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漂流江湖情-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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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这局面仍只胜负难料……”
正德和朱厚聪听了暗暗点头称妙,心想莫流香果然非同一般!他已经知道对手高明,全力以赴并不见得可以一击凑效。但他看似凌乱的布局,实际上是一个虚实互补的阵势。一旦开始合围,对手则一手对一手最多只能封住他一般的势力。
而在开始为了阻碍莫流香的攻势,对手已经下了几步废子。如此纵然莫流香暂时难以绝杀,对手仍别想能抢到上风!
可莫流香自己心里很明白,对手的棋艺比自己确实只高不低!因为若是换做旁人,此时由于自己一路的牵引,早已无还手之力。可对手虽然落在下风,但整体章法未乱。即便自己展开攻势,也只能稳健住半壁绝对优势。可对手杀招仍含蕴未发,敌暗我明的情形下何谈胜负?
两相权衡,莫流香继续接起阵势,而对手虽然被自己引导,可显然已经开始布置自己的局面了。这种情形下,莫流香若想取胜,只有让对手继续跟随自己的节奏,继续下废子。但肯定这是可一不可再的,那自己就只有破釜沉舟!
见莫流香落子稳健,攻势连战连捷,正德和朱厚聪都看得眉飞色舞!然事实如此,莫流香结一阵的同时也必定要被破一阵,这盘局势可以说是从开始的空对空,到之后的半对全,而后又回到了半对半的局面。
虽然对手开始出现了不少失误,下了几个废子。但之后连破了莫流香半壁大军,形势优劣暂且不提,莫流香或许计谋强点,但棋力的高低也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好在莫流香已经先占据了主动,只要稳守住阵势,择敌必救而伐之,至少可先立于不败!但对手明显也并不冒进,只与他虚与委蛇!
良久,战局情势仍是一片混沌!莫流香心知自己凭一己聪明抢了先机,但此局却已经到了胜负难分的平局。就算再下百年,对手只要不会自己露出破绽,仍难有转机!
想了想,莫流香缓缓站起来对纱幔拱手道:“夫人棋力精湛,在下佩服之至!今日在下自认无望取胜,不如赞论平局!待日后闲暇,在下必再来讨教……”
“公子惊才绝艳,确世间罕有!能与公子对弈,小妇人平生幸甚!望公子切莫食言,来日再来赐教,小妇人翘首以盼……”
“告辞……!”
正德和朱厚聪虽然很不甘心如此败退,可他们俩虽棋力不如,但眼界也不低。也看出了莫流香确实已经尽力,但实在是难以图胜,也只好跟着他悻悻出门!
外面曹彬和守礼他们已经等了多时,心里极为焦急。待见三人出来都脸色不善,当下也不敢多问,只好紧紧跟在后面!
一路上没人有心情说话,眼看将到客栈,正德忍不住轻轻埋怨:“哎!今天本来大好的形势,如果流香能再稍微忍那么一小会儿,说不定真的就能赢了……”
他话没说完,只见走在最前面的莫流香身子摇了两下,“扑通”一下突然向前栽倒!
“爹……”
“流香……”
“兄弟……”
“公子……”
任诸人如何呼唤,莫流香只一脸苍白,呼吸渐弱,丝毫没有反应……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绝处求生寻天机,舍生忘死奋一搏。谁知天意何时降?措手不及布险棋。
“哼!好个莫流香,若非我突然心血来潮要去试他一试,恐怕真还被他瞒天过海了……”
“小姐,莫流香的功力真的很厉害吗?”
“哼!至少已经不比当年的天一差了……”
“啊……”
“好在我事先用琴音封住了他心脉,可以先稳他几天,否则这次恐怕我真要栽了!我现在才明白,他牺牲马兄空、周长生那些人还有情可原。但我始终不理解他为什么可以放弃华文举,原来他是怕自己会露出真功夫,被我发现,果然是好深的心机啊……”
“这么说……,小姐,难道他已经练成微渐心法了……?”
