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女侠-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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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可以救治。”唐赛花大喜,顾不得以前的仇恨,忙道:“那么请你赶快救吧。”唐金峰意似不信,问道:“什么药物?”冯瑛取出一个小小的银瓶,倾出三粒碧绿色的药丸,顿时清香扑鼻,精神为爽。冯瑛将药丸递给了唐金峰,说道:“这个是用天山雪莲自己制的碧灵丹,补气旺血,疗毒解伤,最是有效。以你老人家根基之好,得它固本培原,不但性命无忧,武功也不至于有所减损。”
唐金峰将三粒碧灵丹咽下,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直透丹田,笑道:“天山雪莲,名不虚传,果然是灵丹妙药。”年寿眼瞪瞪的望着唐金峰,冯瑛道:“孩子,你的小命儿是拾回来了,你知道该怎样道谢吗?”年寿极为乖巧,走下地来,先跪在地上,对唐赛花磕了个响头,叫了一声“妈妈”。唐赛花喜得眉开眼笑,连道:“乖儿子,乖儿子。”年寿又对唐金峰磕了三个响头,叫道:“公公。”唐赛花笑道:“该叫外公,”唐金峰一笑将他搂入怀中。
唐晓澜道:“这孩子很像他的父亲,聪明得很。”冯瑛道:“但愿他不要全像父亲。”武成化与唐金峰寒暄几句,各道仰慕。武成化看看天色,只贝曙光微露,笑道:“我们要先走一步,你再打坐一个时刻,气力便可恢复,恕我们不再陪你了。”唐赛花一再向冯瑛道谢,唐家父女与冯家姐妹之间的仇恨,这才真正解消了。
武成化和冯唐二人在晨光中走下嵩山,武成化道:“你们是赶去邙山吗?”冯瑛道:“正是。我的妈妈也在邙山,你知道吗?”武成比笑道:“你的妈妈已不在邙山了。你要见她吗?”冯瑛惊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武成化笑道:“本来要出事情的,可是现在没事了。雍正这小子好狠,在削了年羹尧的兵权之后,对各地志士搜捕更严,他探出邙山有豪杰啸聚,便派大军围山,幸而吕四娘早得消息,叫我送你的母亲、外公和张天池等人到天山去。”唐晓澜道:“这样安排很好,他们都是毕生患难,也该安度晚年了。武老前辈,你在哪儿见着吕四娘的?”武成化道:“在京城附近。吕四娘想入京刺杀雍正,但京都防范极严,一直没机会下手。我本来是想寻找李治的,遇见了吕四娘,才知他们已去了四川。”冯瑛道:“那么我的妈妈现在哪里?”武成化道:“我们在路上分批行走,我替他们打前站探路,昨晚经过嵩山,他们就在山下一家人家住宿。”冯瑛大喜,当即和唐晓澜去拜见母亲,见面之后,自有一番亲热,不必细表。
冯琳李治与关东四侠等人走了一个多月,到达邙山,但见山上一片瓦砾,不但这几年来所建的房屋都全烧了,连独臂神尼以前所住的尼庵也已荡为平地,众人目瞪口呆,只道是火烧嵩山少林寺的一幕,重演于邙山,冯琳李治尤其着急,忽闻得丛林茂草之间,山禽乱鸣,卜卜飞起,转瞬间半空呼呼声响,只见两只大鹏鸟一黑一白,双翅张开,如磨盘大小,飞了下来,在众人头顶上低飞盘旋,玄风道长叫道:“这是独臂神尼当年所养的两头大鹏,想不到如今还在。”那两头大鹏盘旋一阵,又向山腰飞去,柳先开道:“这两头鹏鸟,甚有灵性,它们可爪裂猛虎,但见了熟人,却从不侵犯。我们到过几次邙山,它们定然认得。看它们这样低飞鸣叫,好像是向主人报讯一般,难道还有人在邙山之上么?”
众人随着大鹏所飞的方向走去,走到山坳峡谷之处,蓦然开朗,但见野花遍地,古槐夹道,对面山峰倒挂下来的瀑布,喷珠溅玉,在丽日照射之下,幻成七彩。玄风道:“从这里过去,就是独臂神尼的墓地了。想必是因这里山势绝险,官军窥望无人,又无房屋,所以就不下来放火了。”说话之间,忽然听得一声长笑,吕四娘与冯瑛突然出现,笑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你们来了。”唐晓澜也跟着走了出来与众人相见,俱都大喜。
吕四娘道:“邙山是上个月被烧掉的,官军见山上空无一人,放火之后,便算了事。我师傅的陵墓得以保存,实是普天之幸。我料冯琳她们必还要回来,所以独自回山,一来看望陵墓,二来等候客人。想不到却先等到晓澜和冯瑛,然后才是你们!”
