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客-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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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扼豹拎起茶壶摇了摇,呼喝道:“小二?给贫僧来壶茶!”
“起来……让让……”吃完别桌牛肉的憨儿返回,发现一个大和尚占据了他的长凳。
呼延扼豹歪着头看着憨儿,憨儿用手背拨了拨他的肩膀,“让让……”呼延扼豹身子一歪,眼露惊愕之色,道:“好小子!”起身让开。
辜独与固伦眼珠频转,看了看憨儿,又看看让出长凳的呼延扼豹。
呼延扼豹冷笑着道:“还好姓乌的及时要贫僧收手,否则。”他没有道明否则如何,大步走向店门。
小二已经沏好茶,拎着泥壶跑来,见他离去,急忙询问:“大师父不要茶了吗?”
呼延扼豹的大手抓在小二的脑袋上,甩臂丢出,小二惨叫一声,脑袋撞在店内的土墙上,生生插入,直至脖颈。
铁杵抬起眼皮,看到小二垂下的双脚正在自己头上晃动,一线血污自土墙上流下。
冷汗,自铁杵鬓角流淌而下,他随即达拉下眼皮,靠在墙上装起死猪来。
“别装死!”辜独用脚尖踢了踢铁杵。
铁杵微抬眼皮,轻声问:“走了吗?”
“走了!”回话的是固伦。
铁杵扶着土墙站起身,“这家伙,不愧是江南第一猛!”
固伦挖苦道:“没想到堂堂混世魔王也能被人吓着!”“你这娘们……”铁杵急忙躲身,因为固伦的手掌已经扇来。
铁杵闪来躲去,变换七八种身形,却是没能躲开固伦的手掌,“啪……”他的脸上印出五条指印。
“这娘们真厉害!”铁杵捂着脸看向辜独。
辜独脸带坏笑,道:“她是秀才!”
“啪……”因为又一声“娘们”,铁杵再挨下一记耳光。
铁杵瞪大眼睛盯着固伦看了好一会,张嘴道:“谢谢!”
固伦知道铁杵不是谢自己的耳光,而是谢她在杭州的救命之恩,故意板起脸,道:“早知道你如此粗俗便不救你的狗命了!”
憨儿“嘿嘿”笑着,抬起衣袖擦拭去嘴角的油渍。
固伦瞪了他一眼,道:“傻子!”
憨儿瞪回,“你才是傻子!”
“你真傻,竟然跟我来大漠!”蝶娘幽幽的叹息着。
路琨苦笑,“我不能不来!”泛起尴尬的笑脸,道:“何况我还要见识见识你提起的那位奇人!”
屋外有人敲门,“是蝶娘姑娘吗?”
辜独在敲门,铁杵和固伦跟在他身旁,憨儿还在楼下,抬着头,傻傻的看来。
房门开启,路琨警惕的打量着辜独三人。
铁杵认得路琨,因为他参加过路琨的婚礼。
路琨并不认识铁杵,参加婚礼的人有很多,他没法记住每一个的模样。
“是谁?”一脸病态的蝶娘出现在路琨身后。
固伦突然出手,扣住蝶娘的手腕。
路琨发愣,因为他一手抓着门边,一手支着门框,张开双臂将辜独三人拦在屋外,可这个面带顽皮的美丽姑娘却莫名其妙的飘去了他的身后。
刀!
乌金刀!
路琨抽出腰间的乌金刀,由下及上,割向固伦的小腹。
固伦右手按住蝶娘的脉门,左手竖掌下斩,轻切路琨的碗口,“当”的一声,乌金刀坠地。
“你的病是谁医好的?”固伦的样子看起来很焦急。
蝶娘挑起眼睛抿嘴微笑,回道:“成梦雷!”
固伦急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辜独的手指点了点脚下。
固伦看来,面带疑惑。
铁杵道:“成梦雷已经死了!”
固伦闻之,脸立时变得苍白,喃喃道:“死了?怎么会死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辜独沉声道:“成二叔两年前便已经死了!”
固伦松开蝶娘,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落下几滴伤心泪,泣声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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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漠、黄金(7)
更新时间2009…8…4 23:31:06 字数:9824
(十三)
起风了!
大漠的狂风带动黄沙,天日被风沙掩盖,立时变得昏暗!
巨大的白色毡帐将风沙隔绝在外,连一粒细沙也不曾刮入。
皇甫浩生的眼珠中挂有血丝,手指翻弄着一把吃肉用的锋利小刀,问:“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说个明白?”
