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江湖-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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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归蒙叹息着唱道:“用心良苦却成错……”
陆日休接唱道:“人算不如天算啊……”
萧王天脸色一沉道:“你们心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大哥、大寨主,就该听我的话,却又为何屡屡与我唱反调?!”
祁胜道:“一场干戈在所难免哪!萧老二,你手下的两大金刚是丧身在老夫兄弟的两个徒儿的手下,现今就让老夫兄弟的两个徒儿与你的这四大金刚拼斗一场,无论生死胜败,从今往后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你绿林寨的人随老夫等共同应付‘僵尸门’及梅氏兄弟的作乱——你看如何?”
萧王天略一沉思,点头道:“如此甚好!”
王书允道:“既如此,我等兄弟就向祁老前辈的高徒讨教了!”说完,与苏尔妙、谢由晋和刘赤水几人一同走至场中。
穆小刀和穆大剑二人缓缓走上前,各自撤了兵器,凝神戒敌。
谢由晋手持亮白银枪,刘赤水双手各握一柄分水刺,只有王书允和苏尔妙没有兵刃。
王书允冲穆小刀一抱拳道:“你二位是祁老前辈的高足,我兄弟四人一齐斗你们也不算以多欺少了!”
穆小刀亦抱拳点了点头道:“久闻你们四大金刚对敌时共进共退、绝不落单,况且又是为你们的兄弟报仇,你倒不必太客气,请出招罢!”
王书允微一点头,不再答话,一个“白鹤亮翅”拉开架式便四处游走起来,眼神鹰隼般紧盯着穆小刀。
苏尔妙、谢由晋和刘赤水也跟着王书允的步子将穆小刀和穆大剑团团围住游走起来,只是谁都没有要出手的迹象。
穆小刀和穆大剑二人靠背而立,凝然不动,神色肃穆,目不邪视,丝毫不为王书允四人的游动所惑。
如此对峙了片刻,萧陆通看得极为不耐,冲祁胜叫道:“祁老小子,让我‘楚狂人’也来跟你斗一场!”话声中,双手一按桌面,人已离席飞起,斜落数丈开外,再一下掠向了山脚。
祁胜身形未见晃动,人已向萧陆通紧贴了过去,口中边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萧大狂儿的‘朝凤十九式’有何进展,还是又新练成了什么厉害的本事!”
这二人宛若弹丸般四处蹿动,从岩顶打到林梢,从山脚斗到山腰,其形活似两条神龙不时乍现,其声直如暴雨前闷雷连劈。
穆小刀和穆大剑二人仍一动不动,却是已将门户全部锁死。
苏尔妙眼见对手毫无破绽,右臂轻轻一震,一柄飞刀已滑落手心,拇指摁住刀柄,食、中指紧贴刀身,随时准备将飞刀发出。他的飞刀短小精悍,份量却极沉重,刀尖有螺旋血槽,专破内家气功。他号称“流星飞刀客”,少年时就仗飞刀赖以成名,一刀发出就算伤不了对手,也必会叫对手乱了阵脚。
穆小刀和穆大剑仍屹立不动,一旁的顾仁青提醒道:“两位师叔小心,那厮的飞刀十分凶险!”她的话音刚未落,苏尔妙已抖手将飞刀发了出去——刀身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发出“哧哧哧哧”的破空之声,从上空斜向穆小刀的左颈疾奔而去!
未容穆小刀稍有行动,苏尔妙左指一推,又一柄飞刀已无声无息地到了穆大剑的下阴,右手同时疾挥,破空之声不断,十数把飞刀骤雨狂雹般疾洒穆小刀兄弟二人的上身及头顶三尺以内!
穆大剑巨剑疾抡,将上空的飞刀尽数扫落,而那悄然飞向他下阴的一刀却业已挨着了他衣襟的下摆,但却又突地被穆小刀轻轻一伸手拈住了。同时谢由晋已贴地滚出,手中银枪直向穆大剑的小腿刺去——从来只闻说有“地趟刀法”,谢由晋这套出人意料的“地趟枪法”却正是他秘密的制敌绝招。
另一边的刘赤水已腾身而起,双手分水刺交错连挥,硬硬地向穆小刀怀里直撞而去!
王书允早已俯身直冲过去,以头撞穆小刀右胯,左肘横错,左臂直扫穆大剑左胸,而右手却在同时极隐蔽地如袋兜收口般直抓穆小刀的下阴!
