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江湖-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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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巫微微一笑道:“曹大人果真精明。在下曾听家师说起,这‘十八罗汉木人阵’的机关紧要处就在第八和第九个木人之间的地下,只消将那里的机关毁坏,这个木人阵自也就破了。”
曹雄微皱眉道:“只是何人能到得了那第八和第九个木人之间,又能疾快地毁得了机关?”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做声。
白皑皑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就让小弟来试试如何?”
曹雄大喜道:“白兄弟愿出手,那是再好不过!你身成不死之境,又有削铁如泥的碧灵剑在身,当可毫发无损地毁了此阵!”
萧帖行冲白皑皑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在江湖上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只不过碰巧模样和名姓都跟我那位天乐兄弟相似罢了,却不自量力想仗着碧灵剑来破这‘十八罗汉木人阵’,当心送了你的小命!”
白皑皑漠然地看了萧帖行一眼,一声不响地解了碧灵剑握在手中,缓缓向前面的木人行去。
萧玎珰忽地向前跨出一步,冲白皑皑的背影急声道:“白公子,你要小心哪!”
白皑皑似乎微感诧异,停住脚回过头来向萧玎珰看去。
四目相遇,白皑皑久已麻木、平静的心忽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看到的是一双急切、关怀,又略带几分慌乱、羞涩的清澈有如一泓秋水的眼睛,深情的眼神正脉脉地凝视着自己——这种眼神,就是与他青梅竹马相伴多年的发妻徐雪花也不曾有过。一刹那间,白皑皑仿佛已痴了,仿佛天地万物都已不在……
萧玎珰却在这一刹那停住了呼吸,连心都似乎已不再跳动——她看到的是一双平实、漠然、有如浩海深渊般的眼神,深处的深处她却发觉这眼神还隐隐有几分深情,有几分忧郁,有几分迷惘,有几分困惑——这与跟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大盗白天乐那种古怪、顽皮、嘲弄的眼神截然不同,却不正是经常出现在自己深闺春梦中的那双眼神么?难怪竟会如此熟悉、如此亲切!这一瞬间,萧玎珰隐隐有些明白,自己已爱上了这双眼神,更已爱上了这双眼神的主人……
二人就这样凝望着,仿佛已忘了自我,已不知身在何处。
众人大都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一些异样,萧帖行大咳一声,向萧玎珰轻叱道:“大妹,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一向都很害羞的么,今日却怎么地这般不知好丑?!”
萧玎珰蓦地回过神来,涨红了脸退回身来,只紧低了头不敢再看白皑皑一眼。
白皑皑叹息了一声,对萧玎珰轻声道:“你是萧姑娘吧?多谢你如此关心在下。”言罢,转过头又缓缓地向前走去。
禇宗侗冲萧帖行嘻嘻一笑道:“萧大公子,我看你最好还是莫要盼这位白公子死了的好——因为他若死了,你家萧大小姐恐怕也会伤心欲绝的……”
萧帖行呆了一呆,没有答话。就连林步清似乎也没有任何反应。
眼见白皑皑已走近最前面的木人,除曹雄、雷奔、赵学海和金三外,其余诸人均不知白皑皑有何能耐能破得了这个木人阵。
萧玎珰又抬起头,深情而焦切地凝望着白皑皑。
白皑皑在为首的木人前面停了片刻,一斜身便向里冲去!
不知触到了哪里的机关,这木人阵即刻又启动起来。但见刀光剑影四晃,几个木人齐地向白皑皑围过去,刹那间凌厉地攻出了数十招,将白皑皑严严实实地裹在了一大片刀林剑雨之中!
众人一阵惊呼,大多自忖自己无法在这一阵狂攻之下生还。萧玎珰更是掩了面不敢再看,一颗心却已提到了嗓儿眼上。
白皑皑施展一路“达摩剑法”挡得几招,锋利绝伦的碧灵剑立将几个木人手中的兵器削断,但其余众木人手中的兵器却尽数击在了他的身上!
惊呼声中,却并未出现众人臆想中血光暴射、碎尸飞溅的景象。
一阵阵绵延不断如击败革的响声。白皑皑被重兵器击得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裤已被利刃尽数划破,几近赤裸,那贴身收藏的《龟息大法》、《铁脉心经》和《僵尸神功》几卷书也被割得似化蝶四处飘飞,但他却未哼一声,浑若无事——这些狂暴的致命杀着并未能伤得了他分毫。
众人俱长呼了一大口气,曹雄也不由叹息道:“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是事实?”
万巫目光闪动,缓缓道:“达尼哈拉的护体功已是世上罕见,但这位白兄弟却未必在他之下!”
