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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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南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庞布城以北七十里的一座小镇卡纳斯。
与任何元魔族小镇一样，这座小镇完全被农田包围，看上去与农场庄园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些挂着招牌的木屋而已。
天色漆黑，天空有些昏暗，不过小镇上却亮如白昼，完全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因此谁也没有在意阿骨度一行人的到来，直到他们出现在镇中的篝火晚会现场。
「居然还有心情举行晚会？这些人还真是单纯得可爱。」博克冷冷地道。身为「地平线的光线」首席魔晶师的他，冰冷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群跳舞的白骨，充满了不屑。
阿骨度皱了皱眉头，暴乱军的状况让他多少有些惊讶。从接触的暴乱军成员看来，他们根本没有野心，只不过想透过这种手段让圣都重视他们的苦难，并驱赶贪污的郡官员。这算不上什么，实在不需要他们这些人出动，但那晚发生的事，让他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小镇居民很快也看到了这群陌生人，不过确认他们是圣光族后就变得不在意了，反而善意地邀请他们加入晚会。
这让阿骨度和手下们非常惊讶，这种事情他们从没有想过。他们的记忆中，任何元魔人面对圣光族都只会流露出鄙视的目光。
「这些真的是元魔人吗？我没眼花吧？」魔晶师博克晃着脑袋，道：「看来暴乱军也还不错，老师，我看干脆让他们维持下去算了，反正也动摇不了圣殿。」
阿骨度摇摇头。自从知道反圣殿联盟的存在，他的心里就像存着一把刀，时刻警示着自己不要小看任何对手。
忽然，侧方走过两个摇摇晃晃的酒鬼。对于元魔人而言，酒是极其重要的生活部分。
「嘿嘿！什么大圣师，都是一群废物，一下子就被宰了。」
「是啊！一宰就是两个，看来圣都也不过如此。」
听到两人的对谈，阿骨度和他的手下们勃然变色，这个消息虽出自醉鬼口中，却绝不会是虚言。
阿骨度摆摆手，指尖一挑，两个身影突然像飞灰一样飘了起来。一瞬间他们就被吓醒了，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别说要喊叫。
镇外，茂盛的农田内，两个醉鬼战战兢兢地看着围了一圈的圣光族。原本他们更加高大，只是跪在地上便显不出来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圣师被杀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知道吗？两名大圣师为首的调查组全部被干掉了，在伯宁朗城那里。」
集团成员脸色一变再变，单是一名大圣师还能说是偷袭所致，现在是整个调查小组全军覆灭，无疑说明他们遇到了极其强大的对手。
「古丁和伯宁伦居然都完蛋了！而且竟然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他们遇到了神吗？那些可怜的家伙。」
「想不到暴乱军也藏龙卧虎，连大圣师都一起被干掉。」
「也许是大批人暴起，他们被围攻之下无奈失手。」
「不可能！」阿骨度熟知那两位同僚的实力，想困住他们根本不可能，必然是一击绝杀才有可能在他们来不及反应之前干掉二人，但这个世界有能力一击绝杀大圣师的人物实在不多。
看着周围的审问者们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两名元魔人稍稍放松了些，至少证明这群人和被干掉的大人物不是一伙的。
「也许是那个家伙！」阿骨度的思绪回到了那个被力量空间压抑的夜晚，眼中泛起了一丝阴霾。
「老师，那个人真的那么强？」
「那个人？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是一个人？所有人感受到的只是一股力量，一股无与伦比、压倒一切的力量。」
「你们见过神降？」元魔人神秘兮兮地道。
「神降？」阿骨度被这个新名词吸引，难得瞪大眼睛，却变得更加凶恶丑陋。
「是啊！在百万人同时祈祷之下，伟大的生命之神降下了袍的神力，杀掉了那些漠视生命的凶手。你们不知道，那个什么调查组居然屠光了整座胡安城，连一个解释都没有，那种可恶的家伙死了活该！」两个醉汉胆子大了起来，说话也变得洪亮。
集团成员无不面面相觑，没想到调查组的口碑如此之差，不过在他们看来，屠掉一座城并不算什么。
