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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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二位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同室操戈不成?”关键时刻,还是李炳恭出来打圆场了,一边拉房可壮,一边劝缪昌期,好言相劝半天,这才把二人稍稍平复了一下,不过,这再同行散步,把酒言欢什么的怕是不能了。果然,缪昌期一甩袖子,哼了一声,朝洪承畴一抱拳:“洪兄,明日皇上早朝,杨公他们这会正要人手,我这就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手的。”
洪承畴忙道:“缪兄有大事要办,在下如何敢留!缪兄请自便!”
当下,缪昌期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铁青着脸便扬头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下事,东林不行(下)
缪昌期撒腿走人,房可壮也没什么心情再留,说声“后会有期”,也自顾自去了。他们二人这一走,这河边便只剩洪承畴、卢象升、毛士龙和李炳恭四人了。
“唉,房兄和缪兄也真是,一言不合就能闹得如此这般僵,这还是同朝为官的,倘若是陌路相逢,还不拔拳相向吗?”毛士龙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是东林党人,自然不愿看到东林党人内部闹出什么矛盾来。
洪承畴笑道:“不碍事,房兄是个直性人,缪兄更是有侠者之风,二人不过是一时气话,谁也不肯退让而已,这真往心里去,却是未必的。”
“洪兄,你看,咱们是不是…就此作别,改日再会?”走了两人,气氛也有些尴尬,李炳恭想想还是准备告辞吧。
洪承畴也不留他,点头道:“也好,那就改日再会吧。”
毛士龙看了一眼卢象升,不好意思道:“卢兄,今日倒是让你见笑了,我们改日再会!”
“毛兄请自便!”卢象升忙与他二人作辑告别。
毛李二人去了之后,卢象升目送好远,方才转过身来,有些不解的对洪承畴道:“彦演为何要请这四人同来此地呢?”
“建斗有所不知,我约这四人同来可是有用意的。”
“噢?愿闻其祥!”
“走,你我边走边说。”
洪承畴笑着一拍卢象升,当先往前走去。卢象升也是一笑,在后跟了上去。
………
二人一路笑着往前走去,沿途洪承畴也没说他为何请房可壮等人同来的目的,卢象升知他定会与自己说,便也不急,与他说了些旧事,又各自说了些为官之事。卢是大名知府,是一地主官,洪则是户部主事,自然都有苦处与为难处。
就这么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石桥上,站在桥头放眼四望,东北有古观象台,西南有蟠桃宫,每年的三月,蟠桃宫的庙会热闹得很,民间花会古玩字画风味小吃应有尽有。北面则是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贡院。
“卢兄快看,那便是贡院了!卢兄还记得当年吗!”洪承畴有些兴奋。
顺着洪承畴的手势,卢象升将目光投向了一里外的贡院。贡院大门坐北朝南,门前立着三个门坊,进了院便是“龙门”,贡院中路有明远楼,东西两路是一排排像鸽子窝般的考棚。远眺“龙门”,洪承畴与卢象升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各自在这里参加会试的情景,一时二人都是感慨不已。
过了片刻,二人视线又不约而同移到了东岸一座青砖白墙的祠堂,此祠堂叫“吕公祠”,每当考试之年,参加会试的学子,便不约而同地云集于此,祈梦求愿问个吉利。据说十分灵验。因吕公祠供奉得是八仙之一吕洞宾,吕又是八仙中唯一科举出身的,所以成了学子心目中的神灵。
洪承筹笑着问卢象升:“卢兄,你在这吕公祠中梦塌上躺过吗?我可是足足睡了一觉,真梦见我高中了!”
洪承畴的话让卢象升笑了,因这吕公祠与别处不同,无需求签问卜,只要在梦塌上一睡,自有神仙来托梦。当然,他知道洪承畴这是在说笑,世间岂能真有神仙托梦之举,圣人有云,子不语乱力鬼神,皆不可信也。
“踏遍槐花黄满路,秋来乞梦吕公祠。”卢象升忽然有感而发,吟了一诗。
“踏遍槐花黄满路,秋来乞梦吕公祠!”洪承畴感慨道:“会试之时,我们便在这鸽子笼里呆上了三场九天,这龙门跳入不易啊!”
