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猎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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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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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繁昌县西北大江中流,有一连串沙洲。
鹊洲是其中最大的一座沙洲,上起铜陵,下迄三江,连绵数十里,把江水分为三四股分流河道。
洲上有几座小村落,芦草杂树丛生,各种水禽种类繁多,不仅可看到鹊群,有时可捉到十余斤重的天鹅,七八斤重像大雁一样的鸨。
洲西北的那座三家村全是猎户,以猎水禽为生。最北面的一家,门前有一座广场,四周栽了不少柳树。
这天破晓时分,宅中人尚未起床,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声震九霄,把在天空盘旋的大群水禽惊得急鸣着四散而飞。
沉重的木门开处,闪出一个手挟连鞘长剑的中年人,展目四顾,眼中有惊讶的神色,用目光搜索四周的动静。
左侧不远处的柳树后,踏出蓝袍飘飘的符可为,脸上涌起令人莫测高深的笑容,背着手从容不迫,一步步向大门接近,那雍容的气慨,这像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什么人?”中年人惊问。
“老相好。”符可为笑答:“在下是艳芳姑娘的老相好。说难听些,是她的恩客或嫖客。老兄,相烦通报一声,她不会拒绝接见我的。”
“咦!你……你是……”
“你应该知道我的来历与来意。”
门内涌出四人,其中就有改穿男装的艳芳,和扮老汉的人,手中赫然握着那根两尺二寸的假箫。
另两人皆年约半百,长像凶猛极为健壮,所有的人皆带了兵刃。
“真是你!”扮男装的艳芳骇然惊呼:“咱们在芜湖的人全部神秘失踪,必定是栽在你手上了。”
“所以在下方能找到此地来。”他笑吟吟地逐渐接近:“在下人来了,当然耳朵也来啦!艳芳姑娘,你也未免太无情无义了,你这一走了之,找得我好苦呀!”
“你……”
“你们一哄而散,故意乔装打扮分道各奔东西,在下真不知往何处追才好,几乎打消再与你共度良宵的念头。现在好了,在下总算找到你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五个人两面一分,一言不发便布成半弧阵势。
铮!一阵剑呜,艳芳第一个撤剑。
老汉的箫举起了,老眼不再昏花。
最左侧那位凶猛中年人,手中的虎头钩冷电四射,最外侧的双股叉锋利又沉着。
符可为站在三丈外,神色渐冷。
一声龙吟,他拔剑出鞘。
“女王蜂,你好毒,可惜太聪明了,聪明过度的人常会做出笨事的。”他左手一扬,丢出三枚蜂尾针:“还给你,你有什么话好说吗?”
女王蜂以行动作为答覆,挺剑碎步欺进。
五比一,五个人无一庸手,暗器更是歹毒霸道。
他一声长笑,突然身形暴起,鱼龙反跃远退出三丈外,这两起落便没入芦苇深处。
五男女先是一呆,然后放腿狂追。
在这种人迹罕至,鬼打死人草高丈余的地方追逐一个人,不仅是白费工夫,而且随时有受到击袭的危险。
搜遍了四周半里方圆的隐蔽角落,五个人一直就不敢分开搜索。
半个时辰后,五个人心事重重,忧心仲仲地向不远处自己的茅屋走去。
其他几座茅屋的人,早就关门避祸,静悄悄的声息全无,门窗紧闭不见人踪。
五男女鱼贯而行,老汉走在前面上面走一面说:“那家伙决不会一走了之的,在这里等他明攻暗袭,绝对讨不了好,咱们必须立即离开。”
挟双股叉的大汉走在最后,哼了一声反对道:“不要被他的名头唬住了,咱们五个人足以埋葬了他,在此与他决战,总比离开后被他跟踪搏杀好得多。”
握虎头钩的人也反对撤走,大声道:“对,那家伙久走江湖,是追踪的能手,咱们一走,必须分开觅地藏身,那就……”
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符可为冷酷的语音:“那就在黄泉路上没有伴了,打!”
