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马蹄-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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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点了点头说:
“我再想法子试试看。”
西北虎常明搓着手道:“可是,最主要的是,咱们什么时候下手灭他呢?”
朱蚕耸了一下眉毛道:“这事情不可草率,我们得好好策划一下,不动则已,一动就得把他拿下来才行。”
谭啸心中一惊,遂见西北虎常明皱眉道:“可是他明天天一亮就要上路了呀!”
西风摆了一下手道:“这个,我想办法留住他就是了,问题是朱老住在这里,时候长了,保不住要被他发现了,可是不好。”
常明冷笑道:“发现了又怎么样?咱们两个人还怕他不成?”
西风叹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问题是一打草惊蛇,他跑了,以后再想把他弄来,那可就难了!”
朱蚕垂首道:“西风说得好,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他跑了,你们得想法子!”
西北虎常明拍了一下头,忽然笑道:“你看,我都忘了,有这么个地方,我倒没想起来。”
西风忙问其故,常明手指地下笑道:“这下面有个地下室,挺干净的,我看明天朱老就移下去住怎么样?”
朱蚕微微颔首道:“也只好如此了,你们两个千万不可大意,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小子人单势孤,咱们计划好了,一举手就把他给铲了。你两个先尽量拉拢他,不要露出马脚来。”
西风和常明都点头不语。窗外的谭啸心说:好狠的东西,我们看看谁厉害吧!
这时西风从位子上站起来说:
“天不早了,我得回去看看,别等他醒了,动了疑心就不好了!”
朱蚕闭上眼,挥了挥手。常明和西风转过身来,谭啸拧身上了房,踏着瓦脊,回到了住处,轻轻入内,把门带上,把外衣脱下,钻进帐内,又把被子盖好,闭上眼睛。不多时西风便推门而进。
他慢慢关上门,轻轻移步来至谭啸帐前,隔着纱帐向内望了望。谭啸似乎看到他的唇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西风又往前靠了些,谭啸猛地坐起,他这个动作,把西风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一步,傻笑道:“兄弟怎么啦?”
他脸色很不自然。谭啸装作迷糊道:“啊!我当是谁呢!”
然后又含糊道:“你才回来呀?”
西风点了点头道:“不!回来一会儿了……”
他心中暗暗吃惊这少年灵敏的警觉,即使在睡梦之中,床前站一个人,他都能发觉。
看来,要想下手害他,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下不禁微微发起怔来,谭啸揭开帐子,眨着似乎惺松的睡眼道:“你怎么还不睡呀?咱们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
西风嘻嘻一笑。谭啸暗中骂道:“老王八蛋,我看你用什么方法留我?”
果然,西风拉着老脸,半笑道:“走不成啦!兄弟!”
谭啸假装迷糊道:“为什么?”
老猴王西风摸着后脑勺道:“听常明说,这两天大戈壁里有旋风,人马都不能行,没办法,只好在这里多留两天了!”
谭啸心说,好中听的瞎话;可是他表面却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毫不考虑地点头道:“没办法,只好这么了!”
西风想不到他居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当时不由惊喜不止,频频点首道:“咱们多住几天也好,把精神养足了好上路。”
西风又笑了笑说:
“我那位常兄弟对你很是敬仰,他说明天要弄几个菜,好好请请你,尽尽地主之谊。”
谭啸微微一笑:
“这就太不敢当了!”
西风目光转向他胸前,张大了眸子道:“老弟!你这口剑看起来可真不赖,借我看看如何?”
谭啸心中一怔,可是他为人十分沉着,心知他即使存有异心,此刻也绝不敢硬夺。
当时乐得大方些,遂自颈上解下来,递了过去。
西风想不到他居然如此放心,当时笑着接了过来,先把玩了一番,又抽出鞘来细细观赏着,雪白的剑光,映照着他那充满了羡慕觊觎的面容,他是那么的爱不释手,可是却不得不还给人家。
可是他内心似乎已经决定了,在他把玩着这口剑时,他内心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说:
“等着吧!这口剑迟早要属于我的!”
谭啸接过了剑,哂笑道:“这是一口斩铁断金的利刃,它可以削断任何兵刃。如果有人不知自量,想要从我手中夺取它的话……”
他露出白牙笑了笑道:“老哥哥,那他们可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的!”
