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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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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周。

    “哧哧”传真机里喷吐出来一连串的案情通报,这是专案组直联省禁毒局的ddn专线。林宇婧整理好传真,仔细地看了一遍。

    不管外界如何诟病,在很多不被注意的角落,禁毒局的上百名警察在以不同的方式运作着,发回来的是省内各地出现的货源,成分技术分析、市场价格、发现地点以及吸食人员的概况。这些情况是每日一报,根据市场的走势,一个老练的禁毒人员,能推断出很多事情。

    比如,传真到了杜立才组长手里的时候,他“嘭”地将传真摔在桌上,心中则在琢磨:价格开始回落,那说明货源供应开始恢复;发现地点新增,那说明中间商正在拓展市场;这个直接后果就是吸食人员的增加,即便是马上看不出来,可很快就会有晕三倒四磕过量的吸毒人员被送进医院或者戒毒所。

    “通知许处了吗?”杜立才半晌才想起问这事,林宇婧回道马上准备送去。他摆摆手,把人打发走了,一个人自顾自在房间里来回逡巡,一周内方案已经定了若干个,每一次都被否定了。

    没办法,机会只有一次,他现在也担心重蹈上一个线人的覆辙,毕竟那一次还是个嫌疑人,这一次要送的可是个警察。

    可他想起这个警察来,就牙疼似的直吸凉气,因为每次否定方案的不是别人,就是他。

    门外林宇婧轻轻掩上组长的门,把另一封资料送进许平秋在这里的临时住处。处长毕竟是处长,期间飞回省里一次,昨天才赶来的。他仔细地看着林宇婧送来的资料,不时地撇着嘴巴,半晌抬头时才发现,林宇婧还站在他面前,他异样地问着:“还有事啊,小林?”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林宇婧为难地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许平秋异样道,征询似的眼光。

    “那我就说了啊,我觉得根本不是方案有问题。”林宇婧生气道。

    “那是什么有问题?”许平秋笑着问。方案自然是指靠近嫌疑人的方案了。

    “那个人有问题,我算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想去。”林宇婧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了?”许平秋问。

    “只要我们一提出方案,他横挑竖挑毛病,你问他有什么想法,他根本说不上来。我们这一组五个人,包括我,包括杜组长都做过类似的特勤任务,有那么难吗?纯粹就是敷衍!”林宇婧很生气说道,替全组生气。可生气也没办法,这是唯一通向人渣世界的一条线。

    境界太高的,遇到品质太差的,也就这种结果,不料许平秋笑着反问道:“宇婧,你是参加工作后多长时间接手的第一个任务?”

    “一年多吧,是在特警队出的任务,后来禁毒局成立任务就频繁了。”林宇婧道。

    “对呀,你是有丰富的实践之后才接任务。”许平秋缓缓地道,“可他,还有两个多月才从警校毕业呀。”

    哦,差距大了,可以理解,林宇婧歉意地笑了笑,只觉得自己也是有点太心急了,许平秋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表情,平静地布置着:“时间还有,傅国生还在动。这种以犯罪为职业的人,犯罪对于他是一种乐趣,他不会停下来。至于咱们这位呢,对他客气点,他要是真撂挑子了,这样的奇葩我在队员里可找不出第二个来。”

    林宇婧告辞的时候,对这句评价深以为然,出门就碰到了严德标拽着余罪的警服,非要试穿一下找找三级警司的感觉。余罪在讨价还价,要了两条烟加一个火机,就把警服送给鼠标穿了。鼠标挺着小肚腩,正在学许平秋和杜立才走路。

    林宇婧看着这一对,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又煎熬了两周,五一过去了,南国的天气渐渐闷热了,最早的台风已经要登陆了。

    “青春啊,我美好的青春啊,不能就这么给糟蹋了吧。”

    严德标感慨着,手里穿花似的拆着牌,盘腿坐在床上,一低头便能看到自己耷拉下来的小肚腩子。这几个月磨炼了意志,可没磨去多少脂肪,特别是“运送”计划迟迟未定的时候,反而成了无所事事的日子。

    “哇,手生了,居然少拆了一张黑的。”严德标玩着愣了下,有点心不在焉了,本来拆三把同花的,不过红牌出了黑张,让他好不懊丧,噌噌又收起来。回头时,余罪脚蹬在床上,两臂撑在地上,正哼哧哼哧做俯卧撑。在这么闷热的屋子里,余罪全身早汗涔涔地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出狱一个多月了,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比以前看上去更强悍了几分。