禇宗侗两眼发直,摇头晃脑道:“如此奇人,我小叫化子倒要跟他结交一番……”
萧帖行一脸惊疑,喃喃自语:“真看不出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
萧玎珰痴痴地发着愣,眼中是一片迷朦、一片古怪,眼角却已有几行清泪滑落。
白皑皑眼都不眨一下,硬挣着爬起身来,碧灵剑四周挥动,又将数个木人的兵器削断。但这些木人的身子却好生坚韧,白皑皑劈得数剑也只不过将几个木人削去了几块小皮而已。
万巫大声道:“白兄弟,你用剑往地下劈劈看!”
白皑皑依言用剑往地上一插,剑身直没地面,再用力一阵乱搅,立有几个木人停住不动。白皑皑再向前走了几步,如法用剑在地里捣了数次,片刻间十八个木人竟俱都不再动弹。
万巫抚掌微笑道:“木人阵已破,咱们可过去了!”
赵学海当先冲了过去,一边破口大骂道:“奶奶个熊的,看赵爷爷收拾你等这些鸟木头鬼!”骂声中,赵学海双掌乱拍,将几个木人拍得似麻袋般砸在左右两壁上,轰然落地时却仍完好无损。
赵学海呆了一下,拍着脑门叫道:“娘的,这到底他奶奶的是木头还是铁?!”
后边的常云羽见状,不由大笑道:“这位赵兄好掌力——且待常某献丑一番!”笑声中,人已奔至几个木人跟前,双掌相贴互摩了一会儿,右掌忽地一勾一兜,斜斜轻拂右边一个木人的头顶,左掌则闪电般直拍左边一个木人的胸口。
只听砰然一声巨响,左边那个木人已被震起撞在壁上,落下地时已是七零八落。再看右边那位,先是好似没事一般,一会儿忽地“哗啦”一下散成了数十块落在地上。
赵学海瞪圆眼伸了伸舌头叫道:“先前二哥说你号称‘天下第一掌’,咱家还不服气,现下看来,你果真比咱家厉害多了!”
万巫对常云羽道:“常大侠能将这‘红拂刚柔蚀骨掌’练到如此火候,想必有一段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
常云羽先是一呆,随即黯然叹道:“万公子说得不错。唉,常某纵能将掌力练到天下无敌,却又怎能挽回昔日之恨事?”
林步清冷笑道:“大哥唉声叹气做什么,何不看看小弟的功力近来进展如何?”笑声中忽地从腰间摸出一条细铁链,随手一下抖直如棍,竟差不多有两丈长。
林步清大声叫道:“大哥请闪开了!”叫声中手腕抖动,只听“叭哒”、“叭哒”数声巨响,有十数个木人竟被这条细铁链震飞两旁,落在地上时大多已是缺胳膊少腿。
林步清将铁链收回腰间,眼角向褚宗侗一边微斜过去,随即傲然一笑,似是在向禇宗侗几人示威。
一旁的金三赞叹道:“林兄的铁链功能练到如此境界,叫小弟好生羡慕!”
禇宗侗不以为然地轻笑道:“中看不中用,糊弄外行人罢了。”边笑着,边走到最后一个木人跟前,自语道:“这些木人能行动自如,定有甚多机关,相接处必很脆弱……”一边信手抽出腰间的一根竹棍,随手在木人的左肩轻轻一敲,这木人碗口粗的胳膊立刻砰然掉在了地上。禇宗侗又是轻轻几敲,竟轻描淡写地将这木人的脑袋、右胳膊和两条小腿尽数敲脱,这木人庞大的身躯随即轰然倒地。
曹雄一边上前向白皑皑走去,一边摇头苦笑道:“我等在这卖弄武技,却倒把白兄弟忘在一边了……”边说着,边脱了几件衣物递给白皑皑,微笑道:“白兄弟,辛苦你了……来,先将这些衣物穿上……”
白皑皑把衣物穿戴好,又将碧灵软剑缚在腰间,方对曹雄道:“曹大哥,咱们再向前走罢?”又看了看地上似缤纷落叶的碎纸,心道:“这些书倒不能还给人家了……”
当下由白皑皑带路向前行去。众人离他十数步远,俱都默不做声,只听得“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耳际。
再行得片刻,忽听得刺耳的一声“哒”,接着是数声轰然巨响,但见头顶忽地一下裂开,同时砸下十数块圆柱巨石!
