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洒黄沙红-第7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大龙摇头说道:“爹,我不敢认为她是指您,她是怀着这狠毒心肠而来的,就算是,爹,您该知道,那有没有用,她这毒计有没有可能得逞。”
金老头摇头说道:“那很难说,大龙,你知道有人三告曾母曾子杀人的故事?”
金大龙笑道:“我知道,爹,但这情形跟那情形毕竟不同,假如当时有人告曾母说曾子要杀她,休说是三告,就是百告千告只怕曾母也不会相信,还有,爹,假如这真是她的毒计,那么这一着未免太低劣了。”
金老头道:“怎么,大龙?”
金大龙笑道:“假若天魔教主是您,您意在我这对眼珠,那么您当初又何必把它赐给我?”
金老头一怔,旋即然点头,道:“对,对,我那是多费一番事,多受一次痛苦,古往今来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我怎么没有想到?”
突然大笑接道:“这下天魔教这着毒计可以不攻自破了。”
金大龙摇头说道:“本来就是,天魔教主那样心智深沉、诡智高绝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金老头道:“也许这不是他的意思。”
金大龙道:“便是任何人,只要他稍具头脑,他就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金老头道:“可是毕竟他们这么做了,不但糊涂,而且可笑。”
金大龙笑了笑,没有说话。
金老头又道:“同样的道理,既有我今天的害你,当初我何必冒死救你,费这么大的事?”
金大龙道:“爹,不谈这些了,小龙呢?”
金老头即把金小龙的去处告诉了他。
金大龙迟疑了一下,道:“爹,小龙有没有告诉您,我代您做了主……”
金老头笑着点头道:“说了,这还能不说,你要他憋他也憋不住,大龙,你这个主做的好,宫家我久仰了,宫家本书由电子书网提供下载的姑娘当然也不会错,对小龙的心事我总算了了,只是对你……”
摇摇头,住口不言。
金大龙默然说道:“过去的已成过去,她已是他人妇,还提她干什么,我也有喜讯向您回报。”
金老头“哦”地一声道:“怎么,你也有喜讯,快说,快说,我是最爱听喜讯的人,人生快事也莫过于此。”金大龙逐把跟姑娘沈玉菁订亲的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听毕,金老头抚掌大笑,道:“好极了,将来双喜临门,兄弟俩来个同日完婚,该为这武林留下一段佳话,大龙,别忘了,什么时间你和小龙都把未婚妻带来,让我见……”
忽一摇头笑接道:“见?我拿什么见?瞧我都乐糊涂了。”
金大龙沉默了一下,道:“爹,让玉菁来见见您,短期内或许不会太难,可是要让小龙把玉霜也带来,短期内恐怕办不到。”
金老头愕然说道:“怎么?为什么?宫家不就在城外五棵大柳树么?”
金大龙道:“昨夜宫家失火的事,您不知道?”
金老头一惊怔道:“怎么?昨夜宫家失……大龙,是……”
金大龙逐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后,金老头脸色大变,默然不语,半晌始叹道:“可怜的宫家,可怜的玉霜跟小龙……”
须发忽张,望之吓人,道:“可恨的天魔教,我恨不得……”
金大龙道:“爹,罪魁祸首只是那天魔教主一人。”
金老头咬牙说道:“我却以为凡天魔教人,每一个论其心行,都该杀。”
金大龙忙道:“您小声点儿,万一小龙回来听见……”
金老头道:“怎么,你打算怎样瞒他。
金大龙道:“暂时我不希望他知道,小龙不比您我,他从没有受过打击,假如让他突然受这么一个重大的打击,我担心……”
金老头道:“你说的对,只是,能瞒得住他么?”
金大龙道:“我以为应不难,只要您跟我不提,暂时也别让他到宫家去,我相信一时半时可以瞒住他。”
金老头沉吟了一下道:“那么,玉霜……”
金大龙道:“这您放心,我自会想办法找她。”
金老头忧形于色地摇头道:“玉霜是个姑娘家,年纪既小,又从小娇生惯养,没有丝毫历练,流落在险恶的江湖上,实在让人担心。”
金大龙何当不是这样想,但他只能安慰金老头:“您放心,玉霜别的条件或不足,但她聪明有余,武学也足以防身,我会尽快找到她的。”
金老头苦着脸道:“人海茫茫,你自己的事又……您怎么找,从何而找起?”
