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剑影-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大人影微哼道:“他使的好像是‘灵飞九式’!”
矮胖人影奇道:“灵飞九式是哪一门派的剑法?”
高大人影道:“不属于那一门派,据说创自飞云渡一位老道姑,距今已有百年之久,江湖上一向并无传人……”
“咦!”他目光远注,口中忽然发出一声轻咦!
矮胖人影仰首道:“总座……”
高大人影道:“狄少青这一掌,居然能把向元奇的‘无形神拳’撞歪了!”
矮胖人影道:“他使的极似‘云横秦岭’,是终南派的手法!”
“不!”高大人影沉声吐出一个“不”字,缓缓说道:“看来这几个人并不是狄、单二人的对手。”
单逢春一记“飞轮经天”,一轮剑光着地之后,没伤着九头鹰,九头鹰已滚出去几丈远近,逃过了一剑,但当他从地上挺身跃起,单逢春已经到了他面前!
九头鹰骇然后跃,但只退出三步,突然一退即上,闪电发招,双手十指如叉,猛向单逢春双肋插到。
单逢春站着没动,冷冷的道:“在下不想伤你性命,但我言出必践,要取你一只招子!”
剑光一闪,用剑脊拍在他双手手背之上,同时左手一抬,弹出了一缕指风,直射九头鹰右目。
九头鹰直觉插出去的双手手背一凉,隐隐作痛,还当被他长剑削上了,心头方自一惊,右眼如中尖椎,奇痛无比,口中大叫一声,往后暴退!
向元奇凌空一拳被狄少青掌风撞歪,连身子都禁不住晃动了一下,心头不由大怒,目光朝狄少青投来,嘿然道:“少年人,是你出的手吧?”
狄少青道:“不错,单兄是我同伴,我总不能看着他遭人偷袭吧?”
向元奇大笑道:“这么说,你想代他领教老夫的‘无形神拳’了?”
狄少青微晒道:“隔山打虎无形神拳在下已经领教过了,单兄说得不错,这种功夫委实只能跑跑江湖而已,并不管用。”
他是气愤向元奇朝单兄弟出手偷袭,不齿其人,存心气气他的。
向元奇勃然变色,沉喝道:“无知小辈,你敢如此蔑视老夫?”
狄少青凛然道:“你枉自成名多年,竟然乘人不备,出手偷袭,如此无耻行径,岂非只是跑江湖的老混混而已,算得什么人物?还在狄某面前倚老卖老,岂不可笑?”
他看出向元奇一身功力,修为颇深,武功还在九头鹰之上,这话,正是要激怒于他,把这场过节揽到自己身上来也。
果然,他此话一出,听得向元奇怪笑一声。双手一提,全身骨节,发出一阵连珠般的暴响,本来高大的身材,似乎又增高了几寸,双目精光暴射,洪笑道:“好,那你就接老夫几掌试试!”
话声出口,便已挥拳朝狄少青攻来。
狄少青朗笑—声道:“好极了,在下正想领教。”
身形轻旋,双手业已挥出,“啪”“啪”两声,把他两拳一齐封开,两人各自后退了—步。
向元奇真没想到这年轻人竟能硬接自己势劲力足的两拳,不由望着狄少青怔了一怔,豁然大笑道:“很好。”
双拳连挥,又急攻而上。
要知他乃是通背门的名宿,他既已试出眼前这个年轻人,武功内力,居然不在他之下,自然不敢再轻视对方,拳发如风,不但记记都如铁锤撞岩,使出全力,尤其他精通“通臂功”,双拳倏伸倏缩,倏长倏短,使人不可捉摸!
这一来,但听拳风如涛,呼呼有声,一记记拳头,就像流星锥一般,远近交击,快得有如雨点,化作一片拳影,围绕着狄少青前后交击,左右夹攻,上下交征,当真是势道凌厉,莫可比拟!
狄少青对他这番猛攻,似乎毫不在意,你拳势攻得越急,他双掌开阔,划出去的掌势,就愈缓慢,往往对方一连两三记拳风逼上身来,他才身随掌走,双手似推似挽,倏然划出,但恰好把对方两记拳风化解开去,还有一记拳风,因他身随掌走,也正好擦身而过,避让开去,使的正是武当派正宗的“太极两仪掌”,正是以柔克刚,以缓接快的手法。
“太极两仪掌”是内家拳掌,注重在运气行功,以意导气,挥手之间,能把敌人千钧之力,化解无遗,但这种功夫,就非数十年勤修苦练不为功,不可能速成,任何武功都不可能速成。
向元奇在“通背拳”上,下过数十年苦功,造诣极深,他不信狄少青在功力上会比他强,使得他心头感到无比的震惊,暗自忖道:“这小子只有这点年纪,哪来如此深厚的功夫?”
