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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天行健之地火明夷-第80部分

小说: 天行健之地火明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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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纸的话,大概价钱会比羊皮纸便宜些。只是帝都不产茧,要是在符敦城,那倒可以试试。我拣了几张,估计着可以抄下那本《胜兵策》了,掏出钱买了下来。那伙计正要把拣过的都放进去,我忽然道:“把刚才那位将军挑好的也给我吧,我买了。”

    那几张上等羊皮纸买得我很是心疼,但想想为了她们的事,我曾和吴万龄大大翻过一回脸,直至现在,我们总也没能回到在高鹫城里同甘共苦时那样的状态,我就觉得有些对他不住。买两张羊皮纸送他,大概也可以算我向他陪不是吧。

    带了一盒羊皮纸回到住处,时近中午了。在军校里吃罢饭,我带着那一盒上等羊皮纸到吴万龄住处。敲了敲门,便听得他在里面道:“谁呀?”

    我道:“吴将军,是我。”

    里面的桌椅“嚓啦”地一阵响,听得吴万龄道:“楚将军啊。”大概他急着来开门,把椅子也拖到了一边。门一开,我把那盒羊皮纸道:“吴将军,实在冒昧,我多买了点羊皮纸,来问问你要不要。”

    他脸一红。我一眼看见他桌上放着一批木简,边上的笔墨也堆得很乱,大概正在写东西。木简太过沉重,每条一般写十个字,一两万字的文章写在木简上,有好几十斤重,串起来进也麻烦。吴万龄大概也没办法了,才退而求其次。他接过我手里的羊皮纸,又推还给我道:“楚将军,这太不好意思吧。”

    我把羊皮纸放在他手里道:“客气什么。你在写什么东西?”我怕他再推托,走到他桌前看了看。吴万龄过来道:“在乱写些东西,楚将军见笑了。”

    头一片木简上,用圆润的字体写着“兵制九进疏”。这个题目就很让我感兴趣,我看了几条,更是大吃一惊。吴万龄说的,竟然和以前在高鹫城中苑可祥跟我说的一样,是对帝国军中的兵制提出改进。苑可祥和我只是提纲挈领地说了说,吴万龄说的却是分门别类,将现在兵制中的九种不合理方面细细讲来。我越看越感兴趣,叫道:“吴将军,你在写这个啊!”

    吴万龄有些不好意思,道:“楚将军,你别笑我以卑职妄论军务,我只是随便写写。”

第二部第九章 狼兵初现4() 
木简不好翻,但我一条条看下去,只觉每一条都深得我心。象吴万龄说的军中官职名称杂乱无序,上情不能有效下达,而将领带兵,令不逾己部,一旦形势突变,一部的将领根本指挥不动另一部,这些都深中帝国军弊病。我翻完了,叹道:“吴将军,你将这疏快点写完,这里说的相当实用啊。对了,我这儿有本书,你也可以参考一下。”

    我从怀里摸出那半本《胜兵策》,道:“这是我借来的,你快点看啊,我还要抄录一本呢。”

    吴万龄接过来翻了翻,面露喜色,叫道:“楚将军,你哪里搞来这么好的书,太妙了,我也要抄一部。楚将军,我帮你抄吧,抄好了给你。”

    吴万龄的字比我的字漂亮得多,他要帮我抄,比我自己抄要好得多。我大为欣喜,道:“好啊。”我从怀里摸出那盒中档羊皮纸道:“你就抄到这儿吧。”

    吴万龄接过来,眼中有些闪烁,似乎泪水即将流出。我实在不敢看大男人落泪,拍拍他的肩道:“吴将军,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

    吴万龄嘴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话,但还是闭上了。他为人太过内敛,我也是知道的。我又拍拍他的肩道:“吴将军,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我有时也太过失礼,吴将军,你也别往心里去。”

    吴万龄脸又是一红,也不知我说的这话又触动了他什么。我走出他的住所,掩上门,长吁了一口气。

    下午,又带着手下的学生在操场操练。经过昨晚的事,这批学生都好象成长了许多,尽管枪法稚嫩,但练习得都很认真。亲眼看到过杀人,对他们也是个极大的触动。想要在战场上不被杀,那只有先把自己的本领练好。这个浅显道理说得太多,也不及亲眼目睹效果好。

