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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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小熙笑道:“小列,小枫,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不同意啊?我说你不识数,可不是骂你,你想想,如果你昨天晚上带着我们几个一起去,今天要是师父降罪的话,大不了大家一起挨鞭子,我们这么多人,师父打都会打累的,现在就你带着无忧去了,你是那个挑事儿的头儿,自然受的罚要重,师父的鞭子要是先冲着你招呼,你就惨了。”
贝小熙说着说着,发觉不对,因为无论他说什么,列云枫只是看着他,一个字也不回答。
贝小熙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心:“列云枫,你,你怎么了,昨天大师兄和师父一直跟着你们呢,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师兄都告诉我们了,你怎么不说话?”
列云枫还是不说话,贝小熙急了:“到底怎么了,师父点了你的哑穴了?”他说着话,就要给列云枫解穴,列云枫身子一动,闪开了。
印无忧道:“小贝,我们两个有没有仇?”
他说着话,可是表情十分的奇怪,说不好是在笑还是生气。
贝小熙更是奇怪:“怎么了,我和你有什么仇?”
印无忧低声道:“他要是说话了,我就会……我就会被……打……”
因为很窘,他的声音特别低。
什么?
贝小熙跳了起来:“他说话,你挨打,谁定的这么个缺德规矩啊!”
贝小熙是不加思考,拿嘴就说,后边有人咳了一声,贝小熙心里一凉,完了,师父来了,听到师父的声音,他也明白了,除了师父澹台玄和师祖谢神通,谁能这样罚列云枫和印无忧。
果然澹台玄负手进来:“贝小熙,这个方法很缺德?”
贝小熙咧咧嘴:“师父,不是,我方才是没睡醒,胡说八道,您老人家就当没听到。”
澹台玄哼了一声:“现在醒了?”
贝小熙点头,看澹台玄的神色,感觉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见澹台玄冲列云枫和印无忧道:“你们起来吧,贝小熙,你虽然迷糊,可我没有老糊涂,盈儿说得不错,你的那笔帐还没算呢,不如一起算吧。枫儿和无忧私自下山,而且还私闯禁地,按照我们的门规,要重责二十板子,不过现在快到百年庆典了,真要是罚了,恐怕会耽搁大事儿,这板子暂且记下,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不以警戒,就不知自省,所以罚枫儿三天不许说话,要是他敢说话,印无忧,还有贝小熙,你们就要被杖责,说一个字,就要杖一下。”
听了澹台玄的话,印无忧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可是贝小熙听了,立刻苦着脸:“师父,这个不公平,他要是诚心要算计我,只要一说话,我就遭殃了。”
澹台玄哼了一声:“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就不用无忧担着杖责了,你一个人就够了。”
贝小熙直了直脖子,不敢再说,心里说师父一定是因为收了列云枫这个徒弟之后,被列云枫气得糊涂了,哪里有那么罚人的,想到这儿,他狠狠地瞪着列云枫,列云枫冲他一笑,贝小熙马上把眼神收了回来,心里骂自己是笨蛋,这个时候,是不能得罪列云枫的,不然他一开口,自己可要屁股开花了。
贝小熙的神态表情都落在澹台玄的眼中,一丝淡淡地笑意掠过之后,澹台玄又沉着脸:“练功,吃饭,然后跟着我去一个地方。”
行如鬼魅心如蝎
汗,豆大的汗珠,顺着管中离的额头涔涔而下。这是肃杀的季节,气爽风凉,但是管中离还是感觉自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那种燥热和焦虑,让他心口郁闷,冷汗淋漓。
他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午后的阳光,明亮得让人晕眩,所有的门窗都开着,屋子里边,到处有灰尘在阳光下跳跃。
针,很小巧的绣花针,在阳光里闪动着纤巧微寒的光。
绢,柔媚的粉红色,娇艳欲滴的粉红,粉嫩到让人有些想入非非。
五彩的丝线,华美的彩绢,还有绣在华绢上的蝶戏牡丹,振翅翩跹的蝴蝶,惊艳绽放的牡丹,都绣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蝴蝶的娥眉,弯弯而柔美,牡丹的每一片花瓣,舒展娇慵。
可是,那双拿着绣花针和华绢的手,却不是一双女人的手。
这双手修长,因为捏针捏得太紧了,关节处有些微微发青,他那么用力,好像这小小的绣花针就是他期待已久的东西,生怕一放手,那绣花针就飞了似的。
这双手的主人,居然是慕容惊涛。