九头鹰简老九被单逢春一记指风击中右眼,口中大叫一声,往后暴退的同时,两条人影及时抢上,一左一右掠到了单逢春的面前!他们正是方才和曾明善站着说话的两个中等身材老者。
单逢春冷然道:“二位也想赐教么?”
右首老者道:“年轻人,你出手太毒辣了。”
单逢春冷笑道:“在下已经一再警告他了,在下言出必践,取他一目,已经够客气了。”
左首老者沉嘿道:“你是何人门下,说话如此狂妄。”
单逢春大笑道:“我是何人门下,你们还不配问,在下说话狂妄,难道阁下说话不狂妄么?你们两个既和姓简的师侄是一伙的,那就毋须多言,要动手,就两个一起上,看看在下是不是狂妄了?”
“很好。”右首老者道:“老夫正有此意。”
“很好!”单逢春也说了句“很好”,傲然道:“你们两个报上名来,单某从不和无名小卒动手。”
这话真把两个中等身材的老者气破了肚子。
左首老者沉声道:“老夫吕风阁。”一指右首老者又道:“他是老夫兄弟吕凤岑。”
荆山二吕,大圣门的哼哈二将,果然是曾明善邀请来的同门高手。
站在右首的吕风阁从腰间取出一对判官笔,抬目道:“年轻人,你可以发招了?”
“且慢。”单逢春道:“动手之前,咱们先谈好了,你们两个是助拳来的,和在下动手,是搏命呢?还是和在下赌一只招子?”
吕风岑道:“你此话怎说?”
单逢春道:“搏命就是以命相搏,赌一只招子,那就是在下胜了,二位只要留下一只招子,就可以离去。”
吕凤阁怒声道:“老夫兄弟胜了呢?”
单逢春道:“在下也奉上一只招子。”
吕风岑冷笑道:“以一换二,阁下不觉得太便宜么?”
单逢春忽然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了笑道:“好,在下败了,就自抉双目,双手奉上。”
吕风阁哼了一声,右手一探,从他大袖中取出一柄二尺长的铁骨折扇,朝单逢春一指,喝道:“年轻人,你先出手吧!”
单逢春大笑一声道:“在下出道江湖之日,家师曾一再告诫了,江湖上成名人物,多半是沽名钓誉之辈,毫无真才实学,因此叮嘱在下,和人动手,要先看看对方武功,是否值得在下出手?咱们话都讲明了,在下还要看看二位的武功是否值得在下出手,在下再出手不迟。”
吕风阁怒笑一声道:“好,那你就看看老夫兄弟是不是值得你出手吧!”
喝声出口,身形倏然欺近,右手铁骨折扇随意豁然打开,就像开山巨斧,疾划过来。吕风岑同时双笔一分,两点笔影流星般攻到。
这两人都被单逢春激起了胸头怒火,出手如电。说打就打,而且是近身夹击,更见势道凌厉。
单逢春这回却使了一招武当“太极剑法”的“左右逢源”,长剑左右圈动,划起两圈剑光,只听“叮”“叮”两声,就把吕氏兄弟一扇双笔,一齐挡了开去,微晒道:“二位差可和在下动手了。”
“差可”者,差不多可以也。
这话自然听得荆山二吕大为愤怒,吕风阁只“嘿”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手中一柄折扇却突然加紧,足踏“盘龙步”,直劈横砍,忽正忽反,记记当作板斧使用,但听风声嘶嘶,在单逢春身前身后,反覆进招。
你别看他只是一柄铁骨折扇,此时真力贯注扇面,和板斧并无多大差别,真要给它划上,一样可以把你整条手臂截断下来。
吕凤岑一对判官笔也是多年火候,打穴神奇,使的虽是小巧功夫,但功力深湛,一个人忽前忽后,四处乱蹦,抵隙蹈暇,记记都找你要害大穴下手,令人防不胜防。
在这两位高手夹击之下,单逢春也显示了他的功夫,一柄长剑银虹飞舞,瞬息之间,接连使出了六合剑法的“横弥六合”,峨嵋剑法的“风飘柳丝”,白鹤剑法的“鹤舞中庭”,八仙剑法的“湘子吹萧”,青萍剑法的“黄莺掷梭”,华山剑法的“云封华岳”,甚至连荆山二吕的师门大圣门的“借花献佛”都使了出来。
这些各门各派的剑招,本来毫不连贯,而且也并无出奇之处,但在单逢春的手上使出,却纯熟,又恰当,每一记剑招,正好把对方一扇二笔的攻势,化解开去,简直是非使这一招,就无法解得开两人的夹击,好像他学的这套杂锦剑法,就是专为对付荆山二吕而设计的一般!
