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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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彤白眉一挑,道:“是她……”
继而摇摇头,又道:“她绝不可能有如此深厚之功力。”
秦羽烈喃喃道:“一别多年,谁敢预料。”
公孙彤道:“她和黄衫客之间,似乎不该有何纠葛才是。”
秦羽烈道:“她只是想助那柳南江一臂之力而已,不过,她和柳南江也是毫无渊源啊!
这事真有点叫人猜想不透。”
公孙彤喃喃道:“是啊!”
秦羽烈吁了一口长气,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守望东门的人一直不曾前来回报,看来茹慧那丫头和凌长风自午间出城后,一直不曾回来过。这事难免教人生疑,总管以为然否?”
公孙彤问“有何可疑之处?”
秦羽烈道:“茹慧那丫头已然将全部心思放在柳南江身上,可说死心塌地,绝不可能见异思迁。柳南江有伤在身上,她陪那凌长风出游已是大悖常情。一去不回,则更是难以理解。”
公孙彤点点头,道:“的确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解他不透。”
秦羽烈道:“也许柳南江那娃儿在玩什么花样,还有……”
语气一顿,接道:“黄衫客突然变脸和柳南江订下生死之约,也来得在兀了。以秦某人看来,这其中恐怕有诈。”
公孙彤道:“堡主太多虑了。柳南江才一离开堡门,黄衫客邀约他一决死战的消息,就已传遍了长安。若说他二人互相默契,订下狡计,那是时间上不可能之事。何况生死之约,其结果总得有胜负之分,存亡之别才行,那岂是轻易可以诳人之事?子正将至,你我不妨拭目以待。”
秦羽烈道:“总管,黄衫客一向和柳南江相处不恶啊?”
公孙彤道:“也许是他别有用心。”
语气微顿,接道:“目下驻足长安上武林人物,莫不怀有目的。黄衫客并非冲着本堡而来,又不是为着铁剑玉佩,若说他专程等待无尘大师,清算旧怨,那也是极为可能之事。”
秦羽烈道:“但不知丑老人二月不见,是否的确前去会那无尘大师?”
公孙彤道:“千真万确,因为此话是出自欧阳玉纹之口。”
语气一顿,接道:“丑老人白走一趟,黄衫客也空等一场,所以才想毁去柳南江一臂,以邀那无尘大师破关而出,这也颇合情理。”
秦羽烈道:“以总管看来,他二人这一场生死存亡之斗,何人胜算较大?”
公孙彤嘿嘿笑道:“不管谁胜谁败,对我等都是有利而无害。”
秦羽烈神色凝重地说道:“并非秦某多疑,丑老人师徒二人不关心这一场生死之战,似乎不近情理了。总管以为然否?”
公孙彤道:“堡主以为他二人未来观战,是不关心这一场生死之斗吗?”
秦羽烈连连点头,道:“是啊!”
公孙彤却大摇其头地说道:“错了!”
秦羽烈神情一愣,道:“错了?”
公孙彤接道:“老朽敢断言一句,丑老人关心的不是柳南江娃儿的命运,而是无尘大师是否会来中原。以他仆仆风尘,赶去南海一行看来,显然他急迫需要无尘大师前来为他解决一项难题。”
秦羽烈惊道:“如此说来,丑老人是希望黄衫客能够残去柳南江一臂了。”
公孙彤道:“大有可能,因此他故意不临现场,以求置身事外。”
秦羽烈道:“如果总管推断不错,丑老人就绝不是胡不孤。”
语气一顿,接道:“胡不孤早年有负于无尘人师,此刻怎能眼看柳南江的危急而不顾?
更不会存下渔利之心了。”
公孙彤冷笑一声,道:“老朽早就说过,丑老人绝非胡不孤。”
秦羽烈道:“那么,胡不孤其人呢?”
公孙彤道:“也许也已物化了。”
秦羽烈道:“那么,欧阳玉纹何以在丑老人的身边呢?”
公孙彩反问道:“堡主莫非以为那欧阳姑娘是棋圣欧阳白云之女吗?”
秦羽烈点点头,道:“秦某曾作此想。除欧阳老兄以外,武林之中再无复姓欧阳之人,总管可曾想到此点?而且……”
他的话方才说到此处,蓦听岗峦之下的桃林中,响起一阵如爆雷般的喝声,道:“子正已到,柳南江娃儿来了吗?”