顾仁青惊怒叫道:“无耻!”话声中,但见穆大剑双脚一叉,两条小腿竟将谢由晋的银枪生生夹住,巨剑同时“铮”地一下擦着枪身直抹过去,逼得谢由晋急急撒手弃枪、懒驴打滚般斜翻一丈开外。
穆小刀的刀柄在王书允头上一敲,“叮”地一声将王书允震得一晃。而他左手拈来的那柄飞刀却同时探向下阴往王书允的手中塞去,右膝一个高抬又正好将攻向穆大剑的一臂轻柔地撞开。
苏尔妙又有八柄飞刀业已出手,其中四柄流星般直夺穆小刀的双目、眉心和咽喉,另四柄斜取穆大剑的左右太阳穴、耳根和小腹!
穆小刀与穆大剑二人身形突地一错,同时避开了袭来的飞刀,穆大剑还将手上的巨剑伸长了等着刘赤水向剑尖撞来。
王书允右手突地改抓为拳,反地里击向穆大剑的右腹,左脚同时冲穆小刀的左膝斜踹了过去!
刘赤水分水刺一搭穆大剑的剑身,人屈身翻掠空中后又疾坠而下,分水刺幻化无数道寒光直罩穆大剑的脑门!
谢由晋突自俩小腿间抽出了两柄短枪,一路趟地连连向穆小刀的下盘扎去——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致命杀着!
苏尔妙的飞刀仿佛无穷无尽,挥手间又有数颗“流星”驰向了穆氏兄弟二人。
不过瞬息之间,场上一再风云突变,生死胜败仿佛就在一刹那,却又显得那般遥远……
第十七章 旧日恩怨怎生了(3)
祁胜与萧陆通二人也已斗到了场中,各自一阵令人窒息的抢攻,看得旁观之人大多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祁白看了看场中的情形,微笑着对萧王天道:“萧大狂儿的武功虽大有进展,却仍不是老夫兄弟的对手……而老夫的两个徒儿若再与那‘四大金刚’斗下去,势必会两败俱伤……”语气一顿,侧首对康逸君道:“小康儿,老夫很久没有听到你弹的琵琶了……”
康逸君眼神一亮,点了点头,从座下抽出一具古木琵琶,纤指微动,沁人心脾的乐声即刻响起,悠悠扬扬,断断续续,使人仿佛身坠灵霄深宫,又似腾驾彩霞仙云……片刻后,突又变得不胜凄凉悲怆,催人潸然泪下,叫人肝肠寸断,但随即又是一片祥和静谧,令人似沉醉在香烟袅雾的迷幻之中……
祁白冲穆小刀和穆大剑二人喝道:“小刀、大剑,你二人可以停手了!”
萧王天亦对王书允四人沉声道:“算了,书允,再斗下去也无甚益处……”
场中几人听得琵琶声后打斗早就慢了下来,此刻俱都停了手,刘赤水仍悻悻道:“四哥和七哥就白死了么?”
萧王天叹道:“错全在我,步清和文龙也是因我而去,须怨不得人家……”' 。。'
顾仁青斜目道:“本门却不会如此就放过了你!”
祁胜一拍萧陆通的肩头,微笑道:“大狂儿,你的武功进展不小啊,老夫要胜你恐怕得需三天三夜……”
萧陆通不屑地冷笑道:“老小子,少给自个脸上贴金——三天三夜后未知谁输给谁呢!”
祁胜甚悉萧陆通的性情,知他心虽已服,嘴上却仍是狂妄没遮挡,当下便也不与他计较,径直走过去对顾仁青道:“青儿,你外公说要放过萧老二——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外公的苦心么?”
顾仁青冷笑道:“是了,我外公和和外叔公都已老了,斗不过萧老贼兄弟不必说,还怕了梅氏兄弟和‘僵尸门’的人,要请萧老贼兄弟相助……嘿,外公和外叔公当年傲视天下的凌云豪气哪儿去了?!你们二老又何时变得这般畏畏缩缩了?!”
祁胜不由红了老脸,轻叱道:“青儿放肆!”
顾仁青仍自冷笑道:“难道青儿说得不是么?!”
祁白哈哈一笑道:“胜弟,你怎地跟青儿这任性的丫头都认真计较起来了?几十年的涵养功夫都泡汤了么?”
祁胜哼了一声道:“青儿不明白‘国恨大于家仇,小义不及大节’的道理么?‘僵尸门’和梅氏兄弟蓄谋已久,来势汹汹,中原武林若不齐心阻之,则不但武林浩劫难免,中原大好江山亦将落入异族之手,其时我等人人皆为亡国之奴,空有一身绝世武艺又能如何?!”
柴宗训点了点头道:“青姐,外叔公所言极是……”
顾仁青瞪眼冷叱道:“我还没过你柴家的门,你就‘外叔公’、‘外叔公’短地乱叫,也不害臊么?!”
柴宗训涨红了脸,结舌道:“我、我……”
顾仁青冷哼一声,对祁白道:“外公,青儿只想听听一个人的话……”
柴宗训闻言,不由自主地向白皑皑望去,神色一片黯然。
祁白微一叹息,也拿眼向白皑皑瞟去,微笑道:“是听他的话么?”