阿骨度对古丁和伯宁伦有些了解，那两个人干出屠城的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居然一起栽了，还是栽在莫名其妙的「神降」上。
圣神力量的存在使他相信神的存在，神的空间未必只有一个神，还有其他神明注视着世界并不奇怪。
「老师，真有神降这种东西？」
阿骨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已经超越了他对神的理解范畴，不过他很怀疑神会不会看得上这种空间。站在神的角度上，这些空间原本就是袍们创造出来的，犯不着与低级生物一起玩着世俗游戏。
「也许吧，有关神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
集团成员都不再询问了，这个话题根本不会有答案。他们只能得到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此刻都很清楚，自己正处在危险的地带。那股强大的力量既然有本事干掉古丁一行人，难保不把他们这群人也一起干掉。
突然间，他们感觉到一股寒风袭来，身子都不禁颤了一下。
阿骨度却嗅到了风中飘来的危险气息，眉尖微微一挑。
「老师，出什么事了？」
「或许与我们担心的一样，我们被盯上了。」
第六章 魔晶之力
漆黑的夜空中，斩风和悠柠像两只夜鹰飞快地滑行着。找到阿骨度完全是一种巧合，那是因为那个集团成员无意间释放出来的圣天力量。
斩风和悠柠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单是圣天力量就有必杀的理由，与善恶无关，只是简单的对立。
这一次阿骨度没有预先察觉到斩风的行踪，因为斩风从两位大圣师以及其他人身上获取了十数枚圣徒徽章，暂时可以中和力量。
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个人，阿骨度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许多，许多谜题迎刃而解，「原来是你们。」
斩风依然平静，扫了一眼阿骨度身边数十人，这群人傲气十足，却是圣光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集团「地平线的光线」，看上去的确气势不凡。
「看来那天晚上的力量就是来自你们两人。」阿骨度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斩风。让他惊讶的是这个身躯竟然感觉到圣神之力的共鸣，更准确的是一种哀鸣，仿佛圣神之力正在受到压迫。
集团成员对二人的出现非常惊讶，他们原以为对方会有像妖人一样诡异的外形，没想到竟然是两个和他们长得相像的人，与强者的感觉相差太远。
「我们正找你。」悠柠淡淡地道。
「干掉两位大圣师和其他人的，不会就是你们两个吧？」阿骨度眯着眼睛道。
集团成员都是一惊，虽然来者气势不凡，但两个这样的人物要想摆平整支调查组实在有些异想天开，可老师的话却不能不当真。
「凭他们？真的吗？」
「难以置信，那女人还有点实力，不过温和得就像小溪，另外那个我连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
阿骨度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子，长期的胜利似乎让他们有些沾沾自喜，事实上只要静心感觉，完全可以察觉不安的圣神力量，但他们连静心都不做到。他脸色不禁一沉，道：「闭嘴，难道你们的眼睛长在嘴上吗？」
不算太大的一声断喝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巴，或许是突然到来的安静，他们开始有了一丝感觉，黑夜中仿佛有一丝光辉正在扭曲挣扎。
「老师……那种力量居然能把圣神的力量缩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能力！」
「缩住圣神之力！」集团的人终于扔掉到了所有傲气。
「我说的没错吧？你应该就是圣殿天生的敌人。」阿骨度突然横手一伸，两名可怜的元魔族醉汉直挺挺的飞出一里地，落到地面时已经化成了一片血雨。
残酷的手段让悠柠勃然变色，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这场战斗流传出去未必是件好事。
斩风根本没有打算否认，他的目光扫向每张面孔，仿佛在点名要被处决的犯人。
阿骨度和整个集团都有种针芒在背的恶寒，这恐怕连圣子出现都未必能做到，对对手层次的认知再次拉升。
「一共有四十三个，老师。」悠柠仿佛沾染上了斩风的习气，说话也是冷冰冰的，不变的语调听起来相当怪异，「对付毁灭者，只能让他被毁灭。」
