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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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坏人凭什么摆这么高的姿态?你是当爷不存在吗?
爷******就算是一条黑狗子,你也永远别想逞英雄!
尔今,你既落在爷的手里,就须尝一尝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滋味,如此,才算证了爷的大道。
坏人,反派,不是挂在嘴上的,行动很重要,要坏,就要坏得骨子里流坏水;要做反派主角,就得把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全部打倒,狠狠的踩在地上,狠狠的踩,踩得他们万劫不复,最后再挫骨扬灰,让风带走,不留一丝尘土。
一刀杀了,未免便宜。
杀人不过头点地,快得很,也轻松得很,只要刀在手中,杀人不过是个念头问题。但是,杀人得有价值,如与任敏所说那番话,杀人是为了扬名,是为了获利,如果达不到这个效果,这便是滥杀了。
杨涟是个大人物,是条很肥的大鱼,不从他身上获得些什么,如何就能杀了,真要那样,袁大海就不是袁大海了。
其实,这恶人也不是谁想当就当的,做恶人,也是要有水平的,光心狠手辣不够,还得一肚子坏水。
抓人之后,袁便派人快马进京请示魏忠贤,是直接剁了还是押解回京定个罪名,顺势再兴场大狱,然后堂而皇之的把杨涟给砍了。
魏忠贤的答复是“杨涟和左光斗他们做了那么多不法之事,如何能轻易就杀了,带回京来,好生的审一审,拿了口供,好生的治一治。”
收到魏的答复后,袁大海脑海里蹦出这么一句“卑职明白!”
魏要审,那就审,好生的审一审,前番不是审了汪文言、左光斗、**星嘛,这审案的经验算是有了,依样照葫芦再来一次便是。
…………
东厂,黑狱,铁牢子前。
拉着杨涟到得属于他的那间铁牢子,钱恩便大喝一声:“进去!”右手使劲将他往前推了一把。
重推之下,杨涟险些跌倒,站稳之后,却是也死不肯进牢子,而是冷冷的看着钱恩,嘴巴一张,说了句:“此非诏狱,恕难从命!”
吆呵?不肯进?
袁大海笑了,一手按着长刀,一手随意的摆弄着,走到杨涟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讥笑道:“诏狱是狱,我这东厂大狱也是狱,既然都是狱,你哪里不能蹲得?”言毕,两眼一瞪,便抬脚踢中杨涟的胸膛,用力之大,使杨涟如同断线风筝般便被踹进了牢中。盘伏于地,捂着胸口不住喘气,因疼痛,额头之上满是汗珠,脸色亦是黄白难看,如盛夏中风之人,口不能语。
“杨涟,本官送你一句话,做人,得识时务,倘若不识时务,便是自找苦吃了。”袁大海说话了,没有一点同情,语气满是挖苦。
……………
杨涟第一次过堂。袁大海主审,钱恩陪审,司礼随堂李炳全听审,张国富记录。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无一人到场,因为截止目前为止,尚无人知道杨涟被东厂秘密缉拿进京。
杨涟是被抬进来的,浑身上下满是血污,倒不是袁大海对他用了刑,而是夜间老鼠太多,噬咬的结果。但杨涟的脸上明显透着倔强和骄傲,进堂之后,也不去看张牙舞爪的袁大海,而是脸庞向上,鼻孔向天,神色间满是鄙夷。
“李公公,杨涟已经带到,咱们便审吧?”审之前,袁大海一脸堆笑的先请示了下李炳全,态度十分恭敬。李炳全却是受宠若惊的样子,慌忙就起身拜了拜,亦是满脸堆笑道:“一切由袁大人做主,咱家只是听听,听听。。。”
你倒识趣。袁大海心笑一声,知道李炳全懂得分寸,他给他脸,他却是不能真将这脸受了的。今时不同往日,九千岁的干女婿那可是张金字招牌,凭李炳全个司礼随堂,还真不能同起同坐了。
朝钱恩打了个眼色,随即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大吼一声:“杨涟,你抬眼看看,我这东厂大狱可是五刑俱全,早就恭候你多时了。来呀,先把他‘拶’起来!”
这是先使杀威棒了,谁让杨涟的鼻孔朝天呢,不打你打谁?
