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神雕-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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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蔑地道:“尽管他与大内勾结上了,在下也毫不含糊!”
那七个道人齐都一震,天化道人铁青着脸,道:“师兄若不趁他受伤之际将其除去,本门……”天容道人脸色大变,喝道:“今日容你不得!”
他将手中长剑掷给那被石砥中震断长剑的年轻道人,自背后又将另一柄长剑拔出。
他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无比,沉声喝道:“布‘反七星阵’。”
刹那之间,这些道士都剑交左手,右掌抚胸,缓缓行走着。
天容喝道:“天璇急转,七星闪烁——”剑刃闪烁,剑风削骨,交错的剑影霎时将八尺之内布满。
那少女惊愕地叫了一声,朝那最先刺到的长剑削去。
石砥中低喝一声,叱道:“不能那样!”
他滑步欺身,左臂一带,将那少女拖进自己怀里,右足奇诡地自后疾踢,将自侧面攻到的道人来式挡祝他右手一圈,便将那少女手中短剑夺下,刹那之间,他连挥两剑,便生生将那交错攻到的两个道士挡出丈外。
他双眼射出炯炯神光,大喝道:“你们可是怕我泄露出你们与大内勾结之事?”
天容冷冷道:“今日你武功再高,也走不出这‘北斗剑阵’,还有什么机会说出去?”
石砥中道:“你以为北斗七星之阵能吓得住我?”
他说话之间,剑波交叠,光华烁烁,已自三个不同部位削出五剑,“嗤嗤”的剑气中,又将围在外面的剑圈扩大六尺。
天容带动剑阵,只见面前剑气寒飒,仿佛那犀利的锋芒一直对准自己的咽喉,逼得他只好退出六步。
他眼见石砥中身上染血,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受伤一样,仍自神威凛凛地挥动着剑式。
他心头一寒,高声吟道:“朝光虚化,北斗横空——”剑阵运行之速,霎时使得剑影仿佛倍增,华山道士都迅捷无比地交错游走。
石砥中目中射出骇人的神光,他怒喝一声,道:“你们若不立即住手,我就要开杀戒了!”
剑阵里劲风旋激,剑气弥漫,冷飒的剑刃错纵地织成一片光网,密密地将石砥中圈祝四周剑气森然,逼人欲窒,使得石砥中惊怒无比,他长啸一声,一抖手中短剑,立即自剑尖吐出三寸长的锋芒。
寒芒如水,剑气森森,一圈圈的光弧进发而出。
银白的剑刃,灵巧地颤出丝丝的星芒,倒洒而出。
“嗤嗤”之声大作,霎时只见剑光闪烁下,一截截的剑刃掉落尘埃。
天容大喝一声,道:“七星聚合,七剑朝元——”其余六个道士一齐大喝,右掌互相搭着旁边人的肩膀,手、中断剑缓缓划一半弧推出。
七剑森立如戟,汇聚着一股雄浑的尖锐劲道,向石砥中撞去。
石砥中刚才连施“将军十二截”中五招剑式,运行之际,破去了“七星剑阵”,将七枝长剑都从中削断。
他正在惊奇手中剑刃的锋利时,已见到七剑相聚,那七个道人脸上显出一种极其痛苦的表情。
他心头一震,左手一抖,上身旋开一步,左掌已发出“般若真气”挡在身前。
“嗤——”好似烙红的铁投入水中,发出一阵轻响。
那发自七柄剑上的劲道有似一枝尖锐的剑,穿过石砥中发出的“般若真气”迅捷地袭到。
石砥中站在那少女身前,双眼大睁,自眼中射出烁亮的神光。
他双手捧着那支通体发白、寒芒流动的短剑,神情肃穆地推出一剑。
剑尖上飞起一圈光晕,晶莹流转,耀人眼目……光晕乍闪即没,剑气弥空飞旋,一个个的气涡在四周旋动。
七个道士全身一颤,倒退出两步,一齐跌在地上,吐出七口鲜血。
那居于中间的天容老道,吐出一口鲜血后,脸上肌肉一阵颤抖,仰天便倒。
