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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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叶向高胡子一抖,“凉抖!随他们去闹!”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太监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不住的打着滚,一边滚还一边杀猪似的哀叫着:
“哎吆,东林打人喽,东林打人喽!”
礼科给事中李子俊一见面前这太监撒泼,气得指着他骂道:“哪个打你了!你这太监胡说八道什么!快给我起来!”
那太监却是根本不理会李子俊,而是把肚皮一掀,叫冤似的对着人群喊道:“就是这人打得爷!爷这胳膊都青了,瞅见没,你们可都是朝廷的大官,可不能偏袒凶手,要替小爷做主噢,哎吆…”
“胡搅蛮缠!”
到这会,李子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这满地打滚的太监就是闹事来的,你跟他好说有个屁用,急得一跺脚:“都给我滚,滚!”
林三冲上来一边装作看地上那太监的伤,一边抬头嘻皮笑脸道:“要滚也是你们滚啊,这地可是咱大内的地,我说这位大人,你说这会谁应该滚呢?”
这边李子俊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又有太监哇呀一声尖叫:“你骂爷是没鸟货,爷还没骂你是小白脸呢!也不知道哪个粉头包了你,啧啧,大伙瞅瞅,这家伙是不是小白脸啊!”
扭头一看,却是袁化中和一个太监纠缠了起来。
“他娘的,这不越看越像吗!咦,倒是瞧着有些面善…我想想…想想…噢,对,这小白脸不就是前门柳条胡同兔儿爷吗!”太监中有人发出怪笑声。
听了同伴的怪话,有太监故作正经道:“这可是奇了怪了,咱大明什么时候兔儿爷都能当官了?”
身旁有太监也是一脸疑惑道:“要是再这样下去,是不是****都能当大人啊?”
“混帐,混帐!”
袁化中暴跳如雷,这帮太监竟敢说自己是兔儿爷,这实在太伤人了!情急之下,冲到那说怪话的太监面前抬手作势要打:“你个狗太监,休要血口喷人,本官和你拼了!”
那太监却是一点也不害怕,阴阳怪气道:“动手?!好咧,有本事你朝爷这儿打,朝爷这儿打,爷要是皱个眉头,就是你他娘的生的!”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袁化中跳都跳不起来了,他哪遇上这个阵势,怒到极致,也管不了什么了,挥拳便给了那太监一下,吼道:“我打你怎么着了!”
“当官的打人喽,当官的打人喽!…”
这下好了,那太监挨了袁化中一拳,立即鬼叫起来,如此一来,场面立即失控,数百个太监一拥而上,瞅着离得近的当官的就撕扯起来。
“哎呀,你打我脸,我咬你手!”
“你松手!”
“你松嘴先!”
“好,咱们一块松!”
“娘的,早知道你这小白脸没安好心,爷我就是不松嘴,看你怎么办!”
“常发,你这嘴不是松了吗?”
“呃?。。。哎呀。。。”
也就是眨间的功夫,骂斗变成了武斗,数百太监和两百多各部官员撕打在一起,论战斗力,太监们好像差了一级,那帮东林党的小字辈都年轻得很,力气比太监要大,但因为人数处于下风,所以也没办法完全压制太监,如此一来,双方就成了僵持局面。只见地上满是滚打在一起的太监和东林党人,就连内阁值房里也是闹成一团,凳子、茶碗什么的“凶器”也被砸了出来。
成何体统噢!
叶向高和韩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堂堂内阁竟然成了撒野寻泼的地方,叫他们这首辅次辅实在是没脸见人!
“凶器”动起来,这可是要见血了,很快,就有官员和太监脸上开花,这一见血,就更要命了,咬得更狠,掐得更青。
袁大海在后边看着,有些害怕,这地毕竟是内阁,却被闹成这个样子,这要是传到天启耳里,能有好吗?
梁栋却是一点也不怕,在那看得是特别带劲,还不时传达自己的战术,要尚宝监的主攻正面,都直监和御用监的攻左翼,尚膳监的攻右翼,只要哪边官员占了上风,他就立马调集“兵力”进行压制。
“梁公公,是不是闹得有些过了?”袁大海看来看去,还是决定提醒下梁栋,见好就收吧,这大闹内阁的效果已经达到,至少东林党人们气焰被完全压了下去,这请罢廷杖的事情也搅黄了。若是再让太监们闹下去,叶向高和韩怕是要采取行动了。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咱家呢!”