话音刚落,便见钱恩朝外面挥了挥手,顿时奔进来几个恶狠狠的番子,不由分说上前就将杨涟的十指套在拶中,接着用手提紧绳的的两头,行刑番子们齐喝一声,便两端用力拉了起来。
“呃。。。”
十指连心。杨涟只觉得钻心一般疼痛,几差就要晕了过去。这边刑具还没下,那边又紧接着上来两个手持粗棍的番子,只见他俩用棍子狠劲儿敲绳子上的小木棍,愈敲绳子勒得愈紧,如此一来,杨涟可真是遭了大罪了。疼得大汗淋漓,好几次就想咬舌自尽算了,但他却始终咬紧牙关,不吱一声,只是偶尔用力抬起头,怒视着一脸狂躁的袁大海。眼神似乎在告诉袁大海:士可杀,不可辱!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对着古人使这般恶毒刑具,袁大海还真是有此讪讪,但愧疚之心转瞬即逝,迎着杨渐的目光,得意的嘿嘿两声,戏问道:
“怎样,滋味还好受吧?我听说,你杨涟素有东林硬汉之称,却不知能撑几时。我看,你还是早点招了吧,省得这些皮肉之苦。”
“鹰犬,你要我招什么!”杨涟气得破口大骂一句,一到堂上,什么也没问,便动刑,如今倒过头来要自己招,这算什么!
哎?袁大海干笑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可什么也没问,也不脸红,扬声便道:“你杨涟手眼通天,是个大能人,专爱干那吃贿托请买官卖官的勾当,我先问你,你讹诈了熊家多少银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九章 风卷残云 血洗东林(十二)
“哪个熊家?!”杨涟愤而问道。
袁大海哼了一声:“前辽东经略熊廷弼!”
“熊廷弼现在诏狱,我如何讹诈他家银子?”杨涟莫名其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袁大海惊堂木一拍,面不改色便说道:“你和左光斗、汪文言、魏大中等人串通起来,共得了熊家贿银四万两。其中你杨涟便受了一万两,左光斗也收了一万两,魏大中六千两、周朝瑞六千两、袁化中四千两、顾大章四千两!你想赖也赖不了,汪文言、左光斗已经招供,供词都已呈给皇上,现在,便是要你杨涟招供了!”
“哈哈,哈哈,当真是笑话!”
杨涟连着大笑几声,突然笑容一滞,嘲笑般看着袁大海,铮铮问道:“试问熊廷弼一案,轻判半个字没有?我一直谴责他不救广宁而退守山海关,怎会为他在此事上开脱?你们诬我杨涟受贿,岂不是叫世人取笑于你们!你们东厂办案,难道就这水平吗?我问你,除了说我受贿,你们还能定我什么罪?”
袁大海被问得张口结舌,恼羞成怒,大喝一声:“犯人嘴硬,来啊,给我再加大刑来!”
杨涟一脸激愤,骂道:“加什么刑,如今有死而已!日后天下万代会食你的肉!”
“打,打,给我打!”袁大海暴跳如雷。他办案本就不讲技巧,如何肯和杨涟罗嗦。
顿时,又有几个番子上前对着杨涟再次痛打起来,只打得屁股血肉模糊。杨涟还真是硬,任是一声也没叫出,看得袁大海也是暗自佩服。以前真道这厮是个投机小人,现在看来,却还是有几分气节的。
收没收熊家银子这事,看来还是别问了,等会替他招了便是。袁大海眼珠一转,一拍桌子,厉声喝问杨涟:“我问你,当年你为何首倡移宫?你有何居心?”
杨涟从容答道:“我只知乾清宫之当静,皇上之当尊,旧宫人李选侍当避新天子。对移宫,九卿科道俱有公疏,皇上尚有特谕,如何又再提!”
袁大海没想到杨涟会搬出皇上压自己,一时无言可对,忙又换了一个问题,大声问:“你为何陷皇上于不孝?”
闻言,杨涟面带讥讽说:“有天日在上!这里叫公堂?不如改成昧心处吧!说我置皇上不孝,真是颠倒黑白!”
见杨涟针锋相对,用刑又没有什么效果,袁大海脸上讪讪,便敲着桌子,诱供说:“杨涟,前朝之事可不与你说,但你伙同魏大中、左光斗收了熊廷弼银子,这事白纸黑字,你若不招,我只能大刑伺候!”
“从无此事,无从招起。”杨涟说完便一言不发了,他是认定就是不开口,要想自己再开口,除非三堂会审,而不是你东厂私开公堂!