西风闻言,心中打了个冷战,出乎意料地怔了一下。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谭啸这句话,竟是针对他而说的。
他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当然!当然!”
谭啸一双眸子不住地在他面上转着,他似乎想观察出来,为什么这个人要出卖自己?
这一刻他对于人心,感到很是诧异,有些人是为了损人利己;有些人是为了利己而损人,这些都能说得过去。可是眼前这个人,又是为了什么呢?何故要如此?
他努力地追忆着,仍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他,他那湛湛有神的目光,看得西风很不得劲。西风伸了一下胳膊,嘻嘻笑道:“老弟!睡吧!”
谭啸茫然点了点头,重新躺到了床上,西风也和衣上床。二人都怀着满腹心事,谁也不能入睡,只听见彼此辗转翻身的声声。
谭啸脑子里在想:
“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必须要好好把握住,白雀翁看来势单力孤,我如能先把他除了,将来就少了一个强敌……”
好难挨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十二
天快明的时候,他们各自小睡了一会儿,谭啸起床之时,见西风已盘膝坐在床上做着内功,他不由吃了一惊,心说我也太大意了,要是他方才要取我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其实西风并非没动过这种念头,只是他昨夜尝过谭啸的机警,生恐一举不成,反倒坏了事情。
谭啸下床后,仍然含着笑脸道:“早啊!”
西风连忙道:“早!早!”
说着下了床,拉开门叫人打水泡茶。
谭啸经过一夜沉思,已经胸有成竹,他丝毫也没带出异色来,只是对于吃食一项,他却非常小心。凡西风动过筷子的,他才敢动。
早饭后,西北虎常明带着预先准备好的愉快神色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一进门先抱拳道:“老弟台早啊!”
谭啸欠身道:“常兄早!”
然后他皱着眉问常明道:“听西风老哥说,沙漠里这两天起风,因此我们不得不再打扰老兄两天了。”
西北虎目光瞟了西风一眼,后者正带着得意的微笑,似乎在说:
“怎么样?我有一手吧!”
常明张着大嘴,煞有介事地道:“可不是吗!老弟!你就别说客气话了,你多住几天好啦!你是贵客,我们请还请不到呢!”
谭啸低头笑了笑,心说:
“我们是哑巴吃饺子,肚里有数;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西北虎常明大马金刀似地坐了下来,一只手摸着下巴,笑道:“老弟台,你是稀客,今天愚兄准备了桌酒菜,权作为老弟洗尘,也算略尽地主之谊。老弟!你无论如何要赏脸哟!”
谭啸努力做出一个微笑,其实看起来有点像冷笑,说道:
“常兄太客气了,小弟一定叨扰就是。”
他实在难以排遣内心的愤怒,他发现人实在是一个最虚假的东西。就像眼前这两个人,他们作好了圈套,用美丽的谎言来引诱自己上钩,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西风笑了笑道:“老弟!你还有什么事想不开?”
谭啸哼了一声,目光向二人一扫道:“我是想,如果这么死,真是死不瞑目!”
他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话方出口,不禁十分后悔。果然,他的话令二人大吃一惊,互相看了一眼,脸神陡变。常明讷讷道:
“老……弟……你这话是……”
谭啸哈哈一笑,干脆爽朗地道:“二位老哥,小弟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之人,不瞒二位说,小弟之仇人,全系当今武林最厉害的人物,因此常常感到,这条命有朝不保夕之虞。”
二老面色略微放松了些。西风哈哈一笑,打趣道:“老弟!你有这么一身好功夫,谁还敢动你?”
谭啸哼了一声道:“老兄,你这话就错了,俗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拿二位来说,真要动起手来,小弟只怕也不是二位对手呢!”
二人不禁又是一怔,相对愕然。谭啸生怕说得太露骨,当时忙又接道:“二位可知武林中有天马行空晏星寒、剑芒大师、红衣上人以及白雀翁朱蚕这几位人物么?”
西风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这几个人又怎么样呢?”
谭啸单刀直入地道:“他们都是我的仇人,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有一天,不是我死在他们手中,就是他们死在我手下!”
二人脸色又是一变,因为谭啸坦白得令人可怕。西北虎看了西风一眼,耸了一下肩膀笑道:“老弟!你有这种志气很是难得,也许不久你就能如愿以偿。”
西风瞪了他一眼,问谭啸道:“老弟!你自问功夫比他们几个如何呢?”
