比这里更容易看到奢华:雕梁画栋的华美高楼,灯下有金杯,倚楼有红袖,一掷千金的富豪在此斗富炫耀,空气中总是浮动着馥郁的脂粉香气和酒气。
而在这风华绝代里,有一个人的名字名动五国。
她叫慕歌,是东淼王都里最大的传说,容姿倾城,歌喉倾世。
今夜十五,是慕歌登台献艺的日子。
这一夜,来自东淼各地、甚至远自他国的商人们会冒着寒气外出,成群结队地来到夜市上,他们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定位置,只为一睹王都内最大的传说——慕歌的倾城之姿。
灯红酒绿之间,流淌着金钱和欲/望。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倾国倾城,那么,就去云城吧!”
那些从其他四国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的人,都带回了这样一句话。
从此,慕歌几乎成了倾国倾城的代名词,五国诸人无不以得以听慕歌一曲为荣耀。
高敞的大厅里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人声鼎沸,有各色的歌妓穿梭其中,与恩客缠绵悱恻,脂粉香气,淫词艳语。
老鸨湄娘招呼在大厅的各个角落,王孙公子、巨商富贾对付得游刃有余,大红色的绸缎包裹着她肥胖的身躯,脸上脂粉层层,细狭的眼睛里闪动着精光。
今夜,她赚的钱至少是平时的十倍。
慕歌,就是她风华绝代的镇楼之宝。
喝退了大厅中央舞台上的舞姬,湄娘一步一扭的走上舞台中央扯着嗓子道:“今日十五,照例是慕歌登台献艺的日子,让诸位久等了,湄娘在此向各位赔罪了!”
有人急不可耐的插话出声:“湄娘,你就别废话了,慕歌姑娘怎么还不开始啊?”
“就是就是!”
“快开始吧!”
“……”
“猴急什么呀?”湄娘掩嘴笑骂,“我们慕歌姑娘可不就已经在那了么?”
随着湄娘手指的地方看去,在二楼回廊处,有一凸出的雅阁,无门无窗,只有红色长纱垂下来遮住了阁内风光,然隐约可见在那红纱背后,有女子端坐,身姿绝妙。
大厅上吊着巨大的水晶灯盏,璀璨的光投射下来,映照着那白衣的女子怀琴端坐的脸,墨色的长发下,黝黑的眼睛宛如黑色的宝石,即使被白纱遮住了半面,那眉目也是如此魅惑绝伦,仿佛发出某种光芒来。
她弹琴,琴音流泻而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如微风轻轻拂过涧边兰草,又如松间明月石上清泉,清远疏阔,令人心醉神远。
偌大的楼里霎时便安静下来,只有那琴音犹如隔着千载流光,安抚着浮躁的心,让它随着那古朴清和的琴声一点点沉静下来……
她唇瓣微启,一曲《剑魄琴心》婉婉而出——
杯身倾 坐赏月入水下明
铸剑抚琴看不透酒中镜
论人情 寸阴委婉唱如今
观一幕剑魄琴心
……
女子微微的唱着,歌声中隐隐流露出一种矛盾、伤感、眷恋、遗憾,以及幻想。
歌声时而婉转动人,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歌声时而激情澎湃,如大海的滚滚浪花;歌声时而忧郁悲伤,如林黛玉望月伤悲,看花坠泪。
大厅很静,很静,静得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
尽管来这里的人大都不是为这歌声而来,可是那女子却就用自己的歌声征服了所有的人。
一曲毕,整个大厅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就在刹那禁止,空旷幽灵的歌声飘到了遥远的天际,鹅毛的雪纷纷扬扬的洒下来,凄冷寒凉,却无法侵入这楼里边的温度。
在大厅还一片死寂的时候,白衣的女子起身悄然离开。
……
朔风凛凛,飞雪漫天,黑夜无边,而漫无尽头的纯白仿佛能吞噬整个世界。
白衣胜雪的女子就是那样在飞雪中盈盈而立,层层叠叠的白衣犹如千年盛开的雪莲,她微微仰着头,纤细的身姿恰似精雕细琢的雕像,青丝墨发随着夜风飞舞,远远看去,一如传说中能惑人心智的雪女,却又比雪女更加的清魂傲骨,清绝脱尘。
倘若此时有人见得此景必会惊呼,因为这颜色无双的女子正是东淼王城里最大的传说——慕歌。
