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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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马上低下头,不敢做声。
沉默,三个人都漠然无语。
萧玉轩心中替师父难过,又替师弟着急,林瑜心里也惶惶不安,因为慕容愁的缘故,师叔祖莫逍遥一定会去向谢神通告状,现在师父又好像很生气,如果这个时候,师祖谢神通来追究的话,自己一定逃不了师父的重责。
想到师父的藤条,林瑜的脊梁开始冒冷汗,身上隐隐作痛。
可是,更头痛的是,那把夜飞雪还在手里,这把舞月光又来了,这两个慕容姑娘都让他心烦不已,尤其这个慕容愁,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她才好。
澹台玄的手捏着那个茶盏,茶盏被捏的咔咔直响,要不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他早过去掴林瑜的耳光了。
咔吧。
那只茶盏被捏成好几瓣,茶水四溅,惊得萧玉轩和林瑜都抬头看澹台玄。
忽然列云枫拉着印无忧跑进来,两个人气喘吁吁,有些狼狈,好像被鬼追一样。
澹台玄一皱眉:“你们怎么了?小熙和梦儿呢?”
印无忧就要说话,列云枫连忙抢着道:“师父,我们几个一起回来,小师姐和贝师兄他们去采野菜了,我半路上遇到一个老头,这个老头居心叵测,行为诡异,还冒充我们玄天宗的人。”
印无忧看了列云枫一眼,他们两个刚跑出不远,就听到那个老头自报姓名叫做谢神通了,一听这个名字,印无忧心中一震,谢神通不是澹台玄的师父吗,他忍不住回头,眨眼间老头就要追上来了,结果列云枫回手又扔了几颗硝磺弹,趁着弹丸炸开,烟雾弥散之际,列云枫拉着他拼命地跑回来。
印无忧一直奇怪,既然老头是谢神通,他们两个干什么还跑啊?
谢神通不是同门中人吗,而且还是他们的师祖。难道是冒充的?
但是如果这个老头是冒充的,那就可能是他们的对头,列云枫应该去接应澹台梦和贝小熙才对,不会跑回住的地方,把澹台梦和贝小熙撇下不管。
现在听列云枫这样一说,印无忧心中(炫)恍(书)然(网)大悟,看来那个老头真的是谢神通,列云枫是不愿意牵累到别人,所以一口咬定不认识谢神通,还反说人家是冒名顶替,这样他们方才对老头那样无礼,也属于不知者不怪。
印无忧又生气又好笑,猜想列云枫在一路上,早就想好了死赖到底,可是既然都知道谢神通的身份了,还敢扔那个硝磺弹,一定是为了保住袋子里边的那条蛇,毕竟谢神通是师祖,两下如果都表白了身份,哪条蛇就得归谢神通了。
他们这一路飞跑,方才到了门口的时候,印无忧还看到列云枫把袋子顺手扔到门拱的空隙里边,他只是不知道列云枫要那条蛇究竟做什么用,居然连师祖也敢戏弄。
有人冒充玄天宗的人?
澹台玄听了一愣,立刻站了起来,心中暗道难道是莫师叔他们带来的人?他们真的不肯安分,还要再旧戏重演吗?
澹台玄问道:“来的是什么人,他冒充谁?”
列云枫稳了稳气息:“一个老头,好像是丐帮的打扮,他说他是谢神通。”
萧玉轩和林瑜立刻都直直地看着列云枫,同时呛了一口气,在藏龙山上,谁会冒充谢神通?那个穿得跟乞丐一样的就是他们的师祖谢神通。
上次在涂江的船上,萧玉轩和亲眼看到列云枫怎么打了叶梧的,当时他看得都傻了。现在听了列云枫的话,心马上狂跳起来,这个胆大包天的师弟,不会把师祖谢神通也打了吧?
