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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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道:“御医说圣上须要多休息,不可让人打扰,待精神好些,多进点滋补饮食自然无事了。还说切不可再叫那些江湖郎中看病了,只怕反要伤了圣上龙体,到时再想医治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公公摆手,那太监退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同如君二人。
皇帝闻耳畔有人语声,微微睁眼,见是刘公公,有气无力的说道:“公公何时来的?朕只觉病荷沉重……”
公公拉了如君跪下叩头道:“皇上不必心忧,奴才班里有此人——名李善,颇通医术,今特带来为皇上诊视。皇上只是芥粒之疾,定可药到病到除的。”
如君也叩头道:“奴才李善叩见皇上!皇上若欲病体早愈,须先宽心性。心一宽,病就去了七分了。”
皇帝叹道:“这话,宫里御医都说了不知多少回了,可……”
如君道:“三分治,七分养。只要皇上宽心,奴才再以药石辅之,定可治愈!”
皇帝微露出喜色,道:“若能治好朕之恶疾,朕定有重赏!”
如君心道:“我若这时候求皇上为我申冤,倒似在以治病来要挟皇上了,只待成功之后才好说我自己事情。”当下为皇帝细细诊了脉象、看了舌苔、神色,思索良久,又再重复拿脉诊视。如此数遍,心中已有眉目,道:“不知皇上龙体不适有多久了?”
皇帝道:“总是有数年了,先时,也不过体虚无力,倒也不像如此沉重不堪。”
如君道:“如今皇上可是觉得每日神疲力乏、呼吸不畅,还伴有昏厥症状?”
皇帝突的精神一长,喜道:“你果然有些能耐,只拿脉看色便已察出朕的症状来!却不知此为何疾?缘何宫中御医都诊视不来?朕今日得你医治是有望了!”
如君思想片刻,应道:“皇上宽心,皇上并非患了什么恶疾,只因皇上日理万机、心力耗费过剧所至,以至宫中御医也诊治不出是何病症。皇上只须多加休息,奴才再开数味药石稍加时日静心调养,便自可复原的。”
皇帝点头道:“你这话倒与那些御医说得一样,然朕却听得心宽,仿佛这病也去了七八分了,你可速去开方拿药,朕盼这病愈久矣!”
公公在旁一直静静不语,生怕一出声儿惊了如君为皇帝诊治病因。至此听得如君有了定论,方才喜形于色。欢喜道:“奴才这就亲自去为皇上拿药煎熬!只是……”他突的想到了和亲王爷,一颗欢喜之心一下变得愁苦起来。
皇帝道:“莫是有何难处?”
公公道:“只是和亲王爷太过关心皇上龙体,别说给皇上开方拿药,适才奴才进来,也差点被亲王派遣的侍卫挡在外面了……”
皇上道:“这有何难?朕传你圣谕,一切事情皆不受约束!”遂挥笔御书“无碍”二字赐与公公。
公公叩头受赐,领了如君欢天喜地出来。
回至宿舍,已是天色黑尽。公公兴匆匆的便要如君开出药方好为皇帝拿药煎熬。
如君道:“公公不用性急,此药方能否治愈皇上病症,草民心中也没有把握。公公若信得过草民,草民倒有个事情与公公相商,但此事关系重大,草民心中实在没有算数,不知该不该说?”
公公有些不耐烦道:“你这人怎地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家!天底下还有什么大事情比给当今圣上治病更重要的?你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如君沉吟半晌才道:“公公果然是对皇上忠心耿耿!”
公公一愣,翻着白眼道:“咱们做奴才的对主子不忠诚,那还叫什么奴才?再说,咱们这主子乃是天下亿万人的主子,又有那个敢不忠诚?”
如君道:“公公这话不过是公公个人说的罢了,也不见得宫中所有人都如公公一样忠心耿耿!”
公公陡然变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你看出什么人有不诡之意?”顿了一顿,又泄气一样叹道:“要知宫里险恶非常,你若窥视他人隐匿,定遭杀身之祸!”
如君精神一震,问道:“这么说,公公是早已察觉有人行为不诡?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近亲人,何不早早提醒皇上,也可免去皇上这无疾之苦!”
