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之地火明夷-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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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制人,不能再任由他先行出手了。
马匹奔驰渐近,我把枪攥在手中,座骑每踏出一步,我的手就握紧一分。
我要用二段寸手枪。这尽管是武昭的绝技,我也要让他看看,我这个学生有无学到这路枪法的真谛。
两匹马已只剩了一丈许,距得近了,我突然发现武昭这次握枪姿势极怪,他右手抓住枪杆的中段,左手已抓到了距枪尖只有一尺许的地方,一枝枪大半反在身后。这种握枪法我从来不曾见过,一般七尺枪的握法是右手握在距枪尾一尺的地方,左手在右手前一尺半到二尺之间,所以七尺枪起码有四尺是在身前的,二段寸手枪为了二段发枪,握枪时两手间距比一般要近半尺,这般第二段枪发出时力量更大,这枪法的命名也正是极言两手握枪之近。可是象武昭这样象是倒握长枪,身前这点长度又如何伤敌?可是武昭这般握法,定是有他的道理在,只是此时容不得我再多想,我盯着武昭的左手,一旦他的手有异动,我也好立刻反应过来。
两匹马已几乎碰到了,我大吼一声,右手一送,枪杆向前刺了半尺许后,突然缩了回来,右手重又用力,枪猛地第二次刺出。
二段寸手枪的巧妙全在于用力之上,要让对手看不出你第一招是虚招,当他要来抵挡你的枪时,你的枪却已收回重新发出,恰好抢在他旧力已绝,新力未生之际,这等枪法,用得好时实是称得上神出鬼没。我不知我的枪术已到了什么地步,但以前在与共和军的战将交锋时,使出这一招来,还从未失手过。
我的第一枪刺出时,武昭的枪也已出手了。他的枪本握得很短,大半还在身后,但这一枪刺出,不知为何,我眼前好象看到了一大圈的枪尖,眨眼间便已到了身前,他根本不理我的一段二段,这枪中宫直进,一出手便似已到了我面门。
此时我正在发出第二段,按理他挡了我第一枪,那我这第二枪正好趁虚而入,但现在武昭竟然全然不守,只是一味攻击,我这第二段枪反而比他要慢了一拍。幸好我本来但全神贯注他的左手,第二段枪刚发出,武昭这一枪已到,我也无从多想,一枪刺向他这一圈枪尖的当中。
“当”一声响,我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一撞,人几乎要掉下马来,手掌也一阵麻木。定睛一看,却见两把白垩枪同时折断,不过,武昭的枪头此时已到了我胸前,在我胸甲上点上了两个白点,刚才撞在我胸口的正是这白垩枪头。
还是败了!我一阵颓然。这般苦战,我仍然落败,论枪术我还是不及武昭甚多啊。
我把断枪扔下地,向武昭行了一礼道:“武昭老师,您老当益壮,实在让末将欣佩。”
武昭脸上却是一片愕然,连周围看的那些人也一阵静默。他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我掸掉胸甲上的白垩,心中却按捺不住的好奇,不知武昭到底在想什么,此一战,我的败象人人都看得到,他这一枪在我胸甲了点了两个点,我这一枪却只在他肩头留下一个白点。
我拨转马,正要回归自己带的这班级,武昭突然带马过来道:“楚将军,你真是我的学生么?”
我回过头道:“五年前,老师你曾来带我们这一班,这招二段寸手枪更是你那个时候教我的。”
武昭摇摇头,道:“唉,老了,真是老了。”
他的话中满是颓唐之意。武昭本已须发花白,此时看来,更是显得苍老不堪,我正想说两句安慰的话,还不等我说出口,操场门口突然冲进一骑马来,还不等站定,那人便高声道:“各班速速集合,太子殿下与文侯大人到!”
太子和文侯来了?我也顾不上再和武昭说话,道:“武昭老师,我得走了,再见。”说罢便回到本队,点齐了这一班几十个学生,立马站在一边。
刚站好,我听得身后一个学生小声道:“楚将军,你好厉害!”
