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宫-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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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云傍着他身边坐下,眨眨眼道:“才不是呢。我和大师姐找到山上来,才发现你躺在石缝中的。”她口气微顿,接着沉吟道:“老贼……那时大师姐正在和那老贼和尚动手。和我动手的是乐友仁,他已经被我逼落了下风,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了。就在那时候,老贼叫我们大家住手,后来他们一起走了。”
楚秋帆道:“我被老贼一掌击中胸口,当时好象伤得不轻,迷迷糊糊的觉得被人抱起,那是什么人救了我呢?哦……”他忽然轻“哦”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妹子,我要问你一件事。”
宋秋云偏着头,睁大着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睛,望着他,说道:“你要问什么呢?”
楚秋帆道:“你还记得那天在田舍翁家里,我不是和令师姐动过手么?”
宋秋云道:“我自然记得了,你问这话干么?”
楚秋帆道:“我和令师姐动手之时,令师姐曾两次用指功偷袭我穴道,那好象是一支极细极尖的针,无声无息刺入内腑,很痛很痛。我先前还当是梅花针一类暗器,后来才发现这种刺痛有形无质,是—缕极为阴寒的真气,那是什么功夫?”
宋秋云“咭”的笑道:“那是‘太阴指’咯,可以伤人于无形。我一直跟师父吵着要学,师父说我内功火候不够,还不能练。”她觉得奇怪,楚大哥怎么会突然问起“太阴指”来?这就接着问道:“你怎么突然间会问起‘太阴指’来了呢?”
楚秋帆道:“因为那老贼也会这种功夫,而且他的指力比令师姐还要强得多。方才我和他动手之际,胸口‘鸠尾穴’上就中了他一指,全身力道几乎被他震散了大半,才会被他一掌击中胸口……。”
“他会‘太阴指’?”宋秋云面有惊异之色,不信的道:“这怎么会呢?我听师父说过,‘太阴指’是我们教中几种独门武功之一,不是我们教中的人,绝不可能练会……”
楚秋帆沉吟道:“这么说,老贼……”他想说:“老贼莫非会是魔教中人?”但这句话没有说出口来。
只听白衣罗刹的声音叫道:“师妹,快来,你看我弄来什么了?”
宋秋云翩然掠出石缝,叫道:“大师姐,楚大哥已经醒过来了呢!”
楚秋帆也站起身,跟着走出。
这一阵工夫,天色早就黑了,山顶上晚风徐来,十几棵高大的老松,发出细细吟声。
黑暗中,白衣罗刹白衣飘忽,手中提着一只野兔,两只野鸽,是她刚才从后山树林中猎来的。她看到楚秋帆和小师妹一同走出,似是伤势已完全好了,这就把手中猎物往地上一放,含笑道:“看来楚相公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楚秋帆走上一步,朝白衣罗刹深深的作了一揖,说道:“蒙姑娘高义,替在下洗刷了不白之冤,在下这里谢了。”
白衣罗刹淡淡一笑道:“前次我冤枉了你,今天给我抓到唐宝琦,要他替你作证,也正好扯直,何用言谢。真要谢我,以后你对我小师妹好些就好了。”
楚秋帆是个拘谨的人,她当着宋秋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由得俊脸一红,接不上口去。
宋秋云叫道:“大师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白衣罗刹道:“你又有什么秘密了?”
宋秋云道:“就是那个假冒楚大哥师父的老贼咯,他会使‘太阴指’咯!”
白衣罗刹一怔道:“他会使‘太阴指’?”
宋秋云点点头道:“是啊,方才楚大哥说的。那老贼的‘太阴指’,比你还要强得多,楚大哥被他刺中‘鸠尾穴’,全身力道几乎被他震散了大半,才会被他一掌击中胸口的。”
“这就奇了!”白衣罗刹目光一抬,朝楚秋帆问道:“楚相公会不会弄错?”
“大概不会错了。”楚秋帆道:“如果那天姑娘和在下动手之时,使的是‘太阴指’,那么老贼使的也是‘太阴指’就绝不会错。那种指力,就好象一支极细极尖的针一样,无声无息,一下刺入内腑,使人感到十分刺痛,但又有形无质,只是一缕极为阴寒的气体。”
白衣罗刹口中“唔”了一声,点头道:“照你说的情形,他真会‘太阴指’了!”她口气微微一顿,说道:“你们肚子一定饿了,还是先弄吃的,有话待会儿再说吧!”
宋秋云道:“大师姐,你弄来了什么呢?”
白衣罗刹道:“你自己不会看?”