刘痕浑身哆嗦,颤声回答:“乌头领怕……”“怕什么?”皇甫浩生打断了他的话,道:“他不是说牡丹不是他杀死的吗?既然不是他,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怕帮助误会!”
“回去告诉他,不必派人传话,也不必亲自来解释,我将发动整个黄金帮去打他,让他做好准备!”
“帮主?”刘痕急忙跪地。
“滚!”皇甫浩生手中的小刀射出,穿透毡帐,消失在风沙之中。
辜独与铁杵张大嘴巴愣在门外。
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固伦会是成梦雷的徒儿。
其实成梦雷不能算是固伦的真正师父。当年,为了得到固伦公主父汗的一百株天山雪莲花,成梦雷将自己的医药书籍借与固伦观摩三个时辰。不想固伦公主天资聪慧,竟然在三个时辰内将整部医书背得滚瓜烂熟。成梦雷惊愕之余收下固伦做记名弟子,却并未传给她任何医术,便连自己的真实姓名也没有相告。
蝶娘没有发愣,屈身扶起固伦,眨着长长的睫毛问:“姐姐是成伯伯的徒儿?”
“算不得什么徒儿!”固伦看着蝶娘长长的睫毛,回袖拭去自己沾染在睫毛上的几滴泪水,道:“但突闻他老人家的噩耗,固伦难免有些伤心!”
蝶娘幽幽的道:“不必悲伤,人终究会死!”她说话的口气很轻松,便似曾经亲历过死亡一般。
固伦破涕一笑,指向发呆的辜独,“他有话要对你说!”
“我不认识你!”蝶娘对辜独点头,再对铁杵微笑,问:“铁大哥也在大漠?”
铁杵的表情更呆,便如同生身父母是两个呆瓜的结合,造出他这样一个旷世产物。
参加蝶娘婚礼的客人很多,蝶娘未必尽能记得,但她记得铁杵!
辜独苦笑,“我也不曾见过姑娘,却早在三年前便听说过蝶娘姑娘的名字!”他想起玲珑,心头隐隐作痛,好在大漠的风沙已经将他心头的伤痕抚平,忧伤轻闪便逝,道:“令尊临终前有话要辜独带给姑娘!”
蝶娘的表情突然发生变化,似大漠寒夜里的冷雨,似深秋骤降的冰雪,似块毫无感情的铁板般冰冷。
她的话语也异常冷漠,问:“你便是辜独?是你亲眼看着家父自戕的?”
辜独点头,面有愧色。
“你为什么不制止他?”蝶娘冷声质问,道:“如果你加以制止,家父未必会自戕身亡!”
辜独默默受下蝶娘的指责,道:“令尊要我转告……”“不必再说!”蝶娘手指外点,驱逐道:“请你离开!”
“走!”说话的是铁杵,他没见过如此不通情理的女人,拉起辜独便去。
房门“咣”的一声摔在门框,紧紧闭合。
同样被驱赶出门的固伦长声叹息,“唉……”感慨着道:“过不了多久,大漠的黄沙下又将多出一对死尸!”
沙柳客栈门外徘徊着一个人!
这个人头戴斗笠,身披破布,手里紧紧握着一柄破刀!
破刀上有七处缺口!
“沧海孤鸿血泪刀”洪仁!
杀气弥漫!但杀气如同它的宿主,不肯进入客栈半步。
辜独踏出店门,立即感受到发自洪仁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跟我来!”洪仁掉头便走。
辜独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行出沙柳镇数里,洪仁终于止身,“这里可以了!”听他的口吻像是为自己寻到了一块理想的墓地。
辜独知道,洪仁挑中的墓地同样可以掩埋自己的尸骨。
坟墓本身并没有主人,即便大明朝正在修建的皇陵,要是哪一天万岁爷突然高兴,把它赏赐给万金来,那皇陵便不再是皇陵,而是花子墓!
谁先占据坟墓谁便是坟墓的主人!
有些东西大多数人不会与你争抢,便如洪仁现在做的事情。
洪仁已经掀去头上的斗笠,露出那张久经沧桑的脸,用他手中的破刀开始挖掘墓穴。
他的年纪并不大,与辜独相仿,但他为什么会有一张久经风霜的脸孔?
辜独此时可以轻易杀死洪仁,因为洪仁正在一心一意挖掘着墓穴,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难道他不怕辜独突下杀手?
性命攸关,谁能保证对手不会偷袭?
