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传-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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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天良露出喜色,道:“少侠说哪里话?宋大人深得当今圣上之心,是最最敬重武林中的英雄好汉,能得少侠一路同行,那是求之不得的!”
第二十六章、因缘——8
等褚天良去了,文凤报怨道:“干么要同这伙人一起走?”
如君笑道:“你不是很愿意同那位钦差大人一起走么?咱们走得这么近,那才是沾了大光彩了!”
文凤跺着脚嗔道:“你……你是故意的!”
如君苦着脸道:“是么?原来你是不愿意了,那就算了吧!”
片刻,小二又敲门,引了黑煞婆来催促道:“宋大人叫老婆子请二位同饮一杯薄酒。”她嘴上说得恭敬,神色却是高昂,一双眯缝的眼睛斜斜盯着文凤,似要把文凤看穿一样。
如君懒懒散散的应道:“你回去给你们宋大人说,就说我们文凤公主是不喜欢同他一路走的,你叫他自个儿走自个儿的路吧!”
黑煞婆嘿嘿狞笑道:“凤丫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婆子既是亲自来了,去是不去岂由得你?”
文凤一看黑煞婆,心中早是有些慌乱了,这被逼得紧了,壮着胆子道:“你想怎么样?我师傅就在后面,你有本事,就去我师傅面前狠!”
黑煞婆面色骤变,一伸手,倏的朝文凤肩头抓到,口中怪叫道:“你说什么?那小贱人在哪里?”
如君横在旁边一伸手,右手轻轻一掌斜切黑神婆抓向文凤肩头的手腕,左手绕到黑神婆脑后抓其“风池穴”。
当年在王府时,黑煞婆也曾与如君交过一次手,心知如君内力虽沉厚,武功招式却并不精纯,不料这再度出手,眼前的如君早非昔日可比了,只这轻巧的一掌,掌上劲气竟是阴冷彻骨!同时间,脑背后又一股灼热劲气袭到。慌忙间,黑煞婆回腕一缩,手肘倒撞如君胸腹,肩背脖颈抽紧了筋骨,猛一扭腰,做了个十分不好看也十分难做出来的姿势才勉强脱得如君的攻势,侧脸与肩颈处还有些火辣辣生疼。
如君迫退黑煞婆,并不再趁势出手,只是望着黑煞婆惊异的模样发笑,也并没有笑出声,只是无声的微微的笑。
文凤露出喜色,一挽如君手臂道:“去!咱们这就去!”说着一昂头,拖了如君从黑煞婆面前过去,似乎还从小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
老虎婆瞧得哈哈大笑,道:“人老了,何必还这么大火气?何况还是女的!唉……”
第二十六章、因缘——9
酒菜都是简单而精致的,一共分了两桌,吴家兄弟同几个从属一桌,这边是宋长安、褚天良、黑煞婆加上如君、文凤、老虎婆三人。
宋长安亲自给如君斟了酒,道:“边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如君微微欠身作礼道:“上次还多亏有宋大人,在下一行才得以平安离开,这杯酒,该是在下来为宋大人斟的才是!这里就借花谢佛了!”
宋长安仍是一脸笑道:“哪里,哪里!那是边少侠的能耐,能为边少侠所用,在下也是十分荣幸的。请!”说着举杯与如君干了杯里面的酒。
如君也亲自为宋长安斟了杯酒,笑道:“大人这次出行,怎么不见那位给大人背尚方宝剑的圣剑使者了?”
宋长安看着如君,笑意更浓了,道:“在下此次去往少林寺,只是走亲戚一样替圣上送些少林寺失落之物罢了,不以钦差身份的,既非钦差,自也是不用圣剑使者的。”
如君举了酒杯,道:“这杯酒,就多谢大人赐还在下的剑与马,实在是多谢了!请!”
