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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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的武功至少要比当年偷袭叶老剑客时高出一倍。
但他的三十六路少林草镰镰法竟然没能伤到破七。
待他的三十六记杀着尽皆使毕,招式已经走老,破七终于出手。
破七手中的缝衣线勒住了他的喉咙,膝盖顶在他的后腰。
他先是拼命挣扎,而后瞪大了无神的眼睛,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有话想说。
可惜他的喉咙被勒,一丝声音也无法吐出。
终于,他眼中流淌出两行浊泪,被破七手中一根缝衣线勒死在辜独的眼前。
脏三喃喃着:“他也有泪?”
破七收回缝衣线,一脚蹬开谷储的尸体。
谷储跌出三尺,扑倒在淤泥之中,左手却还是紧紧的握着辜独抛给他的那锭金子。
辜独踮着脚跑上,掰开他的手,又将这锭金子拿了回来。
脏三站到辜独身前,两人迎面相对,距离不过一尺,
“你为什么要杀自己?”
“没有。”
“可你雇了他?”
“他并没有杀死我。”
剑大麻子道:“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玩!”
辜独笑道:“二十两金子总不是好赚的,你们多少要冒些风险。”
破七已经张过了两次嘴,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可真是会做无本的买卖,先是拿了沈夫人二十两金子雇我们做保镖,又让我们替你杀了沈百川,你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做,却是白白赚到了二十两金子。”
辜独满脸的不高兴,道:“谁说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我算计好沈夫人肯出钱请人杀他的丈夫,算好了你们会接镖,算好了你们能杀掉沈百川,所以这桩生意才能做成。”
破七嘟囔道:“你只是算计,又没有动手。”
辜独更加不高兴,“你去找个女人,说你能为她杀了她的丈夫,并谈妥四十两黄金的价钱,我替你去杀了她的丈夫,好不好?”
放眼天下,或许只有沈夫人才肯出钱请人去杀她的丈夫。
要破七去找第二位,破七找不出来。
所以破七只是努了努嘴,没有再言语。
剑大麻子问道:“这个谷储呢?你为什么要杀他?”
辜独摇了摇头,“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要杀我!”
剑大麻子眨了眨眼睛,“好!好!那他为什么要杀你?”
辜独笑道:“因为我给了他金子,请他来杀我。”
剑大麻子用手指不停的挠着脸上的麻子,似乎被他的话绕了进去,不知道再该问些什么。
辜独却已经径自走开,边走边道:“谷储做杀手还是满守规矩的,要他杀谁他便杀谁,一句废话也没有!”
说得是谷储,又似乎是在埋怨剑大麻子多嘴。
脏三冷冷的道:“既然他那么守规矩,你何不请他自己杀自己,也省得麻烦破七。”
辜独想了想,点头道:“不错!不错!你似乎比我还要聪明一些。”
聪明的人往往不会承认自己聪明,笨蛋却会因为别人夸赞一声“聪明”而得意忘形。
脏三不是笨蛋,她只是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自ωωω;ūdtxt;Còm一个好酒的酒鬼。
但她现在却与三个笨蛋站在了一起。
这儿有位上了年纪的老酒翁,酒摊摆在路边,三个笨蛋正在摊子旁饮酒。
酒气四溢的诱惑是脏三无法抵御的,所以她跑来了酒摊,沽了两大碗酒。
天很热,时令正是三伏的末伏。
老酒翁的额头上已经有汗,来不及擦拭的汗滴滴答滴答的溅落在正在打酒在这个酒缸之中。
脏三筋了筋鼻子,脏兮兮的手指指向了另外一缸酒,道:“那缸酒已经被你弄脏了,打这一缸的酒来喝。”
老酒翁自知是汗滴弄脏了酒,急忙赔不是:“对不住!小老儿再为姑娘换过两碗。”端起两个酒碗,准备将这两碗酒倒掉。
同时有六只手按住了两个酒碗,三个声音齐道:“好端端的酒,倒掉了岂不可惜?”
三个笨蛋中的两位抢去了酒碗,咕咚咚喝了个底朝天。
没有喝酒的笨蛋讲起了价钱,“这两碗酒是你打算倒掉的,可不能算在我们的酒钱上。”
老酒翁连连答应:“不能!不能!”
脏三开始重新打量这三个笨蛋。
他们知道占老酒郎的便宜,或许还不是太笨。
但她跑来酒摊之前明明听剑大麻子说:“这三个笨蛋怎么会在这里?”
