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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部分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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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水车薪。近一千万人口的大市,常年吸食的人员有数千;贩毒者也懂‘养市场’这个道理;吸食人员也不傻,多少都有点存货,即便有反应,也没那么快。”任红城道。

    “那就再加把火。走,陪我去趟禁毒局,让老万和清淮组织几次扫毒行动,扫扫尾货余罪嘛,通知他把打击面再扩大一点,放开手干,最好切断中间供应环节,让这个市场断层。吸食者手里缺货,而他们又无法出货,先困住他们,否则他们藏头缩尾的,还真不好找”许平秋不容分说,拉着老任,直驱禁毒局。

    或许真是急了,当夜各级非禁毒警务单位都接到协查行动的通知,要求配合禁毒局下属的各大队清扫辖区宾馆、酒店、娱乐场所,一夜席卷狂沙,依然是黄赌毒屡禁不绝。重点在吸食人员,全市缴获的各类毒品和吸食工具若干,对市场又是一个较大的震动。

    临检像过筛子一样,连续三天,下午查、晚上查、午夜也查,查得娱乐场所那叫一个叫苦不迭。正常查也罢了,还有暗查。不少场所的老板在这几日中认识了一位神通广大的警察,据说是开发区分局的副局长,后台相当硬,有处娱乐场所涉毒被封,出了多少钱,第二天居然就开门了。

    还有传得更邪乎的,几个明显涉毒的,居然被他放出来了,后来才知道是他在里面暗示这些人。这些人也聪明,赶紧通知外面的,两厢一配合,就真出来了。

    一时间开发区分局这位警星,真叫一个名声大噪,不少其他地区的小老板都想结识他了。真不是吹牛,这是开发区两家洗浴中心老板说的:“只要余警官出面啊,除了杀人放火,他一准给你摆平。”

    又过了数日,余罪的队伍里增加了庄子河刑警队不少人,摸排到的嫌疑人上百了。越来越庞大的黑钱,被他以特殊的手段汇聚到手里,又带来了一个更直接的后果——每天很多娱乐场所、宾馆、酒店,都有打着哈欠、鼻涕眼泪齐流的可怜虫在转悠。对话经常是这样:

    一个可怜巴巴地问:“有货吗?给来口。”

    另一个更可怜地说:“断两天了,我就靠大力水凑合着。”

    然后两人相视苦笑,就差相拥而泣了。没办法呀,市场上常见的k粉,涨到了两百八一包;摇头丸四百块钱一粒,翻了两番,据说查得太严,就这个价都不好买到。至于更嗨的冰、神仙水、麻古,已经快断货了。平时一拨电话就有人送的货,现在倒邪了,有些人放着钱都不敢挣,直说没货;还有更邪的,直接就电话不通了

第407章 错了,全都弄错了(1)() 
闻名已久

    4月16日十四时,陆续驶进省禁毒局大院的车辆比平时多了一倍,岗哨加了两层,警卫扩展到局外五公里处,比以往部里领导下来视察的规格还要高,全局的气氛随即紧张起来。

    叛逃事件后,除了内部审查,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内部审查至今尚无结果,顶多就是前三天市区下属的各大队协同地方警力,对毒品市场进行了一场清扫。搞禁毒工作的都看得出来,这种行动只是聊胜于无而已,最好的效果顶多是让那些毒贩收敛一段时间,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灰复燃。

    所有人真正关心的还是所谓的叛逃事件。一个高级警官的叛逃,可不像底层出一个收“黑钱”的警察那么简单,整个禁毒局的工作流程、侦查方式、技术水平,甚至潜伏的同行都可能曝光,这对一个地区禁毒工作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曾经有人怀疑过“叛逃”事件的真假,一直认为是故意放风,不过经历了两周不厌其烦的审查后,已经没人再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了。

    是真的,否则审查人员不会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看着每一个人。

    那么今天,又要发生什么呢?

