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嫡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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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名被她的回眸一笑晃得出了神,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坐在十香楼二楼的雅座。
楼下琴声悠扬,打赏的金银及各种珍宝异彩纷呈,不断被姿色不俗的侍女用托盘托着置于梅漆镶金高几上。
夏禾抿了口醉兰香,扁着嘴道:“这酒也太腻了,还不如师兄院儿里埋着的茯苓酒呢。”
许名笑着摇了摇头,茯苓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须在山中觅得古松,深挖至树根,将酒瓮开盖,埋在树根之下,使松根中的液体渐渐被酒吸入。
一年以后挖出,酒色如琥珀。
可主子却不爱这些酒,许名想到幽州战场上众人欢饮时的场景,心里暗道那时的主子该是尽兴的。
突然底下传来低呼声,夏禾连忙探出头去。
原来是有人打赏了一千两!
啧啧啧
夏禾还没感慨完,便见侍女端着托盘往隔着珠帘的一桌走去。
许君辉!
夏禾对这个男人印象颇深,这许君辉娶了吏部尚书嫡次女,可惜了许君辉相貌堂堂,却有个容貌姿色一般的夫人,也难怪后院莺莺燕燕珠围翠绕的了。
上回许君辉可欠着自己一顿揍呢。
夏禾瞥了眼许名,却看到许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桌,她疑惑地又看过去,许君辉对面坐着一个男子。
她这个角度只看得到那个男子的大半个侧脸。
宝蓝色暗绣五蝠捧寿团花纻丝袍子贵气逼人,恐怕非富即贵,只是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病容。
眉眼轮廓深刻清晰,此刻眼眸微垂,一双多情桃花眼,鼻梁挺秀好看,嘴唇却轻薄得很,给俊美的脸上添了层无情的感觉。
夏禾摇了摇头,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不过和师兄比起来,相貌倒是不相上下,只是师兄气势如虹,清冽肃穆。
可这人看起来怎么有点邪气的感觉。
“许名?你认得那个男人?”
许名盯着斜下方的两人,眼里竟是冷意。
果然没错,许君辉同端王混在了一起,这安国公府嫡长子投到了端王麾下的话,主子必然不会同端王有牵扯,这么一来恐怕就难以撇清关系了。
“许名?”
许名回过神,看见夏禾对他晃了晃那双小手,他忙道:“那是端王。”
夏禾这才一惊,“端王?原来他就是那个才情满洛阳的王爷?我在晋安就听那些闺阁小姐说过,据说他作的诗啊,句句精妙绝伦,美轮美奂,啧啧”
许名看她这么说,脱口道:“你也喜欢?”
夏禾看了眼斜下方的端王,扁了扁嘴,无情最是帝王家,诗情画意?不过是披着块好看的皮相罢了。
“能和许大少爷混在一起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大概是臭味相投吧。”
许名看她一本正经地对一个王爷这般不留情面地评头论足,一时之间有些失笑,“夏禾,他可不是什么真正的闲散王爷。”
夏禾抿了口醉兰香,撇着嘴道:“看他那副病歪歪的样子,我夏禾一个人都能收拾他十个了。”
许名侧过头脸色一暗,主子曾经说过,周承瑞一副病容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步子平稳,呼吸绵长,也不知道底细究竟如何。
但不管怎么样,这人也是要防着才好了。
此时怡翠阁的花厅里一片寂静,刚刚回怡翠阁的大丫鬟雨帘端来一盏热茶奉上,听到院子外有动静,连忙出门去迎。
王氏端坐在太师椅上,正珉着白釉荷叶纹茶盏里的安化松针,一个身着暗红团花锦衣的高瘦男人快步进了花厅。
“李芹见过王姨娘。”
王氏瞥了眼李芹,“李掌柜不必客气。”
王氏几年前便安插李芹进了品香轩,如今已经混成了二掌柜。
“如今品香轩已经歇业姨娘有何吩咐?”
王氏放下了手里的白釉荷纹茶盏,浅笑道:“李掌柜如今步步高升,恐怕是早就不记得我这个小小姨娘了,我哪里指使得动李掌柜。”
李芹迅速抬头瞥了眼王氏,这个女人这般笑的时候,多半是有了事情吩咐,听她这话的意思
他心里忖度道上次只是给梧桐苑送那香料,就动用了不少关系,这次恐怕又是所托不轻吧。
“姨娘这是什么话!我李芹是有恩必报的人,王姨娘对我有提携之恩,没有您的抬举,我做得哪门子的掌柜。”
李芹脸色不变,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靠这女人爬上这位置的呢!