二人屏息凝神,转头向桃林中望去,只见一个衣着黄衫之人昂然立于林中。
公孙彤道:“那黄衫客也已到了。”
秦羽烈道:“好快的身法!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是从何处而来。”
公孙彤道:“平心而论,黄衫客的武功确是深不可测。”
秦羽烈突地疾声接道:“那柳南江娃儿也到了。看他走路的神情,倒是极为镇定的。”
公孙彤循着秦羽烈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人影循着校场的西边,缓缓地向桃林行来,身沉步稳,端的镇定异常。
不过,公孙彤凝视良久,才肯定那人确是柳南江,不禁喃喃道:“堡主好目力,老朽真是老眼昏花,相差太远了。”
秦羽烈道:“姜是老的辣,总管太自谦了。”
公孙彤未再答话,只是抬手一指。
原来柳南江已行至桃林之前停下,并未再向桃林之中走去。
只听黄衫客扬声道:“某人早已恭候,请柳相公到桃林之中说话。”
他的声音洪亮,似乎有心要使四周潜伏之人都能字字入耳。
又听那柳南江问道:“尊驾相召,不知为了问事?先要请教。”
黄衫客道:“想领教相公那套佛门绝学雷音八剑的锋锐。”
柳南江道:“在下略通皮毛,岂敢轻易与尊驾比剑,实在有违方命。”
黄衫客嘿嘿笑道:“想不到无尘大师却调教了一个怯场畏战的鼠辈。也罢!跪下叩三个响头,我放你回去请你师父。”
柳南江沉叱道:“尊驾也未免过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吧!”
黄衫客道:“你何不拔剑将老夫教训一番?”
柳南江道:“那把寒星宝剑是一件杀人利器,可不是一件摆饰。”
柳南江不再答话,昂视阔步,走进桃林之中。
黄衫客道:“老夫今晚要毁你一臂。”
柳南江右手往剑把上一搭,冷声道:“悉听尊便,不必说废话了。”
黄衫客一扬手,道:“且慢……”
身形一转,扬手接道:“在桃林四周想必已有不少高手等待观看此一生死之战,何不现身走前几步,为区区某人作一个仲裁之人?”
此语一出,匿身于岗峦之上的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不禁暗暗一愣。
秦羽烈悄声道:“总管,这黄衫客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公孙彤喃喃道:“老朽也猜他不透!”
素羽烈道:“你我该当如何呢?”
公孙彤道:“且看别人动静再说,桃林四周并非只有我等二人。”
二人放眼四下搜索,却一丝反应也没有。
只听黄衫客又道:“难道在场高手无有一人肯赏区区在下的面子吗?”
他话声刚刚一落,立见人影动,桃林之中突然多出了十人。
公孙彤道:“芙蓉寨的人亮相了。”
秦羽烈道:“却不曾见那肖云鹏现身哩!”
公孙彤并未接口,两道目光一不稍瞬地注视于桃林之中。
首先亮相的正是芙蓉仙子纪缃绫和她手下九个门人,在桃林中一字排开。
黄衫客拱拱手,道:“原来是芙蓉仙子,在下先行谢过……”
话声一落,一道人影飞闪而至,高声道:“老朽欧阳白云虽不敢权充仲裁,却愿一睹二大名家之生死搏,尊驾不致拒绝吧?”
然而柳南江却是垂首目注脚尖,一丝动得也未曾显露出来。
欧阳白云站定之后,黄衫客朝他打量许久,才放声笑道:“原来是当年武林中咤叱风云之三圣中的棋圣驾到,真是大出我黄衫客意料之外。区区在下的面子可真是够大的了。”
他二人昨夕早已见过,而且曾作连夜密谈,而此刻黄村客却故作初见讶然之状,敢情内中大有文章,不然,他不会玩弄玄虚。
那欧阳白云也不多话,只是拱拱手道:“不敢!不敢!”
纪缃绫此刻福了一福,道:“久闻尊驾大名,今晚真是幸会。缃绫有一事想要请教,请尊驾勿唐突是幸。”
黄衫客一挥手,道:“仙子请讲。”
纪缃绫道:“依据传言,自尊驾现身以来,与柳南江相公过从甚密,突有此约,而又扬言要毁他一臂,其间缘故何在?”
黄衫客道:“请仙子见谅,在下难以答复。”
语气一顿,转身向欧阳白云接道:“以一对一,刀剑拳掌之下见功夫,如有死伤,那是自己习艺不精,欧阳老哥以为然否?”
