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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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都没有换见客的衣裳就出来了。她拉着我的手,将我从头看到脚。
我觉得好象已经隔了许久没有见她——虽然离开沙湖的日子并不久,可是。中间经历了那么多事。再见到姨母的那一刻,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姨母这个人外冷内热,相处久了才知道。
她微微转过头去,声音听起来还很冷淡:“回来就好,雷家庄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到底情形是怎么样的,你回来再和我细说。”
雷芳朝她屈膝行个礼:“见过青鸾夫人。”
姨母朝她点了点头,好在雷芳知道姨母的脾气,站过一边不再出声。
姨母的目光落在父亲的身上。
那一瞬间她浑身紧绷如出鞘利剑,凛然的感觉让我觉得露在外面的肌肤都绷紧了——我突然想起一个可能,姨母从前就认识我父亲么?
我之前没想过。姨母是练剑的,父亲是修习幻术的。他们不是一代人,父亲又早已经避世隐居多年……
漓珠轻声说:“师傅。这是小师妹拜的义父,巫前辈。”
姨母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冰冰的,细听却有些颤抖:“巫前辈?你和百元老人……”
姨母果然是知道的。
我看了父亲一眼,老人?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的绰号会是老人。他一点也不老。时光在修习幻术的人身上是停滞不动的,我父亲。巫真。我师公,还有白宛夫人,他们都依旧有着美丽俊逸的外表,脸上没有刻下一点岁月风霜的痕迹。
“小笙你们出去。”
我站着没动。
姨母转头看了我一眼,她面无表情,可是我在她眼中竟然看到了一丝惶急血嫁,神秘邪君的温柔。
“出去!”
父亲也转头看我,却是神情温和,朝我点了下头,示意我没事。
漓珠过来,带我和雷芳向外走。
我转了一下头。
从这里只能看见父亲的背影和姨母的侧影。
父亲是我的亲人,可是,可是姨母也是啊!
我绝不愿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冲突。
漓珠拉了我一把,回手把厅门也关了起来。
我狠狠剜他一眼,至于这么卖命么?姨母不过让我们出来,还没说让把门关了呢。
可是这么一看我却意外之极,漓珠脸色苍白,满脸是汗。
“师兄,你不舒服么?”
他摇摇头,缓了口气,一手扯着我一手扯着雷芳快步走开。走出快百十步,他才长长吐了口气,抹了把额头:“好厉害。”
雷芳懵懂地问:“漓珠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你们两个没有感觉?”漓珠也意外之极:“刚才那位巫前辈身上的气势可真是……我都运了十成功力抵挡了,还是觉得腿酸脚软,站都站不稳。”顿了一下,他问:“这位巫前辈看来不似剑客,可是这气劲凌厉霸道,我生平从未得见过什么人有这般厉害。”
的确,我和雷芳都没有半点感觉。
漓珠恍然:“巫前辈既然做了师妹你的义父,那自然是对你会网开一面的。”他看来极是好奇我怎么会突然多了个义父,可是他没机会再细问,有人正朝这边匆匆走来。
“小笙!”
我被齐靖抱了个满怀。
我的脸贴在她的胸口,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心跳急促,气喘吁吁。
“你没事吧?啊?没事吧?”
齐靖一向少年老成,我从来没到他如此焦急不安过。
“没事。”我吸吸鼻子,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看,我好好的,连头发丝儿都没少半根。”
齐涵也狠狠抱了我一把,然后又板起脸来,指头在我脑门上狠戳了一下:“你这个惹祸精,从来就没让人省过心。下次不让你出门了。”
——雷家庄的命案又不是我干的,怎么说得我好象是个罪魁祸首一样。
雷芳招呼他们俩:“齐靖大哥,齐涵姐姐。”
漓珠已经缓过劲来,笑着说:“你们兄妹相见,可别在前院就哭鼻子。回去再说吧,小笙他们奔波劳累,也得好好歇歇。”
齐涵抹了抹眼,却换了张面孔,气势凶悍:“我听人说,你这出去一趟劳我们操心担忧不算,还认了个义父回来?这义父是好认的么?你这么一认,我和哥岂不是也成了那人的义子义女了?你真是长了出息有了本事,随便就能拣个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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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俺的生日。。咳~~(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四十章 亲人 三
随便……拣个爹……
说得爹象个什么似的,说拣就拣着了?