公公大惊,反身关上房门,把臂拢着如君低声道:“你可是说皇上的病是有人……”他惊慌失色的四下探望,生怕这屋里还藏了无形之人要把自己同如君说话偷听去一样。
如君松了口气,又似心上更加沉重了,缓缓点头道:“公公所言甚是。非是公公,草民是不敢对外人提及此事的。”
公公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也点头道:“你这般信得过老太监,那是你有眼光!我也觉得高兴。你说皇上这病是有人使鬼,到底怎么一回事情?”
如君道:“此事说来也再简单不过了,我自幼得名师传授,对世间诸般恶疾无不精深解晓。今日给皇上诊视,一眼就瞧出皇上乃中毒之状!只是疑惑有谁人敢对当今皇上下毒?我还以为自己诊错了,可我反复诊视,皇上定是中毒无疑!”
第九章、迷雾——6
公公缓缓松开把在如君肩头的臂膀,似走了神儿一样自语道:“果然如此……果然……”
如君叫道:“公公……”心知这老太监心间定是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公道:“年前,皇上病重,传遍了宫中御医为皇上诊治。可这些酒囊饭袋个个都说皇上无病无灾,只须静养便是。看皇上日渐病重,我心下实在难安,又从外面请来些游方郎中,奈何尽是一群庸医!也不说清怎么回事。和亲王在皇上面前说我放着宫里御医不用,反去外面寻那些四方游骗的江湖郎中。亏得皇上知道我素来忠心耿耿!我想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靠他们哪还有什么指望?后来寻到你……唉!也只得叫你扮成这太监模样。天可鉴怜,这次皇上该是有救了!”
如君道:“那慢性之毒虽不易察觉,却也并非不可诊治。既有宫中无数御医看过,却又无一人看得出来,这实在是令人费解。便是一般在行的郎中,也能看出病源的,何况这许多精通此道御医?”
公公道:“你既是诊出了皇上的病源,咱们这就去拿药给皇上煎服,只望皇上早日康复才是!”
如君道:“要治皇上的病,那是容易得很。只是真正的病根不在那慢性之毒!”他住口不语,只盯着公公看。
公公低着头默不作声。
如君一字一顿的说道:“真正的病根,是那下毒想毒害皇上的凶手!”
公公惊慌失措的望着如君,半晌才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公公又不作声了,屋里一片寂静。良久,才开口道:“你想皇上中这慢性之毒非只一日了,可到现在都还无人知道,宫中这许多御医明明可以诊治出皇上病因的,却一个个都不说实话——这是为什么?想凭你我二人之力又起得了什么作用!弄不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君正色道:“公公对皇上一片忠心,为何这关键时候反而退却了?若不除却下毒之人,我就给皇上解去体内之毒,又能起什么作用?想那下毒之人若见你我治好皇上,定也想得到我们是知道皇上病根的,他既知道我二人已查出是有人在毒害皇上,还会放过我们吗?除非你我坐视装不知道,连皇上的病也不要治了,便也相安无事。可公公就这么眼见皇上中毒不治么?这人想毒杀皇上,你我身为臣民又岂可坐视不管!便是拼了性命,我们也得揪出这下毒凶手!”他说得正义凌然、无所(炫)畏(书)惧(网),仿佛马上就要与那毒害皇帝的凶手生死相搏一样。如君略略平下心气,又道:“只要公公下定决心,这一切也不是办不到!皇上所中之毒乃从口入,明日,公公去把皇上一天的饮食各集一点来,我自可从中验出毒源。咱们再从御善房入手,暗中查视谁往皇上饮食中下的毒,只要揪住了尾巴,还怕不露出狐狸头来?若能除却这下毒凶手,不仅是为皇上治病,还是为国家社稷治病!”
公公被如君一番话激得热血沸腾,把胸口一挺,肃然道:“我侍候皇上一辈子,能救皇上,我肝脑涂地也是不惜的!只是……”他突的又垂头丧气蔫儿了下来,无力道:“只是你不在宫中行事,不知宫里的险恶。非是我不尽力,怕只怕你我尽了忠心不得其效,反还惹来杀身之祸!你看如今皇上病重,满朝政事都由和亲王爷揽握,我寻外面郎中来为皇上治病就早已惹得他不顺眼了,你又是他恨之入骨的通缉要犯。你我二人行事起来,不为和亲王知道便罢,若是被其窥出马脚,那是不知你我二人将是怎么个死法了!”