宋长安同如君干了第二杯酒,道:“既是天下大赦了,这剑与马自也是应该归还给如君少侠的,只是一时间不知少侠行踪,也只好一同转归少林寺了,少侠毕竟也是少林寺的高徒。今日能在道上与少侠同路,一切就方便多了,剑与马不但可以亲自交到少侠手中,另外也是指望在少侠身上做个人情的。”
如君很如宋长安所愿的问道:“不知在下有什么地方能为大人效劳?大人只要说出来,在下无有不尽力的。”
安长安道:“这倒是很简单,朝廷定了是要在少林寺开设武林大会的,只是少林寺一直都没松口示意。为此,圣上命在下把这少林寺的失物送归少林,以此也当是显出朝廷与少林寺间的情份了。这恰巧又遇得少侠一路同往,想少侠乃少林高徒,若得少侠引见入门,那自又非是一般的情份了。还望少侠万勿推辞才是!”说完这话,又给如君斟了第三杯酒。
如君不等宋长安再叫“请”,就自端了酒杯一饮而尽,道:“这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宋大人的为人,在下多听江湖中人传颂,做官能做到宋大人这份儿上,定然非常人所能及了!”
宋长安不作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如君。
于是,如君也不再多言,直接道:“在下想知道宋大人在这名与实之间,是如何看待的?”
宋长安听如君如此动问,也并不觉奇怪,自己也喝了一杯酒,道:“在下以为,实是根本,名则是表面。名,应该是有所对应的,若无所对应,那就成有名无实了。实,是自生而成的,而名,则须是有实相对应才可存!”
如君亲自给宋长安斟了酒,二人一起干了,又问道:“若名无实,又会怎么样?”
宋长安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木能参天,赖根;水能及海,在源。天底下岂闻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此种异类,必不能长久!”
如君道:“不能长久,是什么意思?”
宋长安道:“不管是人还是物,皆是自然而亡!”
如君道:“自然而亡?”
宋长安点头道:“没有根源的事物,露出来的也只是表面而已,你看水中浮萍、天上流云,岂能长久?这都是亘古不变之理!”
如君忍不住问道:“你说人也是这样?”
宋长安点头道:“万物变化之理皆是一般!”
如君道:“伪君子也会自然而亡?”
宋长安道:“我所谓的‘自然’乃是必然的意思,名不副实的事物则必然消亡,这种消亡是正常的、自然的、毋庸置疑的。”
如君道:“难道做得天衣无缝,永远不被人发觉,还是会必然消亡?”
宋长安道:“有这种伪君子么?我以为是没有的。若能做得这一步的人,你又怎会知他是伪君子呢?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什么人都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伪君子了。而若真是伪君子,他就必然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无人知觉。”
文凤看看宋长安,又看看如君,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一杯酒,最后独个儿把酒喝了。
第二十六章、因缘——10
如君点了点头,又给宋长安斟了杯酒,独自的轻轻呷了一小口,道:“我小的时候一心想跟师傅学武功,可师傅总是对我说:学武功得要心怀善念才行,还要我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学武功,才肯教我武功。以至如今,我还是没能跟师傅学成武功。这是要回少林寺了,还望宋大人给我说说,这人是为什么要学武功呢?师傅若再问及,我也好有言语应对才是。”
宋长安把如君看了看,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次,又自点了点头,也独自喝了杯中的酒,道:“我想,令师真正想要你明白的是:武功是用来为善,而非滥用的。”
如君道:“非滥用?”
宋长安道:“令师最先就给你说,学武功得心怀善念才行。这就是了,学武功若非为善,那定然是为逞强而用,而恃武逞强岂非正是与心怀善念大相悖持了?就更别说是用之于恶!只有真正懂得善恶之分且把武功用之于善,那也就合了令师最先所说的话了。”
如君点头道:“当年无名师叔圆寂前曾与我说,学武功不为别的,只为用,用好用坏都随你!我以为此言实乃天下高妙武功之至理!”
褚天良道:“边少侠年纪轻轻,竟能悟出武学之真谛,老夫实在是佩服之至!”
如君露出奇异之色,道:“褚总管也有此同感?”
褚天良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叹道:“实不相瞒,老夫虽一生好武,却也难有此悟性,今日听少侠之言有感,不过是当年曾听铁水老道与李大侠论及于此罢了!”
如君与宋长安一起“哦”了一声。
黑煞婆发出一声冷哼,道:“什么‘武学真谛’?什么‘天下高妙武功之至理’?老婆子一辈子都七老八十了,就从来没听说什么武功是靠一张嘴说出来的!真有本事,还不如这次武林大会上去露两手儿,若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那才是最最高明的武功!”
