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贼-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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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忧她蛊惑陛下,重回庙堂,争抢权利?”,陆令萱彻底扭身。
穆提婆承认道:“是。”
陆令萱不屑的冷晒,刻薄的讥讽道:“当初武成皇帝驾崩,陛下年少不更事,她与和士开坐拥大好时局,堪称党倾朝野、羽翼遍布、军政一手抓,如此,尚不是我的对手。遑论现今北燕的文武百官,九成九依附我的麾下!和士开骨头渣子都烂酥了,她?她除了陛下亲生母亲的名分,还剩下什么?她凭甚重回庙堂、争权夺利?凭她的身体?妓/女一样两腿一叉,去笼络公卿大臣为臂助?”
“保不齐她真的想妓/女一样两腿一叉,去笼络他人为臂助。”,穆提婆叹息,道:“我陪陛下打麻将,席间她小动作频频,勾引高长生……高长生不得了,短短三两月,陛下待他可谓言听计从,连他是隋人外臣的身份忘
得一干二净,一如武成皇帝之于和士开亲密。您听说没?高长生好奇兰陵王是男是女,陛下就诏令前线的兰陵王归返。万一高长生帮她……”
“呵呵呵……”,陆令萱一阵低沉的笑,尖锐、刺耳,犹夜枭啼鸣。她指着穆提婆,道:“吾儿,你怎么看高长生此子?”
穆提婆琢磨琢磨,慎重的道:“年纪虽小,无异大人。”
“然后呢?”,陆令萱追问。
穆提婆答道:“成熟、稳重、阔绰、博学、聪明……”
“聪明!”,陆令萱截了穆提婆的话头儿,道:“他是聪明人,你担心什么?”
穆提婆张张嘴,好生不明白。
陆令萱继续梳头,道:“不懂?不懂自己感悟。”
“儿……告退。”,穆提婆摸不着头脑,又畏惧母亲威严,郁闷的离开。
穆提婆迷糊的向皇城外行,突兀的一巴掌拍他的肩膀,吓得他“哎呦”一下子。
“提婆兄?魂不守舍,怎了这是?”,高哲笑嘻嘻的道:“让陆太后教训啦?”
穆提婆翻翻眼睛,颇无语,嘴上是道:“你不伴随陛下玩耍?”
高哲瞧着暮色,道:“你们北燕恁多官员上奏,批判我有违礼制,不该留宿皇宫,我得识趣儿呀!嘿嘿,提婆兄?一起?”
“好!”,穆提婆感觉高哲有猫腻,不曾拒绝。
“提婆兄,有个事儿弄得我挺苦恼。”,高哲一副纯洁小羊羔的熊色,压低嗓音道:“胡太后……是不是有啥隐疾?我瞅她总龇牙咧嘴的。”
穆提婆:“……”
穆提婆才不信胡太后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高哲啥脑瓜儿他清楚的,哪不了解胡太后的诱/惑之意。不过,他忽的懂了,懂了母亲陆太后对自己的担心不屑一顾的缘由,简单概述——郎无情。
胡太后的骚/媚姿色许多人的确拒绝不了,她这次亦选对了目标,高哲是唯一有能力帮她的人。可惜高哲聪明、理智,并不愿苟/合胡太后。因为高哲是“过江龙”,即便受宠于燕帝高纬,呼风唤雨的厉害,他始终隋人外臣
一个,仍远不敢得罪以陆令萱为首的“地头蛇”,那足够叫他收拾行李滚蛋,甚至走不脱燕国,更甭提他那些狗屁倒灶的大计划。
以及燕帝高纬若是获悉高哲当了他“后爹”……反正他之前的后爹们,和士开被琅琊王高俨砍了,昙献、一杆小和尚被车裂、剥皮、五马分尸之类的。总的来讲,高哲没必要招惹胡太后,玩一把“今天一时爽,明天火葬场”。还有,那娘们儿太脏。
“胡太后没隐疾,她呀!有心疾。”,穆提婆故意将心疾的“疾”念成一声,听着是“心机”。
高哲装糊涂的傻乐。
“我娘说,长生贤弟是聪明人,唉!一点没错唷!”,穆提婆感慨,旋之笑了。
高哲眼睛叽里咕噜的乱动,言:“我一直不明白你们燕国的后/宫,你看啊!太后有俩,皇后有一……不!仨!算斛律皇后、胡皇后。像我们大隋,太后没有,仅独孤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真真儿的飞扬跋扈皇帝也怕,陛下曾偷偷临幸个美人儿被发现,独孤皇后娘娘第二天直接弄死那美人儿!霸道!”
