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贼-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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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萱端详着高哲,道:“起来吧!确是一表人才、仪态翩然的少年郎啊!难怪吾儿多有赞赏。”
“陆太后谬赞。”,高哲颔首,接着道:“私交归私交,在野我跟穆尚书称兄道弟,您是穆尚书之母,我的长辈。在朝我是大隋的使臣,您是燕国的太后,我敬您,但……”
“小小的人儿,嘴皮子忒的犀利,难怪你出使南陈,能夺城池一百一十座。”,陆令萱一笑,打断高哲的话。她双眉抖动、嘴唇儿抽动,笑的甚是惊悚。
高哲手拢袖子,道:“陆太后难道一直让我站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陆令萱一挥手:“赐座。”
高哲从容的坐定。
“隋国去岁连灭西蜀、南陈,兵力、民力、实力大幅膨胀,一统中原之心昭然若揭。你现在说你出使,是为‘达成双方互不侵犯、互通有无等共识协议’?你觉得哀家信么?”,陆令萱眼睛死鱼一般盯着高哲,道:“依哀家看,你们隋国要么是想麻痹大燕、要么是忽生内忧外患,暂时放弃攻打罢。”
高哲暗叹“玩儿政/治的谁不比谁傻”,掂量一阵,非所答的拉个不相干的话题:“陆太后以为我如何?我的未来如何?”
陆令萱微笑:“自是极好的!任何帝王遇到你这样的臣子,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你有宰相的资质。”,她旋即收敛笑容,阴沉的道:“朝堂的大臣,九成九支持哀家杀了你,替大燕除掉祸患。”
“我愿意性命担保!大隋、燕国‘达成双方互不侵犯、互通有无等共识协议’后,假使没像我说的,大隋陈列冀州、司隶州的兵马没退避三舍,胡太后可以杀了我!”,高哲信誓旦旦:“诚如您的言语,大隋的天子陛下看重我,非常的看重我,甚至愿意下嫁公主拉拢。”
陆令萱摇头:“你觉得你的价值能高到让君王舍弃统一天下的机会?”
“我记得我向穆尚书讲过,大隋的天子陛下老了,三十多载的征战早耗干了他的雄心壮志。”,高哲面不改色道:“要和平,不要战争。他希望能安生的享乐,度一个不错的晚年。”
陆令萱讶道:“真的?”
高哲笃定:“真的!”
“哀家不信。”,陆令萱踱步,幽幽道:“隋国得扬、蜀、交三州后,土地、人口近乎增长一半……多于大燕的土地,会生长多于大燕的粮草;多于大燕的人口,会累计多于大燕的兵马,时间利隋国不利大燕。隋国欲攻打大燕完整统一天下,大燕何尝不想征讨隋国……最后的殊死一搏?”
高哲震惊陆令萱的远见卓识,词穷,不得不大笑一阵掩饰。
“你笑什么?”,陆令萱道。
高哲冒险的道:“好吧!我说实话。大隋想与北燕罢兵,‘达成双方互不侵犯、互通有无等共识协议’的原因,是突厥。漠北天灾,突厥人今年维持不了生计,大举入侵中原是必然。”
陆令萱乖乖的看高哲,道:“哦?那大燕此时进军隋国,相约突厥夹击,岂非更好?”
“那得看突厥愿不愿意啊!毕竟你们燕国神武帝、文襄帝、文宣帝三代,将突厥得罪透了。”,高哲咧嘴。
陆令萱淡淡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唯有永远的利益。”
“对!这话很对!”,高哲深以为然,话锋一转,道:“陆太后是否想过,有没可能突厥久攻不下大隋西北,占不着便宜,把劫掠的目标转移北燕呢?狼族强盗的理念从来是搁哪儿抢不是抢!突厥、大隋双方联手,北燕……嗯?”
陆令萱陷入思忖。
高哲嘴干,抿着茶汤。
穆提婆眼界狭窄,不懂母亲、高哲的交谈意思、蕴藏的险恶,无神的瞄着宫女儿。
足足三刻钟。
陆令萱道:“你的分量不够,换个皇子为质子,大燕同意暂时止戈。”
“自古至今,有强国遣质子给弱国的?”,高哲嗤笑:“燕国遣质子大隋差不多。”
陆令萱一拍手,道:“好!但你们隋国得遣公主和亲。”
高哲吧嗒吧嗒嘴儿,道:“我答应不了,需请示大隋天子陛下。”
“你不能走,按照你说的。”,陆令萱道。
高哲道:“成。”,吸吸鼻子,他绽放大大的笑脸,起立作揖道:“国事谈完了,长生多有冒犯,您见谅。”
“后生可畏!”,陆令萱仿佛抽干了力气,疲惫的道。
高哲有眼色,道:“陆太后身体不适,晚辈不叨扰了,告退。”
走出西宫,穆提婆咝哈的道:“长生贤弟厉害呀!”