“还好没有!否则,今天他恐怕会破了我的琴音……!不行,就算他没练成微渐心法,我也决不能再任他在我背后暗度陈仓了!现在,我们要开始部署尽快除掉他了!”
“好,小姐,我这就去调集人马……”
“慢!”
“小姐?”
“莫流香暗中已经伏下了几路人马,而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都掌握住。我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了月影门,可他还有一个退身之地。我暂时先稳住了他,接着我要去把他的后路切断。最后,才是莫流香真正的死期到了……”
经过太医的检查,莫流香突然昏倒其实是脱了力,或者说是因为太累了而心力交瘁!太医的诊断没有怀疑的必要,但对个联,听个琴,下个棋至于心力交瘁?
很明显,没人能解释什么。可想找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理由,却是人类的拿手好戏。月影门势力庞大,还有每日运转不停的生意,如果凡事莫流香都要事必躬亲,心力交瘁只是早晚的事!
师父突发急病,守礼自然没心情再去陪皇帝玩乐。而其实少了他这个小“君子”,人家玩得还更痛快!
莫流香醒来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缓缓起床来到窗边,外面接道两旁突然多了很多奇怪的人。而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都是月影门的密探,这让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祥!
“爹!您醒啦,太好了……!”
守礼在师父床前陪伴了三天三夜,适才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出去用冷水冲了把脸。只这会儿师父竟已经醒了,实在让他惊喜交加!
莫流香感到身体还是很虚弱,被守礼扶到桌前坐下!“守礼,外面街上突然多了很多月影门兄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对了,皇上呢……?”
“爹,您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这么久可以发生很多事了,难道真的是天意难违……?”心里想着,莫流香轻轻叹了口气!
守礼继续:“那天快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您突然就昏倒了,太医说您是太累了。可知道晚上您都没醒,我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没法解决,就和老掌柜商量从附近调集了一些月影门的兄弟来保护客栈!还好,没发生什么……”
“哎!没发生什么才更可怕,因为发生的都是看不到的……”心里想着,莫流香缓缓问:“皇上呢……?”
守礼脸上显出一丝不忿,可语气仍不敢过分:“皇……皇上第二天一早就又去李凤姐那了,回来听说还真是见到人了。这不,昨晚上又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莫流香这一路下来对正德等人皆照顾周到,而他昏迷不醒,正德竟仍能毫无顾忌的去风花雪月!这样的皇帝即便不算昏君,也实在是不值得效忠的!
莫流香这次醒来似乎突然老了十岁,尤其是向来明朗皎洁的双眸,如今看来竟昏暗深沉!
半晌,见守礼脸色扭捏,莫流香微笑问:“守礼,是不是有话想对爹说……?”
守礼点点头,嗫嚅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什么。莫流香缓缓拉他道身旁坐下和声道:“守礼,是不是在朝廷的处境并不尽如人意?没关系,反正我早就说过,既然你是我的徒弟,想没有一些特别的遭遇都不可能!说吧,不管有没有用,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
守礼尴尬了半天,突然脱口道:“爹,我不想当官了,我想回到您身边来……”
莫流香呆了下,守礼勉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又道:“爹!这几天您昏睡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们几个从小被您带回来辛苦养大,还教了我们那么多。那么多年了,您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每次看您那么累,我心里都感觉好内疚!我恨自己无能,不能帮您分忧解劳。尤其这次,我竟然眼睁睁看着您在我面前昏倒,我……我真恨不得杀了自己,我怎么可以这么不孝……”
看他越说越激动,莫流香慈和笑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守礼,我早就说过,我从来没想过你们长大可以为我做什么。当年我救了你们,收你们为徒,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们当做亲生儿子看待!试问,天下哪个做父亲不在为孩子操劳?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你们要报答我!说实话,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可以找到自己真正喜欢过的生活,去过自己舒服的日子。无论朝廷还是江湖,实际上都不是平静的地方。你想做官,爹没拦你,但要你仔细想清楚!现在你不想做了,爹也不拦你,同样还是希望这是你真的经过仔细思考的答案……”
守礼紧咬着嘴唇,沉吟道:“爹,其实……其实……”
“其实你不想做官了,也并不全是为了爹,对吗……?”