洪仁似乎已经认定辜独不会对他偷袭,径自专心挖掘着,还煞有介事的嘱咐道:“记住!千万别把我的尸体直接埋在这里,会被野狼掏出来吃掉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液,支在破刀上喘息着,“先把尸体在这里火化,然后再埋土!”
“哦!知道了!我会的!”辜独蹲在土坑旁,轻轻点头。
“其实本想求你把我的骨灰送回江南,可路途太过遥远,你在这里又有事情需要料理……”洪仁的话只说到一半,又开始劳作。
“再说吧!”辜独盯着他的劳作,像是监工,道:“如果有命离开,我会把你的骨灰挖出来,带到江南!”
“谢谢!其实我早知道你会答应,但你我从没打过交道,洪仁不好开口相求!”他咧嘴一笑,笑得很真心,像是对知心的朋友。
辜独也露出笑脸,因为他发现洪仁的笑出自内心,所以他也以真诚的笑脸回应。
每个人的武功有高有低,每个人对武功的释悟各有不同。
当一个人已经将生死看破,那他对武功的理解必定非同一般。
一把刀苦练十年可以锋芒出鞘!
一个人不去练刀,只是默默相对,但或许他可以领悟到更多的东西!
洪仁的刀破烂不堪,锈蚀严重,不像经常习练刀法的样子。
他是否经常默默的对着这把破刀?
他对刀的领悟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没有人知道!
真正知道的只有洪仁自己!
墓穴已经挖好,洪仁拭去额头上的汗珠,问:“怎么样?”
辜独用下巴点了点土坑,道:“你躺下试试。”
洪仁将破刀丢在地面上,躺在坑底,左右扭了扭身,再问:“怎么样?”
辜独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好像窄了些!”
“刀?”洪仁向辜独伸来手。
辜独捏住破刀的刀尖,径直递上。
刀柄握在洪仁的手中,刀尖在辜独的指下,只要洪仁发力,辜独的手掌连同小臂都将被刺穿;如果他的速度够快,再能递前一尺,辜独的胸膛也将被破刀刺透。
固伦在不远处瞪大了眼睛。
铁杵的眼睛瞪得像固伦袖筒里的玉碗。
憨儿躺在戈壁上,正打着巨大的鼾声。
还好洪仁并没有趁机刺出破刀,而是继续扩宽自己的墓穴。
稍倾,墓穴已经修整完毕。洪仁再次躺下,问:“这回可以了吧?”
辜独点着头,道:“可以了!”
“开始吧!”洪仁爬出墓穴,迎风站立,手中紧紧握着他那柄破刀。
辜独没有刀,但他有铁棍。可铁棍并未握在他手,他只是竖起手掌,似乎要以掌作刀!
固伦惊呼:“你疯了?”
“他不是疯了!”铁杵张着大嘴,道:“他已经死了!”
洪仁面色凝重,对辜独的手掌没有一丝轻视之意,破刀迎风劈落。
辜独脚下旁移半尺,避过来刀,斜掌回劈。他的手掌距离洪仁尚有四五尺远,自然不能伤及洪仁,可洪仁像辜独手中持着柄真刀一般对待,跃身避过,回刀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已对过二十余招。
洪仁突然屈身弹出,挺刀直刺辜独的小腹。辜独竖“刀”拦截,破刀刺在他小腹前便不再递进,翻转再攻。
辜独会心一笑,斜掌上拉,再骤然横切,自洪仁喉下扫过。
洪仁浑身一震,破刀坠地,直挺挺倒下。
铁杵蹦了起来,叫道:“除非你是神仙,否则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在五尺外挥挥手他就死了!”
固伦踱步来到洪仁身旁,见他还在眨动眼睛,可身体已经一动不动,像是他的灵魂已经离开躯壳,随风远去。
如果辜独手中有刀,洪仁此时的确已经死去!
即使辜独手中没有刀,洪仁也认为自己已经死去!
一个人对武学的态度如此虔诚,辜独深感钦佩。
熟睡的憨儿被固伦踢醒,“走了!傻子!”
“你才是傻子!”
辜独离去。洪仁躺在地上呼喊,“喂?你还没把我安葬怎么就走了?”
辜独笑道:“你可以回江南了!”
“回江南?”洪仁对着天空喃喃着,死灰般的眼睛中又显现生的光彩。
路琨的眼睛似死灰般黯然无色。
只因为一句话:“我可以用外力激发你体内的能潜,但自此之后你便不再有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