“既然如此,我这儿倒真有件事儿要麻烦李掌柜”
第44章 谁入了谁的局()
听风楼的内室里,云姨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三小姐!您同大小姐这般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的确是冒险,长姐说了,只差一本账册,可来不及了,这次是最好的机会,若是成功能断了王氏一条路!
若是失败
江锦音想到了长姐轻笑着的话语。
“三妹,这就是一场豪赌,我若是输了,管家的权力失了,这不算什么,但从此就会被冠上恶毒的罪名,这辈子恐怕再难翻身若是想赢,就得拿出赌注,我知晓三妹聪慧,定是明白的。”
她总觉得长姐眼里的淡然就像是活了一辈子以后了无生气的感觉,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可长姐就那般浅笑着,好看的不像话,深宅大院儿里美人数之不尽,可从未见过如长姐这般美得惊心动魄的。
“姨娘,我愿意赌这一场,失败了也不怨旁人。”
云姨娘怔了大半天,轻轻抱住了江锦音,“锦音”
江锦言感觉到她肩膀的颤意,带着哭腔笑道:“姨娘以后就叫我锦音好吗?”
“傻孩子”
深秋的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雾蒙蒙中露重霜寒,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快来人呐!来人呐!”
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冲进了听风楼的内室,云姨娘脸色惨白,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打翻了小几上摆着的白釉茶壶,顿时一片狼藉。
江锦音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看得触目心惊,不是说只会病倒,怎会像没了气儿一般!
她一把撞开几个婆子,扑在了云姨娘身上,“姨娘!”
“快把三小姐拉开!把姨娘扶到榻上去!快呀!”
几个丫鬟婆子连忙拉开江锦音,将地上的云姨娘扶到了榻上,可云姨娘却脸色白得吓人,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
有经验的婆子暗道不好,“快去请郎中!你,去通知老爷,还有你,去去梧桐苑一趟,告诉大小姐!”
一个小丫鬟刚要冲出院子,便一头撞到了雪砚的身上。
“哎哟!”雪砚差些倒在地上。
那小丫鬟吓得跪在了地上,哭道:“大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我们姨娘快不行了!大小姐救命!”
说着她不断磕起头来。
江锦言皱了皱眉头,怎会这么严重!
按照说好的,只要王氏若说,云姨娘病倒就好,更何况,那香料应该就是自己用过的,怎么会一时之间如此严重!
说着又有两个小丫鬟急忙跑出来,见到江锦言连忙跪下。
“大小姐救救我们姨娘!”
江锦言神色一暗,“你快去前院,让姜管事去请于家医馆的于郎中来!”
她侧过头,低声道:“徐妈妈,黄益那里可是确保不会有问题了?”
徐妈妈神色凛然,“黄益的家人已经被安排到定州了,他不会、也不敢出问题。”
刚迈进院子,去了百草园的画意就带着个怡翠阁粗实的丫鬟赶了上来,在江锦言耳边道:“王姨娘已经在前院了。”
今日父亲休沐,王氏这算盘果然打得好,这府里能压的住自己的可不就剩下自己的父亲了。
雨墨拿了个分量不轻的荷包塞进那丫鬟的手里,说道:“大小姐赏你的,别被人瞧见,快去吧。”
小丫鬟接过荷包,对江锦言行了礼后便跑远了。
江锦言转身对画意道:“你先回去吧,定要在百草园里将养好身子。”
画意点了点头回身离开了。
她这几日在百草园过得比在怡翠阁好了千倍万倍,雪砚时不时送来各种补品和吃食,都是上乘的,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可大小姐还是没有放弃自己
进了内室,云姨娘躺在罗汉榻上,脸色白得吓人,江锦音正坐在一边的杌子上,紧紧握着她的手流泪。
江锦言快步走到榻边,“云姨娘这是怎么了!”