金大龙道:“我自己的事没有这件事急,可以往后搁一搁……”
金老头脸色一整,道:“大龙,你不能为小龙的事而耽误了你自己……”
金大龙道,“你知道,从相见的头一天,小龙他就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在塞外他日夜地照顾我……”
金老头道:“可是他已得你一身绝学的十之八九……”
金大龙摇头说道:“在我看来,那不够,比他给予我的少得多。”
金老头摇头叹道:“我永远说不过你,由你了。”
金大龙忽地展颜一笑,道:“这件事交给我了,不提了,您听听别后的经过……”
接着,他把别后颇为详尽地说了一遍。
静听之际,金老头脸上的神色有着不断的变化,有惊,有喜,也有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
听完了金大龙这番叙述,金老头的脸色立即转趋平静,连连点头地道:“为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欧阳畏、贾啸云、古华、金花娘、天一,他们一个个逃避了这么多年,逃避得这么巧妙,终于还是一个个被发现了,或死,或逃,死的死了,逃的又岂能逃多久,也正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要是他们自当年事后不再作孽,一个个洗面革心,默默无闻地隐居于某处,要找他们还真不容易……”
金大龙道:“您的话,我深有同感。”
金老头道:“我再说句话,恐怕你就不会再有同感了。”
金大龙微愕说道:“什么话。”
金老头道:“这些人中,目前看来唯一洗面革心,悔悟改过,且作为一如慈慧佛祖,令人钦敬的是一瓢,而实际上作孽最大将来遭报应最重的,该也是一瓢。”
金大龙一怔说道:“您这话……我不懂。”
金老头道:“我说给你听听,你不是说他送你一幅画么?”
金大龙笑笑道:“是的。”
金老头道:“画,是一幅行猎图,一人扣弦欲射,身前群兽奔走,身后一虎欲扑。”
金大龙道:“是的。”
金老头道:“旁边还有几句所得偈?”
金大龙道:“是这样。”
金老头“哼”地一声冷笑,道:“异曲同工,不谋而合,怎么全让我碰上了。”
金大龙讶然说道:“您这话……”
金老头道:“一瓢对你说过,但解得画,元凶出现眼前,对么?”
金大龙点头说道:“对的,一瓢大和尚是这么说。”
金老头道:“画与偈,你解了么。”
金大龙摇头说道:“多日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但我百思莫解,毫无所得,我打算等见着您后,请您指点一二。”
金老头冷笑说道:“大龙,你找对了人。”
金大龙一喜忙道:“怎么?您能解?”
金老头一点头道:“不错,我解得,我能解。”
金大龙忙道:“那么您……”
金老头道:“我自然会说,你且听着……”
顿了顿,接道:“如今我先解画,那扣弦欲射的行猎者,好比是你……”
金大龙一怔,道:“怎么?好比是我。”
金老头点头道:“是的,那扣弦欲射的行猎者,好比是你,那奔逃惊走的群兽,好比是天魔教的徒众……”
金大龙又复一怔,道:“那奔逃惊走的群兽,好比是……您这是……”
金老头一抬手,截口说道:“听我说,虎为兽中之王,群魔既好比天魔教的徒众,那虎自然是用来譬喻天魔教主,你顾前不顾后,只在奔逃群兽中寻觅,却不知那虎就在你的身侧……”
金大龙脸色一变,刚要说话。
金老头又一抬手,道:“别忙说话,休要打岔,听我解偈,那几句所谓偈语,只说明了两件事,那就是善者即恶,恩者即仇,如今你再把画中之意加上仔细想想,你就不难明白一瓢他何所指,他是什么用心了。”
金大龙变色说道:“我明白了,他指的是你!”
金老头道:“很明显,不难明白,大龙,分明,他跟古华、贾啸云、欧阳畏一样,是天魔教一路的人,是天魔教作恶的工具,只不过他比前几个略为高明一些而已。”
金大龙道:“您请明示。”
金老头道:“他不跟你闯,也不逃不躲避你,其用意只在增加你对他的相信,然后他装作一幅悔悟模样,故作伟大之作为,先送给你这么一副画,事隔多日后的今天,漆雕嫣红又送来这么一封描述天魔教主形像的信,前后只一呼应,哪怕你不信,哪怕你不正中奸计。”
金大龙道:“可是他以身堵住地火出口,拯救苍生,却是千真……”
金老头道:“怎见得那是千真万确的?”
