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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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时候,朕使点力,把她挪到宫外去,也许能留她一条命。”
溶月听出他话中的遗憾。
心有感慨;照皇帝对莲蓉的情义,他肯定是想过法子,只是终究未成。当时的他年纪不过少年,作为出身不高的皇子,宫中能动用的权限,必然捉襟见肘。
又怎么可以,事事周全?
这么一想,溶月隐隐明白了为何皇帝从那宫女死后,不再吃莲蓉的情结。终归他是觉得歉疚,有愧于她。莲蓉的事,到是提醒了溶月对于皇帝的性情分析。一个人的性格、行事,总是和他的成长历程密不可分。往往自信的人,是因为更深处的自卑打着底子。
皇帝少时必是多有饱尝世情冷暖,才让他那么留恋贴身照顾自己的美貌宫女,才让他养成现在坚忍不拔的性格。想到他没有要吴王的命,溶月不由喟叹。好歹,皇帝多的只是傲骨,而不是暴虐。
溶月应景似地长吁口气;
“逝者长已,生者如斯。”捏捏他手;
“皇上,我们都该学着释怀!”
溶月是肺腑之言。鄢祝融也赞同,轻声应嗯。半晌两人都不再说话,溶月渐渐有些犯困;
“时候不早了,皇上睡吧?”
“嗯。”
鄢祝融看她在努力睁眼;“皇后先睡。”
皇帝不睡,溶月怎好意思先睡?
何况他还心情欠佳!
溶月从皇帝怀里挣出,看着帐外幽暗的宫灯,也懒得下床去灭,俯身拿手蒙住他的眼睛;侧卧在旁,低声轻哼能催眠的月满东方。她哼不出长笛的韵味,听在鄢祝融耳中,更显得乌七八糟,不伦不类。
但他明白,皇后这是一片好心。想到她总是这么哄儿子睡觉,不免心中好笑,她竟把自己当孩子一样待?
想是那么想,但又觉得如此也不错。鄢祝融由着她盖黑自己的视线,神经到也慢慢放松。可是不久那哼哼声就戛然而止,换成了皇后微沉的呼吸。他拿走她软塌塌的手,不由愣住。
看着皇后头弯在大红迎枕上,半爬半挂着,酣睡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鄢祝融哑然失笑。
注视皇后片刻,鄢祝融才小心摆正她脑袋。自己却聊无睡意,半靠在床头思忖良久,直到时过三更才躺下。见皇后还是紧攥着湘色福寿纹被角,鄢祝融看的一笑。
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皇后却察觉似地焦躁、嘤咛起来,鄢祝融忙把自己的手指递过去,让她攥住;她这才安稳。
鄢祝融觉得很有意思,很想再掰开试试,中途缺是改了主意。由着她攥着自己,也睡了过去。这次的睡眠,鄢祝融走进一个纷乱的梦境,他遇到一场紧着一场的杀戮。他精疲力竭,快要命绝;危急时刻,他猛然醒来。
睁眼,已见满室阳光。鄢祝融从未睡到这么晚,不由诧愕自己竟睡的这么沉长!
身边空空,人已不在。他心里不免要怪,皇后也不叫醒自己,辛亏现在不用早朝。
也许是那梦的原因,鄢祝融莫名觉得憋闷。掀被起身,却在外侧皇后的衾枕上看到一面素色绢帕,上面墨迹早干:
“君有情在心,妾有约在庙。”
鄢祝融始怔,然后温暖;捧帕细看须臾,他才敛神离榻。
※※※※※※※※※※※※※※※
溶月从潭柘寺返回春晖堂,已是申时三刻。沐浴后依着皇帝的留话,去了瑞景轩。听内侍说皇帝在书房接见大皇子的师傅。溶月便直接去了花厅。到那里不久,桂嬷嬷就领着桢佑跟随而来。
小家伙见到溶月,人有点呆蔫,丝毫没有平日的高兴雀跃。溶月心中奇(提供下载…)怪,不动神色替他脱了锦鲤斗篷;
“听说师傅给你讲了课。"试探问他:"桢佑感觉怎样?喜不喜(…提供下载)欢?”