    严德标跳下床,赤着脚,蹲下身仔细看着余罪:这家伙以前就有点神经质,现在看上去更接近人格分裂了,专案组叫去开会的时候,他病恹恹地无精打采,可只要关起门来就这德性,浑身精力无处发泄似的。

    “哎,余儿,下面又没妞,你这么来劲干吗?”严德标笑着道,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了,余罪喘着气,断断续续说着:“有备无患懂不懂,咱钱没钱,脸蛋没脸蛋,将来泡妞,就全凭体能强、功夫好了,不练怎么成?”

    “嘿嘿,有道理。哎我说,你们怎么谈的?怎么咱们在这儿待了快一个月,都没动静?”严德标问,一看余罪的脸色变化,马上摆着手道,“涉及机密的事就别告诉我了。”

    “机密个屁。”余罪停止动作,一翻身,和严德标坐到了一起,喘着气道,“咱们这边对那边的情况屁都不知道,我瞧这意思,是让我打入敌人内部,把他们的犯罪信息摸清楚。”

    “挺有挑战性的啊。”鼠标道,反正不是他去,听得还蛮兴奋。随即又感同身受地说道,“不过是有点害怕啊,当叛徒让人逮着,说不定小命不保啊不过我觉得你不会呀。”

    “为什么?”余罪奇怪了。

    “你就算穿上了警服,也像个打入人民内部的犯罪分子。”鼠标道。一说完脑袋上便挨了一巴掌,他一缩脖子,奸笑起来。再难的事在兄弟们嘴里,都是当笑话来讲的。正说着的时候,敲门声起,鼠标一骨碌起来上前开门,只见拿着饮料的林宇婧俏立在门口,把鼠标给激动紧张得,客气道:“警花姐,不要这么心疼我们嘛,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说是不好意思,早把饮料拿在手里了,不过这家伙裸着上身穿着大裤衩的造型实在不入眼,好在林宇婧性格偏男性化,接受力比一般女人强悍,笑着问:“闷在房间里干什么?”

第61章 潜行毒窝(2)() 
“哪儿也不让去,只能闷在房间里了。”鼠标笑着道,边喝边瞅着林宇婧。闻听这位是特警应急中队出来的,他是死活不信,眼前这美女怎么看怎么像个怒放的警花嘛。他贼头贼脑看的时候,冷不丁被一只手按着他脑袋了,自己的视线不得不从林宇婧的身前移开了,就听林宇婧斥着:“鼠标同学,这种眼神看女人,是要挨揍的啊。”

    “我没把您当女人啊。”鼠标辩解道。一回头看林宇婧,马上笑着道,“我可是把您当领导啊,我见了领导只敢低头看,不敢抬头瞄。”

    把鼠标拨拉过一边,她看到了余罪靠着床沿,头也没回,出声道:“余小二,组长叫你开会。”

    “啊,冲个凉就去。”余罪头也不回地道。林宇婧“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吓了鼠标一大跳。人一走,鼠标屁颠屁颠跑上来,凛然对余罪做着胸前坠的姿势。余罪一下子喷笑了,组里就一个女的,都评价过n次了,两人私下里都叫人家大胸姐。余罪笑着推了这货一把道:“别乱扯,她要知道了,非揍你个半死。”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余儿,咱们这种生活简直是摧残青春啊,不但把大胸姐的青春摧残了,咱们也要步其后尘。没有酒,没有妞,没有任何娱乐,还不能随便走,早知道这样,我就在街上混钱,我他妈不回来了哎,余儿,要不申请一下,咱们出去得了,否则快被憋死了。”

    鼠标嘚瑟着,余罪钻进卫生间了。这哥们儿也不嫌嘴累,就站在卫生间门口吧唧吧唧说了一通,直到余罪冲凉出来,他的嘴都没停,余罪穿好衣服走时,冷不丁道了句:“鼠标,别跟我玩心眼,我准备接受任务。”

    猝不及防这么一句话,余罪好像不紧张,却把鼠标紧张坏了,一把拉住余罪,上上下下瞧着,凛然问着:“你确定?”

    “当然确定。”

    “非常确定?”