如君道:“我虽被和亲王治为钦犯,但多听得江湖武林中传言和亲王乃是讲仁义的贤王。不若你我去寻他把皇上被人毒害之事说个清楚,亲王乃当今皇上亲兄弟,他总不会不顾皇上安危反来计较我们这些小事吧?到时,除了凶手,亲王方知你我二人都是对皇上、对朝庭忠心的臣民,你我二人都是有功之人,他又怎会加害呢?”
公公双手直摇,惊恐道:“万万不可有此想法!先别说此事未定,便是定有此事,也是少有人知道最稳当。你不必多言,只事事听我安排便是,切不可轻举枉动!切记!”
如君见说不通,只默然无语。
次日一早,公公便亲自往皇帝处捡集日常饮食。皇帝问有何用处。公公道:“皇上神衰体弱,须集平日饮食好生搭配,方可补给营养,再加以药石辅之,龙体就自然安康了。”
皇帝又问:“药方可曾配出?朕也好早日服用早日康复。”
公公道:“药方虽已是配出,但还得细细炼制、反复煎熬才可显奇效。”
如君等公公回来,把捡来饮食内各插一枚银针试毒。却不料每试之下银针具未变色,根本没有一丝有毒之象。如君不知所云,自思索道:“莫不是我诊断有误?”又问公公:“可是把皇上所有饮食都收集到了?”
公公急声道:“酒水、糕点、果品、菜肴、饭食,只要是能吃进嘴的东西全都弄来了。你莫不是手脚没弄到位?圣上还问我药方可曾配制好了,我是在圣上面前说过药到病除的。若真是弄不出个端倪来,那可是欺君之罪的!”
如君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只要有毒之物,这是百试百灵的……”遂换了银针,将各种饮食又细细验了一遍,结果仍一无所获。如君思想道:“明明是中毒之象,缘何所有饮食却无毒呢……”只得与公公道:“公公明日可再去收集饮食,今日不得所获,明日定有分晓!”
公公推辞不得,次日又把皇帝所有饮食收集回来。
如君全神贯注的像头天一样把每样饮食验过一遍,弄了半天,结果仍与头天一样。如君气妥呆坐,百思不得其解。
第九章、迷雾——7
公公道:“昔日圣上不似这等病重时,一日饮食上百样,今日病重了才只捡了这点平日爱吃的食用。你这等用心都查不出来,只得两个原因:一者,那有毒之物并未在现在饮食之内!二者,便是你最先就诊错了病根,圣上根本不曾中过什么毒!”
如君摇头道:“我看得不会错的,皇上确是中毒之象。若真如公公所言,此毒并非在这些饮食中,那就难了。世间之毒何止千万?况且毒与毒之间又生新毒,若无法寻到毒源……唉!”如君长叹不语。
公公本满怀欣喜,以为马上就能给皇帝解毒治愈,谁知其中还有这等困难之处。道:“此法既行不通,不若再去给皇上仔细诊视一番,或许又有别的办法也不一定。可知道,你我都是在皇上面前夸了海口的,如今却是一筹莫展,到时怎么担待得起?”
如君想不出办法,只得与公公再去给皇帝诊视。
至殿内,仍是那吴家兄弟守护在皇帝门外。
吴家兄弟见了公公,吴义出言道:“公公日日频繁晋见,今又带闲人出入,前次我二人就已被王爷训斥,今日不可造次!”他说话之时,不住拿眼瞅着如君,面上也不禁露出惊异之色。
公公满心烦乱,抬出皇帝所赐手谕喝道:“不长眼的狗东西!仗着王爷之面时时与本宫过不去,便王爷在此,又能如何?”
吴义见是皇帝手谕,只得闭口纳言、怒目而视。突地,内室里一人沉声喝道:“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和亲王满面威严的出来!
公公与如君皆是一惊,不料和亲王恰在这里!公公慌忙敛了先前神色,躬身道:“原来是王爷在此。非别事,不过奴才二人担心圣上病重,进殿探视,这二侍卫屡屡阻挠,适才因此争执,惊了王爷,还望恕罪!”
和亲王见公公手持圣谕,笑道:“他二人乃奉本王之命侍候于此,不知公公乃是皇上亲近之人,公公勿怪才是。此时皇上精神还好,公公可探视。”
公公与如君入内。如君心慌意乱,总觉得和亲王与吴家兄弟盯住自己不放,只把头都垂到了胸口。
和亲王随入,公公同如君不敢当面诊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