欧阳白云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黄衫客又转向纪缃绫说道:“承仙子关注,询及在下订此约会之缘故,各有私怨,未便言宣,请仙子谅察是幸。”
纪缃绫道:“缃绫本就问得冒昧。”
语罢,罗袖连挥,一行十人复又退后了五步。似在静待大战。
在他二人一说一答之间,岗峦之上的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也展开了窃窃私语。
公孙彤悄声道:“听那黄衫客说得煞有介事,而老朽思索再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无尘大师有何结怨于人之处。”
秦羽烈道:“那么,黄衫客是在卖弄什么玄虚了?”
公孙彤喃喃道:“难说。”
语气一顿,接道:“此人端的是胸罗万机,你我倒要多加提防才是。”
秦羽烈道:“绝不会从半空中掉下一个黄衫客来,总管难道一点也猜不透他的来龙去脉吗?”
公孙彤道:“老朽也已思索已久,可就是猜不出一丝端倪。”
蓦地语气一振,接道:“有了!只要待他一出手,老朽就不难从他的武功上看出他的本来面目。”
秦羽烈道:“既如此说,你我就该现身才是,贴近更可看得清楚。”
说到这里,只听黄衫客说道:“论起欧阳老哥和芙蓉仙子,都可说是有头有脸之人,权为仲裁,当之无亏。惜乎二位都是身在客位,即使区区在下坚请,二位也未必就肯赏脸。”
转身向岗峦之处,扬声道:“祥云堡身为地主,秦堡主和公孙总管既已来到,何不现身一会,为区区在下作一仲裁之人?”
公孙彤突地长身而起,低叱道:“黄衫客既已叫明,我等也该下去了。”
秦羽烈疾声道:“总管且慢,那黄衫客如何知道我等匿身之所?”
公孙彤接道:“堡主何必顾虑许多……”
话声未落,人已腾空而起,宛如鹰隼攫食般一泻而下,落入桃林。
秦羽烈身为堡主,岂能落后?也紧跟公孙彤之后纵下岗峦,虽是起脚在后,却和公孙彤同时落地,倒不失他那堡主的身份。
黄衫客朗声道:“二位腾空而下,如同天神,使区区在下大开眼界。”
公孙彤落脚之后,向秦羽烈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向黄衫客行去,在相距十步处停下,冷声问道:“请问尊驾,仲裁之人作法?”
黄衫客道:“在下今晚要毁那柳南江一臂,因何缘故,请勿动问。柳南江自然也可以他那寒星宝剑削去区区在下的项上人头。孰存孰亡,但凭各自功夫。仲裁之人只要眼见区区在下未曾弄假及使诈。来日无尘大师前来兴师问罪之时,作个交代就行了。”
公孙彤喃喃道:“如此吗?”
话声中,目光向秦羽烈一瞥。
二人似乎深有默契,秦羽烈立即接道:“秦某人身为地主,这仲裁一职倒不便推拖,不过,秦某人要先问柳南江相公几句话。”
黄衫客一摆手,道:“请便!”
秦羽烈向柳南江一拱手,道:“柳相公!无尘大师不便轻动,不知相公是否有意和黄衫客作此生死之斗,最好事先讲明。”
柳南江缓缓抬起头来,沉声道:“黄衫客口放狂言,导及家师,在下理当拔剑问罪。堡主此话问得多余了。”
秦羽烈自然不会轻易动怒,何况他又曾以交出玉佩为条件,迫使柳南江代为除去黄衫客,故而嘿嘿一笑道:“就算秦某人多此一问。”
语气一顿,转向黄衫客道:“尊驾的意思是,真能毁去柳南江一臂,来日无尘大师前来问罪之际,要秦某人作个证明。今晚尊驾全凭功力得胜,未曾弄假使诈,投机取巧,可是此意?”
黄衫客点点头道:“不错。”
秦羽烈道:“尊驾当知柳南江相公也有获胜之机才是。”
黄衫客道:“区区在下无裔无后,不致有人与问罪之师,秦堡主也就省去一个麻烦了。”
秦羽烈道:“倘若柳相公是弄奸使许,投机取巧而得胜的呢?”
柳南江冷叱道:“秦堡主此话问得稀罕,在下岂是那种小人!”
秦羽烈淡淡一笑,道:“秦某明知相公行动光明磊落,不会作出投机取巧之事,不过,秦某身为仲裁,总得要问上一问。”
转头向黄衫客说:“尊驾以为如何?”
黄衫客放声狂笑,道:“秦堡主真是太关心区区在下了。”
突地语气一沉,接道:“恕在下放句狂言,敢订此约,就不怕对手弄奸使诈。”
秦羽烈冷笑道:“尊驾倒是信心十足,不过此时言胜,似乎尚非其时。”
黄衫客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