「毁灭者，有趣的名字。」阿骨度知道这场仗必须打，而且非死即生。
「我可不觉得有趣，看看你周围。」斩风第一次开口。
阿骨度不用看就知道方圆一里的植物全都枯萎了，连刚刚结出的果实都变得干瘪。自从领悟了魔晶力以来，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新力量就像生物的克星，走到哪里都会带去一片死亡。对于热爱自然的圣光人而言，这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淡漠地道：「没办法，获得力量总需要一些代价。」
斩风的右手轻轻一抹，指尖细细搓着，一点点细粉状的光点轻飘飘地洒了出去。转眼间，除了临近集团的那半边，方圆数十丈内原本死去的植物突然恢复了生机，其中甚至有农作物结出了更加硕大的果实。
这一手震慑了对手，没有哪一个种族比圣光族更崇拜自然，毁灭植物在他们看来是不可饶恕的罪责，而让植物容光焕发则是最大的功绩。如今亲眼看到一个人能起死回生，这份震撼绝不低于魔晶力的创造者。
阿骨度似乎明白了许多，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如果这个身影早一点出现，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学习让生命再度绽放的力量，而不是投向毁灭之神的怀抱。可现在已经晚了，魔晶力就是他的立足之基，哪怕力量充满邪恶。他遗憾地道：「看来上天注定我们之间会有一战。」
「因为你代表了死亡，老师代表了生命，所以在这个生命的世界里，你注定不会成功。如果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被毁灭了，你们又要毁灭谁？你们自己吗？」悠柠的声音很平淡，但言词尖锐深刻，让阿骨度和他的集团哑口无言。
「也许吧。」阿骨度突然笑了笑，尽管很难看，「所谓生命之神的神降，想必就是你们制造的吧？我很好奇，真的存在生命之神吗？」
「没有人可以制造神降，生命之神的出现是因为邪恶力量篡夺了神位，假借神的名义迫害世间！」悠柠冷言相讥。
阿骨度勃然变色，矛头指向他的力量来源。
悠柠没有闭嘴的打算，冷冷地道：「看看你们带来了什么！让你们这些邪恶的信徒活在世上，世界都会像你们身边的植物一样枯萎，到时候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不要胡说八道，圣神是伟大的！」魔晶师们忍不住驳道。
「没错，伟大的破坏者，天下间没有比让生命枯萎更邪恶的力量。」悠柠知道斩风需要时间判断对手的情况，因此一直在引导对手说话，激怒也是一种方式。反正她完全不需要担心，信仰的空间就连逆神力量也未必能攻击到，除非对方也可以控制信仰力量。
斩风一直在用生命力试探在场的人，发现所有人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身上都带着附有圣天力量的晶体，却不是那种红色晶体，而是力量凝结后的晶体。这种晶体把圣天力量附着在表层，因此很容易就能察觉。
一瞬间，境域便占据了整片农田，与前次不同，这一次他把战斗范围压缩在极小的范围内。
魔晶力不愧是起源于圣天力量的强大力量，一瞬间便发出了警示，包括阿骨度在内的所有人立即进入自己的空间。这一点让斩风相当惊讶，阿骨度也就罢了，他的实力摆在那里，但其他人也拥有力量空间，无疑证明他们发现的新力量非常强大。
与以往任何一次战斗一样，斩风总是先观察对手的力量。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判断甚至比实战更加重要。在灵魂之眼中，力量脉络中出现的洞窟就是那些对手的位置。
悠柠的蝶心一直都存在，此时也开始高速运作。不过与伯朗宁一战不同，这一次她也感觉到对手的强大，尽管对手的力量看上去并不能动摇信仰之力，却在信仰之力与生命力转换的出口产生了作用。这一点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还有生命绽放。
斩风清楚地看到这群人的灵核小到何种地步，一个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灵核，看上去已经无法发挥效用，这不由得使他想到了半蚀人。
他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或许半蚀人的出现并不是因为蚀人替他们摘除了那重要的部位，而是圣天力量的作用，大概只有拥有融合圣天力量的能力才能产生这一类效果。
必须杀掉这些人！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这一次，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