    下课后,我独自一人到街上走走,想去看看薛文亦。虽然和他说好把苑可珍调到工部,现在还没有结果,我想问问他事情如何了。苑可珍志不在军旅,到工部更能一展他的所学,对于他来说,这大概是更好的发展。

    今天是三月初八,街上比前一阵已热闹了许多。二太子兵败的消息,虽然一般平民也约略知道,但并不曾公布,所以开始时的恐慌过去后,蛇人的消息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而帝君的寿诞在即,也许帝君也不想让恐慌扰乱了他的寿庆。帝君是十年一大庆,五年一小庆,今年这四旬大庆,自然要搞得隆重些,共和军叛乱,蛇人攻击,对于帝君的天寿节来说,也不过是疥癣小疾而已。也因为还有十几天就是天寿节,连武侯的悼仪也押后了,听说得等到四月四日春祭日再祭奠南征的十万大军亡魂。在帝君眼里,十万条性命,也比不上他的生日重要吧。

    我走到工部,和门口两个护兵打过招呼,刚一进门,苑可珍正好出来,一见我便迎过来道:“老师,你来了啊。”

    我点了点头道:“在这儿住得惯么?”

    苑可珍手里抓着一块木板,上面画着一些圆圈,他脸上也满是兴奋之色,道:“很好,薛大人很照顾我。文侯大人刚才来过,要我们赶制几个,明天试给他看,一旦有效,就要给所有的雷霆弩都装上去。”

    “薛先生呢?”

    苑可珍指了指后院道:“他在督工做什么飞行机啊。老师,那飞行机真能飞么?怎么飞的?”

    他还不脱少年心性,喜欢这类新鲜东西。我苦笑了笑道:“飞是能飞,不过降下来很难。”那回我们虽然借飞行机逃脱,但是降下来时却大为困难,有两个女子在降落后还磕伤了腿。薛文亦要是不把这解决,那飞行机终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我和苑可珍两人一起向后院走去。工部占地很大,因为金水火三府不是水就是火,所以工场并不设在工部,工部里只设了木土二府的工场。工部五府,其实也是一个整体,象造支箭,箭头本是金府的本职,但造熔炉要土府,箭杆属木府,生火又归火府的人负责,平常做事,五府的人都在一处,分成五府只不过便于管理而已。

    一到后院,便听得小王子在大声道:“薛先生,什么时候能试试?”

    小王子也在?我倒小小地吃了一惊。其实也难怪,小孩子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最感兴趣,他比苑可珍还小得很多,听得有飞行机这东西,不来看看才怪呢。只是他让武昭来教训我,恐怕会对我不满。我正有点迟疑,苑可珍在一边叫道:“薛大人,楚老师来了。”

    薛文亦正坐在轮椅上指挥几个工匠刨木板,小王子就站在边上,他那几个侍卫则跟在身后,其中一个正是那陈超航,他手上还缠着白布。一听苑可珍的声音,他们都抬起了头,我心一沉,忙不迭上前,向小王子行了一礼道:“殿下,末将楚休红有礼。”

    正不知小王子会如何收拾我,我心头惴惴,却听得小王子叫道:“楚将军啊,你快过来。你用过这飞行机的吧?”

    他的话音根本没半分敌意,倒有几分崇敬之意。我心一宽,道:“禀殿下,我便是坐这飞行机逃出高鹫城的。”

    “真的能飞么?”

    “飞是能飞……”

    我刚想说这飞行机还不太安全,小王子已欢呼雀跃道:“好极了,我要跟太子哥哥说,我也要给帝君的天寿节撒花去。”

    这飞行机有这个用处么?我在回来那天也在朝中向诸人说过逃出的情景,帝君记性倒不坏,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想到飞行机有这个用途。我忙道:“这飞行机不太好控制,殿下您千金之体,只怕还不能坐。”

    小王子道:“你们不说不行么?”

    薛文亦在一边道:“殿下,这实在是不行的,微臣不敢做这个主,你听楚将军也这么说的。”我这才发现他已是满头大汗,大概小王子在这里非要坐飞行机,把他吓了个惨。

第二部第九章 狼兵初现5() 
小王子看了看我,道:“楚将军,我真的不能坐么?”