后面的众人惊呼之声未落,白皑皑已被两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了下面,就连稍前边一点的曹雄几人也险些被砸中。
众人大多止步,常云羽则走了上前,沉身、运气,将几块巨石移至一旁,但见前面的白皑皑只有头露在外边,正自不停地挣扎,那两块巨石却始终纹丝不动。
常云羽将几十数块巨石尽数挪开,白皑皑爬起来扭了扭身子,拍了拍尘土,便又向前行去——此刻众人更是大多已对白皑皑佩服得五体投地。
又走了里多路,但听得“铮铮铮铮”十数声锐响,左右两壁忽地蹿出两排黑漆漆的管筒来,齐地“哧哧哧哧”狂喷出数道黑汁,将白皑皑全身喷了头透凉。后边的曹雄几人见机得快,疾速退身,方险险避开了几注黑汁的喷射。
只听“滋滋滋滋”之声不断,白皑皑全身蒸出一大团雾气,眨眼间身上的衣物已化作焦灰,散发出一大股冲鼻的恶臭味。
万巫向地上撒出数把紫色药粉,待地上的黑汁化为乌有后,才又上前在白皑皑身上也撒了几把。
曹雄将金三的几件衣物脱了,走上前递给白皑皑,苦笑道:“好毒的机关!真又多亏白兄弟了!”
白皑皑木然地摇了摇头,穿戴好衣物后又再向前行去。
后面的众人受了数惊,又跟白皑皑拉开了十多步之远。
又再走得约摸两里多路,前面忽地出现了一丝亮光。
再向前走了片刻,前边越来越亮。待到拐过了一个大弯,前面豁然开朗,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堂”!
第三章 招亲大会(3)
林步清顿时满面杀气,就待冲上前去,常云羽一把按住他的肩头沉声道:“四弟,这是在梅大庄主庄内!”
林步清挣了几下,没能挣脱,恶狠狠地对禇宗侗道:“小叫化子,你最好不要踏出碧山庄一步!”
梅寒香微一皱眉,正要开口,曹雄已站起身来,对梅碧灵道:“梅大小姐,你想必认错人了……”说着,指了指白皑皑,又道:“我家公子并非江陵大盗白天乐,乃是东京白如玉!”
梅寒香眼神一亮,紧盯着曹雄道:“曹兄,果真是你么?”
曹雄脸色微变,冲梅寒香抱拳笑道:“十余年前匆匆一会,想不到梅大庄主还记得曹某!”
梅寒香亦抱拳笑道:“‘神刀’曹雄,梅某岂敢忘怀?一别十余载,曹兄风采依旧,梅某却已老朽矣!”不待曹雄回答,指了指雷奔、赵学海和金三几人又道:“这三位想必就是跟曹兄齐名的‘大内四台柱’中的‘闪电剑’雷奔雷兄、‘大力金佛’赵学海赵兄,还有‘燕子铁链镖’金三金老弟罢?”
雷奔、赵学海和金三齐地起身抱拳道:“梅大庄主好眼力!”
众人听得“大内四台柱”的名头,不由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柴官身旁的柴示川更是满面惶急,眼神焦迫地看了看柴官。柴官虽也心内惊惧,却强自镇定住,用眼神示意柴示川沉住气。
梅寒香有意无意地瞟了柴示川一眼,接着道:“数十年前,梅某也是一个热血少年,讲的是江湖义气、侠骨忠胆,最痛恨出卖朋友、背信弃义的小人——实不相瞒各位,十余年前大闹皇宫的那位刺客,就是我梅某人!”
众人闻言不由一阵大哗,那位苏州知府的四公子熊泉更是面现不安之色。
曹雄沉声道:“梅大庄主端的不愧为武林第一人,身手之高,直视皇宫大院如无人之境!上百名皇宫侍卫、大内高手俱丧身梅大庄主手下……”
梅寒香淡淡一笑道:“曹兄言过其实了。梅当时虽杀伤数人,自身亦负重伤,若非曹兄手下留情……唉,曹兄这份恩情,梅某何以为报?!”顿了一顿,又道:“梅某当时万没料到当今圣上的武功竟高得出奇,与梅某苦战二百余回合毫无败象,若再斗下去,梅某说不定亦会伤在他的手下!”说到这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梅某原只为打抱不平,对当今圣上自毁柴、赵、郑三家轮坐江山的信誓、甚至连柴家后人也要赶尽杀绝的做法不满,一气之下才深入皇宫行刺……”言及此处,目光又似有意无意地瞥了柴示川一下,但见柴示川目露感激之色,他又不由微叹道:“当今圣上精练贤明,颇有定国安邦之雄才大略,这十多年来虽也常有征战,倒也可算是国泰民安……其实若能长久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这皇帝之位谁来坐还不都是一样?……”
禇宗侗摇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