梁栋一挥大手,哈哈直乐,他心中有着数呢,知道什么时候收手最好,他盘算着,这会叶向高应该来求自己撤了。只要老叶拉下脸来求自己,这事便不算什么,老叶要是不肯来求自己,那才是大事呢!
事情确如梁栋预料那般,叶向高要收拾烂摊子了,他注意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梁栋,知道今儿这事是魏忠贤派他来的,现在要想叫太监们停手,让官员们赶紧走人,只能找梁栋谈谈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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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公,不能再闹了,不能再闹了!”
从人群中费好大劲才挤出来的叶向高一见梁栋,就求他赶紧把太监们带走,再这般闹下去,这内阁都成什么了!
“阁老,您都瞅见了,可不是咱家的人先动的手,这要让停,也得是你们外朝的人停手才是,哪有叫咱们被打的停呢?世间没这道理啊。”梁栋是既无辜又委屈,好像新媳妇遭了恶婆婆似的。
“梁公公,你给老夫个面子,先把人带走,此间的事情,老夫一力担着便是。”
叶向高知道梁栋在拿架子,但这会也是顾不了其他的了,总是要把眼前这烂摊子给收拾了才行,这要是打出人命来,他这首辅可就成了大明开国以来头一号笑话了。搁哪朝也没听说内阁成了菜市场,这太监和官员大打出手的,也活该自己倒霉,摊上这等破事,不管结局如何,自己这老脸算丢尽了。老来老来摊上这桩颜面扫地之地,叶向高也是苦不打一处来。
一听叶向高这么说,梁栋顿时脸颊一抽,轻笑一声道:“阁老,话可是您说的,咱家可没逼着你,你可别回头就不做数了。”
叶和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老夫堂堂首辅,是那言而无信的人吗?你且先把人带走,魏公公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这个嘛。。。”梁栋没有马上下令太监们住手,而是故作为难犹豫起来。
见状,袁大海忙在旁赔笑道:“公公,既然阁老发话了,咱们就是受点委屈也不打紧,想必阁老定是会为我们做主的,这公道自在人心,东林党跑内阁放肆来,这理放哪都是他们的不是,眼下咱们还是听阁老的,也好让阁老能够腾出手来不是。”
闻言,梁栋点了点头,朝叶向高稍欠身子,怪笑一声道:“那成,咱家试试,不过阁老您也瞅见了,外朝的人欺人太甚,咱家的人被他们打得都不成人样了,这百姓受了欺,还晓得和人拼命,咱家的人受了这么大的苦头,也不定能听咱家的…”
见梁栋还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叶向高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但形势比人强,你要不求着这梁栋,那帮太监哪里就肯走了,他们要不走,这架也不知打到什么时候呢。强忍住心头的恶气,言不由衷道:“梁公公在内廷德高望重,下面的人自然会听的。”
“试试吧…试试吧。。。”
梁栋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拿捏得差不多了,再要装下去怕就要过火了。大闹内阁的目的已经达到,再闹下去可就是不知好歹了,既然叶向高发话要摆平这里的事,那自然要顺着台阶下的了。当下便往前走了几步,扯着嗓子叫道:“住手,都住手!”
正和东林党官员们打成一团的太监们听了梁栋这声叫喊,后面的人反应过来识趣的停了下来,前面正和东林官员打成一团的哪里说撤就能撤的,等到各自的少监和监丞们上前来拉时,才晓得这架算到此为止了,忙一个个退了下来,不过这样一来却是又吃了不少亏,被那些打红了眼的东林少壮派又“赚”了几拳几脚去。急得那些太监们破口大骂。
那边韩和顾大章他们也纷纷喝止东林党人住手,在两边的约束下,太监和官员们慢慢退开,不过还是针尖对麦芒的干瞪着,嘴里骂骂咧咧的,谁也不服谁。
梁栋懒得和那帮东林党人说什么,朝太监们一挥手,叫道:“大伙都听好了,今儿个可不是咱们内廷怕了他们外朝,而是给叶阁老面子,这次就先饶过他们,再有下回,爷儿们再打他们个底朝天便是!”