“哎唷……”挟双股叉的人狂叫着向前一栽。
“嗯……”握虎头钩的人上身一挺,吃力地止步,艰难地转身。
符可为出现在后面两丈左右,剑并未出鞘。
“你……”
握虎头钩的人嘎声叫,全力将钩扔出,身躯也随之向前仆倒。
变化好快,人影冉冉而至。
女王蜂大喝一声,三枚蜂尾针向急速扑来的符可为射去,针出手人往侧方伏倒,滚入草丛。
符可为从掷来的虎头钩下方穿越,恰好接住仆下的虎头钩主人,再长身而起向侧扭移,三枚蜂尾针全射入虎头钩主人的背心。
他丢掉挨针的大汉,一声冷哼,长剑出鞘,但见电芒一闪,那位挥剑扑来的人一剑走空,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電孖書下载自已的胸膛却被电芒剖开了一条尺长大缝。
同一瞬间,假竹箫吹出一枚丧门针,射向他的小腹,速度惊人。
一连串惊险的变化,几乎在刹那间连续发生,所有的反应皆出于本能,各自出手攻击忘却生死祸福,每一举动皆生死立判。
符可为剖开了用剑人的胸膛,余势未尽,扭身出剑猛扑刚吹出丧门针的老汉。
就在那一扭之下,未能完全躲开吹针的袭击,吹针贯入他的左胯外侧,总算避开小腹要害被贯入的危险。
剑芒如匹练排空而至,势若电耀霆击。
老汉已没有机会再装吹针,箫离开嘴唇,本能地大喝一声,箫出云封雾锁绝招自保,迎向疯狂涌到的剑山,功贯箫尖潜劲山涌,内力修为十分惊人。
剑箫的虹影在刹那间接触,可是并未传出兵刃交击的接触碰撞声,假箫是特制的紫铜合金所铸造,注入内劲,挡刀剑足有余裕。
箫挡不往剑,就在电光石火似的乍发乍合间,剑虹突现扭曲的光影,硬从箫影的几微空隙中突入,人影乍分。
瞬间的接触,生死已判。
砰一声响,符可为扑倒在地,已远出两丈外,再奋身一滚,便消失在芦苇丛中。
老汉向前冲出八尺外,猛然丢箫止住冲势,双手抱住左胸下方心坎部位,身躯慢慢前俯,想叫叫不出声音来,大量的鲜血从手掩处渗出,有如涌泉。
终于摇摇晃晃向前一栽,手脚开始抽搐。心房已被贯穿,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静止了,似乎时光也静止了。
血腥扑鼻,阳光毫无感性地照在四具尸体上。
沉寂中,最后传出几声濒死者的痛苦呻吟,然后着归寂静。
这就是人的最后归宿:死亡。
人活着真不容易,用尽心机伤害别人,不择手段使自己活下去,活得安逸幸福,活得有权有势有名有利。
一旦死了,什么都不存在了,而人总是要死的。
死亡的打击凶狠而残忍,四个人在片刻间就结束了生命。
女王蜂是个最聪明的人,而且走在中间,为人机警,身法也快速绝伦,发针之后便脱离斗场,逃得性命极为幸运,不敢留下来察看结果。
洲长十余里,任何地方皆可藏身,想离开却有困难,没有船就插翅难飞,除非她谙水性,从水里走。
符可为对女王蜂有所顾忌,不然就不至于躲入芦苇隐身,因为吹针贯入左聘外侧,针毒见血即化,随血液的流动而流向心脏,血液起了特殊变化。如果他再猛烈地活动,针毒的蔓延必定更加快速,所以他不得不断然脱离现场,先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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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就这短暂的片刻,仅离开现场不足廿步,他已经感到不支了,头脑昏眩,手足发麻。
幸亏他已经知道吹针的毒性,早已备妥解药。
在密不通风的芦苇深处,他藏好身躯,强提真力从百宝鉴中取出解药吞服,片刻方有余力取针。
他的估计完全正确,确是江湖上令人闻之色变的丧门毒针,暗杀的霸道利器。
针长三寸,后面有斜漏斗形的柔软尾翼,吹射的有效威力距离,可达箫长的廿至卅倍。
吹箫人的真名是追魂箫萧劲,内功火候极为精纯,以内力吹针,在百尺外行刺百发百中
江湖上见过追魂箫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不论黑白道朋友皆恨之入骨。丧门针上的化血奇毒,虽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毒入心室便注定非死不可,而不管击中何处,毒抵心室仅片刻工夫,即使射中下肢,死亡的时刻差别也有限。
追魂箫与太平箫、毒箫同列字内三箫,但以他最为阴险,一向在暗中算计人,这次丧生在符可为剑下,真是老天有眼。
符可为虽备有解药,但也感到萎靡不振,手足无力,短期间难以复元。
直至未牌初,他终于恢复活力,饥渴交加,是出去的时候了。
回到现场,四具尸体不但已经僵了,而且血腥引来了大批苍蝇,令人作呕。
沙土容易埋人,他用双股叉挖坑,流了一身汗,方将四具尸体埋妥。
这是江湖好勇斗狠的人,最后的归宿,沟死沟埋,路死插牌,不需墓碑,也不需后人凭吊。
他到了另一座渔村,饱餐一顿后开始追踪。
他不需向村民打听,算定女王蜂决不敢露面与村民打交道。
再次回到现场,沿女王蜂逃走的踪迹追踪。他是追踪的能手,在这种荒僻的沙洲上,不难分辨不久前遗留下来的人踪兽迹。
一个时辰后,他看到里外的天空中,水禽一群群向四面八方惊飞。而在他脚下,有野鸭的羽毛,虽则经过细心掩埋,仍难逃过他的神目。
“你吃饱了。”他向水禽惊飞的方向喃喃自语,嘴角噙着令人心悸的冷笑:“你一个大姑娘,大白天岂敢往水里跳?你太聪明了,聪明过度常会犯下错误做笨事,你该尽早抢一艘船远走高飞的。也许,你以为我被丧门主母针要掉老命,不需急急离开吧!”