    陈超航在一边跪下道:“公子,你听楚将军也这么说,不信你再去问问武昭老师,他一定也说你不能坐的。”

    小王子脸沉了下来,看了看两个木匠正刨着的飞行机,抓了抓头道:“唉,都说我不能坐,其实我也不小了。陈超航,我们还是去放那小飞行机吧。”

    陈超航和薛文亦长吁了口气,薛文亦道:“殿下,等过几年,我必定向太子进言,让殿下坐坐这飞行机。”

    陈超航当初为了抓我的枪,被我的枪头割伤了手,现在看向我的目光却有了几分感激。小王子走时,居然还向我行了一礼,慌得我忙不迭还礼。等他们走后,薛文亦道:“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真说不过这小王子。”

    我道:“他非要坐飞行机吧?”

    “是啊。这飞行机还太危险,小王子胡乱坐上,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楚将军,还好他还算服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服气?”

    小王子让武昭来教训我,但武昭也没能让我丢脸,这事武昭大概向他说过了。这小王子虽然有些不讲理,但他一旦听说我居然能和武昭斗个旗鼓相当,就马上对我颇为尊敬,但很有几分可爱。我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你做这飞行机,可是帝君的意思么?”

    薛文亦道:“这是太子的意思。怎么了?”

    是太子的意思啊,我不禁微微一笑。这只怕也是文侯出的主意。二太子一心要立军功来压倒太子,但他没想到,帝君心目中,能在天寿节上博得他的欢心,只怕比在战场上立功更令帝君看重。

    文侯当真不放一事空啊。以前我就很佩服文侯心计,现在更是敬佩不已。

    一个名将,要有勇有谋,武侯如此,陆经渔也如此。如果我要成为名将的话,那文侯就是最好的老师了。

    和薛文亦谈了一阵,薛文亦留我在工部吃了顿饭,说起瞄准器的事,薛文亦说文侯相当看重,苑可珍也已破格调入工部,成为工部的正式成员。以他一个半大少年就进入工部,那也是没有前例的。说到明天试验瞄准器时,我对薛文亦说,一旦试验成功,便禀报文侯,说这本是吴万龄发现的。

    吃过晚饭,我向薛文亦告辞,出了工部。工部座落在地方在帝都算是很不繁华的,但现在也有几分喜庆的气氛。帝君的天寿节,也算一个与民同乐的节日,连这儿的那些贫民也都有点过节的意思,这也算帝君的一项德政吧。

    我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道:“楚将军!”我把起头,不知是谁在叫我,看去,却见两个穿着便服的人在人群中向我招手,其中一个是前锋七营的百夫长钱文义。

    钱文义在前锋营时和我关系很好,我们都是平民出身的小军官,又是同僚。后来我离开前锋营后,也很少见到他,路恭行回来时,他并不是五人中的一个,我只道他已没于战阵,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他。我欣喜若狂,挤开人群走到他边上,一边抓住他的肩道:“钱文义!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钱文义却没有我这种欢喜,只是道:“我们昨天才回到帝都,一行只剩了两百人了。”

    他脸上满是风尘之色,一路上不知受过多少苦。我道:“前锋营还有人回来么?”

    “蒲安礼和邢铁风他们也回来了,听说路将军他们也回来了,那我们这一批百夫长,连上你就逃回了七个。”

    前锋营二十个百夫长,除了在高鹫城中战死的,本来在城破时还有十四个,能逃回近一半,已算很了不起了。我叹了口气道:“别去想他了。知道么,蛇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攻到了东平城了。”

    钱文义道:“我是从西北一条路上来的,没过东平城。本来想找到西府军,可是走错了路,居然差到了朗月省。幸亏碰到朗月省的王镇总督,给我们几匹马,不然我们就算侥幸逃过战火,也要死在路上。”

    朗月省是最西的一个省份,地界很大,但人口只有七十万,当得上“地广人稀”,那儿的总督也是帝国十九行省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个,帝国西疆,其实还是靠成昧省总督褚闻中的两万狼兵守备。听说朗月省连一个大城也没有,因为土地太过贫瘠,连强盗也不大有,所以朗月省根本没有驻军,王镇只带了两百多个随身的护兵,只是为看管流放到那里的罪犯而设立的,而王镇这个总督自己也是因为忤了文侯才被派到那里当总督,近于半流放性质。那里地处高原,马匹并不太多,最多的是一种长毛牛,王镇能给他们两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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