他的身体好像气球膨胀过甚而炸开了一样,竟然肌肉裂开,流了一地鲜血……敢情他汇合六人的内力发出一式摧山断岳似的重击,却不料被石砥中剑罡挡住,那被逼涌回的内劲,翻旋于体内以致五脏破裂,肌肤炸开。
石砥中双足钉入地中,雪将他的踝骨都盖没了。
他紧闭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眼中聚满杀气……那六个道士惊骇万分地望向石砥中,手中仅握着一把没有锋刃的剑柄。
突地——他们惊叫一声,往四外窜去。
石砥中暴喝一声,身形移处,已腾空而起。
他一提短剑,清吟绕空,有似龙飞九天,一道白虹回空急旋,掠过苍穹陡然切下。
“蔼—”凄厉的惨叫声里,一个道人身躯不停颤抖着。
剑刃运行如电,绕空三匝,霎时便敛去满空寒芒。
石砥中在这一刹那中,已连挥六剑之多。
剑影一敛,六个道人齐都仰天跌倒。
他们眉心正中,一点红艳,正自流出鲜血………………………………………………………………………………第二十一章五阴绝脉石砥中漠然凝视着苍穹,聚含在眉宇问的煞意,渐渐地淡了。
一抹冷肃的苦笑自嘴角浮起,他喃喃地道:“这是逼得我如此……”他缓缓收回目光,落在手中的短剑上。
像一泓秋水似的,晶莹的光芒不断流动,剑刃上一点血痕都没有。
他曲指一弹,剑刃一颤,流滟波动,发出一声龙吟似的轻响。
“好剑!”他不由轻赞了一声。
回剑入鞘,他只见剑鞘上有白玉雕成的浮像,两个篆字显明地刻在上面。
“白冷——”他哦了一声。
石砥中忖道:“原来与绿漪、蓝泓两剑一起铸成的白冷剑就是这柄,只不知那脸色苍白的少女是谁?竟然拥有这柄宝剑。”
他这时才回过头去,却见到那少女已经昏倒在地上,仰面朝天,一头柔软的秀发,正自披散地洒在雪地上。
他身形一动,跃到那少女身后,将她上身托起。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雪,嘴唇抿得紧紧的,双眉微蹙,像似有无限忧郁般的。
石砥中叹道:“像她这种黛绿年华,正当愉快地享受青春之际.她又有何忧愁?看她的身体单薄,显然是抱病在身。”
他将短剑放在地上,两指搭在她的脉门之处,好一会才放开手来。
他惊诧地忖道:“这少女好怪,脉博时而快速时而缓慢,却又微弱无比,似有似无,她到底身罹何脖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微带愁容的脸上,一阵阵隐约的幽香冲入鼻中,使得他不由缓缓移过头去。
“糟糕!这该怎么办?”
他暗暗叫苦道:“不知道她害的是什么病?又不知她来至何方?甚至连她姓名也都不知道,我该怎样才好?”
他想遍了自己昔日所读的医经,也都没有想出什么病会有这种征象。
“中毒?”思绪急转,突地想到这两个字,不由自己也吓得一跳。
石砥中凝神一看,却发觉那少女呼吸甚是均匀,脸上也没有黑色缭绕,显然并不是中毒。
“咦!”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又瘦又白的少女微蹙双眉间。
他只见她眉心一条长长的青筋,浮现苍白的皮肤下,直达额顶,为黑发所掩。
刹那之间,他全身大震,脱口道:“原来她有阴脉在身!”
敢情他幼时曾听自己父亲说过,天下有些人具有“五阴绝脉”。
这等人都是聪颖无比,但不能永寿,仅仅能活上十五岁便会夭折,平时更不能用力,过分用力则会昏迷不醒……所以,这种人是根本不能学习武功的。
他这才(炫)恍(书)然(网)为何这少女如此清瘦苍白。
望着那弯弯的柳眉和那娇小的樱唇,他不禁怜惜地忖道:“唉!为何你甘愿冒着死亡的危 3ǔωω。cōm险 3ǔωω。cōm,而奔上华山去?今日若非我路过此处,你还有活命?”
阳光自高耸的山峦后,斜斜地投射过来,照着雪地上鲜艳的血迹。
石砥中左右一看,只见到几匹马在一起,却没有见到自己那匹赤兔汗血马。
他想了想道:“还是先把她送到旅店,请个大夫看看,是不是五阴绝脉之症,否则任由她一直昏迷下去还得了?”