晚霞满天,暮色四起。
洲上水禽的数量多得惊人,似乎满天皆飞翔着各色各样的水鸟,成群结队在天宇下飞翔,寻觅可栖身的临时窝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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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西的一处小村河滩上,岸上搁了两艘竹筏,那是捕鸟人运送猎物的输送工具,一旁还搁着五六只方型大鸟笼,相当扎实,分为两处堆放,笼内没有鸟。
女王蜂像幽灵般从芦苇深处钻出,兴奋地奔向河滩,奔向两具竹筏。
刚拖起竹筏,正想拖至廿步外的水滨,只要推入水中,就不怕有人追来了。
堆放鸟笼的地方,突然站起符可为的身形。
“你才来呀?”符可为含笑接近:“想往无为州走?不错,无为州很偏僻,容易避人耳目,宜于藏匿。但北面水道比南面水道凶险得多,你一个人操纵得了这艘竹筏吗?要不要我助一臂之力?”
女王峰脸色大变,那娇艳动人的面庞突然失血,变得苍白冷灰。那一身男装沾满草屑沙土,真像个穷苦的猎鸟人,如不是佩了剑,真不像个武林高手。
“你……你躲在此地?”她吃惊地问。
没有退路,她必须往水际逃命。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廿余步距离有如千里之遥,她决难快得过天下闻名的修罗刀。
“是呀!在等你哪!”符可为笑吟吟地站在丈外说。
她心向下沉,符可为那种笑本来很和善,虽则令人感到莫测高深,但在她眼中看来,这种笑毫无和善的可亲感,相反地可怕极了,那是猫儿对放在爪前的老鼠的笑,豺狼对爪前小羔羊的笑。
“铮”一声剑呜,她拔剑出鞘,摆出拼死的姿态。
“你一定还有不少蜂尾针。”符可为的神色似乎更近乎友善了:“也许你仍有杀死我的希望,我想你不会把谋杀我的理由和盘托出,是不是?”
她的剑向前一引,锋尖升至进击部位,脸色庄严,左手五指半屈半伸,呈现反射性的颤动。
“你不说话,但你会说的。”符可为的手在身侧自然下垂,无意拔剑:“你并没有与在下参剑的打算,因为你的剑术造诣不登大雅之堂。你主要的杀人手段是行刺和谋杀,你干的是武林中最卑鄙最可憎的行业。所以,我也要用修罗刀杀你。”
她懒得回答,双目紧吸住符可为的眼神。
“我所站的地方,是你的蜂尾针最具威力的有效射程。”符可为仍然微笑:“机会不可错过了。”
两丈,固然是蜂尾针最具威力的有效射程,更是修罗刀的致命距离。修罗刀比针沉着,劲道更凶猛百倍。
因此,双方皆怀有戒心。
双方的神意,已在作震慑对方心神的凶险纠缠。双方的劲道和神意,皆达到登峰造极的爆发边缘,任何些微的变化,皆可能诱发突然的、可怕的、无以伦比的狂野袭击,不发则已,发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下已获得不少重要线索。”符可为继续发话,不在乎因说话而分神:“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口供,留不留活口已无关宏旨了,织女费英英已经说了太多。她不说不行,因为比死更凄惨的遭遇,令她心神意志完全崩溃了。你呢?你的这遇曾经估计过吗?”
女王蜂眼神一动,剑慢慢发出龙吟。
“你的内力修为火候很纯。”符可为徐徐向左移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