褚天良道:“光说不练,那自然是不行,可若是光练不说,那也别想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黑煞婆大是不服道:“那你就说给老婆子听听,我倒是想听你说出个‘天下高妙武学的至理’来!”
褚天良道:“天下人,多以为高明的武功乃是武功的招式高明,以至常有武林同道相互争论彼此某招某式能相攻伐、能破解对方的武功,比及双方武功之强弱!以李大侠与铁水老道之言,此为之术也!”
黑煞婆疑惑道:“术?”
褚天良道:“殊不知武功的招式都是死的,唯有人善用之,方才能显其精神。天底下万千武功、万千招式,但千变万化却不离其宗,若这‘宗’再加上‘千变万化’,也就是‘打变天下无敌手’了!”
黑煞婆照样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褚天良道:“这万变不离其宗的‘宗’,很多人以为是自身武功招式的宗要,这也是李大侠与铁水老道谓之的‘术’!武功真正的宗要,乃是制胜于敌,此可谓之道也!以万千招式为制胜于敌而生出千变万化,是为用也!所谓‘术’者,无非就是方法与技艺罢了,而方法与技艺唯有用之,方才能显其功效以达其宗!而这‘宗’即所谓之‘道’,术为道所用,道为术而成,只有把万千招式用得精妙了,这才是最最高妙的武功!这才能真正打败天下无敌手!”
黑煞婆不作声了。
第二十六章、因缘——11
如君亦自斟自饮了一杯酒,道:“招式用得高明,则武功高明,李大侠与铁水的招式无一不是运用得精妙绝伦,他们的武功高明么?”
褚天良道:“李大侠的武功少有显露,然就铁水老道的武功,老夫自谓不如。铁水老道的武功可谓是高明之极矣!”
如君道:“铁水老道既是身负高明之极的武功,为何却不能于中原朝野有立锥之地?”
褚天良猛的一愣,张口道:“这……”却是无言以对,显然万料不到如君会问出如此古怪的问题来。
宋长安抚掌大笑,起身亲自为如君斟了酒,道:“三十多年前,春秋笔肖大侠以一双判官笔重创横行江湖的独行大盗,其一套判官笔法可谓是天下极高明的武功!十三年前,番人犯我中原疆界,有丐帮周方刚周长老为首的丐帮弟子一道,杀得番人先锋丧胆而回,这些丐帮英雄的武功可谓天底下最最厉害的武功!千百年来,江湖武林中说不尽的除恶扬善的武功、行侠仗义的武功,这些,都是天下无敌的武功!”
如君捧着宋长安斟满的酒杯,道:“没有用的武功,再高明也是无用!若为之于恶,则更甚!只有行侠仗义、除恶扬善的武功,才是真正高明的武功!高明的武功不是招式的运用,而是武功的运用!无尘师傅教我心怀善念而习武,他老人家是把天底下最最高明的武功传给了我!”如君捧着杯酒一饮而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亲自给宋长安斟了杯酒,道:“最后还有两个问题是要向宋大人请教的,还望大人勿以絮烦!”
宋长安也亲自给如君斟了酒,自饮了一口,道:“能得少侠如此动问,实在是有幸得很,答得不好,还望少侠见谅!”
如君驻了杯箸,望着宋长安,道:“我常常在想,若是朝廷中有奸权当道而蒙蔽圣聪,江湖武林中有伪君子作祟而蛊惑人心,关外又是番人野心勃勃而窥视中原,身边到处都是阴险龌龊的奸诈小人而相互算计,我们该怎么办呢?习武之人又该怎么来心怀善念呢?”
除了文凤与宋长安外,这回几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每个人的神色都显得怪怪的。宋长安固然是答得精彩,如君的问题更是古怪少有,这些问题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呢?众人想不出来,该不会是因为吃得撑着了而无法消食才想出来的吧?
半晌,宋长安才道:“我在想,这得看是些什么人了——善者、恶者是不一样的,小人、君子也是不一样,各样人有各样的选择!你该怎么办,那得看你是什么样的人!而你是什么样的人,那也得看你到底是怎么办的!”
如君道:“那,宋大人能说说自己会是怎么办么?”
宋长安笑了笑,道:“你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如君只是微微的笑。
宋长安道:“在我眼中,一切都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在我觉得,一切都是在不断的变得好、变得善,就有你所说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也只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