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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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魏忠贤不识字,拿这奏疏也看不懂,便随口问了声。
梁栋低声道:“是袁大海送来的。”
“大海送来的?”
一听是女婿的密报,魏忠贤立即来了精神,忙问梁栋:“上面说什么?”
梁栋却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王体乾和李永贞一眼,见二人再次朝自己点头,这才对魏忠贤道:“回千岁话,袁大海密奏上只有八个字。”
“什么话?快说!”魏忠贤有些不耐烦,他最烦人跟他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
梁栋不敢再耽误,沉声便说了出来:“承宗非善类,当除之。”
这话再明白不过,袁大海是在告诉魏忠贤,孙承宗不是好人,应当杀掉。
魏忠贤却是吃惊不小,直到现在,他都没动过杀孙承宗的念头,现在袁大海却来密报要他杀孙承宗,心中自然震骇万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茫然看向王体乾。
王体乾上前近了一步,低声说了句:“先前魏阁老在时,也说不如干脆找个借口,把这姓孙的给杀了算啦!”
“广徽怎么也这么说?”魏忠贤听了愣了一下,不知魏广微为啥会如此仇恨孙承宗?
“这事奴婢确是知道一些,但想魏阁老怕是出于私心的多。”
王体乾知道事情的经过,便将魏广微在东林党搞和氏壁祭庙时迟到,御史李应升穷打不舍,无奈下他曾去求助李应升的老师孙承宗,希望他从中调解,没想却遭到孙承宗的羞辱,根本不领他情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魏忠贤听后,点了点头道:“孙老儿如此不地道,难怪广徽会恨他。不过这是他私欲作怪,孙老儿是能随意杀的?却不知大海何以要咱家动这个念头?”
王体乾却摇头道:“千岁,孙承宗手里有兵权,又是东林党人,留着他总是个祸害。依我看,大海怕是想到了这点,才劝千岁下手除去此人的。”
“于其提心吊胆的,不如求个安心。”李永贞也赞成除掉孙承宗,今日他也被孙老儿带兵杀进京的消息给吓了个半死,这会还有些惊魂未定呢。
“手里有兵,却不听咱们的,还老想着要咱们死,这样的人,留着一天便是一天祸害,千岁万不可有妇人之仁。”梁栋阴侧侧的说了句。
刘若愚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显然是默认此事。
三名心腹加上女婿再加一个族侄阁臣,一致都说孙承宗该杀,魏忠贤不由也动了除去孙承宗的念头,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终是下了决心,咬了咬下嘴唇,脸上布满了狠毒的表情,吩咐梁栋:
“你马上派人告诉许显纯和田尔耕,让他们俩立即带三百锦衣卫在齐化门守着,若是孙承宗已到了齐化门就迎接他进城,伺机拿下,火速押送到北镇抚司诏狱!若是没有到京城的话,那就。。。”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先监视着,不要轻举妄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 风卷残云 血洗东林(八)
自那东厂袁大海横空出世后,许显纯和田尔耕就跟英雄再无用武之地般失落得很,京中大事小事不断,却无他二人参与的份,空挂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在那无所事事。
袁大海的崛起让许田二人是又妒又恨,尤其是许显纯,但要想到这人,就恨得牙痒痒。先前抱着冷眼旁观之势,要看那袁大海“多行不义必自毙”,哪知东林党跟个纸糊似的,竟然一点反击余力也没有,不仅愣由那袁大海步步做大,也一丁一点的把个数十年东林老树慢慢的挪出了坑,离那根枯树倒之日怕是不远了。
现在明眼人都看出那袁大海是羽翼已成,不但成了东厂的掌刑千户,更把手伸到了锦衣卫,当上了指挥使,听说马上又要迎娶魏公公的干女儿,如此一来,他的地位可就是稳若泰山了,只怕今后他东厂要永远压锦衣卫一头了。
唉,有袁大海在,再想出头怕是难了,御马监涂公公答应自己的事情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他涂文辅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是不是明天再到御马监探探他的底,姓涂的若是不给个准信,我还是趁早再寻他法吧。
可不能吊死在涂文辅这棵树上,骆都督这位子迟早都要交出来,刘侨和东林党暗中勾结,魏忠贤肯定不会让他成为锦衣卫的大都督,放眼锦衣卫上下,也就自己和田尔耕最有希望爬上去!可不能让袁大海再插一杠子进来,要不然,锦衣卫可当真成了东厂的笑柄了!