剑大麻子没有错,
这三个人乃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笨蛋,钟离三兄弟。
河南的钟离世家乃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但他们却并不是出自钟离世家。除去姓氏,他们与钟离世家扯不上一点关系,可他们的武功却绝对不会逊色于钟离世家任何一位同辈中人。
然而他们确实又是真真正正的笨蛋,出道至今,他们曾经做过十九桩买卖,却是没有一桩能够做成。
辜独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
或许是在笑脏三,因为邋遢的她竟然会在意老酒郎的酒干净与否。
钟离三兄弟的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笑,他们丢掉了手中的酒碗,拦在了辜独的身前,齐声问:“听说你身上带有一块名贵的玉佩?何不拿出来看看?”
辜独笑着道:“好!”
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来。
玉佩的形状象是一只鸟,
漂亮的鸟。
钟离三兄弟的脸上全是一副垂涎欲滴的贪婪状,问:“这是一只凤凰吧?”
他们的眼力还不错,这块玉确实被雕作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
辜独却连连摇头,“这不是凤凰!是凰!”
钟离三兄弟齐声叫了起来:“凰?凰是什么东西?”
辜独耐着性子为他们解释:“凤凰是一种代表着吉祥的鸟,雄鸟称之为凤,雌鸟称之为凰。这玉佩原本是一对,还有一块,那一块雕得是凤!”
“那一块呢?”
“在我未婚妻的手里。”
“先把这块给我们弟兄吧?”钟离三兄弟一齐伸出了手来。
辜独叹气。
钟离三兄弟道:“不用叹气!即使你不将这块玉佩交给我们,你自己也保不住它!”
剑大麻子也在叹气,因为他知道麻烦又来了。
破七陪同着叹气,因为仅凭剑大麻子一人未必能是钟离三兄弟的对手。
钟离三兄弟已经伸手来抢辜独手中的玉佩,辜独既没有缩手,也没有躲避,因为剑大麻子已经抽出腰间的破剑,一剑挥来。
剑紧贴着辜独的指尖扫过,辜独的眼睛眨都没眨。
剑大麻子觉得很意外。
破七也觉得很意外,因为钟离三兄弟不进反退,已经飞快的退在了三丈开外。
但他们并不是逃跑,而是在呼喝着划拳,似乎打算以划拳来决定出要由谁来对付剑大麻子。
脏三更觉得意外,因为他看到辜独竟然亲自出手来对付这钟离三兄弟。
辜独飞快的击出了三拳。
这三拳在拳路上看不出多少变化,可钟离三兄弟竟然躲避不开。
三人鼻梁中拳。
鼻梁自然脆弱,中拳的钟离三兄弟顿时泪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自ωωω;ūdtxt;Còm流满面,一双双大手捂住鼻梁,原地跳跃,嗷嗷乱叫。
剑大麻子早已看出辜独身怀武功,却没有想到他的武功竟会如此之高。
辜独板起脸,眼光中透射出霸气,高声吼道:“你们这三个狗崽子,如果让晏小山知道你们几个竟敢对本少爷无礼,看他不打断你们的狗腿才怪。”
剑大麻子将手中的破剑插回了剑鞘。
破七的手指轻轻一拨,藏在掌心中的两柄飞刀悄然射回到衣袖之内。
辜独只说了一句话。
但他们却已经知道再不必与钟离三兄弟动手了。
因为辜独提到了晏小山。
钢铁罗汉晏小山!
江湖中可称为大老的人物并不是很多,但晏小山绝对可以算做是其中之一。
晏小山出道近四十年。
四十年来,黑白两道都要让他三分。
若说侠义,西蜀大侠谷储出卖叶老剑客之前,侠名已经够响亮了,但晏小山的侠名较他却要响亮得多。
若说邪恶,整个江湖应该首推邪神,可与他相比,或许就连邪神胡栓也要自叹不如。
江湖中人谈论起晏小山是要道一声罗汉爷的,敢直呼其大名的人并不多。
辜独的年纪还不足二十,可他竟然敢直呼钢铁罗汉的大名。
钟离三兄弟擦了擦痛出的眼泪,问:“小子?你与家师有什么渊源?”
钟离三兄弟竟然是钢铁罗汉的弟子?