他嘬唇一呼,红马一声长嘶,自老远飞奔过来。
石砥中摸摸自己左肩,已觉得那被桑左击中之处仍自火辣辣的。
他自嘲地忖道:“若非我是毒人,这一掌之中所凝聚的巨毒,便可以要我的命,但我却还是活不了半年之久。”
直到这时,他还是对于自己是否毒人之事,犹疑不定,摸不清楚。
他将白冷剑放入怀中,然后抱起那少女,跨上了红马。
但是他想了想,又驰马过去,将那匹乌骓马牵在手里才纵马而去,凛飒的风自幽谷里吹来,吹起她长长的秀发。
石砥中将那少女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又将自己的外袍解开。把她的头发藏在自己的袍里。
阵阵幽香随风扑进鼻来,他的思潮被这清馨的幽香带得很远很远。
远得越过了长城,直到茫茫的大漠中……但是他却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那毕竟只是一种幻想,他是已远离沙漠了。
驰过一排被积雪盖满的枯林,他已将高耸的群山抛在马后。
侧首回顾,那笔直干净石板铺成的山道上,有一块巨石,那正是往华山的通路。
石砥中仰首望了望藏在茫茫云雾里的华山,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记起当年父亲在华山争夺金戈玉戟的时候,曾经被凌虚慈航以华山镇山的“上清剑法”击败。
他暗自忖道:“我倒要以天山‘冷梅剑法’与你们较量一下,要你们明了天山剑法并非不如‘上清剑法’!”
他不知华山派自从上代掌门凌虚慈航,被销金神掌闯入华山暗杀后,便已经没落了。
而华山派苦苦训练,赖以镇山的“正反北斗剑阵”却在他剑罡之下,毁于一旦。
置华山于身后,他又驰出约半里路,进入了一个城镇。
刚看到那个城镇,突有两骑如飞,自镇上疾驰而出,转眼便自身边掠过。
石砥中匆忙中一看,已见到那两人都是脸色白净,颔下三绺长髯,身穿灰色狐裘,骑着一样的黄鬃马,简直没有一点分别。
他咦了一声,不知这两人怎会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的惊讶之声也换得同样的惊讶,但是蹄声远去,他只疑惑地忖道:“怎么这人的声音如此熟悉?”
他缓缓驰进镇上,也没想出那熟悉的声音自己在何时曾经听过。
进得镇来,他很快便已看到一个客店。
“嗯!又是一个太白居!”他看到那客店门口挂着一块横匾。写了三个斗大的金字,旁边还有题字人的姓名。
他念了一声,道:“哦!原来这还是华山掌门所题的,看来这天枢道人写字还颇有功力!”
一个身着棉袄、缩着头的小二,堆起笑脸走了过来,道:“相公,您老住店哪!还是喝两盅解解寒……”石砥中道:“你们可有干净上房……”他说到这里,突地脸色大变,立刻自马上跳了下来。
那小二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道:“相公,您……”石砥中道:“赶忙给我找个好房……”他冲到客店门口,回头又道:“把这两匹马牵到后边去喂喂!”
那小二愣愣地站着,两眼望着石砥中的身形没入客店。
他一拍脑袋,道:“嘿!这公子爷敢情是带着妞儿,竟急成这个样子,连一会儿工夫都等不及了!”
石砥中冲进屋里,伸手抛出块银子在柜台上,道:“快找个上房给我!”
那坐在柜台的掌柜正在算账,被那块足有五两重的银子吓得一跳,忙一抬头,便看到石砥中抱着一个少女,神情紧张地望着自己。
他赶忙站了起来,道:“公子,你要上房?跟我来!”
石砥中跟着那掌柜的进房里,立刻便将那少女放在床上。
他对愣住了的掌柜道:“赶紧替我送一壶酒,还有一盆热水来!”
他待那掌柜走出房门,立即将外袍脱下,将白冷剑放在桌上,飞快地走到床前。
那少女双目紧闭,嘴唇已迹为紫黑色,双眉之间的青筋跳动得非常快,很清楚地浮现于肌肤之上。
他搓了搓手,忖道:“她全身都已经冰冷,显然阴脉之中的寒煞发作,这可能会使她很快死去,唉!我该怎样好?”
他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十指齐挥,连点那少女身上七十二大穴。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已听到店小二叫门之声,连忙又跑去将门开了。
那个小二将一壶酒和一盆热水放在桌上,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苗条身影,又望了望桌上的短剑,暗暗伸了仲舌头,就往屋外走去。
石砥中双手浸在盆里,捧点水洗了个脸。
他暗自忖道:“据说这五阴绝脉须要服用什么灵药,然后再以内力打通阴脉中硬化之处,清除蕴于体力的寒煞……”他思绪电转,刹那之间,无数念头泛上心头,终于,他想起了身上的红火宝戒。
他欣然地将红火宝戒自怀中掏了出来,然后走到床边将那少女扶起。
他盘膝坐于床上,暗自道:“我也只好这样了,为了救她一命,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了!”
他将红火宝戒放在那少女丹田处,左掌贴着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