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宫-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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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风手中双剑忽刺忽削,先前还怕真的刺到楚秋帆手腕,几招下来,发现楚秋帆身法怪异,侧身欺进,专向自己双剑缝隙间下手,自己明明毫无破绽可乘,却被他乘隙而入,好象自己特地为他留下了下手的机会一般。一时心头大急,再也顾不得伤人了,两柄短剑使得个风雨不透,把身前身后,全部严密封住。
两人在黑暗的花厅之上,这一场交手,不闻一点兵刃交击之声,但打得却也十分凌厉。
楚秋帆志在擒人逼取解药,不好施展杀手,单以一只左手和对方双剑缠斗,自然不能尽情施展,只是仗着“移形换位”身法,乘隙进招。
马天风双剑如风,出手虽极轻快,但他似乎也有着顾忌,并未施展杀手,双剑所取部位,多是肩、腕、背等较轻的穴道,避开了死伤大穴。因此双方攻守之间,虽然快捷如风,却是有惊无险。
一会工夫,已经打了十几个回合,楚秋帆虽然夺不下对方的双剑,但已把马天风逼得几乎施展不开手脚。
激战中,马天风娇怒的喝道:“楚秋帆,你不要不识好歹。”
楚秋帆当然知道,他没有攻向自己的死伤大穴,口中笑道:“多谢马兄剑下留情。”他趁对方说话之际,身形突然侧欺而进,一下夺下了马天风左手的短剑。
马天风口中惊,“啊”一声,急急向后跃退一步。
楚秋帆大笑道:“马兄现在不用再剑下留情了。”欺身直上,左手挥动短剑,朝马天风右腕点去。
马天风一张俊脸气得发白,冷声道:“你真以为小弟打不过你么?”他方才确然不愿以双剑对付一个徒手的人,是以剑下留了分寸。这回给楚秋帆夺去是左手短剑,心头又急又气,右手连挥,招式一变,剑势立时转盛,寒芒飞闪,快如飘风!
楚秋帆大笑道:“马兄早该和我放手一搏了。”
马天风叱道:“你真是不识好歹!”
“噹”!他才一开口,短剑就被楚秋帆的短剑压住!
不!楚秋帆早已力贯剑身,这双剑骤交,马天风但觉自己一柄短剑如铁遇磁,被对方剑身紧紧吸住,再也无法分开。心头不由大急,右手五指突然一松,放开了剑柄,冷然道:“这柄你也拿去。”身形往后疾退两步,只听嗤嗤几声细响,从她双手射出几枚细小的暗器,直向楚秋帆迎面射来。花厅上一片黝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这种细小暗器,即使是在大白天,也很难看得清。
楚秋帆夺下对方双剑,往地上一掷,正待纵身扑起,耳中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嗤”“嗤”之声,直奔面门,左手衣袖急忙向前挥出,一股强劲的袖风,把那些细小暗器悉数卷飞出去,双足一点,扑身而上。
马天风看他追扑过来,立即回身就走。
楚秋帆大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
马天风突然转身,冷笑道:“我干么要走?”右手反手挥出,“呼”的一声,一条软鞭卷了过来。原来他腰间束着的一条腰带,竟是软鞭!
楚秋帆心头暗暗恼怒,身形一侧,避开来势,伸手就夺。
马天风“嗤”的一声轻笑,说道:“我这条蜈蚣鞭有毒,你夺不得!”话声中,又是刷刷两鞭,“左右逢源”,连环横砸而至!
他这条腰带上,镶着一块块紫色玉石,每一环节,都有两个倒钩,施展开来,确然像一条蜈蚣,她说鞭上有毒,倒也不似虚声恫吓!
楚秋帆身形左右闪动,避开了他两记鞭风!
马天风眼看他果然不敢伸手夺鞭,不觉得意一笑,说道:“楚兄怎么不还手呢?”他在说话之时,右手软鞭一紧,使得又快又急,当真像一条蜈蚣,匝地盘空,展足飞舞。
楚秋帆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破他之法。
马天风看他只是一味的闪避,心中更是高兴,暗想:“你只是仗着几步轻快的步法,就能躲闪得开我的鞭法了!”心念一动,右手连抖,蜈蚣鞭左劈右扫,只是攻他的下盘,你溜到东,我扫到东,你闪到西,我就扫到西,看你还向哪里闪去?