云姨娘缓缓睁开眼,见来人是江锦言,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没想到这香如此厉害,她再没有别的力气了,只是觉得意识越来越涣散。
江锦音抹着眼泪站起身,带着哭腔在江锦言耳边低声道:“都是没问题的,只是不知道怎会如此严重。”
江锦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已经派人请了于郎中来,姨娘会无事的。”
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没有底,这情况看起来吓人的很,怎么会这般严重,莫非这香料被王氏又做了手脚?
她心里一沉,今日这到底是谁入了谁的局!
前院却还是一切如旧,如今江士恒为去世的夫人守制,也为了官名着想,已经住在了前院的书房。
王氏昨晚听了听风楼传来的消息,今日一大早便起了身。
梳洗后换了套浅青色衣裳,系了条浅黄色的月华裙,外批一袭青色纱衣,肩上披了件极素净的浅色黄丝绸披风,衬得她敷了薄薄一层茉莉粉的脸上娇弱动人,惹人怜惜地很。
算好了时辰,她便带着雨帘倩纱来前院书房送早茶。
听着内室的动静,王氏笑着摒退伺候江士恒的丫鬟,走进了内室。
“老爷,妾身伺候您更衣。”
王氏如今还是肤白唇红,眉眼柔媚,又极其懂得放低身段、小意殷勤,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替江士恒整理着外衫、腰带。
看到江士恒盯着自己的眼神,王氏娇嗔道:“老爷可是许久不见芸娘,同芸娘生分了不成?”
语气里尽是娇媚。
江士恒笑着拥过王氏,“芸娘可是想你的老爷了?”
王氏似拒非拒、柔柔地推了把江士恒。
“妾身今日亲手熬了碧粳粥,还带了糟蕨菜,豆腐皮包子、辣白菜卷儿来,老爷快随妾身去用膳才是。”
江士恒低下头,抚了抚王氏保养地依然柔嫩的脸颊,调笑道:“芸娘,再忍耐些日子,老爷就去怡翠阁看你。”
王氏红了眼眶,“老爷对夫人情深意重,芸娘只是只是怕老爷身边无人伺候,过得不好。”
江士恒素来喜她的柔媚,一时之间差些掌不住,气息都有些乱了。
“老爷妾身除了您再没别的盼头了锦才如今在外头进学,锦芊也快要及笄,妾身也不过盼着妾身这两个孩子,日后不要怨恨我这个生母的地位罢了。”
江士恒看她眼里打转儿的眼泪,一阵心疼,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他们怎么敢!”
王氏见他心朝向自己这边儿,又咬着唇道:“老爷,您也要多去瞧瞧大小姐和小少爷,如今妾身想到自己这两个孩子,就想起夫人她夫人她着实是福薄啊妾身瞧见大小姐这段日子巴巴地瘦了一大圈儿,小少爷他年纪小,还不知道没娘的苦处呢!妾身着实是替夫人心疼!”
江士恒心里也是揪着紧,方氏去世后他匆匆忙忙进了户部,一小部分心思也是为了逃避这个突然而来的落空感。
他握着王氏的手,“日后你可要多帮衬着言儿,以前的事是她不懂事,你也别”
“不!怎么会!大小姐聪慧的很,是妾身当时猪油蒙了心,一时悲痛过度犯下了那等糊涂之事!现在妾身都明白了,大小姐她年幼丧母,已经极不容易,如今还要操持这府里的家事,妾身都心疼地厉害。”
江士恒握紧了她的手,“辛苦芸娘了。”
自己原以为芸娘是有野心的,谁曾想这么些日子下来,她都循规蹈矩地,实在是自己错怪她了。
“去用膳吧。”江士恒携着王氏的手走出内室。
外间的紫檀木雕螭纹鱼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王氏舀了碗碧粳粥,将一个精致的青花云龙纹瓷碗放在了江士恒面前。
桌上的几个穿花鱼藻纹盘里依次摆了糟蕨菜,豆腐皮包子和辣白菜卷儿,简单却精致。
王氏坚持不肯落座,亲自伺候江士恒用了早膳。
“老爷!听风楼那头出了事!”
一个婆子匆匆忙忙来报。
江士恒一惊,放下碗筷皱眉问道:“怎么了?”
婆子顺了口气,“云姨娘她不知怎么了,听风楼那边儿的人都瞧着不太好,大概是”
王氏心里会意,脸上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云妹妹她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