好你个杨涟!袁大海火了,喝令番子再给杨上“夹棍”,杨涟很快就疼得昏死过去。
杨涟昏死过去后,袁大海一招手唤来了作记录的张国富,示意他这样写杨的供词,就说杨招了。
至于画押嘛,袁大海一把抓住张国富的大拇指,作了一个朝下摁的动作,张国富心领神会,他明白袁大人是暗示趁杨涟昏迷之际,先摁下手印。
袁大海吩咐时,可没避着旁人,满堂的番子加上李炳全可是都定睛看着,却是没人敢说个不字。李炳全起先一脸惊疑,旋即便侧过脸去,假作看杨涟,他啊,是明白得很。
……………。
第二天,袁大海便拿上杨涟的“供词”去见魏忠贤,魏听后大喜,忙拉上王体乾,去乾清宫禀报皇上。
很快天启就颁下御旨:着有司细查相关这事,但凡涉事官员俱抓捕在案。
抓捕之事也不用什么有司了,魏忠贤当即差袁大海带番子把魏大中、顾大章等人都捕来!
袁大海早就磨刀霍霍等着呢!他知道,东林党的血雨腥风总算是开始了!
。。。。。。。。。
自杨涟入狱,阉党中的徐大化、杨维垣和崔呈秀,格外地忙碌起来。他们常在一起聚会,一方面关注杨案的进展情况,另一方面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他们深知杨涟在东林中,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若能从他口中审出东林大僚卖官鬻爵及其它一些内幕,这就等于给他们提供了炮弹,他们包括魏忠贤就可以利用这些材料,去罗织宿敌的罪名。
表面看起来,他们是齐心一致为魏忠贤复仇,暗地里却是各有各的小算盘,每个人都想利用这个机会,向自己的仇家开刀。
徐大化资历颇老,他是万历八年的进士,身为浙党一直坚持和东林党斗争,一斗便是几十年。他曾替魏忠贤起草《自辨疏》,深得魏的喜欢,也是较早投靠魏忠贤的文官之一。
他和崔呈秀打成一片,关系极是亲密,却不知怎么又搭上了冯铨。
论年龄,徐大化比冯铨早三十年中第,算作冯的长辈,但他深知冯铨和袁大海的关系不一般,因此便刻意结好冯铨。
冯铨人虽年轻,但脑袋却精,知道徐大化结交自己肯定是有目的的,稍加一想,便恍然大悟,知道他这是想搭上袁大海。便到东厂和袁大海说了徐大化的事,袁大海一听还有人想主动投靠自己,当真是求之不得,吩咐冯铨替他好生拉拢徐大化。待他回京后,便与这徐大化见上一面。
抓捕行动分四组,袁大海亲自带人去抓魏大中,李庆带人去抓顾大章,张德喜带人却抓袁化中、郭可纲带人去抓周朝瑞。钱恩坐守东厂,严加看管**星、杨涟、汪文言,并监视京中动向。
……………
魏大中革职回家后,每日读书课子,日子倒也过的清闲。这日下午,家人突然前来禀报说:“老爷,街上人纷纷议论,说穿红衣的东厂缇骑,已进了县城,不知何事?”
“红衣的东厂缇骑?”
魏大中心中一突,知道不妙,嘴里却平静地说了一句:“看来,奸贼魏忠贤真要下手了!”
随即吩咐家人去请老夫人、夫人及三位公子,来正房议事。
功夫不大,夫人林氏搀着年近八旬的周太夫人走了进来,魏大中忙把母亲扶到竹榻上坐下。紧接着三个儿子也陆续来到屋中。
魏大中屈身跪到母亲面前,含泪道:“母亲大人,儿子曾参劾大奸阉魏忠贤,如今魏阉派了缇骑来抓儿子,已进了县城。儿子死倒不俱,只怕伤了母亲的心。母亲先受儿子一拜,饶恕了儿子不孝之罪!”说完便磕了一个头。
周太夫人神态倒也坦然,叹气道:“儿啊,你忠心为国,今日遭受横祸,你也不必自责,娘也不会怨你!你入狱无非是血衣数片,断发几茎,头面破了,记住浩然忠贞之气不可丢!”
魏大中没有想到母亲竟然如此通晓大义,忍不住眼泪盈眶,随即又跪下给母亲磕了一个头。之后,他站起身后,朝妻子林氏深深一拜,说:“我此去凶多吉少,有劳夫人替我尽孝了!”
林氏眼圈红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哽咽道:“老爷何出此言?这是妾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