小家伙鼓着嘴,眼中竟有不耐滑过,溶月看的起异不安。正要细问,小家伙那边却支吾说:
“我听不懂……”他绞着手指,低垂着头,声音渐不可闻。
溶月错愕,那师傅出自翰林学士,必然是学富五车。心头有个不好的念头滑过,怕是师傅讲的艰涩。自己虽然坚持教他识字,但总是用浅显直白的方法,搞不好他一时无法适应。
如此细想,溶月不由警惕自己的方法不够因时制宜。毕竟他在这样的环境中,就该适应这个时代的学习方法。如果一味照着自己的方法,未必是好。
溶月叹气,抱他坐在扶手椅,同他慢声细语:“桢佑不用沮丧,这才是第一天。慢慢,就好……”
正说着话,皇帝大步走进来。两人赶紧起身施礼,三人默声用膳。溶月暗自打量皇帝的神情,见他面色平静如常。心想,看来那师傅对小家伙还算满意。
溶月微微松气。
大家吃的都不多,很快就散席。桢佑跟两人道别,由桂嬷嬷陪着去歇息。他从现在起,就的每日早起读书。溶月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还是太小了些。
鄢祝融看皇后满脸不忍怜惜的神情,大概猜出一二。抿嘴淡笑,自顾起身往暖阁而去,溶月只得也尾随前往。她看皇帝进门就坐到软榻,不像是要处理奏报的样子。便接了内侍托盘中的茶盅奉给他。
皇帝少言寡语,溶月看他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只得出声询问:
“皇上,听说今日师傅给桢佑讲了课。"溶月眼含担忧;"皇上可有听他说桢佑的情况?”
鄢祝融靠着檀色迎枕,眼底涌出喜色,使得他的面容立即慵懒起来:
“说大皇子早慧,已会背三字经,千字文也有一半会诵。”鄢祝融望着溶月笑;“这都是皇后的功劳!”
溶月稍定,矜持浅笑:
“臣妾不过是遵皇上嘱托,平时也就是带着他玩。不过师傅说的对,桢佑是真的很聪明。”
“嗯!”
儿子聪慧,鄢祝融很高兴,他招手让皇后近前。溶月笑着移步,坐他身边,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心中顾虑;
“有件事,臣妾想和皇上讨个主意?”
见皇帝颔首,溶月把小家伙的话跟皇帝说了。看皇帝疑惑望着自己,溶月接着低声细说:
“臣妾学浅,平日教桢佑学的也就是简单的白字简义。但师傅乃翰林出身,自然是博古通今。可这学习,从简入手,多有容易。就怕师傅觉得他天资过人,殷切更甚。难免会寄予厚望。到是反而逼迫了孩子,他毕竟才四岁。”
皇子教育,不得有丝毫马虎。鄢祝融听到这里,已是正身而坐。溶月看他面带凝重,试探道:
“臣妾寻思,要不要再找个师傅。到也未必要才高八斗的翰林,只是知孩子秉性善于启蒙的,能亦师亦友那就更好。等他大些,有了基础,那个时候这些翰林师傅自然更能融会贯通。”
皇后说的不无道理,鄢祝融果断言道:
“这事朕知道了。”
皇帝这样的人,既然如此说,就不会敷衍。更何况,牵扯的是他儿子。
溶月放下心,看他似在思量,便默声不再说话。过了片刻,鄢祝融又道:“如果这样,桢佑还是回宫为宜。”
溶月略诧,才道:
“回去自然诸事都方便。”溶月微微慢笑;“皇上回宫时,顺便带他回去。”
鄢祝融挑眉;“莫非皇后不回去?”
溶月诧愕,随即莞尔:“皇上,臣妾许了佛愿。”
鄢祝融愣怔,瞬而沉道:“皇后,你是朕的皇后!”
格外咬重的尾音,让溶月暗惊;她错开皇帝双眼的深邃,垂眸淡道:
“正因为臣妾是皇后,更要言出必行,不留诟病。”
话音轻渺,却无言辩驳,鄢祝融不由一堵。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热的很焦躁。
黄昏凉下来,散步时发现天空同时有9架飞机交错驶过~
壮观啊!
额第一次知道,原来上空也很热闹~
汗!
PS
《East O The ull Moon》
额一听,就睡着。
是不错的安眠曲,希瑞听听,
也许能帮你多睡。
☆、第91章 撩拨
次日鄢祝融带皇后回瑞景轩,却没再让她回春晖堂。
溶月就这样暂住皇帝暖阁。过了几日,溶月对皇帝要回寝室的要求,不得不坦言她情绪:
“……就是觉得不习惯,那龙床甚是肃穆威仪,让妾惴忧。还请皇上谅解!”