谭啸吟哦了一声,冷笑道:“别人不敢说,要是白雀翁朱蚕,我还真没把他看在眼内,此人早晚遇着我,定要叫他血溅掌下!”
西风由不住又看了常明一眼,当时哈哈笑了几声,随即把话题扯到了一边。谭啸想起一事,装着好奇地问道:“常见,今日请客,尚有外人么?”
西北虎常明笑道:“只有老弟你一个人,西风老哥不算什么外人。”
谭啸心中暗忖,莫非他二人竟敢对我下手行凶么?又想他们一定另有计谋,绝不敢如此草率行事的,遂也就未露出吃惊之态,暂时放开心,和二人闲谈了一阵。他忽然想起一事,含笑对常明道:“府上好宽敞的地方,可否带小弟参观一下?”
西北虎常明微微一愣,点头笑道:“自然可以,只是地方太过简陋了。”
说着站起身,看了西风一眼,二人一前一后把谭啸夹在正中,走出了房门。这时,阳光正炽,但是并不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常明带着谭啸,在院中走了一圈,指点了一番。谭啸非常注意院中的地势和墙的高低,他又笑问常明道:“小弟那匹坐骑,乃是一位恩兄所赐,此马生就怪脾气,每餐非主人亲喂不食,可否请常兄带小弟去看一看,就便喂它些草料。”
常明怔道:“哦!还有这种事?”
遂前行带路,在侧门一边的马棚里,谭啸看见了他的爱马,那马正在食槽里大吃大嚼,看见主人来,兴奋地扫着尾巴。
谭啸咦了一声道:“奇怪,它居然不用我喂也吃东西了。”
他说着,目光注意着马厩里的情形和通门口的路,心中盘算着必要时的措施。西北虎常明怎会想到他的用心,口中一个劲地赞赏着这匹马,说是他平生仅见。西风却是一语不发,因为睹物思人,看着这匹马,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狼面人袁菊辰,而袁菊辰正是他最为妒恨之人。
老实说,他之存心想害谭啸,固然是受白雀翁朱蚕所托;而暗恨他结交袁菊辰,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理由。
三人看完了马之后,谭啸随着常明转回后院,走近朱蚕住处时,谭啸有意走近了些,他见那间房子窗门大开着,可是已不见朱蚕的床和人。室内的桌椅也有了些改动,他知道,朱蚕此刻一定已移居到地下室去了。
一想到朱蚕,他不禁有些血脉怒张的感觉;而且他很快地想到了“复仇”这两个字。
在这所宅子里走了一转之后,他已把这儿的环境了解得很清楚;并且断定,这大宅里除了两三个佣人之外,再没有什么人。至于空下来的房子是作什么用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西风和常明哪里会知道这个少年心中所起的念头,他们只不过感到有些奇怪罢了。
因为谭啸对于四周的环境似乎特别感兴趣。
回房之后,常明暂时离开了一会儿,房中只有西风陪着他,他嘻嘻笑道:“今天老常请客,咱们得好好吃他一顿。兄弟,你的酒量如何?”
谭啸由位子上站起来,笑了笑道:“我不会喝酒,你莫非不知道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转到了西风的背后,双掌显著地挥动了一下,可是内心却告诉他:“忍耐一下吧,他也许并不是一个最坏的人……不可杀他。”
想到此,他的手便抬不起来了,时机一瞬即逝。西风忽然“刷”的一声转过身来,当他触目到谭啸的神色时,不由面色一变,干笑了一下道:“你……”
软心的谭啸,望着他苦笑了笑,心里说:
“卑鄙的人,你也许是不该死的……等着瞧吧!我总不会太便宜你的。”
他朗声笑道:“西风老哥,有人曾经出卖过我,我用剑削下了他的双耳,不为过吧?”
西风怔了一下:
“我不太懂……”
谭啸放松了一下脸色,踱了两步,暗忖道:“我不能让他怀疑。”遂笑了笑说:
“我是说在数年以前,我认识了一个朋友,此人存心陷害我已非一日,一朝被我发现,我削下他一双耳朵……”
西风呵呵笑道:“太轻了!太轻了!起码要断他一臂。”
他在说这句话时,竟然丝毫不脸红,谭啸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他作了一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