澹台玄也有些发愣,不为别的,他也在想师父谢神通会被列云枫弄成什么样子,凭列云枫的聪明和机智,会看不出来真假?这孩子一定能认出谢神通来,不过是在耍什么心眼,又玩花样。澹台玄心里特别生气,虽然也知道,列云枫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谎骗人,可是这次竟然连师祖也惹到了,实在可恨可气。
他心中有气,脸色自然沉得水一样,几步过去,扬手就要打列云枫。
对别的弟子,澹台玄或许要讲些道理,可是他发现对列云枫根本不用讲什么道理,这孩子什么道理都懂,就是有时候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欺骗瞒哄,什么招儿都想得出来。气得他每次都想狠狠揍他一顿,可真的打上了,又于心不忍,不舍得下重手痛责,毕竟这个孩子做事,对半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所以澹台玄的手举起来,看列云枫还很无辜地望着自己,心中又气又恨,但是手掌终是没有舍得落下去,他狠狠地瞪着列云枫,想问问具体的情况。
澹台玄,给我滚出来,你死人啊,山里来了对头都不知道。
一声雷霆般的厉喝,还没等澹台玄出去呢,谢神通已经自己蹦了进来。
澹台玄一看,大惊失色,只见谢神通的头发胡子,都被烧去了一半,剩下的也是焦黄枯卷着,脸上一块一块的黑,应该是烟熏成的痕迹,反倒显得眼睛更亮,牙更白了。
谢神通冲着过来,也看到印无忧和列云枫了;“好小子,你们两个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居然跑到这儿来。”
列云枫马上道:“师父,就是这个老头冒充我们师祖。”
这句话,立刻让谢神通站住了,看看列云枫又看看澹台玄,然后勃然大怒:“好啊好啊,刚才莫逍遥半路上劫住我,讲了很多事儿,我还以为他们是恶意中伤,嫉妒诬陷你们呢,还骂了他一顿,让他们回去面壁,澹台玄,原来你真的收了个忤逆犯上,奸诈狠毒的徒弟。你,是不是就叫列云枫!”
谢神通气急了,冲过来挥手就要打列云枫,澹台玄哪里能让师父在盛怒之下出手,这一拳真要是打到了,只怕会把列云枫震出内伤来,所以他想都没想,一下子捉住了谢神通的手,另一只手就把列云枫拽到了身后,连忙赔笑:“师父息怒,气大伤身,教训孩子的事情,何必劳烦师父亲自动手。只是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请师父明示。”
谢神通已然是七窍生烟了,哪里还肯说个明白,尤其看到澹台玄居然阻止自己动手,更是火上浇油:“澹台玄,你什么意思?你的徒弟,我打不得对不对?好,你的徒弟我打不得,你是我徒弟,我总能打得吧?”谢神通说着,狠狠地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看到师父气得五官挪移,澹台玄也是惶然,看着师父的巴掌打来,更是不能躲避,只好硬挺,列云枫就在他旁边,见师父要挨打,灵机一动,脚下一勾,澹台玄根本也没有防备列云枫会在这个时候还敢有所动作,腿下一空,跪了下去,列云枫也挨着澹台玄跪了下去。
谢神通这巴掌是含恨而发,力道不弱,澹台玄和列云枫一跪下,他也是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想过收势,这一巴掌自然落空了。可是因为力道太猛,收势不住,结果自己现在原地转了去圈,脚下一悬,差点站立不稳。
这一圈转过去,谢神通连气带怒,有些发懵,因为根本没有打到人,低头一看,才看到澹台玄和列云枫都跪下了,那边萧玉轩、林瑜也都跪下了,只有印无忧还站在哪里,谢神通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澹台玄忙道;“无忧,跪下,不许对师祖无礼。”
印无忧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瞪着谢神通,勉勉强强地跪下来。
谢神通的脸都气青了:“那小子,你哼什么哼?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你起来啊,澹台玄让你跪就跪,他让你死你也去死啊?”
印无忧有些生气,心中说起来就起来,你就是澹台玄的师父又怎么样?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跪你。心中想着,他腾地就站了起来。
印无忧一起来,惹得谢神通不怒反笑,不过这笑可比哭还难看:“好,好,够英雄,有种,佩服,佩服。澹台玄,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小子,和那个小子,都是些什么人?”他用手一指列云枫和印无忧,其实从方才的对话里边,他已经知道这两个少年都是澹台玄的徒弟,不过这两个少年实在可气可恨,所以谢神通才明知故问。
看谢神通烧焦的须发已然飞乍,澹台玄心中叹气,这两个孩子究竟干什么来着,怎么把谢神通气成这个样子,不用问,一定还是列云枫的主意,不过现在他还得护着列云枫,毕竟师父现在盛怒之下,出手没个情重,列云枫未必能承受得起。
澹台玄叩了个头道:“师父息怒,这两个孩子,是弟子新收的徒弟,师父一直闭关,弟子还没来得及带他们拜见您老人家。得罪之处,应该是个误会,师父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如果师父生气,弟子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不敢再犯就是了。”
谢神通气呼呼地:“教训,你怎么教训,这两个小子干了什么,你知道吗?你看看,看看,”他指着自己的头发和胡子:“这个列云枫他为了抢我东西,居然用火烧我,幸亏我躲得快啊,不然我就变成烤鸡了。”
用火?