鄢祝融听的错愕,不由想到那个雨夜……没有想到竟是这么个缘由。心中不免思忖,皇后性情敦和,就是这生活细节颇多挑剔,有些娇气。
如此一想,又觉也不尽然,有些时候她不仅很朴素,还很识大体有贤良。说了要给自己熬粥,就日日早起。到是自己,有些对她太过苛严。
想到这里,鄢祝融心有讪然,起身拉她坐在榻上;
“既然皇后不习惯,那就继续住在这里,反正暖阁熏笼最大。”
听出皇帝的调侃,溶月赧然,她无法适应没有空调的冬天,熏笼炭盆搬了很多在暖阁。但皇帝嫌热,所以才想回到寝室。可是自己一是怕冷,二是真的不想躺到那龙床上去。她想各取所需,就此分房睡,但皇帝显然不愿意。想着这些,溶月不由闹心。
鄢祝融和皇后,现在日夜相对。到是对她性子多有了解。她要不愿意的事,逼她也是枉然。想着自己竟然就这么由纵着她,屡屡为她妥协。
思忖此处,鄢祝融依旧觉得诧异自己,心有不甘;可却又找不出具体的坏处。皇后的手指在手里,有柔软的服贴,鄢祝融暗自吁口气,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细究的释怀;
“罢了,只是皇后也要试着习惯。”
顿了顿,又说:“你是朕的皇后,与朕生当同寝,死自当同椁。”
皇帝声音低沉,同平常无异。溶月听的却心中起震,这话轻描淡写,却太有誓言的范本!
溶月视线迎上皇帝一张年轻英朗的脸,心生恍惑。愣懵过,才淡淡笑,却是应不出话。
鄢祝融看她浅笑晏晏,眼中纯净了无波动,心中不由微微失望。
便也默口,不说话。
片晌后,溶月才暗自打量,发现皇帝的嘴角在抿紧。溶月已了解他的表情,这是他心情不愉的表示。溶月生怕他下句开口就要求自己跟他回宫。赶在前头主动岔开话题:
“皇上,今早的鸡汤粥好不好?明早臣妾给您做鳝鱼粥?”
看皇帝发呆的眼睛略转,溶月补充说:“要不,臣妾还是给您做牛肉粥?”
“算了。”口气很敷衍,尽是悻然。
看来是真的不高兴了!
溶月语凝,皇帝有时还真是孩子气。
静了静,溶月再试探问:“明亲王明日要来,皇上早些歇了?”
鄢祝融意懒,随口嗯了一声;自顾起身朝床榻而去。溶月有些失笑,也跟了过去给他更衣。窸窣一阵,两人躺在床上。
溶月看他睁着眼睛,径自拿手按眉,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心中叹气,想了想,不由起身侧靠过去,替他按摩太阳穴。
鄢祝融闭着眼,先是鼻翼擦过淡淡馨香,接着就知道皇后的手按在了自己额上。睁眼,伸手握了光裸的半截手臂,阻她:
“快躺下,外面凉!”
皇帝这是善意的关心,溶月笑着依言躺到旁侧。鄢祝融随着,也翻身靠向她;
“朕听桢佑说,皇后会唱一个叫小王子的歌,很好听。”闭眼要求她:
“皇后唱给朕听听!”
话刚入耳,溶月怔住;快速压下心头跳动,犹豫着轻答:
“臣妾嗓子有些哑,怕会唱不好。”用商量的口吻说:
“要不,臣妾给皇上讲个故事?”
鄢祝融心中的失望像片洇开的水泽,声线继而布上黯淡的疏离:
“皇后莫非也要给朕讲什么骑着扫帚到处飞的无稽之谈!”
听他口气冷淡,隐有不屑,溶月气结;旋而望着皇帝蹙起的浓眉,眯眼淡笑:
“能骑着扫帚飞,可见不是神人就是仙人。”语气犹然多了倨傲的示弱;“对于臣妾这样的俗人,还真是无稽之谈。皇上说的对,是臣妾的错。”
鄢祝融听出她打着歉疚的旗号,却是在发泄她的不虞不满,更加肯定皇后性子的桀骜。他不想让皇后不高兴,但她怎么能惹自己不高兴?她就不能多依顺着自己,让他更高兴!
她明明都知道,却不是敷衍就是装作不懂。鄢祝融想到这几日夜里,自己哄她说些话,但她终是不开口。鄢祝融想着这些隐秘的情绪,只觉颓然。
越发,无言可说。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过了一会,溶月都有些迷糊了,突然又听皇帝说:
“皇后原来打算给朕讲什么?”
溶月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