高哲侧脸,一副天真的熊色:“厉害什么?”
“我母亲面前,大燕的文武公卿,就寥寥几个说话能说顺溜儿的!”,穆提婆又是自豪又是难受的道。
高哲估计穆提婆不在那“寥寥几个”内,转移话题道:“这一个多月,易京城好玩儿的地儿全去了,有点腻歪。哎!听闻燕国的皇宫好玩儿的地儿不少,带我开开眼呗?”
穆提婆略犹豫。
“对了!”,高哲掏荷包,一沓子银票递上:“提婆兄的酬劳,我又加了五千两!”
穆提婆眉开眼笑,动力十足的道:“我不能擅自做主,领你游逛皇宫,你等着,我请示陛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奇葩的燕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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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谚语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精辟的阐述“子类父,多少而已”的道理。
燕帝高纬没继承他老子武成帝高湛的权谋手腕,才智平庸,不过陆令萱、“八贵”的掌权傀儡。但着实继承了他老子武成帝高湛的变/态残忍……虽然他秉性是个懦弱的货。
令淑妃冯小怜玉体横陈,供大臣们品鉴观赏并趁机收费赚银子,仅仅是燕帝高纬干的微不足道的一件荒唐小事儿罢。
高哲赞叹北燕宫廷的华丽,由心而发,的确很壮观。那是燕帝高纬大兴土木的结果,他推翻了本不错的北燕宫廷,重新加以建造,整整十二座巍峨的大殿!消耗的人力、物力得多少?不算完,今年他于城东、城西的两座山督促立佛像,工匠们夜以继日,晚上则油作燃料,一夜之间数万盒烧耗,几十里照耀的如白昼。端的劳民伤财,穷奢极欲。
燕帝高纬自己享受,身边的人也借光享受。他倒大方,信手把每个宫女都封为郡官,并赏赐一条价值百金的裙子和一座价值不菲的的镜台,而北燕宫廷的宫女,足有五百人之巨。还有他的爱马封赤彪仪同、逍遥郡君,斗鸡封开府斗鸡、郡君斗鸡,与公卿大臣同列,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跟他二叔父文宣帝高洋一样,燕帝高纬喜欢披头散发的裸/奔溜鸟儿,偶尔就那么光着弹琵琶,不以为耻,反洋洋得意是“无愁天子”。瞅到不喜欢的人,不眨眼的宰杀掉,剥掉脸皮进行仔细的观察。
他兄弟南阳王高绰丧天害理,路遇妇人抱着孩子,抢了孩子喂狗,又将孩子的血涂抹夫人身上,刺激原吃饱懒惰的猎犬撕咬致死。有人告发南阳王高绰于燕帝高纬,然后?俩兄弟一见面,谈论的是“蝎子、蛆混合一起啮咬人”,真切的玩了。
种种行径,暴虐至极,不胜枚举。
面对燕帝高纬这么一人儿,高哲显得……吊儿郎当。
燕帝高纬长的俊美,貌似北燕高氏除了文宣帝高洋长的普通,其他的全是外在非常好看的。他年纪不大,十六七岁,八尺的高个子,不胖不瘦,皮肤白皙。剑眉、挺鼻、薄唇。眼睛差点儿,或许酒色过度,飘忽的无有神采。此时他的穿着有意思,不是冠冕龙袍,是乞丐的漏洞装束,他身边的人亦相同。
穆提婆得燕帝高纬的允诺,带着高哲来的时候已经絮叨了。这是燕帝高纬厌怠仿照西北边城,率领侍卫抗击“异族”的把戏后的新玩儿法,搁园林中搭贫穷农庄、设贫穷市场,扮演各种角色之类的。
高哲直勾勾的盯着燕帝高纬,盯的他蹙眉、不悦、躁动、愤怒。
“大胆!尔竟敢直视朕!”,燕帝高纬怒斥。
高哲深吸口气,躬身施礼,道:“大隋使者,外臣高哲、高长生,拜见燕君。”,稍顿,他狡辩道:“外臣方才不曾直视燕君。”
“你当朕眼瞎?”,燕帝高纬怒气更盛。
穆提婆于一旁赶紧拉高哲的袖子,焦急的欲开口。
“外臣一时神情恍惚。”,高哲又直视燕帝高纬,不可思议的样子,道:“现在外臣是直视您,方才……外臣目睹神异。”
观高哲神情,燕帝高纬来了兴致:“哦?什么神异?”