澹台玄看着师父谢神通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又是心痛又是生气,谢神通不会说谎,而且列云枫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吗,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缓解师父谢神通的怒气,澹台玄怕师父一怒之下,要将列云枫和印无忧逐出门墙,那样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于是澹台玄又叩了个头:“师父,枫儿是顽劣了些,可是他……”
啪。
谢神通隔空发力,从树上劈下一根碗口粗的树枝来,那段树枝被谢神通的掌力一勾一推,离开落到澹台玄的身前:“澹台玄,你少废话,我问你,你是不是我徒弟,他们是不是你徒弟?”
澹台玄一皱眉,也知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总是要给师父个交代,只是事情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这样打人,未免太不讲理了。
看着澹台玄无语,谢神通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澹台玄,你想什么呢?难道当了掌门,连我这个师父也不稀罕认了吗?”
澹台玄肃声道:“弟子不敢。”
列云枫在旁边顺手抓过那个树枝,双手奉上:“师父,弟子有眼无珠,没有认出师祖来,就冒然动手,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师父严责。”
看到列云枫主动请罚,谢神通的气儿还顺了一点儿:“打,给我狠狠地打他一百棍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澹台玄忙道:“师父,枫儿也说了,是他不认识您老人家,不知者不罪,看在他无意冒犯的份上,不要责打得那么重,真要是打了一百棍子,恐怕会瘀伤太重了,不如小惩大戒,让他知道错了就好。”
看到谢神通一瞪眼,列云枫马上道:“师父,你就打吧,谁让弟子时运不济,大白天也会撞到鬼,我也没有开天目,也没有六神通,怎么就知道眼前的丐帮长老,原来竟然是师祖?”
谢神通呀了一声:“你说什么?我像要饭的吗?我就是像,我也是丐帮帮主,我怎么想长老了,难道我不想帮主吗?”
列云枫有些委屈地道:“丐帮帮主有什么稀罕,虽然没见过师祖,可是从我师父的气度风采上,也想得出来师祖是一个气度非凡,卓尔不群,豁达磊落,不拘俗世,神仙一流的人物,谁知道师祖会如此简约朴素,我哪里认得出来,而且师祖又没有赐下名讳,我们又不是神仙,怎么猜得到?从知道师祖那天起,我就日夜盼望,可以一见慈颜,聆听教诲,可恨天不佑我,阴差阳错,会生出如此事端,惹得师祖动发雷霆之怒,弟子只好一死谢罪了。”
他说着话,把树枝放下,拿出一把匕首来。
列云枫的话,尖刺的时候,能让人浑身都痛,可是软下来的时候,说得甚是哀戚,谢神通方才还气得压根痒痒,恨不能把列云枫一棍子打扁呢,现在听他如此委屈,而且他们动手的时候,也的确没有互通姓名,谢神通的气就撤了一些,感觉有些别扭,好像自己冤枉了人家孩子一般。
列云枫虽然低着头,可是听谢神通的呼吸声,感觉到他的变化:“师祖,无意冒犯,并非本心,可是得罪了师祖,就是欺师罔上,请师祖不要怪罪师父和师弟,我愿意一死相谢。”他说着双手握着匕首,就像自己的心口刺去。
当啷。
谢神通一下子打落列云枫的匕首:“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谢神通逼着你死吗?你死了,我就成了蛮不讲理的人了,对不对?死小子,你诚心害我。我没通名,难道你们不会问啊?这事儿能怪我吗?谁让那个小子用离别谷的剑法?”他发觉自己的话,越说底气越是不足,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起来吧,还跪着干什么,都滚起来。”
澹台玄松了口气,不过看着那把匕首,想起当初列云枫用这个东西给他三刀六洞的赔礼来着,心中暗自骂列云枫:混账东西,是谁你都敢戏弄,等一会儿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你,他心中暗自发狠,不过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声色来。
谢神通忽然抓起那根树枝,骂道:“列云枫,你当我是傻瓜?我追你们的时候,明明就报上名字里,你是聋子,听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