咳,就算是拣铜板也没这么容易吧?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把事儿说清楚,其中当然不乏隐瞒,省略,避重就轻等等诸如此类的小花招,好在有雷芳佐证我没说谎,齐靖倒是点了点头:“好了,既然是救命恩人,又是大有本领的前辈,认了便认了吧。”
齐涵却没有齐靖那么好糊弄,只是长兄既然开口,她也不便反驳,狠狠瞪了我一眼,示意我这事儿还没完。
“快让她们洗把脸吃饭吧,看这一路累的。”齐靖摸摸我的头:“比出去时瘦了——可是好象又长大了些。”
暂时逃过了一劫,我拍拍胸口。
初雪端来了饭菜,都是我平素极爱吃的,可见这些饭菜决不是仓促备下的。大概他们时刻预备着我会回来。若非情形不明,也肯定早早出门去寻我迎我。
“姑娘快吃吧,看这出去几天,脸盘儿都瘦了一圈儿。”初雪摆好碗筷替我盛汤:“不过看起来可更象个大姑娘啦。”
我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汤,扒了半碗饭,心里牵挂着父亲和姨母不知如何,还有师公……
“雷芳,你歇一会儿,我去看看师公那里的情形。”
雷芳脸埋在饭碗里都不舍得抬起来,含含糊糊地说:“去吧去吧。”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放在靠窗不远的地方。师公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窗子开着一扇,风吹进来,帐帘上的穗子轻轻摇摆。床边的地下,浅浅影子也在摇摆不定。
我走过去将那扇窗子关起来。
入秋了,风凉'银魂'似是故人来全文阅读。
关了窗子。屋里顿时显得和暖宁定,仿佛将身外的一切烦扰不安都关在了外面,里面自成一方小天地。
我走到榻边,先替师公把了下脉,他的指尖微凉,脉息倒还稳。
我站在那儿认真的端详师公的长相。
他的五官单拿出来看并不是特别完美,可是很耐看,组合在一起,却变成了一种难以描述的俊秀。
我极少能这样看他。
许多时候,我都象一个孩子一样在仰望他。
虽然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
可是他身材比我高。
所以我总得要仰起头看他。觉得他高不可攀难以亲近。
但是现在他躺着,而我站着。
这样让我觉得他有些脆弱。
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的脸庞五官都是我熟悉的。可是换一个角度来看,感觉却截然不同。下巴没有平时那么尖峭,鼻梁也没有那么高挺,嘴唇不象平时看着那样薄。仿佛有人在他的身上也施展了一个幻术,令他一下子变得柔软温和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愕然发现我的手指正停在他的眉间——
我回神之前,象是个傻子一样,正在用手指做笔,细细描摩他的眉眼。
我象被火灼烫了一样迅速缩回手来,朝后退了一大步。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我象每个做了贼的人一样心虚。朝门窗扫了一眼。
门窗都闭着,没人看到。
可是我心里的紧张感觉却没有因此消减。
难道我着了魔了?
师公生得是好,可他是我师公!
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小声反驳:不是。他不是。他甚至比我年纪还小。在我还是巫宁的时候,他是个落魄的穷孩子,被我用钱买了下来——这么算甚至可以说这人是属我所有的。
我将手背贴在脸上,脸上烫热。
我定定神,俯下身去想将师公的手放回被子里。
他好象也瘦了……
忽然我的手腕一紧。师公反过手来,一把将我扣住。
我险些叫出声来。抬起头看到师公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他的眼睛里晶光灿然,绝不象是一个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人,看上去没有半分混浊茫然,亮得慑人。
“师……”
我结巴起来。
天哪,他什么时候醒的?
不会是我刚才碰他的时候醒的吧?
我……我刚才表情是不是象个女采花贼一样猥琐下流?
他……
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的看着他,象是一个等着秋后问斩的犯人重生之王牌黑客全文阅读。
他忽然笑了。
没有冷眼冷语,没有喝斥怒骂。
是笑了。
师公的笑容稀罕得有如盛夏时节下雪一般。他极少会笑,即使有笑容,也不过是淡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就转瞬即逝。
这样由衷的,欢悦的笑容,我从来……从来没有见过。
眯起了眼睛,纯粹而欢喜的模样,活象个小孩子。
他将我的手背贴在他的脸颊上,居然还轻轻蹭了两下。
我呆若木鸡,心里这会儿居然只想到一件事:师公的脸,嗯,还真是又嫩又滑……
“阿宁……”他声音轻得象叹息一般:“我很想你……”
我觉得象是一道雷从头顶直劈下来,把我轰成了一地残渣齑粉。
师公……这个是师公吧?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他,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语?
他的笑容极为满足,这样细微而短暂的碰触仿佛已经给了他莫大的安慰和快乐。我看他的眼睛又合了起来,重新睡着了。
这——他真没醒么?
那刚才算怎么回事?发癔症?说梦话?
不不不,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刚才喊我什么?
他把我当成了谁?
阿宁……
阿宁是哪个?
我觉得心跳又急又重,象是有人拿锤子在胸口一下一下的快速的夯砸。
整个人象是陷进了一个旋涡里头,不停的转,不停的转,转得人头晕眼花,不辨方向。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屋里出来的,外面的凉风吹在脸上,我三步两步走到屋角的花缸前头,掬了两捧水就泼在脸上。
莲叶下的小鱼吓得四处游窜,躲在大莲叶下不肯出来。
水缸里的水一圈一圈的荡开,撞在缸边上。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头嗡嗡直响,乱得象沸腾的水,乱糟糟地什么也理不清。
他口中的阿宁是谁?
我所知道的,名字里有个字的,是我自己。
巫宁。
师公也认识巫宁。
可是他提起巫宁时总是避之犹恐不及的,口气与眼神都带着深深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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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传蛋糕的图图上来,蛋糕很小。(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剑会 一
我睡不着。
从师公那里出来,我去见了父亲。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见到我毫不意外,指着面前凳子说:“坐吧。”
我没坐凳子,反而伏到了父亲膝头边,小声问:“姨母她……没有为难你吧?”
父亲笑了,看着我的神情象是在看一个淘气不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呢,你这位姨母……她是真的爱护你,我觉得很高兴。”
“唔?”在父亲面前我总有些傻呆呆的。
也许每个人都这样,不管在外面怎么机巧,回到自己的亲人面前就放下了一切防备,傻乎乎的。
“多一个人关心你,我当然高兴。”
我看父亲应该是没少一根头发,而且庄里现在一切太平——嗯,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是看起来并没动手。
这就好。
“您和姨母,以前认得吗?”
“见过一面。”父亲问我:“你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吧?”
“哦……”我垂下头:“刚被训斥了,说我行事孟浪……”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嗯,今天不早了,明天你带他们来见我吧仙途剑修。”
我揣着心事,可是对父亲却问不出口。
“前事,你想起多少了?”
“唔?”我轻声说:“我看到在京城,那个冬天冷得很,有位越彤姑娘邀我去论剑会。”
“你想起她是谁了么?”
我仰起头来:“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