楚秋帆在躲闪游走之际,忽然心中一动,觑个真切,突地左脚往下踩落,一下踏住了对方扫来的鞭头,沉喝一声:“撤鞭!”右脚同时飞起,朝马天风当胸踢去。
这一着大出马天风意外,口中惊“啊”一声,只得撤鞭倒退。
楚秋帆一招得手,岂容他退走!左脚一点,一个箭步,跨到了马天风面前,出手如风,迅快扣住了马天风的左腕。
马天风身形一颤,左手挣动了下,未能挣脱楚秋帆的手把,口中娇急的喝道:“快放手。”右手骈指如戟,一下点在他右胸“将台穴”上。
楚秋帆右手麻木,失去了知觉,左手扣着马天风的左腕不放,这前胸穴道,自然全已敞开无阻,马天风这一指就在他毫无防卫之下,轻易的点中了“将台穴”。
楚秋帆不躲不闪,脸含笑容,坦然接受了他一指,一面说道:“马兄如果觉得点上一指还不够的话,何妨再多点几指?”
马天风听得心头暗暗一惊,一言不发,落指如风,接连点了他“期门”、“章门”二穴。
这三处都是大穴,“将台”位于心脏大动脉所在,“期门”为肋部要害,“章门”与背后“精促”遥遥相对,为胁下要穴。这三处穴道,任何一穴如被点中,轻则昏晕倒地,重则致命,非同小可!
照说一连中了三处穴道,任你武功再好,被紧扣着的五指,总该放开了,但楚秋帆却恍如未觉,左手却依然紧扣如故,双目炯炯,望着马天风微笑。
马天风吃惊的道:“你……会……移穴大法?”
楚秋帆依然扣着他手不放,含笑道:“大概是马姑娘出手点得太轻了些。”
这声“马姑娘”,听得马天风身子不觉一震。她虽然穿着男装,但究是黄花闺女,从没和男人接触过,自以为改扮男装,无人认得出来。
男人被男人扣住手腕,那是武功不如人,原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但楚秋帆叫出了“马姑娘”来,他还扣住了自己手腕,还看着自己微笑……
马天风一时又羞又急,脸泛红霞,左手轻轻挣动着,说道:“你快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握着我的手干么?”
楚秋帆被他一说,不禁脸上一热,说道:“在下只是希望马姑娘交出解药来。”
马天风道:“你放开手,我给你就是了。”
楚秋帆道:“好,我相信你。”果然五指一松,放脱了她手腕。
马天风披披嘴道:“你不是相信我,只是知道我本领不如你,逃不出你的手法,对不?”她是个生性倔强的人,这两句话,说出口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忽然眼圈一红,盈盈欲涕。
楚秋帆心中有些歉然,忙道:“在下并无此心,在下因马姑娘是个生性豪迈的人,绝不会言而无信。”
马天风忽然眼睛一亮,匀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幽幽的道:“真的?”她不待楚秋帆回答,从地上拾起蜈蚣鞭,扣到腰上,再把双剑收入剑削,然后轻盈的一个旋身,说道:“楚兄随我来。”
两人并肩跨出花厅,马天风举起纤手,轻轻击了三掌。只见一名青衣使女手中端着一只朱漆托盘,款步从回廊中转了出来,一直走到两人面前,才躬身一礼。
马天风转脸朝楚秋帆一笑道:“这盘中就是楚兄要的金沙兰根了。”
楚秋帆低首看去,只见漆盘中果然放着七八条弯弯曲曲的兰花根,颜色如同黄玉一般,用红绒扎成了一束,心知不假,就伸手去拿了。
那青衣使女躬身一礼,倒退了三步,才转身而去。
楚秋帆挂念着三人中毒之后,这一阵工夫不知如何了。此刻解药到手,也无暇多说,就朝马天风拱拱手道:“多谢马姑娘解药,在下要先走一步了。”说罢,举步朝长廊行去,回到宾舍,客堂上灯火依然柔和明亮,但本来坐在堂上的三人都已不在了。
楚秋帆只当他们毒性发作,支持不住,回到房中去了。这就迅快的推开左边一道门户,举步跨入,这间房中陈设精雅,床上被褥摺叠整齐,根本没人进来过。
“四间宾舍,四个客人,这一间既然没人,那是他们留给自己的房间了。”楚秋帆心念转动,人已随着退出,朝右手房门扑去,一连推启了四间房门,竟然都不见人影。
楚秋帆不觉又急又怒,这明明是马天风在自己前去花厅求取解药之际,她趁三人毒发不支,把人劫持走了。
一念及此,立即把手中金沙兰根往怀中一塞,哪还犹豫,身子一个飞旋,急若陀螺,人随旋风而起,像一缕青烟飞出宾舍,一时不知到哪里去找马天风,心想:“不如先到前面去找找看。”他纵身上屋,从花厅掠向前进,一路踏着屋脊而行,高声喊道:“马天风,你给我出来!”前进一片黝黑,没有一点人声。再由西而东,转向后进,但任你如何高声喝叫,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这座庄院,前后共有三进之多,楚秋帆不见有人答应,心头更是焦急,三进房屋,不见一点灯火,不闻一点人声,难道他们都躲起来了不成?