宋秋云内功火候较差,黑夜里自然看不清大师姐猎来的野味,蹲下身去,凝足目力,再用手摸着,才欢呼道:“这两只是野鸽子,好肥啊,还有一只野兔,我们怎么弄呢?”
楚秋帆道:“这个我会,野兔子烤来吃最香了,两只野鸽子,可以做叫化鸡。”’
宋秋云兴致很好,偏着头问道:“要怎么弄法?我帮你弄。”
楚秋帆道:“你会生火,就先生起火来,我到山下小溪里去洗洗干净。”
宋秋云道:“生火,我自然会了,你快去吧。”
楚秋帆双手提起野兔、野鸽,往山下而去。
宋秋云折了许多松枝,就在大石后避风处生起火来,哪知点完一支火摺子,依然没生着火。
白衣罗刹笑道:“小师妹,好啦,还是我来吧!”本书由。。提供下载
宋秋云被烟熏出了眼泪,气得双脚往松枝直踩,说道:“真气人,弄了半天,就是生不着,连眼泪都被熏出来了。”
白衣罗刹笑道:“任何一件事,都有学问,你当这么容易?”她蹲下身去,帮她点燃松枝,然后又一枝枝的架了起来。
宋秋云傍着她身边蹲下,“咭”的笑道:“幸亏楚大哥不在,不然,他会笑我连火都不会生呢!”
白衣罗刹看她每一句话,都要带上一句“楚大哥”,可见这位小师妹一颗心,全在楚秋帆的身上了,但愿楚秋帆以后别辜负了小师妹一片痴心才好!
不久,楚秋帆捧着洗净的野兔和两只包了泥团的野鸽回来。先把洗好了的野兔叉在木棍上烤,然后把两包泥团煨在柴火堆中,一面笑着道:“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宋秋云亲切的道:“楚大哥,你这是跟谁学的呢?”
楚秋帆道:“孟师伯。我小时候,孟师伯最疼我了,每次来,都要我给他去买酒,他就做叫化鸡,鸡腿都是先撕给我吃的。后来,我渐渐长大了,也会帮着做,但他总嫌我做的没有他做的好……”他说起孟师伯,就想到方才自己和老贼对掌之时,明明是孟师伯以“传音入密”叫自己“还不快走”,自己一直认为盂师伯已被老贼用药物迷失了本性,这么看来,难道孟师伯只是伪装的?他和老贼在一起,难道也是为了要替师父报仇……
宋秋云看他忽然没有作声,只是怔怔的出神,忍不住问道:“楚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楚秋帆“哦”了一声,说声:“没什么,我只是在想……”
“哦!对了!”宋秋云忽然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朝白衣罗刹问道:“大师姐,‘呼魂大法’、‘摄魂大法’这一类功夫,是不是……也只有魔教的人才会?”
白衣罗刹不屑的说:“那是最低级的法门,只有魔教一些跑江湖的下三滥,才去练这些邪门玩意的。”
宋秋云道:“你说那茅山道士使的是不是‘摄魂大法’呢?”
白衣罗刹微微点头道:“很可能是,我没练过,不太清楚。”
宋秋云肯定的道:“一定是的。他对我摇铃的时候,我头就有些昏沉沉的,幸亏你用石子打碎了他的铜铃,不然我也会被他刺中一剑呢!还有,那个该死的沈昌冬,躲在树林于里,说话细声纲气,像叫魂似的,后来给楚大哥大喝了一声,他踉踉跄跄的奔了出来,说楚大哥破了他的法,那和‘呼魂大法’差不多。这两个人一定也是魔教中人了。”
白衣罗刹只“唔”了一声,心中又多了一层阴影。她没听到沈昌冬说话的声音,不知他使的是不是“呼魂大法”。但茅山道士的铜铃,是她用石子击碎的,他使的分明就是魔教的“摄魂大法”了。再据楚秋帆说,那老贼(裴元钧)使的是“太阴指”,功力比自己还强过甚多。后来现身的两个白衣人冷剑青,镇海青师兄弟,不但施展了“天龙身法”,镇海青使的又是一双铁牌。由此看来,昔年已经烟消云散的一批本门叛徒,又有死灰复燃之势。此事自己真该尽快赶上山去禀告师父才是。
楚秋帆只是不住的转动木棍,烤着野兔,自然没去注意她们师姐妹说些什么。
一会儿工夫,野兔肉已经香味四溢,烤得差不多了。楚秋帆把木棍递给了宋秋云,说道:“这个已经好了,可以先吃了。”
宋秋云问道:“叫化鸽呢?还没好么?”