    “禁毒局人员正在组织自查自纠,情绪很低落。”

    “出了这种事,谁的心里都不好受,从家庭情况到个人隐私,有些人被问得快精神崩溃了。”

    “第九处的同志,手硬得很啊,连刚入局不到一年的小姑娘也不放过,审得人家哭了好几场了。”

    “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开展,或者说,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工作。”

    万政委和史清淮一左一右陪着刚下车的许平秋,背后跟着任红城。老任在总队也是传奇人物,内部的人都知道,每每有大案都是老任在背后支撑着。这样的人很少走到前台,但走到前台,可能就意味着这事件远比想象中复杂。

    许平秋听着两人的汇报加牢骚,安抚道:“还是那句话,稳定情绪,稳定人心。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九处不会放过坏人,但也不会冤枉自己的同志出了这种事,上面难免情绪过激点,请大家理解。”

    不理解又能怎么样呢?

    万瑞升和史清淮苦着脸笑了笑,陪着总队长进了大厅,在距离电梯两米之外的地方停下了。九处的来人已经等在那儿接人了,握手寒暄两句,就面无表情地进了电梯,到本局保密的地下一层。

    “看来,九处也是黔驴技穷,要请出咱们的总队长了。”史清淮轻声说了句。

    “不好办啊。抓个内奸,可比逮个大盗难得多啊。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咱们队伍的人心就要散了。”万瑞升深有体会地喃喃道。

    许平秋对这里的建筑还有记忆,当时禁毒局规划时,他都觉得这种类似特务机关的建筑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有点落伍了。犯罪和打击犯罪的较量,在某些层次上,并不比谍战的水平低多少。就比如这一次,泄密、叛逃、渗透事件,直觉告诉他这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潜伏了很久,在关键的时候来了个致命一击。

    很可惜,遭到重创的是警察。

    进门落座,相互介绍。对方三位,国家禁毒局第九处副处长李磊、外事联络员段啸云、反泄密专员杨正,都是三四旬的年纪,一看面无表情的脸,差不多就能知道他们长年工作的环境。相比而言,许平秋的黑脸反倒让他显得是最没有城府的一位了。

    “久仰许副厅长的大名啊,欢迎你们介入调查。”杨正道。

    “早应该请教许副厅长了,这个案子最早还是你们侦破的。”段啸云客气道。

    “我们在这里工作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许副厅长多多包涵啊。”副处长李磊道。

    几人客气加寒暄,把许平秋请到了主座。客气归客气,不过上一级单位颐指气使那种样子还是有的,比如老任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几人连招呼也没给他打一个。中央的到了地方,趾不高气不扬都不可能,这次要不是处处受制,毫无进展,估计他们都不会邀请地方介入调查。

    “好吧,咱们客气话就不讲了,案情经过你们看一遍,事情出在我们的人身上。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变节的警察。”许平秋道。

    副处长李磊示意了一下反泄密专员,那个三十多岁、戴着个深度近视眼镜的男人。他调试着电脑,放着整个案情的脉络。

    “这一切要从你们远赴羊城侦破的那例新型毒品案件开始。案子结束后,部里对各地毒品市场的监控显示,他们确实沉寂了一段时间,有四个月左右吧不过之后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两湖、陕省、赣皖等几省,新型毒品的售价反而低于沿海地区。深入调查之后,发现这个情况很明显,从内地到沿海,成梯形差价,和原来的形势恰恰相反。更奇怪的是,我们在首都缴获的新型毒品,其纯度居然比沿海几省的还要高。”

    许平秋眉头皱皱出声道:“所以推测,内地有制毒工厂,毒品由内向外扩散?”

    “对,否则就再没有其他解释了。第九处调集了各省不少特勤私下了解这一情况,确实有大宗新型毒品的贩运。在两湖、皖、赣、陕几省,这种富含ghb、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氯胺酮的新型毒品,售价长期保持在一个相对较低的水平上,泛滥的速度相当快。各地的打击力度不可谓不大,可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灰复燃,这说明有一条庞大的地下通道在高效运作,可惜的是,我们的特勤一直无法接触到贩毒的上层”

    “那突破口,最终落到了羊城‘623’贩毒案的毒枭沈嘉文身上?”许平秋问。

    尽管是信口的猜测,还是让几位国办来人惊讶了一下,对这个传说中的神探高看了几眼,杨正点点头道:

    “对,根据成分的配比,我们请羊城警方提审沈嘉文,她是我们最早抓到新型毒品的代表。这项工作难度很大,用了几个月,她才交代了一些连我们也不太相信的事实据她交代,她所在的这个犯罪团伙,长年从欧美向东南亚以及大陆境内贩运麻醉类药物,她的上线叫金龙,美籍华人,长年居住在马尼拉这点还是可信的,这种在欧美已经泛滥的麻醉药物,原材料很好找,成本也较低廉。”

    然后就有了国办组织的联合行动,旨在把这个境外毒枭绳之以法,西山省能加入其中,估计是参与过这个案子的缘故。许平秋没有出声,眉头紧锁着。

    情况基本和猜测相同,西山省抽调三名禁毒警官:杜立才、林宇婧、李方远。这三位都是跟随许平秋在羊城立功的人员,他看得很清楚,屏幕上显示他们时,他微微吁了声,像叹气。

    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战线上,警察付出了多少艰辛,旁人是无法想象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处在一步不慎、万劫不复的境地,有倒下的、有精神垮掉的、有沾染上毒瘾的,甚至有放弃自己曾经所有信仰的。

    那是一个警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可是却必须得面对。

    静默了片刻,国办来人似乎在给这两位思考的时间,许平秋轻声催着:“于是你们就派遣林宇婧潜入卧底,试图从他们内部突破?那个金龙现在有下落吗,林宇婧怎么样了?”

    审查的版本许平秋见过,他也同样无法相信,一个女警会堕落成毒贩的保镖兼情妇。如果是别人也许还有可能,不过以许平秋的眼光看,似乎其中蹊跷很大。

    “许副厅长您是指审查的口吻吧。”反泄密专员杨正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打开了图片,是林宇婧和一个男子的照片,很香艳的照片,许平秋皱了皱眉头问:“他就是金龙?”

    “他不是金龙,他叫郭鹏广,隶属于国家禁毒局涉外事务外勤序列,归驻港禁毒联络官直接指挥。”杨正道。

    “哦。”许平秋惊了一下,“自己人?”

    “对,自己人,真相是这样的。”那位副处长道,“金龙这个人隐藏很深,沈嘉文被审了数月死活不交代他的事,甚至把这件事拿出来和我们谈条件。我们当时开展任务的时候作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是加大审讯力度;另一方面是派遣林宇婧进入郭鹏广挂名的外贸公司,冒充金龙的名义在东南亚一带从事类似于麻醉品贩运的海运。他们配合得相当不错,成功地挖到了一部分向内地贩私走私的人员信息。”

    “这是试图用李鬼勾引出李逵来啊。”许平秋思忖着。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道上很忌讳这种事,你抢他生意,他回头能要你命。

    “对。”杨正道,“整个行动的进展貌似非常顺利,郭鹏广、林宇婧,在驻港禁毒联络官的带领下,挖到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对沈嘉文的审讯也有了突破性进展,据她陆续交代,金龙的生意做得很大,番禺只不过是他的一个靠岸口,通过其他渠道进入境内的毒品和原材料都不在少数。就在金龙呼之欲出的时候,3月16日,也就是一个月前,出了件让我们意料不到的事

    沈嘉文在解押途中死亡,禁毒联络官在家里被袭身亡,详情许平秋无从知晓,他看着三位噤若寒蝉的国办来人,稍显紧张地问:“到底是谁?”

    “这是当时解押车里的录像。”杨正说着,输着密码,放出一段视频。

    一看视频,许平秋的眼睛睁大了,他看到了车里解押的特警、车后笼子里的沈嘉文,以及随行的杜立才和李方远,都是西山省抽调的禁毒警官。蓦地,杜立才毫无征兆地拔出手枪,朝羁押的沈嘉文“砰”的一枪,满眼血溅开枪后杜立才立即跳了车,屏幕上立时乱了,只能听到不绝于耳的枪声。

    许平秋和任红城看傻眼了,真相居然是押解的专案组人员杜立才直接开枪了杀人。

    “这是为什么?杜立才可是已经在禁毒局工作十几年了啊,怎么会是他?”许平秋不相信地问,抱着万一之想质疑着,“动机呢,他和境外的毒贩有勾结?不可能啊,当时‘623’大案他就是主办,要动手那时候可比现在方便多了。”

    “我们也百思不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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