最后一进,有一个小天井和一排较矮的瓦房;那是厨房、柴房等下人住的房屋,靠左首一间,隐隐似有灯光。
楚秋帆飘身落地,大声喝道:“屋中有人吗?”
木门启处,一个老苍头应声走出,看了楚秋帆一眼,诧异的道:“客官还没走么?”
楚秋帆道,“老管家,你们家公子呢?”
老苍头道:“我家公子?老爷一家都在京里。”
楚秋帆道:“难道马天风不是你家公子么?”
老苍头“哦”了一声,陪笑道:“客官是说今晚这里宴客的马公子?”
楚秋帆问道:“他人呢了”
老苍头道:“小老儿并不认识马公子。”
楚秋帆:“这不是他的家里?”
“不是。”老苍头道:“咱们老爷姓翁,一向住在京里,这里只有小老儿一个人看管。”
楚秋帆道:“老管家不认识马公子,他怎会在你们庄上宴客呢?”
老苍头含笑道:“事情是这样,马公子家护院周师傅,是小老儿从前的邻居,他说马公子家在城里,今天出来打猎,要借这里稍事休息和宴请几个城里同来的公子爷,赏了小老儿二百两银子。马公子筵席散了,已经回城去了。”
楚秋帆察言辨色,看那老苍头说的不似有假,一时无暇和他多说,拱拱手道:“多谢了。”说完,腾身掠起,飞上围墙,越过小河,循着石板路一路奔行,不大一会工夫,便已赶到大路口,心头不禁超趄起来!
这条路是南北方向的,不知马天风往哪里去的,自己若是追错了方向,岂不成为背道而驰?若在平时,她把人劫去,自己慢慢的找,还不要紧,但今晚白道鹤长等三人全都中了金沙兰毒气,时间就延误不得!
突然,他灵感一动,暗道:“往北去是登封,距少林不远,马天风劫持了三个人,绝不敢往北去的,那么自己该往南追了。”心念一转,就立即施展轻功,往南追了下去。
就在快到临汝之际,忽然发现前面有两道人影,也正在施展陆地飞腾术,一路往南急赶,心头不由一动,暗想:“这两人莫非是马天风一党,自己何不尾随他们身后,暗中跟踪下去?当下就放缓身法,远远的跟了下去。
前面两条黑影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脚下始终奔行得极快,好象有什么急事似的,他们绕出临汝,就折而向西,一路依然马不停蹄的急急奔行。
这时夜幕低垂,四野一片漆黑,三条人影两前一后,只是循着大路,一路西行。绕出伊阳,这样一口气奔行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差不多已是四更天了!
前面两人突然舍了大路,朝南首一条小径奔去。
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奔行,楚秋帆跟在后面,已大概可以看出这前面两人轻功、内力都有极深厚的造诣,尤其是较后一个,功力更高,这可从他们一路施展的“陆地飞腾术”中看得出来。自己跟在他们身后,衔尾追踪,只须使出七八成力道,就可不即不离,保持十一二丈距离,那是因为较前面前一个,敢情功力较差,后面的人要前面的人领路,故而也只好跟在他后面了。
楚秋帆跟着也折入小径,但怕被前面两人发觉,尤其是折入小径,表示他们已快到地头了,对方劫持了三个人,岂会无备?因本书由。。提供下载此他就格外小心,耳目并用,不住的向左右搜索行进。
这里地当嵩山山脉和伏牛山交会之处,山陵绵连,小径蜿曲,楚秋帆跟着前面两人,又走了里许光景.前面一片松林,背山朝北,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庙宇。那两人一路奔行而来,脚下始终不停,这时突然纵身扑起,有如飞鸟投林一般,朝那庙宇中投去。
楚秋帆不敢怠慢,急忙掠到近前,举目看去,只见山门匾额上,写着“龙王庙”三字。他艺高胆大,略为瞻顾,就长身掠起,越过山门,举目看去,第一进大殿上,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