吕风阁越打越觉得心头震惊,暗道:“这小子怎会对各门各派的剑法,都有如此纯熟,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要知天下武林各门各派的剑法,都有其独特的精髓之处,练剑之人,从小习剑,几乎要穷毕生精力,才能练得成一家剑法,绝无可能一个人能把各门各派的剑法,全都练得如此精纯,何况论年纪单逢春最多不过二十出头,就算说他一出娘胎就练剑吧,也不过是二十年火候而已!
就在吕风阁心头惊疑不定之际,那孙必振眼看荆山二吕和单逢春缠斗不已,尚未分出胜负,他对单逢春可说恨之入骨,此时正是他下手的机会,岂肯错过,身形一闪而上,欺到五尺以内,功运右臂,振腕一记“隔山打虎”,准觑单逢春后心直捣过去。
前面说过孙必振的无形拳风只能打到五尺以内,故而他必须欺近到五尺才能发拳。
哪知单逢春虽在和荆山二吕动手,但他恰似背后长着眼睛—般,长剑一摆,使了衡山剑法一招“脱袍让位”,封开荆山二吕的一扇双笔,左手弹出一缕指风,袭向吕风岑右眼,人已从两人中旋出,剑使“回光返照”,一道青虹向后射出。
这两招一指,端的快如闪电,但听同时响起两个人的惊“啊”之声!
血光乍进,孙必振一记“隔山打虎”才使到一半,口中闷哼一声,一条右臂已被单逢春剑光射过,劈了下来。
另一个发出惊“啊”的则是吕风岑,他左手丢下判官笔,掩着右眼,往后疾退。
吕风阁还不知道乃弟右眼已被单逢春指风击中,急忙问道:“二弟,你怎么了?”
“他输了一只右眼。”
单逢春接口道:“现在该你留下一只左眼了。”
话声未落,人已到了吕风阁面前,长剑作势,一记“画龙点晴”朝他面前点来。
吕风阁听得大怒,口中狂喝一声:“小子,你有本领就只管取去。”
铁骨折扇一翻,对准剑光压下。
哪知单逢春就是要引他注意自己的剑光,长剑刚被压住,左手指处一缕指风无声无息的袭向对方的左眼,口中笑道:“那好,我照收了。”
吕凤阁堪堪压住对方长剑,突觉左眼如中尖锥,奇痛彻骨,口中大叫一声,往后暴退出去。
单逢春也不追击,冷声道:“在下说过,二位败了,只留下一只招子,就可以离去……”
话还没说完,突觉背后疾风飒然,急忙回身看去,只见九头鹰简老九一个人如它鹰攫小鸡一股,凌空扑了过来,双爪如钩,离头面已不过数尺!
原来他一只右眼被单逢春指风击中,痛彻心肺,暴退出去,心知自己这只右眼已经完了,这分仇怒,当真恨不得把单逢春活生生撕裂了才出胸头之气,因此就席地坐下,运功止痛,此时耳听荆山二吕也败在单逢春剑下,心头更是急于复仇,才一声不作,功贯十指,纵身扑了过来。
单逢春往后疾退一步,长剑一圈,冷然喝道:“姓简的,你还想留下一只招子么?”
九头鹰简老九厉声道:“老子要你的命!”
他一扑不中,欺身揉进,双爪如风,有如铁爪钢钩,源源出手。
古人说得好,一人拼命,万夫莫挡,九头鹰这下当真形同拚命,双手运起“大力鹰爪功”对单逢春手中长剑,视若无物,只是咬紧牙关,着着进袭!
单逢春看他来势凶猛,不敢轻敌,身随剑走,人影轻旋,长剑挥动之间,连使了华山剑法“玉匣藏珠”,点苍剑法“苍龙七宿”和少林“达摩剑法”一招“肩挑乾坤”,才算把对方一股强猛攻势,压了下去,口中喝道:“姓简的,你给我住手。”
九头鹰怒笑道:“小子,你可是怕了。”
“笑话!”
单逢春朗笑一声,右手一抬,把长剑回入鞘中,冷声道:“我不愿用长剑胜你,徒手相搏,单某一样可以把你击败,你信是不信?”
呛的一声,返剑入匣。
九头鹰独目之中,布满红丝,凶光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