第二部第七章 雷霆震怒6()
话里没有刚才那种不服气的不逊,听声音,这学生说得诚恳之极。看来他们见我能和武昭周旋那么久,大概对我的印象已大为改观,我不由得一阵苦笑,道:“别说话,大人们来了。”
操场上现在有五六个班在操练,另外几班也都被叫来。军校上下一共两千多人,排成整整齐的一个长方阵。我带着自己的这个班是新生班,排在最后面了,边上几个班的学生不时看看我,还交头接耳一番,大概我和武昭比试的事一下便已传了过来,我这个新来的教官竟然能与武昭斗得旗鼓相当,令他们也大为吃惊吧。
太子和文侯进来了。首先进来的便是太子那十马所拉的大车,文侯跟在他太子车后。军校正副祭酒同时突然来到,人们也有些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当教官还没几天,文侯虽然常来军校转转,可太子却是很少会来的。
太子的车一停下,有人撩起太子车上的车帘,操场上的人齐齐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在车上,倒是显得温文尔雅。他扬了扬手,示意大家起来。
这时,文侯带马到了太子车边,大声道:“今日殿下来此,是因为工部刚呈上新制弓弩。”
新制弓弩?我不禁有点诧异。造出把新的弓弩,不至于要如此兴师动众。文侯到底想什么?
这时,文侯和太子低语了两句,又抬起头大声道:“请工部木府员外郎薛文亦。”
薛文亦也来了?我心头一喜。我到军校后,薛文亦和张龙友到了工部,这几天也太忙,根本看不到他们。
薛文亦坐的是一个轮椅,这轮椅很是精巧,还是全新的,大概也是他自己设计的。他现在是工部木府员外郎,做这些自是很方便。他坐着这轮椅,倒有几分以前高铁冲的意思了。
他到了太子和文侯跟前,行了一礼道:“卑职薛文亦,见过殿下。”
太子道:“薛卿吧?你造的弓弩呢?”
薛文亦回过头道:“来,把雷霆弩呈上殿下一观。”
两个穿着工部服装的手下过来,推着一辆两轮车,这车做得也很是精致,漆得发亮,说是车子,其实是一把装着两个轮子的大弩。
一般的弩都不大,弩不必拉弦,准头比弓要好,但为了牢固,弩机都用铁铸,由于太过沉重,弦力不够,不能够及远。所以弩只能用于近战,最远的弩也不过射百步远,一般只有三四十步,无非为了防身而用。薛文亦将这弩做得那么大,不知如何扳起来。
太子看了看弩,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道:“薛卿,你来演示一番吧。”他对这等军器大概全无兴趣,因为文侯让他来才只能到一到吧。太子名义上是军校祭酒,但与弓马娴熟的二太子相比,实是有天壤之别。
薛文亦道:“我想请一位将军帮个忙。”
文侯笑道:“你随便叫个人吧。”
薛文亦转过头道:“楚将军,请你来一下。”
我把马缰交给边上人,走了过去。走到薛文亦跟前,他朝我笑了笑,道:“楚将军,你试试这雷霆弩。”
我走到那辆弩车边上,手试了试弩机,只觉沉重非常,根本扳不动。我用足力气,还是将弩机扳开一半,却再扳不上去了。力量用得大了,呼吸也急了起来。我不禁诧道:“这么重?”
以前的贯日弓已是强弓了,这弩机的力量比贯日弓还要强四五倍,一般人根本扳不上,就算我能扳开一次,也铁定扳不开第二次了。
薛文亦笑道:“楚将军,这雷霆弩力道太大,得以足帮忙的,你试试吧。”
我看了看,果然,弩车下有一个踏板,我一脚踩上,手上再一用力,这回加上我的体重,扳得轻易多了。我叹道:“薛先生,你可真能想啊。”
文侯在一边道:“薛员外,现在试试箭吧。”
薛文亦道:“是。”他又对边上一个人道:“你去将靶子放到八百步处。”
他话音刚出口,周围的人都一阵惊呼。薛文亦倒也没多说什么,等靶子放好,他又从车下摸出一个木匣,道:“楚将军,这是箭匣,你放在弩车上这个凹槽内便行了。”
我把弩车推到了空处,将这箭匣放了上去。在平常弩车的箭槽位置,这雷霆弩上是一个大凹槽,正好放箭匣,我一放上去,严丝合缝,动也不动。
刚一放好,薛文亦到我跟前指指点点道:“楚将军,你看这儿,这个扳手扳到上面是单发,扳下来便是连发,对准后再扳一下这儿便可发箭了。”
我将那扳机扳下来,道:“现在可以发了么?”薛文亦点了点头,我对准了千步以外的靶子,手一扣扳机,弩车一震,耳边只听得箭矢破空之声,几枝箭如闪电一般疾射而出。
竟然这般快法!