穆提婆默不作语。
翌日。
高哲刚到燕帝高纬寝殿,吃饭的功夫。
陆令萱大张旗鼓的前来,一番拜礼,开门见山:“陛下!胡太后死性不改,她找不着男人,就偷着狎戏小黄门儿。”
“啪!”,燕帝高纬笑容凝结,惨绿惨绿的。勃然大怒,摔了端着的粥碗,碎瓷片叮叮当当的满地跑,力道之大可见火气之凶:“她想干什么?她还想干什么?要不要脸了!要不要脸了!堂堂的一国太后!太后!行径怎么……怎么……啊啊啊啊!!!”
胡太后是燕帝高纬的亲生母亲,他没办法骂其他人一样骂,余下的是无尽的痛苦嘶嚎。
高哲老神在在的垂头,偶尔侧脸瞟瞟陆令萱,暗道:后/宫凶险呐!胡太后完了。
陆令萱、胡太后的仇隙大,关系谁是燕帝高纬的“娘”的问题。燕帝高纬固然是胡太后亲生,但她不守母亲仪范正道,令燕帝高纬、令燕国蒙羞。陆令萱呢?一手带大燕帝高纬,一手将先前和士开握着的权利抢夺并把持……胡太后不是陆令萱一档次,燕帝高纬也不喜胡太后。眼下的事儿真假有待商榷,重要的是,胡太后的过往污迹,早成了她的致命弱点,她压根儿不可能翻身,陆令萱也压根儿不可能予她翻身的可能。
“哀家意,重新幽禁胡太后于北宫,陛下眼不见心不烦吧!”,陆令萱轻描淡写的道。
燕帝高纬一句没听进去,英俊的脸颊涨的通红通红,疯狂的抓起食榻上的盘子、锅子等打砸,吼叫道:“朕没有她这种娘亲!没有!没有!!!”
陆令萱欲催促。
高哲一边小动作摆手指,示意陆令萱稍安勿躁,自己开腔儿助攻道:“古语云‘君不惠则臣不忠,父不慈则子不孝’。燕君有此等娘亲,是您的不幸。您能包容、忍耐多年,已仁至义尽。依长生之见,轻轻放下,一切如常,权当一切没发生,何必动怒伤身?”
高哲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偏偏燕帝高纬听进去了,一阵神经的哈哈大笑,道:“穆提婆呐?差人催催!打麻将!手痒了!”
陆令萱饶有深意的盯凝高哲,吩咐宫女收拾遍地狼藉,悄然退去。
又是黄昏,斜阳西沉。
高哲大摇大摆的出皇城,一宫女拦了高哲的路,引高哲上了一架停候的马车。
“陆太后。”,高哲一点不意外的微笑拱手。
陆令萱欠首,唏嘘道:“哀家听宫里人腹诽,陛下挚爱你至言听计从,原本不信,今儿见识啦!”
“长生更佩服陆太后的果断干脆。”,高哲意有所指。
陆令萱声色不动,道:“既然你说哀家果断干脆,哀家不妨再果断干脆些——胡宝宝不配做陛下的娘亲。”
“长生表示赞同!”,高哲手指灵活的敲打车厢壁,道:“筹码,您的筹码。”
“哀家允你囫囵个儿的回大隋,够么?”,陆令萱道。
高哲笑道:“够了!”,话锋一转,他道:“我还有件待贾而沽的买卖,您有兴趣儿吗?”