守礼一阵尴尬,莫流香微笑又道:“其实不想再做官,是因为经过了这段日子,你发现朝廷,官场,甚至皇上都与你曾经想的不同。对吗……?”
守礼满脸诧异奇怪问:“爹,为什么您什么都知道……”
莫流香笑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从你说出想去当官的时候,我早就想到会有今天!因为你所想象的一切都只是你自己心里美好的愿望,可我知道,真正的事实和你想得并不一样!可如果那些是别人对你说的,你势必无法理解。就算是我说,你也不会信,所以只有让你自己去经历过才明白!以你的才华,即便真的出将入相也不奇怪!但以你的性格,死的不明不白也很正常!你适应不了官场,适应不了伴君如伴虎,我都可以想得到……”
守礼满心满脸的懊恼:“爹,都怪我自己,我一直都太一厢情愿了!我根本不知道朝廷的黑暗远远超过我的想象,而且皇上他竟……”
莫流香轻轻拍他肩头:“守礼,有些事你还不能真正完全明白。世界上最让人无法抗拒的,无非名利二字!可这两个字的真谛,却并不是很多人都能了解的。因为在大多人心里只是想如何得到,却不了解得到之后伴随而来的责任也会让自己难以承受!还记得爹说过,是人都会犯错,这并不是不可原谅!但有些人却的确是不能犯错,犯了错就不可原谅的。因为他们的一个很小的错误,就可能造成很惨重,甚至无法挽回的灾难!但当那些掌握了财富和权力的人犯了错,他们所想的不是去承担那些责任。而是首先是不能认错,因为一旦认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可能就会马上消失。如果他们了解了自己不能犯错,然后呢?他们就会用接连不断的错误来证明自己那第一个错误其实并不是错误,而伤害自然也就越来越深!他们没有权利这么做,但有能力可以。而别人没有能力阻止……”
守礼现在对这些已经可以有更深刻的了解,因此也就更加痛苦:“爹,我错了!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可以施展自己心里的报复,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所有人……”
莫流香微笑点头:“爹知道!你想得其实并没有错,只是你想的太简单了!因为你不了解别人是否也跟你一样的想法,不了解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你想施展报复没有错,但你不明白那需要一个可以给你提供机会的人,还要有很多愿意与你同心同德的人。而这所有人,首先就是可以接受你会去侵害到他们的利益。你并不是第一个这种政治游戏的牺牲品,像王安石、苏轼、文天祥,太多了……”
守礼哽咽问:“爹,当今皇上并不是个值得效忠的人,所以你才无论如何一直都不肯去做官,对吗……?”
莫流香无奈苦笑,守礼又问:“那要怎么才可以改变呢……?”
莫流香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痛楚,缓缓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街道,声音低沉的似乎他并没想让别人听到自己说的:“几千年了,这个世上的人已经习惯了被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施予,另一个则是毫不反抗的承受!这是个很不正常的情况,我曾经想去改变这种情况!可当我了解了原来大多数人其实早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压迫的生活,而且他们愿意为了一点点光亮忍受漫天的乌云,我放弃了一切的努力和希望!如果可以,我愿意选择去龟缩到一个角落里,不去看任何人,任何事,静静在污泥里等死!可命运却已经把我推到了这片荆棘丛里。我明白,我挣扎不了,因为结果对我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始终只是等死。改变?无法改变!至少,如果你仍想改变,就不可能改变……”
良久,守礼虽然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师父的话,可他仍只想着:“爹,我不想做官了……”
莫流香只有苦笑,如果是在三天前,他仍然可以大方的说一句:“没关系,回家来爹养得起你!”可现在,他只能在心里哀叹:“好孩子,对不起!爹希望你能至少平平安安的……”
莫流香醒了已经两天了,他什么都没去做,只是在客栈里闲着。守礼几次提出不想再当官的事,但见师父每次都只摇头,毫无反应,只好无奈作罢!
一连几天过去了,正德等人始终没有回来,但这也不用着急。因为他们进去了豆腐店后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