慕容惊涛此时坐在一张棕竹的逍遥椅上,这种逍遥椅摇动起来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坐着的人听到的是悠闲的韵律,而跪在旁观的人听着,就是一根尖锐却柔软的刺,一下一下地扎在心里,躲不开也拔不掉。
慕容惊涛全神贯注地绣着花,蝴蝶已经绣完,还差最后一片花瓣,他的眼光落在花瓣上,嘴角有丝丝的冷笑:“女人,呵呵,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该是件多么畅快的事情啊?除了生个孩子,你们还能做些什么?这幅绣品真的是太好了,恐怕拿到皇宫里边,也是件独一无二的绣品。”
管中离感觉阵阵寒风生自背上,对这个不二山庄的庄主,没见一次,他都想看见鬼魅一般,其实慕容惊涛对他很客气,当然他也知道庄主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客气,这是他和慕容惊涛之间的秘密。
不过,管中离不是一个很愚蠢的人,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以自己的身份,居然知道慕容惊涛的一个秘密,绝对不是好事,所以管中离从来不敢轻怠,他只有更谨慎,只要更加谨慎,才能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
慕容惊涛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癖好,绣花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只是这些癖好都不能放在人前,不能让人知道,慕容惊涛不会避着管中离,这样管中离更加恐慌,这让他觉得,自己非常地危 3ǔωω。cōm险,随时随地都会被慕容惊涛杀人灭口。
嘿嘿。
慕容惊涛忽然笑了一声:“天生我材必有用,中离,你说这个世间是不是有很多旷世奇才?”他口中问着管中离,可是根本没等管中离回答,而是自言自语地:“可是旷世奇才都身世坎坷,又都是那么寂寞。”他说着话,有些黯然失神。
管中离不敢动不敢出声,只老老实实地跪伏在哪里。
绣完最后一针,慕容惊涛咬断了线,手中还拈着针,针上还残余着一根红色的丝线:“中离,那个畜生怎么样了?”
管中离磕头:“回庄主,大少爷伤得不轻,现在还晕迷不醒,发着烧,不知道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瞧瞧?”
哦?
慕容惊涛从鼻子里边哼了一声:“请什么郎中,又不是折了胳膊断了腿,平白无故,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给他糟蹋了?放心把,那个小畜生的命很贱,命贱的人轻易都折腾不死。”
心里阵阵发凉,管中离什么也不敢说,他本是服侍慕容惊涛的人,后来给了慕容孤,他心中的忌讳太多,怕慕容孤以为他是老爷子派来的卧底,也怕慕容惊涛怀疑他已经全心投靠了慕容孤。
哎,慕容惊涛叹着摇头:“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卑微下贱的人这么多?”
管中离把自己蜷缩得和狗一样,慕容惊涛的话,他就是想奉承也无从接起。
过了半晌,慕容惊涛问道:“小三子怎么样?”
小三子是慕容休的小名儿,不二山庄的人都知道,慕容惊涛对这个儿子还是很宠爱疼惜,尽管也常常会家法伺候,却还是很纵容,和对慕容孤的苛责强求完全不同。
没有人知道个中的原因,就像没有能预测到慕容惊涛的悲喜惊怒一样,现在慕容惊涛问管中离,是问他慕容休的表现。这次让他跟着慕容休去玉坊,就是想看看慕容休的应对反应,可是管中离不敢说。
也许是因为跟着慕容孤跟惯了的缘故,管中离对慕容休的为人处世始终不敢恭维,在他眼里,或者孤独冷酷的慕容孤还有些潜力,但是慕容休根本就是一个孩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尤其今天在玉坊的时候,慕容休所说说做,更让管中离心里既生气又鄙夷。
现在被问到这件事情,说假话?恐怕慕容惊涛会怪罪他欺瞒罔上,说真话,又怕慕容惊涛怪他对少爷不敬,所以为难的管中离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重要的是,今天在玉坊,他也非常失态,让那群猫弄得失魂落魄。
这是个不应该发生的错误。
慕容惊涛摇着逍遥椅:“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你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管中离连连磕头:“庄主,都是中离的错,没有及时提醒……”
啪,绣花针折为两段,声音很小,却让管中离一哆嗦,不敢再废话了,就把在玉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
慕容惊涛忽然大笑起来,笑得那么得意,管中离连哭的心都有了,他从来没听到慕容惊涛这样笑过,跪在哪儿一个劲儿地哆嗦。
忽然,慕容惊涛立时收敛了笑容:“女人,看到没有,这就是女人,这个女人终于按耐不住了,什么卢妃仙子,什么皇族贵胄,都他娘的是狗屁!”