江湖上少有人知。
剑大麻子也不知道。
他暗暗庆幸,如果刚才卤莽出手,后果一定很严重。
钟离三兄弟或许连他们师父武功的十分之一也及不上,可晏小山出了名的护私,谁要是胆敢欺辱他的弟子,他肯定要跳出来。
要剑大麻子、破七、脏三联手去对付晏小山,他们九成九要落败。
败在晏小山手下没有活人,只有死尸。
辜独没有让剑大麻子他们与钟离三兄弟交手,或许正因为他了解晏小山的性情,所以他才将祸事拦在了自己身上。
招惹晏小山也未必便是祸事,有些人可以例外。
剑大麻子似乎已经猜到了辜独的身份。
果然,辜独道:“我叫辜独,家在杭州。”
杭州只有一家姓辜,那便是无敌神剑辜伸道辜老剑客。
神剑无敌叶飞扬叶老剑客的剑法放眼整个江湖已经难有敌手,但无敌神剑辜伸道辜老剑客的剑法较他却还要略胜一筹。
他们之间曾为争夺“神剑”之名有过十次比剑,结果叶飞扬败了十次。
辜老剑客的剑法或许并不比叶飞扬高出多少,但他每次都可以获胜,而且都是在第三百招时获取胜利。
辜伸道的武功长于剑,钢铁罗汉晏小山并不使剑,武功也绝不低于他。
但江湖中人都知道,晏小山绝对尊敬辜老剑客。
晏小山有一个长处。
他自幼丧失父母,由师父抚养成人,所以他对师长很是尊敬。
而辜伸道恰巧便是晏小山的师叔。
辜独之所以敢对钟离三兄弟动手,因为他是辜伸道的儿子,晏小山的师弟。
钟离三兄弟的脸上又再流出了泪水,这回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惧怕。
晏小山的脾气不是很好,每次他发起脾气来,手下弟子便要倒霉。
钟离三兄弟清楚的记得,二师兄的半边胳膊、三师兄的一条大腿便是在师父发脾气的时候给砍掉的。
辜独又再冷声呵斥:“既然知道怕了那还不滚?”
钟离三兄弟齐齐跪倒在地,哀求道:“辜师叔……我们不知道您老人家……”
辜独不耐烦的摆着手,“好了!好了!我不会去晏师兄那儿告你们的状便是了!”
有了这个答复,钟离三兄弟走得很快,转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比三兄弟走得更快的是那卖酒的老头,或许他害怕累及自身,所以早早便逃命去了。
两只大酒缸还放在路旁。
缸中的酒也在。
脏三的智慧绝对不逊色于钟离三兄弟,三兄弟尚且知道占那两碗烧酒的便宜,现在整缸的烧酒摆在眼前,她是绝对不会白白舍弃的。
一大缸酒少说也有五六百斤,看似弱不禁风的脏三竟然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它抬了起来。
当然,她“拿”的是那缸干净的酒。
滴有卖酒老头汗滴的那缸酒她却是看也不屑看上一眼的。
世上捧着个大酒缸喝酒的人很是少见。
捧着个大酒缸喝酒的女人更是绝无仅有。
还好这里地处荒野,人迹罕至,否则脏三的举动定是要惊吓到路人的。
剑大麻子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但现在他的表情很严肃,问:“辜少侠?你是辜老剑客的儿子?”
辜独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破七一怔,呆呆的摆弄着手中的针线。
脏三的眼中似乎有泪光。
她剧烈的咳嗽着,似乎那泪水又是被酒气呛出来的。
剑大麻子再问:“既然你是辜老剑客的儿子,仅凭老剑客的侠名,有谁敢动你一根寒毛?你根本用不着我们为你做保镖。”
辜独将手中的玉佩提在眼前,道:“剑大哥有所不知!江湖中有人出价十万两白银来收这块玉佩,仅凭家父的名号……或许还不够!况且……家父已然过世了!”
“什么?”剑大麻子惊呼,“辜老剑客……”
辜独点了点头,道:“小弟此次便是回杭州奔丧的!”
脏三还在喝酒,又似乎已经醉酒,嘟囔道:“辜伸道今年已经八十有九,活了这么大岁数,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辜独竟然没有动怒,而且还随之附和:“不错!家父乃是寿终正寝,是喜丧,所以辜独的心中并不觉得难过。”
他确实没有难过的意思,但脏三却似乎在为这件事情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