夜风寒冽,侍女青悠拿着披风从后面走来为她披上,“小姐,当心着凉。”
慕歌只伸出手任由雪落在掌心里,然后然后融化,她微微的笑开,“青悠,这雪真美。”
青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是鹅毛一样纷纷扬扬的洒下来,晶莹的雪片覆在地上,整个视野都是一片纯白,银装素裹,千秋清冷,当真炫美如画。
转过头,从青悠的角度望去,恰见慕歌仰头静默的姿态,三千墨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尖巧的下巴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映着漫天飞雪仿佛倥偬浩渺的星辰熠熠生冷,漫天星河微芒摄人。
——美人绝世,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青悠轻轻的笑开,“可在青悠看来呀,雪再美,也比不过小姐的美。”
——纵然飘雪醉人,又怎敌得过红颜无双。
“貌美……又如何?”缓缓地、像是冷嘲一样,慕歌轻轻勾起唇角,冷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生逢乱世,纵有倾城之貌亦是枉然。”
这世上,并不缺美人,可在这乱世之中,能保全住自己的美人,天下能有几个?
青悠眨眨眼睛,似乎不是很能理解慕歌话中之意,“可是每天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很漂亮很漂亮的脸的话,就是自己看着也开心呀!”
开心么?慕歌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开心是什么,她早就忘了。
雪越下越大,一阵凌厉的寒风吹过来,青悠冷的瑟瑟发抖,她往慕歌身边靠了靠,有些可怜兮兮的吸吸鼻子,“小姐,我们回去吧!都出来一个辰了。”
“嗯,走吧!”慕歌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应了声。
雪地里,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走着,慕歌不说话,青悠也就安安静静的。
走了一会,青悠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前方惊呼,“小姐,你看那里是不是一个人?”
慕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一片纯白里,确实躺着一个人,黑色与白色如此鲜明的对比。
慕歌微一沉吟,“过去看看。”
“啊?哦!”青悠反应慢了些,待回神时就见自家小姐已经径自走了过去,连忙小跑着跟上。
两人匆匆走到那人身边,看到长发凌乱的遮住了他的脸,有血迹从他身后一路婉延而来,在纯白的雪地里盛开成血色红莲。
青悠咽了咽口水,往慕歌身后缩了缩,“小姐,他……他不会是死了吧?”
慕歌上前在他身边蹲下来,素纱白衣铺陈满地宛如盛开的雪莲,她轻轻拨开他遮住了脸的头发,刀削般的轮廓立时映入眼帘,棱角分明的脸早已僵得苍白如雪,嘴角的血迹也已经凝固,先是号了号他的脉,然后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慕歌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这人受了极重的内伤,分明连呼吸都快没有了,但脉搏却还在微弱的跳动着,看来也是个心志坚强之人,只是,看这满身血和伤,怕也是个极度危险之人。
黑曜石般的眼睛忽明忽暗,一丝复杂在眼中一闪而逝,只是片刻,慕歌轻轻的叹息一声。
——也罢,更深雪重,能如此相遇也算造化,便帮你一回罢,是生是死,端看你的运气了。
“青悠,把他带回去。”慕歌边说着,一边将人从雪地里扶起来。
“啊?带……带回去?”青悠显然被吓到了,“小姐啊,你看这个人,穿着夜行衣还满身是血的,万一他是坏人的话,我们不就完了。”
“乱世之中,坏人好人谁说的请呢!”