    “非常确定。”

    “那你这是不会他妈的投敌去吧?”

    “你以为敌营里素质都像你我这么差劲,想投人家都不要难道你没有发现?我的性格里有纯洁、高尚的成分,我一向很有奉献精神的。”余罪说道,那恶狠狠的表情,看得鼠标哆嗦了一下,差点一不小心把自己舌头咬了。听这话,这不把人往死里雷么?

    余罪笑着一指道:“看你,总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鼠标被噎住了,余罪这家伙脸不红不黑,肯定是有猫腻。在余罪出门的那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想着:坏了,这家伙不会被憋急了,真去投敌吧?!

    门毫无征兆地又开了,余罪的脑袋又伸回来了,就听他严肃讲道:“标哥,这个任务我单人不行,我决定带上你一起去,别拒绝哦,兄弟有难,死也要帮,组织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鼠标这下惊得把自己舌头咬了下,他知道余罪惯于坑他,一下子吓得腿一软萎床上了

    烂泥上墙

    门关着,窗帘拉着,灯也关着,只有清晰度不怎么好的投影在变幻着,那是东江和本省发回来的案情资料,三周的时间里,每天有若干小时都是在这个黑暗中的房间里度过的。这和余罪曾经憧憬过的警察生活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样子。

    无非是哪里出现了毒品销售,哪里临检发现了与“12?7”案子相同的样本,还有就是又抓住哪个贩毒分子,只要毒源还在,就不缺这些为点钱铤而走险的小鱼小虾。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展现得淋漓尽致。

    其实余罪的逆反心态很强,特别是对于这种比监狱管理还严格的非人生活,不过经过几天后他发现,在这里的人都过着同样的生活,甚至比他更可怜。他还能吃到酒店的订餐,而那几位可怜的外勤每天的伙食补助就十几块钱,吃饭不见荤,喝水得自己热,唯一的一箱饮料,是供着他和鼠标每天喝的,那几位同事包括组长从来不碰。这其中的原因鼠标那张漏嘴说出来了,据说是这个出省任务早在几个月前就该结束了,经费早捉襟见肘了,紧巴巴地只能从日常生活上省了。

    播放资料的时候,他侧头悄悄看了看高远,那哥们儿是个老警油子,私下里经常抱怨禁毒上没派出所舒服;李方远,警官大学出身的,摸爬滚打了四年,现在和余罪肩上的衔平级;王武为,头大发疏,明显是营养不良给整的。这几位常备的药一种是胃药,一种是泻痢停,因为长年换地工作的原因,都是一身毛病。

    对了,那位大胸姐林宇婧,这唯一的女人总会让余罪每每多投去几眼审视的目光,太过肃穆的环境总会让人忽视她的性别,还真像鼠标说的,她的青春被摧残了,年纪轻轻天天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能让余罪想起狱里的阿卜,倘若自己做到人家这样以苦为乐,余罪估计得等到下辈子了。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纪律严明,而且有信仰、有荣誉感的团队,余罪一直就无法融入其中,这里实在太压抑太沉闷,还不如和监仓里那帮人渣在一起快活。

    放完了资料,接着又是近期对傅国生的监视记录,此时的傅国生已经完全不是余罪在狱中所见的那样子,家里是一幢三层豪宅,带游泳池的;开的是奔驰,家里还放了辆英菲尼迪;登记过的老婆暂时没有,不过家里住了一个女人,外面勾搭的也有几个落到了监视人员的眼线内;从监视可以大致看到他的生活轨迹,家里、公司、应酬,交际面不窄也不太宽,像所有有钱的富人一样,大致是一种稳定而体面的生活。

    就这种生活,余罪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还需要去贩毒,而且根本看不出哪儿可能有贩毒的迹象。即便省厅的财务专家把嘉仕丽的出入账核对了几遍,也没有发现非法资金的出入,至于嫌疑人的活动轨迹更别想了,那么小个圈子,你连随地吐痰乱扔垃圾都拍不到,别说犯罪了。

    说什么来着,犯罪分子的“教养”高吧,最起码余罪觉得比自己要高不止一个档次。

    资料放映结束了,坐在墙边的王武为、高远拉开了帘子,一屋的人又曝光在光线下,林宇婧揉了揉眼睛,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杜立才回头看余罪时,这位队员痴痴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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