金大龙道:“他会将身形挪了一挪,身后热风呼出,炎热逼人……”
金老头道:“你是说他在崆峒?”
金大龙道:“是的。”
金老头摇头笑道:“据我所知,崆峒没有地火口,即便有,就那么巧被他碰上?”
金大龙道:“那么我是……”
金老头笑道:“大龙,怎么你反不如我?骗人的方法多得很,他那徒弟是个樵夫,只在那石壁那边堆木生火,利用一瓢身后一个洞口将火热扇过来一些,不就是炎热逼人的热风么?”
金大龙道:“假如那样,石壁定然十分热烫,他以身堵靠……”
金老头道:“只能奸谋得逞,皮肉受点苦又算什么?昔黄盖不受皮肉苦,无以破曹兵百万,王佐不受皮肉苦,无法说得陆文龙归顺,扭转劣局,这都是众所周知可学的前例。”
金大龙道:“可是我以掌惊他,他一动不动……”
金老头笑道:“你是怎么了,大龙,不这样你怎会轻易相信他,他算准了你绝不敢杀他,你若杀了他,那地火谁去堵,不但你自身难免,便是苍生也要遭殃,这罪谁又去担,大龙,他不但吓了你,骗了你,到头来,还得你钦敬,一瓢他高明呀高明。”
一番话,听得这位当世称奇称最的落拓青衫七绝神魔怒恼连连,作声不得,他另外还有个感觉,那就是他发现他这位大恩人神医司空表论心智,要比他高明得多,也许这就是经验、历练,姜是老的辣,这是跟着年龄增加的,半点勉强不得。
金老头又道:“你不信如今可以再跑一趟崆峒,一瓢他假如还在那儿,还敢见你,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金大龙仍没说话,脸色十分难看。
金老头一叹说道:“大龙,别难受了,谁都不怪,要怪只能怪你身负魔名,却有着一副正直的侠骨仁心,别人摸透了你,可恶的只是一瓢,他狡猾,诡诈,玩弄你于股掌之上……”
金大龙突然哼了一声。
金老头想是不顾再让他难堪、羞怒,忙一摆手,道:“大龙,别这样,不提了,我不刚说过么,善恶到头始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任他一瓢如何狡猾诡诈,一旦报应临头,他绝躲不过的。”
金大龙仍没说话。
金老头却又自说道:“大龙,你刚才说,有块什么腰牌……”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就是这块……”
探怀摸出那夺自天魔教宝鸡分坛主汪毓贤的那块腰牌,双手递了过去。
金老头接过腰牌,摸了摸,道:“这块腰牌怎么?”
金大龙道:“我看它是铁心木做的,不知道我的看法正确不正确,所以我拿来让您看看。”
金老头掂了掂那块腰牌,道:“沉甸甸的,像是铁心木,可惜我看不见,不敢下断……”
忽得一怔,急接道:“铁心木么?铁心木不是产自关外大漠中的么?”
金大龙点头笑说道:“是的,所以我拿回来让您看看。”
金老头道:“大龙,你的意思是说……”
金大龙道:“假如这块腰牌确是铁心木做的,我以为那天魔教主不是出身大漠,便是天魔教总坛在大漠,至少天魔教能跟大漠扯上一点关系。”
金老头点头沉吟说道:“嗯,对,可是这块腰牌究竟是不是铁心木……”
金大龙道:“您这么掂掂,还分辨不出来么?”
金老头道:“那倒不是,而是我看不见它,虽然觉得它有几分像,但却不敢断言,大龙,你知道这关系重大,天魔教又狡猾又诡诈,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引错方向。”
金大龙摇头说道:“那就难辨了!”
“不过,大龙,”金老头道:“有一点值得咱们探求,世上铁心木不多,唯独大漠产有此物,该是异常之名贵,世上不乏可做腰牌的材料,他天魔教为什么偏用这种名贵的铁心木做腰牌,再说我久居大漠,算得上人熟地熟,可是我并不知道大漠有了这么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