慕容惊涛脸上的肌肉,阵阵抽搐,带着铁青色的愤怒。
管中离继续发抖,慕容惊涛痛恨女人,在不二山庄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在庄子里边,除了二小姐慕容愁,没有一个女人,他们家连厨房绣房里边都没有女人,那些针线都是拿到外边去做,浆洗衣服也是拿到外边去。
每次说到女人,管中离觉得慕容惊涛的表情就像一只看到骨头的狗,偏偏根骨头离得太远,他怎么够也够不着,不过这个想法让管中离特别害怕,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要是让慕容惊涛知道了,会把他千刀万剐。
因为慕容惊涛在痛恨女人的同时,也痛恨狗。
慕容惊涛忽然不笑,眯着眼睛:“你说那个秦思训的功夫不错?”
管中离点头:“还有那个洛怡菲,感觉她的身份路数,和林雪若的很相似。”
慕容惊涛摇着椅子,缓缓地:“好,你去查查秦思训和洛怡菲的底细,回来禀告我知道。”
管中离答应着,不敢怠慢。
好,太好了。
忽然,慕容惊涛连连拍手叫好,有些兴奋不已,连眼睛里边都是光彩:“太好了,哈哈哈,真的太好了,中离,你应该知道,我要你去找萧念雪去杀余夫人的真正用意,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你杀了老玉匠,再嫁祸给萧念雪吗?”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管中离看着慕容惊涛的表情,就知道今天是逃过一劫,慕容惊涛不会降罪于他了,连忙谄媚地笑道:“是啊,中离也一直很奇怪,让萧念雪去杀余夫人,无论是他得手与否,是他杀了余夫人还是余掌柜杀了他,都将是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到时候,庄主都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慕容惊涛冷冷地:“不是惊心动魄,他们那对狗男女哪里有心哪里有气魄?他们是苟且媾和,寡廉鲜耻,是一对猪狗不如的畜生……”
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也惹得慕容惊涛动了气,管中离暗骂自己是猪头,连连左右开弓,狠狠地掴自己的耳光:“对,对,是中离说错了,该打,该打。”
轻轻摆摆手,慕容惊涛道:“应该说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他平复了一下躁动“你知道,那只叫做雪凝露的镯子,应该就在萧念雪的手上,那只镯子虽然不值几个钱,可是对有的人来说,是不惜万金,志在必得,这个就是女人的愚蠢,嘿嘿,放着金子不要,偏偏要把石头当成宝,报应报应,哈哈哈哈哈哈……”
一提到女人,慕容惊涛有些癫痫一样地狂乱,这个时候,最好的法子就是闭嘴,什么也不要说,管中离还在哪里打着自己的耳光,两腮已经红肿起来了,慕容惊涛才示意他不要再打了。
管中离心里不停地跳着,他不知道慕容惊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知道那一定是很阴狠毒辣的主意。他也不知道慕容惊涛口中的女人是谁,不过一定也是一个得罪过慕容惊涛的女人。
慕容惊涛狂笑起来,连眉毛都在不停跳着:“我就不信,你当年敢在我眼皮底下作假,救得那个江湖败类,现在我引来了碰都不能碰的一群恶魔,你还能对付得了,我倒要看看,我们两个是谁天下第一。看看我这个天下第一快剑,怎么把你这个天下第一笨蛋弄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天下第一?
管中离对于这句话倒是很明白,这个让慕容惊涛恨了这么多年的天下第一就是玄天宗的澹台玄。
出去吧。
慕容惊涛忽然笑道:“那只雪凝露到了萧念雪的手里,那个愚蠢的女人自然不会罢手,飞凤已经探听了,余夫人已经死了,余掌柜的在办丧事,只要寒汐露一到,好戏就要开场啦,哈哈哈哈,中离,你出去吧,哈哈哈哈。”
慕容惊涛这句话,好像是特赦一样,管中离恨不得肋生双翼,马上离开。
他刚离开,慕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