此时操场上鸦雀无声,人人都为这雷霆弩的威势所惊。只见那几枝箭远远射去,已是看都看不清了,也不知有没有射中靶子。好半天,才听得文侯道:“来人,去看看!
第二部第八章 帝都平乱1()
“一千步!”
当报靶的报出步数时,所有的人同时发出了惊呼。
帝国军常用的强弓多半是五个力的,我以前用的贯日弓是超强弓,有八个力,已不是平常人能用的了。军中有一把十个力的震天弓,是当年十二名将中力量最大的陈开道所用,据说武侯年轻时曾拉开过。力量越大弓越不好控制,射箭不止是力量大能拉开就算数,九个力的弓射出箭后,弓弦崩直之力就很难控制,一不当心,连自己的手指都有可能崩掉,当年军中有个大力士闵超,据说有伏牛之力,与人打赌说能拉开震天弓,结果箭是射出了,他的拇指也被震天弓的反弹之力崩掉。可是就算震天弓,拉满了也最多射到五百步远,薛文亦做的这雷霆弩轻轻易易便能射到一千步开外,岂不是有二十个力之巨?而这雷霆弩连一个寻常的士兵也能用,可以说,雷霆弩一出,将大大提升军中的攻击力。
文侯眉毛一扬,道:“一千步?没有错么?”
那个报靶的道:“不会有错,我数得仔细,共一千零十七步,共发五箭,两箭中靶。”
人的步子有大有小,可不管如何,雷霆弩射得如此之远,实是骇人听闻。文侯转身向太子一拱手,道:“恭喜殿下,有此利器,帝国大军如虎添翼,破敌更增几番把握了。”
太子喃喃道:“一千步很远么?”他到现在也还没意识到这一千步到底有什么意义,仍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如此惊叹。文侯道:“这雷霆弩使得弓箭射程增强数倍,给军中装备好好,等如……等如我们已有利刃在手,而敌方却仍是赤手空拳。”
文侯这个比喻倒很易懂,太子脸上也露出笑容,道:“真的么?这般说来,那还不快点做一批出来。薛卿,你一个月能做多少出来?”
薛文亦推动轮椅,到太子跟前,行了一礼道:“殿下,这雷霆弩制作精细,现在木府中人大多去赶制战船,臣纠工日夜赶制,大概每天只可制二十张。”
文侯捻了捻须,微笑道:“还有二十余天,那么可以做四五百张,可能组成一支弩军了。”他面色一正,道:“毕炜!”
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将领出来道:“末将在。”
“你与薛员外合作,日夜操练,你部五百人,务必要人人将这雷霆弩操练精熟。”
毕炜抬起头,大声道:“末将得令!”
他的声音极是响亮,在操场上似滚过一个焦雷。他年纪虽不大,却长了一脸虬髯,加上这般响亮的声音,更是威武,操场上,不管是教官还是学生,都受他的感染,意气风发。我站在我带的那一批学生中,也只觉心头一热。
南征军全军覆没的消息,给帝国一个沉重的打击,尽管这些天我都在军校里,也感得到帝国上下弥漫的一股惶惶不可终日之感,二太子的援军出发已有近十天了,据说初战不利,已派密使回来告急,更让谣言四起,说什么东平城在蛇人猛攻下岌岌可危,势若累卵,蛇人即将攻破东平城,渡海北上。有些想象力丰富的,还说什么这是苍月公将自己出卖给妖魔,请来的援兵。他们谁也没见过蛇人,可添油加醋一番,说出来的蛇人形貌居然也八九不离十。自然,这些都是谣言,攻到东平城的蛇人只是一支先头部队,人数并不多,邵风观在城中原先就有兵力两万,加上二太子和路恭行所统的二万援兵,绝不至于败得这么快。
可是,当蛇人的大部攻来时,我也知道,以东平这区区四万守军,肯定不能有什么大的作为的,最多仅能自保。天长日久,若东平城失守,那京师门户大开,蛇人便能大举北上了。文侯看上去好象对一切都无所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