卢象升心中一动,道:“龙门跳入不易,今你我成功而入,便不应辜负老天爷对你我的垂青啊。”说完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洪承畴。
洪承畴微微一笑:“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卢象升抚须一乐:“我想知道得太多,还是洪兄一一道来吧。”
洪承畴微一点头,说道:“方才那四人其实都是东林党人,这个怕卢兄已然看出。”
卢象升自然看出房可壮等人都是东林党,但是他有一事不明,也不兜弯,索性直接问道:“怎么?你洪亨九也入了东林?”
“那倒没有。”
洪承畴摇了摇头,不瞒卢象升,说道:“中了进士后,我倒是曾动过心思要入东林,可惜,东林却并不看重于我,再说,我资历浅,只是小小户部主事,并非御史言官,在他们看来,这价值便是不大,属于可有可无之辈,自然不屑于我了。”
卢象升轻叹一声:“不入最好。”
“怎么?”洪承畴有些不明白卢象升的意思。
卢象升悠悠的望着远方,说道:“自古党争,最易祸国,所以这党人乃国家之大弊,但凡一心报效国家的仁人志士还是离这党人远些的好,轻易还是不要沾惹,否则祸患无穷啊。”
洪承畴听后,深以为然,自从目睹天启元年东林痛打三党后,他便对这东林寒了心,彻底绝了加入东林的心思。
卢象升又道:“东林也好,浙楚齐三党也好,现今的阉党也好,这只要沾了个党字的,便多半要误国误民的。”
洪承畴接口便道:“卢兄是不是要说,不在党内一身轻,身在党内不得闲啊?呵呵。。。”
卢象升亦呵呵一笑,旋即面露痛惜之色,不平道:“只可惜,自万历年间,这朝政便把持在党人之手,而你我这些非他同党的,在他们党人眼里便是****,纵使你我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同。”
这话算说到洪承畴的心眼里了,若不是杨涟对他的评价,他何以为官多年,还只是小小户部主事呢。这党人之祸对国家的弊端他明白,但对他自身的影响却真是切肤之痛。
二人各有心事,无语片刻后,卢象升忽然问道:“既然洪兄未曾加入东林,却为何与东林之人相交呢?”
“不过是图个自保而已。”在卢象升面前,洪承畴倒是实话实说。
“图个自保?”卢象升闻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叹道:“洪兄既能结识东林以图自保,那自然也识得阉党喽?”
洪承畴也不羞愧,直言道:“瞒不过卢兄的火眼金睛!”
卢象升摇了摇头,劝道:“洪兄还是慎为之,东林之内毕竟正人君子多,阉党之内嘛,不说也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洪兄还是小心行事的好,以免他日被人拿了把柄,误了前程。”
洪承畴道:“卢兄放心,我自有分寸。”稍顿,笑道:“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还是要谢过洪兄好意的。”卢象升知道洪承畴请那四个东林党人同来锦秀河是为了替自己铺条线,虽不喜东林党人,但还是领了洪承畴的好意。
二人走下石桥,洪承畴终是将自己最大的担心托出,问卢象升:“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明日皇上早朝,想必便会有结果,依卢兄之见,谁会是胜者呢?”
卢象升却没有回答洪承畴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一切均由天子圣裁,我等为臣子者但听圣意行事。”
“眼下没有外人,卢兄就不肯对我说些心里话?”洪承畴的目光很是诚恳。
卢象升“唉”了一下,说道:“说实在的,我也不知这谁是胜者,论心中所想,自然是希望东林胜出,魏阉伏诛,可是只怕这心中所想未必就是最终结局。”
洪承畴听后,却道:“照我看,魏阉必不会有事,只怕明日杨涟要有大祸。”
“若真如此,东林便不复再有,朝廷便为魏阉所有了,到时,你我日子更加难过。”卢象升流露出一丝担心,身为传统文人,他自然对太监颇多成见,尤其这几日见了东厂鹰犬种种恶事,更加对阉党痛心疾首。
洪承畴凝视卢象升半响,突然开口说道:“卢兄,朝廷即便不为魏阉所有,怕也是日况愈下,倘若东林胜了魏阉,继续把持朝政下去,只怕这大明离亡国不远了!”