想到这里,许显纯摇了摇脖子,见对面田尔耕托着下巴都快睡着了,不由又气又笑:这田尔耕也真是的,就跟上辈子没睡过觉似的,一天到晚只要往那一坐,说不上三句话就犯困,能活活把人急死。
没好气的上气拉了他一把,叫道:“田兄,醒醒,醒醒了!”
“啊!什么事,什么事?”
被惊醒的田尔耕神经质一跃而起,拔刀在手,四处张望了起来。
“把刀收起来吧,这儿是咱锦衣卫衙门,咱不去惹别人就是好的了,怎么,你还怕有人跑太岁头上动土不成?” 田尔耕的样子让许显纯直想发笑,强忍笑意说了他一句。
“许兄有什么事吗?”田尔耕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把刀放回刀鞘,尔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看着许显纯。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走,找家酒楼喝两杯去。”许显纯说着就去拉田尔耕,他实在是在这衙门呆腻了,这会就想出去透透气。他知道田尔耕是个酒鬼,你跟他说其他的事情都没用,也就这喝酒能让他精神抖擞。
果然,田尔耕一听是去喝酒,睡意立马烟消云散,他平生就两大嗜好,一是睡觉,二是喝酒。这二者可谓是他田指挥使的人生最大乐趣。迫不及待的便抢先一步往外冲去。冷不丁迎面来了一个,一个步子没刹住,“扑通”一声就撞在了一起。
“哎哟!这哪位啊,走路昨不带眼的…哎?田大人,是你啊!”
来传令的司礼随堂太监周清额头被撞得生疼,刚才那一撞当真是金星直闪啊,一边暗骂田尔耕走路不长眼,一边往厅中进。
“周公公,下官可不是有意要撞您老的。”田尔耕虽粗,也知道这太监得罪不起,忙跟在后面不住赔着小心。
许显纯也忙上来见了礼,尔后问道:“周公公深夜来此有事吗?”
“嗯。”周清微哼一声,一清嗓子,便宣令道:“千岁有令,命许大人速与田指挥使领三百锦衣卫至齐化门守候!”
“到齐化门守候?”许显纯和田尔耕同时一愣:这么晚了到齐化门做什么?
许显纯心中疑惑,便问周清:“周公公,千岁叫我们到齐化门有什么差遣吗?”
周清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千岁明令,若是二位大人发现阁部孙承宗进京,即以皇上名义迎接他进宫,入宫途中伺机拿他入镇抚司诏狱!”
“抓孙阁部?!”
许显纯大吃一惊,田尔耕也是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望着周清。
见他二人这样,周清脸色一沉:“这是千岁的命令,还请二位大人立即执行!”
“敢问周公公,孙阁部犯了何事要锁拿至诏狱?”田尔耕对孙承宗素来敬佩,实在不敢相信魏公公竟然会要抓他,忍不住便上前问周清。
周清略显不耐烦道:“是不是犯事,二位大人莫要多问,二位大人还是只管照千岁吩咐做理是,否则,怕千岁要怪罪下来。”言语之中隐有威胁之意。
田尔耕嘴巴一张,想要问个明白,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就去把皇帝老师给抓起来,不想没等他开口,却被许显纯拉了一把,尔后许显纯直接对周清道:
“请公公回报千岁,只要孙阁部入京,属下必拿他至诏狱!”
“那好,既然许大人应了,那咱家就回宫复命了。”
周清的视线从许显纯脸上落到田尔耕脸上,咧嘴一笑,负手转身便走,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待他走后,田尔耕很是不满的对许显纯嚷道:“你疯了?孙承宗是皇上的老师,咱们怎么能抓他?”
许显纯则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我没疯,相反,我清醒得很!”