楚秋帆道:“也快了,你们先请用吧,我再加点火。”
宋秋云把手中烤好的兔肉,递了过去,说道:“大师姐,你请呀!”
白衣罗刹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瓶,放到地上,然后抽出长剑,把兔肉割成三份,揭开瓶盖,用手指沾着抹到兔肉上,一面说道:“我分好啦,大家一起来吃吧!”
宋秋云问道:“大师姐,你这小瓶里装的是什么呢?”
白衣罗刹笑了笑道:“食盐咯。我们经常在外面的人,像今晚这样,要是没有盐,岂不要吃淡食了?淡而无味,那怎么咽得下去?”
宋秋云道:“对了,我以后身边也得带个盐瓶才是。”
楚秋帆在她们说话之间,已把两个泥团从火堆中取出,放在地上稍为凉了一阵,用手拍开包着的泥团,连毛一起剥去,里面的野鸽,煨得又肥又嫩又香。
宋秋云高兴得直跳起来,说道:“叫化鸽,我还是第一次吃呢!”
三人席地而坐,吃了一顿野餐,宋秋云心里没了牵挂,更吃得津津有味。
白衣罗刹问道:“明天,你们要去哪里?”
宋秋云道:“楚大哥和朋友约好了要到铜官山去,我要跟他到铜官山玩去。大师姐,你去不去呢?”
白衣罗刹道:“我要回九连山去。”
宋秋云道:“大师姐真的要去禀报师父她老人家?”
白衣罗刹点点头道:“事情并不简单,而且听那老贼的口气,似乎颇有寻衅之意,我自然非面禀师父不可了。”
宋秋云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大师姐,我没跟你回山,万一……万一……”
白衣罗刹含笑道:“小师妹,你不用耽心,我会在师父面前替你说的。”
宋秋云登时回愁作喜,嫣然笑道:“大师姐,你真好。”
这一晚上,三人就在小山顶上大石后面,各自盘膝作息。一宿无话,第二天天色刚刚黎明,三人被一阵啼鸟喧噪给吵醒过来,白衣罗刹要赶去九连山,就和二人别过。
楚秋帆换了一件长衫,背起剑囊,宋秋云束起秀发,依然男人打扮,相偕下山。他们一路北行,由至德、贵池,抵达铜宫山。
这铜官山,是黄山山脉西支的最高峰,山势峻拔,山色苍郁,古木参天,山径幽深。
两人来至山下,问了山下人家,才知罗汉庵还在铜官山的东首,山势连绵,岗峦起伏。两人循着山脚,走了十来里路,果有一条石级,穿林而上,又走了数百级之多,才见一座高大的黄墙。中间是一道门楼,老远就看到两边墙上,写着“阿弥陀佛”四个擘窠大字,每个字差不多有一人来高,中间门楼上,钉着一方横匾,上书“罗汉庵”三字。
楚秋帆吁了口气,说道:“总算到了。”
宋秋云脚下一停,问道:“大哥,你到底是和谁约好了,要跑这么远的路来找他,有什么事呢?”
楚秋帆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我义弟叫我来的,到铜官山罗汉庵找铜脚道人。”
宋秋云道:“我从没听说过你还有一个义弟,他叫什么名字呢?”
楚秋帆道:“他叫荀兰荪。”
宋秋云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呢?荀兰荪,这名字不错。嗯,大哥,他是你的义弟,也是我的义弟了,他也要到罗汉庵来么?”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楚秋帆对荀兰荪有着无限的怀念,接着回过头去,含笑问道:“你几岁了?”
宋秋云脸上一红,说道:“人家不是告诉过你,我……十八岁呀!”
“这就是了。”楚秋帆笑道:“荀贤弟人家已经十九岁了,你比他小一岁,见了面该叫他一声二哥呢!”
宋秋云道:“我才不叫他二哥呢!”
楚秋帆问道:“为什么?”
宋秋云没作声,心里暗想:“除了你,我才不叫人家臭男人哥哥呢!”目光一抬,低低的道:“有人出来了。”
从罗汉庵门楼中走出来的是—个身穿青布僧衲的和尚,看到两人,立即迎了出来,合掌说道:“二位施主是游山来的?”
楚秋帆道:“大师父请了,在下兄弟是找一位铜脚道长来的。”
青衲和尚口中“啊”了一声,说道:“有,有,铜脚道长和当家老师父是方外至友,就住在后进,施主贵姓?”
楚秋帆道:“在下楚秋帆,烦请大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