“看你的‘美玉’是否奇货可居喽。”,陆令萱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权利之毒,所中者颇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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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语。子罕》。
子贡曰:“有美玉於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
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此谓之“待贾而沽”,或谓之“待价而沽”。
很明显陆令萱绝非愚钝妇人,哪怕她的出身并不高,相反非常低贱,但她富有手腕、心计及学问,一个小小的典故中尽显无余。
“我的美玉,识货的会当它是和氏璧,不识货的……”,高哲摇头,话语讲了半截儿,意思是一清二楚。他撩着车窗帘布张望,呆呆的浏览燕国皇宫外的斜阳映照下的暖色光景。
“笃笃笃。”,陆令萱敲打三次车厢壁,掷地有声的吩咐:“送高使者往隋国驿站。二十步内不许有人。”
“喏!”,侍卫铿锵应答。
六驾马车滚滚向前行驶,不急、不缓,一如陆令萱的风格。
“胡太后的闺名是胡宝宝?我还真的刚知道。”,高哲双手揣袖管儿,两只狭长明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似乎是在笑,似乎又不是,充满了莫名的奇妙。
陆令萱嘴没张,嗓子眼儿里“呵呵呵”的笑,大抵不信高哲。
“但我知道她父亲胡延之,父系安定胡氏……一个盛产皇后的家族。”,高哲也笑了。
陆令萱伸出细长白皙,毫无褶皱且指甲甚尖利的手,道:“那倒是!安定胡氏起于胡国珍、胡世玉,他的女儿为隋敬帝的皇后。到了隋睿帝时期,亦有一女短暂占据皇后位,无奈病薨。然后是武成皇帝的皇后胡宝宝。先前被废的陛下的皇后胡绮伶。不过六七十年,安定胡氏竟有四个皇后,称的上盛产。”
“胡宝宝的父系不怎么着,要底蕴没底蕴,要人才没人才,全靠裙带关系封侯拜相。哦!错啦!她有几个兄弟来着?记得被封郡王了!”,高哲半死不活的嘟囔一番,接着道:“胡宝宝的母系不得了呀!范阳卢氏,七宗五姓之一。”
“最差的七宗五姓罢!范阳卢氏远不复昔日辉煌,他们走错了路。”,陆令萱平静的道。
高哲“嗯”的表示赞同,道:“是走错了路。缺乏一定的远见与卓识,令他们于那场席卷天下的大乱内野心膨胀,脱离大隋的羽翼,意图自立。自立失败,又投奔尔朱氏。高氏和尔朱氏势若水火,又眼瞎的支持尔朱氏……前前后后的博弈,均以失败告终,耗尽了好不容易积蓄的全部。”
“你是想劝哀家,欲彻底取代胡宝宝,就得彻底消灭安定胡氏、范阳卢氏?”,陆令萱沉闷的道。
“不!”,高哲龇牙一笑,道:“我想说的是,胡宝宝未必没有复起的力量,这是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所以呢!假设我背地帮她一把……”
“绕来绕去,你还是再跟哀家谈上一个交易,嫌哀家给的筹码低了。”,陆令萱委委身子,道:“你不怕走不出燕国?”
“您真的以为我走不出燕国?”,高哲不慌不忙,搓了下手,危言耸听道:“燕国九成九的公卿大臣归附您的麾下,然,将领有多少?兰陵王是您的人吗?斛律大都督?罗大将军?恐怕哪个都不是!假设我背地帮胡宝宝一把,使得您对公卿大臣的掌控生了动摇,早看不惯您久矣的军方三巨擘,一准儿闻了血腥味儿的狮虎,蜂拥撕咬、落井下石。”
陆令萱抿抿薄唇,衰老的面容挤巴一块儿,沟壑纵横。她仔细思虑着,笑道:“你不怕我虚以委蛇,彻底取代胡宝宝,抹杀一切危机,完了让你走不出燕国?”
“您若是那种人,我不会与您面对面的开诚布公的谈交易、索好处。”,高哲云淡风轻。
陆令萱一咋舌:“你要什么?”
“您给什么,我要什么。”,高哲笑容不减。
“难题呀!”,陆令萱叹息,道:“你是隋人外臣,燕国的功名利禄得之无用,剩下的莫过金银财宝、美女佳人……黄金万两,胡宝宝。”
高哲对视陆令萱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小白脸抽搐。
“咯咯咯咯……”,陆令萱突兀的笑,笑的毛骨悚然:“你是觉得黄金万两太少?胡宝宝太脏?”,她改口道:“黄金十万两,美女佳人要多少有多少。”
“马!宝马!”,高哲道:“十匹绝世宝马。”
“成交。”,陆令萱痛快的道:“北燕不缺宝马,绝世宝马也一样。”
“上一个交易到此为止,说现在的交易。”,高哲言道:“跟我方才说的并无二致,您对燕国朝堂的掌控甚好,对军方的掌控却甚差。需知‘政权建立于刀锋矛头之上’,缺乏刀锋矛头的政权是不稳固的,一场暴动、一场兵变、一场勤王,皆有可能烟消云散。”
“这就是你的和氏璧?听起来不怎么地嘛!”,陆令萱倍感失望似的道。
高哲眨眼:“真的不怎么地?”
陆令萱被高哲灼热的目光注视半晌,滋味不美妙的道:“后生可畏。”,稍顿,她继续道:“你是想助我扳倒大燕军方的三巨擘?没存啥好心哟!没了他们,北燕的脊梁骨也没了,将来……再不是隋国的敌手。”
“我这次的价码,斛律光的‘落雕游骑’阵法。”,高哲道。他不担心陆令萱不同意,即便陆令萱明知扳倒北燕军方的三巨擘是自毁城墙,陆令萱仍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