听许显纯这样说,田尔耕更来气,急道:“你要是没有疯,就不应该答应下来,你要知道,皇上对孙承宗可是信得很,咱们要是擅自拿了他,皇上会怎么看我们!你还要脑袋不要!”
许显纯却不为田尔耕这话所动,抬眼凝视田尔耕,缓缓说了一句:“我当然知道后果,但我更清楚这是魏公公的意思!”
闻言,田尔耕整个人一滞,身子也明显抖了一下。
见状,许显纯又压低声音劝道:“田兄,你不是老抱怨风云变幻之局却无你我二人大展身手之机吗?如今这机会不是来了吗,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就不想出人头地,难道你就不想让咱们锦衣卫的人也风光一回!”
“这。。。。”田尔耕心下犹豫,他是想出人头地,更想让锦衣卫的人压过东厂,可是抓孙承宗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也太危险,要是一个不慎,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许显纯却是已打定主意按魏忠贤的命令办,他必须说服田尔耕和他一起干,见他犹豫,索性说道:“你别再想没用的了,这事咱们不干,东厂的人便会干,到时,功劳就是人家的,咱们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就这么转手送给了别人,你甘心,我可不甘心!”上前一步,两眼直逼田尔耕:“田兄,你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我…我…我…”
一连三个“我”后,田尔耕伸手猛击大腿,赫然说道:“干了!干了!妈的,富贵成败在此一举了!这好事也不能全让他东厂给占了,这回说什么也要轮到我们锦衣卫露一手了!娘的,老子再也不等了!干,抓孙承宗!”
“好,咱们现在就去!”
许显纯高兴之下,便要去招集手下前往齐化门。走到门口时,田尔耕却突然问他:“刘侨那边要不要吱会一声?”
“刘侨?”
许显纯冷哼一声:“不必了,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六章 风卷残云 血洗东林(九)
“锦衣卫办差,闲杂人等回避!”
许显纯和田尔耕领着手下三百锦衣卫到达齐化门后,便将守城兵丁俱数赶下,连同执行宵禁命令的五城兵马司的人也都撵了走。他们打着奉旨办差的名义,守兵的兵丁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明真假,敢怒不敢言,只能将齐化门拱手交出。
然而,直在齐化门守到天亮,却是连个孙承宗的影子都没见着。许显纯和田尔耕不由都着急起来,怀疑是不是情报有误,孙承宗不是经齐化门进京,而是从别的城门进来?若真是那样,那他们可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派人到司礼监问了后,却等到肯定的回答,孙承宗只要来了,就一定会从齐化门进城!
有如此明确的回复,许田二人又稍稍安了心,琢磨着司礼监的情报应该不会错,便接着等吧,守株待兔也好,只要兔子来了这事总归好办。
这中间北镇抚司派人来询问过,因为许显纯和田尔耕未经北镇抚司使允许,就调动了三百锦衣卫,这可是大事,身为锦衣卫的二号人物、北镇抚司的指挥使,刘侨不得不过问。
但是许显纯和田尔耕却不将刘侨派来的人放在眼里,只叫一个总旗回话,说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狗屁例行公事?真要例行公事,身为上司的自己能真不知道吗!
听了手下回报,刘侨气愤难平,真想到齐化门质问许田二人一番,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强压下这口怒气,只派人去齐化门那里监视,看许显纯和田尔耕打的什么算盘。并且修书一封给远在天津卫的大都督骆思恭,将锦衣卫中有人投靠魏忠贤以及自己被魏打压,朝夕难保的困境说了,希望骆都督无论如何也要到京城来主持大局,否则,锦衣卫将在许田等人的带领下集体投靠魏忠贤,成为魏祸害朝官的帮凶。
骆都督在时便对内廷那帮太监瞧不上眼,以前王安为司礼秉笔时,对锦衣卫十分客气,自然两相无事。如今魏忠贤上来,却处处闹事,不停的把手伸向锦衣卫,骆都督要不是陡染重病,如何能让魏如此肆无忌惮!
自己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骆都督再不出面,这锦衣卫迟早就叫许显纯和田尔耕这两个败类给献到魏忠贤手上去,真到那份,只怕骆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