卢象升吃了一惊:“洪兄何以如此说?!”
洪承畴苦笑一声,道:“你在大名府,所见所闻只是一地之事,但我在户部为主事,朝廷上的事自然比你知道得要多,实不相瞒,你可知我大明国库已经空虚至极,就连为辽东筹措战马的银两都拿不出来了!”
“什么?”此消息不亚晴天霹雳,惊得卢象升难以相信,失声道:“国库空虚至此了?万历年间国库尚有余银数百万两,何以这才几年,国库就没有银子了呢?”
“这始作俑者是谁,难道卢兄想不到吗?”洪承畴叹气道。
“这。。。”
想到这几年不断提高的田税,卢象升隐隐有些明白了,痛心道:“一直以来,我只道朝廷尚可维持,辽东战事再惨,总不会损了大明根基,但听洪兄所说,方才知国家已被蛀食一空,长此一去,如何得了!”
洪承畴亦道:“所以,这天下事,东林不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太康伯张国纪
天下事,东林不行。
卢象升与洪承畴都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迂腐书呆,二人为官多年,历练见识自然都有,而以他二人如今的地位,明知国势日益衰落,也无法去改变什么。这种无奈之感好如壮士幕年,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般让他们心情无比沉重,相对无语,默默往前走去。
走了片刻,卢象升被前方一处园子吸引住,惊讶道:“这园子倒有几分江南景色,在这北地当真是难得一景。”
“哪里?”
顺着卢象升的手朝那园子望了望,洪承畴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口说道:“这园子倒是似曾相识,嗯,对,与那勺园倒是一样。”
“勺园?”卢象升有些不解,他并未听说这勺园。
洪承畴解释道:“那勺园是太仆寺卿米万钟所建,说来这米太仆也是个是个风雅人士,对山水极是钟情,他祖上便是宋代书法大家米芾,米万钟的书法绘画深得祖传。他的勺园我去过,幽曲奇特,只可惜…”说到这,洪承畴面露可惜之色。
卢象升越发不明白了,忙问道:“只可惜什么?”
洪承畴叹口气道:“可惜米万钟这园子建得实在是太好,所以被魏忠贤给看上了了。魏先是派他侄子魏良卿拿钱去买,米万钟自然不答应,于是魏阉恼羞成怒,借口太监赵冈一案,将米太仆牵连进去,不仅削了他官籍,还生生夺走了他心爱的勺园。如此,不费一钱便坐收了一处好宅子,当真叫人不耻得很!”说完不禁怒形于色。
卢象升亦不平道:“确是可气,夺人房屋,还要害人前程,魏忠贤果然歹毒!”
“还有更气人的呢!京郊有个富翁叫冉世魁,犯下了杀人重罪,县令判他死刑,那冉某拿出一万银子,贿赂魏忠贤,你猜结果怎么着 ,冉某无罪释放,而那秉公的县令却被处死!这魏阉行事,当真是黑白颠倒,无日无月!”洪承畴越说越气。
卢象升更是怒火中烧:“为何御史不上疏弹劾魏阉?!这般由着他目无王法,黑白不分,岂不是纵容他!”
洪承畴苦笑一声,摇头道:“上疏又有何用?御史们即使上疏,只怕奏章也到不了皇上手中,半路便被魏阉给截了!”
闻言,卢象升一阵气闷,胸中愤怒如一团火球般烧得他无比难受,怒到极处,恨恨的一拳砸在树上。
见他这样,洪承畴心中也十分难过。上前劝道:“好了,卢兄,今日你我是来游玩的,还是不要让魏阉搅了我们的兴致,再说明日朝会东林诸公一致声讨魏阉,说不得皇上便会从了臣子心愿,将魏阉处死呢。”
“但愿如此吧。”卢象升生出一种无力感,对明日朝会是否能扳倒魏阉,他并不乐观。再说,即便杨涟扳倒魏阉,朝政继续由东林把持下去,祸害怕比魏阉更重。
洪承畴想劝慰他几句,嘴巴刚张,却见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