“紫阳道人,燕君知否?”,高哲不客气的举老牛鼻子的旗号。
燕帝高纬颔首,道:“知道!道门魁首,有两下子。”
“外臣有幸请他充了三年的宾客,学了几手望气之学。”,高哲纠结的道:“方才燕君头顶,紫烟氤氲,光明大作,有一物,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忽大忽小、忽升忽隐,吞云吐雾……”
燕帝高纬“啊呀”一声,吓得不轻:“那是何等怪物?”
高哲暗翻白眼,心里骂道:不学无术的混球儿,拍马屁的话特么的弄不清楚?笨死了!
好在穆提婆机灵,轰然拜倒,大声道:“陛下自己骂自己作甚?角似鹿、头似驼……那是龙啊!您是真龙天子!”
“真龙天子!!!”,一群宫女儿、黄门儿的统统跪地。
高哲也弯腰作揖。
燕帝高纬摸了摸头顶,一时懵懂惊愕,旋即“呵呵”的笑了。他脑袋一昂,问了一刁钻的问题:“你们隋国皇帝头顶,有没有龙?”
高哲斟酌的道:“有!”,一瞥燕帝高纬沉下脸,他接着道:“垂垂老朽,不比燕君的龙健壮雄伟。”
“哈哈哈!”,燕帝高纬大笑不止:“有意思!有意思!是个会说话的,难怪名头恁大!”
高哲:“……”
笑够了,燕帝高纬挠挠鸡窝似的头发,道:“你要见朕,想干什么?为了出使?”
“出使的事宜办完了,想必燕君晓得外臣此行是友好而来。”,高哲一咧嘴,道:“那些东西忒麻烦……想见您,是久闻您是天底下最会玩儿的人,外臣,不服啊!”
燕帝高纬“哟”的一下子:“不服?若论玩儿,谁能及得上朕?掷骰子、叶子戏、投壶、射箭……”
燕帝高纬啥都说了,唯独没提“握槊”,源于他老娘胡太后与和士开握铁槊不过瘾,握起了“肉槊”,闹的天下皆知,丢了他好大一脸。
“没意思!”,高哲抱着熟铜暖炉,表情欠奉。
燕帝高纬‘咝’了一声,道:“斗鸡?斗犬?斗马?杀人取卵?剖腹接婴?要么美女佳丽?”
“没意思!”,高哲淡淡的道。
燕帝高纬呛火儿道:“你说!什么有意思!”
“玩儿,是学问!单纯的快乐是狭隘的,一时的爽快维系不了长久,所以会腻、会烦,喜新厌旧。它必须有益健康、有益头脑,形成长久的爽快。”,高哲侃侃谈道:“斗地主、打麻将、推筒子、炸金花……您知道吗?”
燕帝高纬奇了怪了:“我怎么从未听说?”
燕帝高纬不自觉的用了“我”,态度有亲近。
高哲笑道:“听未听说不要紧,关键是,外臣来了,便可以玩儿了!”
“甚好!”,燕帝高纬抚掌。
高哲拱手道:“求燕君赐笔墨,命匠人先做一副麻将,噢!这是室内玩儿的,需四人的博戏,您不妨梳洗一番。”
燕帝高纬兴致勃勃,驱散身后的侍者,领着高哲、穆提婆进他的寝殿,梳洗前还不忘吩咐召匠人……
方桌、四椅、骰子、麻将牌,高哲一一画了图纸,简要的向工匠交代后,道:“需多长时间?”
匠人答道:“将作监百余人,雕刻玉石、染色、烘干……半时辰即可。”
高哲满意点头。
待匠人连跑带颠儿的离开,穆提婆长呼口气,小声的责备道:“长生贤弟!以后千万别那么出格,太吓人了!”
“提婆兄放心,我像没分寸的人吗?”,高哲笑嘻嘻的拍着穆提婆的肩膀。
须臾。
燕帝高纬光着膀子,穿着一条亵裤,头发没干的到场,看样子是期待极了。
“燕君,麻将是四人的博戏,还差一人。”,高哲道。
燕帝高纬道:“我招呼淑妃,人手不就齐啦?淑妃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
“嗯……游戏前,外臣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