一听这话,太监们顿时轰笑起来,一个个在那冲着东林党人们挥胳膊伸拳头的,以验证今儿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你们一马。这把东林党人气得,有些年轻冲动的忍不住还要上前再决胜负,好在那些年长的拦得快,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些小老虎给劝了回来。
“走喽!”
太监们又是一阵欢呼,好像得胜大军般趾高气扬的相拥着撤离内阁,有受伤的也在同伴的搀扶下缓缓退出。撤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骂一句或做个手势,气得那帮东林党官员们涨红着脸,恨不得上前咬上几口。
等到太监们都撤了后,叶向高才定了定心气,扭头一看,地上丢了一地的官帽,那帮子官员们也是东倒西歪,衣服也是撕得破破烂烂,哪里还有当官的样子,哪里还有读书人的斯文在,不由气得咆哮一句:“滚,都滚,全给老夫滚!”
他这一骂,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满了,但大数人却被震住了,叶向高毕竟是首辅,他发这么大火,还是很有威势的。顾大章、胡良机他们知道今儿算是彻底得罪叶向高了,指着他出面办什么事看来是没指望了,又见他如此暴怒,一个个也是吓得不敢出声。叶向高气得也不理会他们,甩袖便走,韩见状,怒瞪一眼这些官员们,也是二话不说紧跟着出了内阁。
首辅和次辅走了,再留在内阁也没什么意义,当下胡良机他们也只能先回去再说。但与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同,大多数官员却也是十分的志得意满,仿佛方才做了一件可以名垂千古的事一般,其重要性一点不下于杨涟上疏。
……………
和梁栋领着“得胜回来”的太监大军返回司礼监后,袁大海便和梁栋前往乾清宫向魏忠贤复命。
梁栋口若悬河般为魏忠贤讲了大闹内阁的场面,说到激动处,还手舞足蹈的为魏演示,说这脚踢了哪个给事中,那脚瞪了哪个御史,这把抓了谁的胡须,那下咬了谁的膀子,叶向高和韩又是如何的脸色铁青,如何的暴跳如雷,如何的无奈,东林党那帮人又是如何的斯文扫地,如何的耍赖瞎搅,听得魏忠贤也是呵呵大乐。
“要得,要得,就是要这么干,往后他们东林党人闹,咱们内廷也闹,看谁闹得过谁!”
“经此一闹,这廷杖的事情便生不起事来,呵呵,这有时候,胡搅蛮缠确是个好办法。”梁栋演示得太过有趣,使得王体乾也是十分的好笑;顿了一顿,却正色说道:“不过这闹是偏招,正招还是要拿得出手才行,要服得住人才行,不然那些党人是不会甘心的。”
听了王体乾的话,魏忠贤点点头:“不错,咱家一向以理服人,拿不出手的东西咱家可不会随便示人。对付东林党,还是得走正道,按大明律法行事,叫他们输得心服口服!”说完,朝袁大海看了眼,问道:“**星和左光斗可是招了?”
一听魏忠贤问这个,袁大海忙道:“回千岁话,这二人嘴硬得很,属下着人审了一晚上,二人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属下又不敢擅自用刑,所以请千岁和公公明示,是否可对二人用些手段?”
“嗯,**星是吏部尚书,左光斗是左都御史,这两人可是东林党的大家伙,要是随意用刑却是易招人口舌,不过要是不用刑,这二人又不肯招,却是麻烦。”
魏忠贤想到了袁大海的顾虑,并没有不满他胆子不够大,而是抬眼问王体乾:“王公,你怎么说?”
王体乾沉思片刻,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一声道:“人在我手中,便是鱼肉,若我们不做那刀俎,却是对不起他们的。”
梁栋眼珠一转,凶相毕露道:“千岁,照奴婢看,就得用刑,对付这等老东西,不动大刑他们是不知道怕的!不是老话说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嘛,这**星和左光斗现在就抱着这心,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我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死咬着不开口,就以为没事了。咱们偏不让他们如愿,撬,狠狠的撬,奴婢就不信他俩的嘴是铁做的,就算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