顾仁青点头道:“不错!”话声中斜身挪步,冲白皑皑一抱拳道:“白公子,你看此事如何?”
白皑皑也抱拳道:“本来在下也跟顾姑娘一样,爹娘虽非萧大寨主亲手所杀,却也是因他而死……但祁老前辈的话,却说得极为有道理……”
顾仁青突地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外叔公说得极为在理么?!你如此说法,还不全都是因为萧大小姐么?!哈哈哈哈!可笑有人为了仇家之女而将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忘了!……可笑啊!可笑!……可悲啊!可悲!……”
萧玎珰一阵面红耳赤,只紧埋了头不敢做声。
白天乐听得热血沸腾,蓦地起身大声道:“不错!顾门主所言极是!白某这些年来虽似被萧大寨主宠爱有加,其实却一直受着提防猜忌,白某也一心要为父母报仇……”
萧玎玲已哭了出声来:“白大哥,你、你、你都在说些什么……”
白皑皑不由黯然,心道:“我并不知晓什么大节大义,莫非这位顾姑娘真的没有说错,我不思报仇只不过是为了萧玎珰萧姑娘?……”
祁白正待开口,顾仁青忽又对白皑皑凄然一笑道:“白公子,若你父母没有过世,若我娘没有改嫁,咱们俩还会从小在一块长大……你说是么?”说到这里,语调忽地一顿,静静道:“无论如何,你还是如此说了,我听你的话。”又转首对萧王天道:“萧老贼,咱们的帐就此了了结,但若是你的手下不肯放过我的两位师叔,却也休怪我手下无情!”
祁白环顾了一下白天乐、白皑皑、萧王天、康逸君、萧玎珰和萧玎玲几人,摇头叹息道:“你们本应和和美美胜似一家人,却为何弄成了今日这个场面?这个场面难道真的就无法改变了么?难道意气仇杀真的就那般重要么?”
众人俱都一阵默然。
白天乐沉思良久,又看了看正噙着两汪秋水哀怜怜地盯着他的萧玎玲,不由仰天长叹道:“罢了!罢了!就此了结罢!……”
听他如此一说,萧玎玲顿时笑靥如花,涕笑着靠进了他的怀里。
祁白捻须微微一笑,又对白皑皑道:“白家小二,你以为如何呢?”
白皑皑茫然道:“我?连我大哥都已如此说了,我又还有何话可说?”
听得此言,萧玎珰不由一阵欣喜,抬起头红着脸痴痴地望着白皑皑,不知神归何处。
看到两位小姐不同的的小女儿之态,绿林寨众人不由一片欢笑哄叫,又纷纷举碗大吃大喝大声划拳行令起来,真心为这个和美的结局而庆贺。
第十八章 论奇功,叙大义
祁胜、萧陆通、王书允、苏尔妙、谢由晋和刘赤水几人又坐回了原位,顾仁青一行却不肯上前就座,和穆氏兄弟一起只在一旁看着。
祁白举手对万巫和白皑皑二人道:“你们两个娃儿过来,老夫有要事跟你们说!”
万巫和白皑皑相互看了一眼,齐地起身移步至祁白身旁坐下。
祁白给万巫和白皑皑二人添了碗筷,又自先举杯将酒饮尽,随后才道:“咱们边喝边谈。”
当下众人便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谈了起来。谈到万巫的师父“万毒神君”曹子良时,祁白不由一阵叹息,复对万巫道:“你师父那极端霸道凶险的‘炸尸神功’,你可习得么?”
万巫一点头道:“晚辈自十年前武功略有小成后便开始习练‘炸尸神功’——我师父常说,武功再高的人也会有失手之时,碰上了更厉害的对手却也不能任其宰割……这‘炸尸神功’非到万不得已之时方可使出,其威力可在方圆三丈之内无坚不摧,发功之人本身固也会尸碎而亡……”言及此处,又念及恩师二十多年来的抚育教诲,心头不由一阵感伤。
祁胜微微呆了一会,对祁白笑道:“白哥,那毒鸠婆子的‘天罗地网毒尸大阵’并不可怕,但她若练成了‘炸尸大阵’的话,你我兄弟可还有命在么?或是晚节不保,双双成了她的裙下之俘?”
祁白肃容道:“这‘炸尸神功’端的为天下第一凶险霸道的邪门功夫!老夫人称‘武林学圣’,熟知江湖各大小门派、天下诸多能人异士的武功秘技,却对这‘炸尸神功’仅只是耳闻而已……”
万巫双目下视,淡淡道:“前辈可是想学么?”
祁白叹道:“老夫本以为自身的武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