“可是……”
“别可是了,你去把他留下来的血迹掩埋掉。”再不回去救治,就算她有心救人,恐怕也是回天乏力了。
“哦,是。”青悠不大甘心的努努鼻子,虽然不情愿,但也还是乖乖照做。
男人终究是男人,看起来再怎么瘦,也远比想象的沉,两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人扶起来,牵扯之中,忽然听得一声“哐嘡”的声音,慕歌回头去看,只见一块玄铁令牌静静的躺在雪地里,异常显眼。
……
风华绝代。
幸好,慕歌略懂医术,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如何为她们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人去请大夫。
原本还以为,进了这风华绝代,早前学的那些医术针灸什么的都不会再有用武之地,如今看来却是帮了这位男子大忙,重伤之下又寒气入体,若再晚两个时辰便真的不必再救了,因为她没有能力去救活一具尸体。
拔除最后一根针时慕歌猛然感到一阵晕眩,若非及时抓住床沿差点就一头栽下来了,她微阖了眼缓和了一下晕眩感才慢慢的直起身来。
这个人伤得太重了,体内真气乱串之下,竟然能通过银针影响到她,若非方才收手及时只怕这会也必然内伤。
青悠端着热水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急连忙跑过去,“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慕歌摇摇头,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额角,声音里都透露着一丝倦意,“青悠,我开个药方给你去抓药,小心一点,千万别让人看见,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得了风寒。”
年纪轻轻,内功却深不可测,这个人的身份……万万不能暴露出去,否则恐怕整个风华绝代都会遭殃。
“青悠明白。”青悠点点头,虽然不甚明白自家主子这么做的用意,却也知晓其中利害,不敢像平日顽皮,不过,虽是答着慕歌的话,她却总是偷偷瞄着还躺在床上的人,脸颊绯红的模样就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情郎的娇羞。
慕歌看在眼里,一切了然于心,忽然开口唤她,三分认真,七分戏谑,“青悠?”
“啊?”青悠一回神就见自家主子眼中都是戏瀣的神色,脸瞬间红了起来,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小姐,我……我只是刚才都没发现,他竟然长得那么好看,就……就好奇而已嘛!”
慕歌回头看了眼那人,长长的“哦”了声,满眼戏谑,“是长得挺好看的,要不然……等他醒了,就说是青悠救的他,不要他报什么恩,以身相许就好,你觉得怎么样?”
“哎呀!小姐你…你就会胡说”青悠羞得跺跺脚,抓了药方便跑出去,临出门时一不小心撞在门檐上,声音那个响啊~~~
慕歌看得乐不可支,风尘数年,也只有这个无甚心计的小丫头能让她偶尔从心里笑出来。
回头看了眼那男子,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却已不再是那般了无生气的模样,栗色的长发略显凌乱的铺散在枕上床沿,长长睫羽如羽扇般投下一弯阴影,即便是在昏迷中苍白的薄唇依旧紧紧抿着,烛光跃动之下,极俊无匹的脸上仿佛能反射着某种光芒一般。
看他的年纪分明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峰却如利剑,仿佛一睁眼就能让人感到一股逼人的压迫。
怎么说呢,这个少年即便没有意识,却还是散发出一股利剑般的气息将他完全的保护起来,小小年纪,却有着这般强大到植入骨髓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当真难得一见。
移开目光,不经意瞟见静置在桌上的玄铁令牌,慕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她似乎……捡了一个**烦回来。
那个时候,慕歌从来没有想到从救下他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就生生的交错在一起。
尽管那是艰难而又疼痛的一生,然而,直到多年后,慕歌再次回想起今日种种,她却依旧笑着说不悔。
情之所钟,便无惧无悔。
……
凤天澜醒过来的时候,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袭冰蓝色的纱帐,天空和大海的颜色,隐隐的冷香散发在空气里,闻着莫名的舒心,他还来不及仔细看周围的时候,左肩上传来的炙痛感让他清楚的记起自己重伤的事实。
强忍着疼痛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布置的清幽雅静房间,从素净却精致的装饰来看,这是个女子的房间,只是,与这清雅的房间格格不入的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莺声燕语,这似乎是在闹市之中。
凤天澜皱了皱好看的眉,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
他不能待在这里,否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