各人寒喧己毕,玄风问道:“女侠新自京城回来,可有什么消息么?”吕四娘笑道:“消息是有,不过这消息想必大家都已料到的了。”玄风道:“可是年羹尧被处死了么?”吕四娘道:“正是。那年羹尧被押回京师之后,杭州将军陆虎臣的弹章也跟着奏上,墙倒众人推,朝中大臣你一本我一本,都是弹劾年羹尧的,把那些弹章所列的罪状总计起来,你们猜猜看有多少,竟然有九十二条之多!”冯琳咋舌道:“嗯,这么多!”吕四娘道:“雍正亲下谕旨,说他有大逆之罪五,欺罔之罪九,僭越之罪十六,狂妄之罪十三,专擅之罪六,贪赎之罪十八,忌刻之罪六,侵蚀之罪十五,残忍之罪四,你们算算看是不是九十二条?”唐晓澜笑道:“你居然记得这样清楚?”吕四娘道:“那道‘上谕’也是妙文,其实对雍正来说,何必如此罗唆,这九十二条大罪合起来不过一条:功高震主而已。可笑雍正还要假惺惺“圣旨’下来说,年羹尧犯了九十二条大罪,按律本该凌迟处死,但姑念他平青海有功,着交步军统领监踢自裁,他的父亲年遐龄则被夺爵位,免议处分。可怜那老头儿父凭子贵,无端端做了几年一等公,正在欢喜,忽而经此一场打击,在年羹尧还未被处死之前,已先吓死了。至于年羹尧所有的家产,全被查抄入宫,这更不在话下了。雍正还说他这样处置是宽宏大量到了极点,要年羹尧临死之前,向他上表谢恩。”玄风道:“不是听说年羹尧己疯了吗?他还能写那样的谢恩表?”吕四娘道:“自然有人代写,官书文献,大半都是如此虚假的,有何稀奇。”众人不觉大笑。
吕四娘又道:“年羹尧刚被处死,雍正怕人心不服,所以防范特别严密,我探过两次皇宫,宫中殿宇如云,根本不知他躲在哪里,第二次探宫时被高手发现,立被围攻,还几乎脱不了身。”玄风道:“刺杀万乘之君,谈何容易!依我的愚见,最少还要多两名轻功绝顶、武功精湛的高手同去,也许还有机会。”
吕四娘笑道:“是呀,所以我才在这里等候你们。冯瑛冯琳这两年武功大进,轻功尤高,就让我们三姐妹去好了。”玄风拍掌笑道:“妙极,妙极,中帼胜须眉,我们且等着看三侠大显神通,永留佳话。嗯,这两个小淘气呢?”众人一看,不见冯瑛冯琳,吕四娘笑道:“她俩姐妹一定是背着人去说体己话儿了,阿瑛——阿琳!”山谷传来回声,冯瑛远远答道:“就来了!”
吕四娘料得不错,她们果然是去说体己的话儿,冯琳把姐姐拉到绿荫深处,悄悄问她和唐晓澜到底如何?冯瑛默然不语,被妹妹问得急了,眼圈一红,嘟着嘴儿答道:“我还是对他如同叔叔一样。”冯琳笑道:“不见得吧,我刚才听得你不是叫他叔叔,而是叫他的名字呢!”冯瑛板脸说道:“叫名字又怎么样?反正我今生今世不再嫁人。我就不信,女孩子非得有个男人不成。”
冯琳噗嗤一笑,忽然装得很正经的样子,拉着冯瑛的手道:“可是妈妈不相信呢!妈妈随他们去天山,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前几天我碰见她,她还问起你们的事情。她说女孩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她又说那个唐晓澜,嗯,你那个‘叔叔’为人很好,她还怕你嫌‘叔叔’年纪比你大十多岁,叫我劝你呢!喂,你不听妈妈的话吗?”冯琳装作大人的模样,说得十分神气,冯瑛也给她逗得笑了起来。但随即想到母亲也曾这样劝过自己,可是自己和晓澜之间的事情,连母亲也不便告诉,此段情怀,只能深藏心底,思想起来又不禁黯然。
冯瑛给妹妹问得很是尴尬,幸得吕四娘呼唤,替她解围。一谈起要入京刺杀雍正,大家都精神奕奕。过了半月,吕四娘和甘凤池联络上了,仗着甘凤池的人缘极广,各路英雄,都陆续混入了北京,可是京中防范极严,皇宫又大,也不知雍正住在哪个宫殿,深恐一击不中,反为贻祸。所以入京半年,还是没机会下手。
雍正杀了年羹尧后,也预防会有刺客行刺,不但在宫中遍布卫士,而且连宫廷的一些旧例,如节日可以演戏作乐之类,也全都禁了,自己更是每晚更换宿处,提心吊胆,处处提防。
可是这样子做皇帝,也委实没有味道。过了半年有多,雍正见太平无事,禁令渐松,时光迅速,冬去春来,过了新年,转瞬又是元宵佳节,雍正的生母本是康熙的一个妃子,如今母凭子贵,做了太后,自是尽情享受,无须说得。这半年来闷在宫中,十分不耐,趁着元宵将到,便要雍正开禁,大大作乐一番。除了原有的内庭供奉,教坊歌舞,可以招来演出之外,还准许近亲贝勒,各各供献节目。雍正一想,与自己作对的兄弟,都已除了,谅剩下的各贝勒不敢再有二心,便顺着母亲的意思,允许开禁。这消息十分秘密,直到元宵前夕,才说给各贝勒听。这却乐坏了一个人。
这人是亲王允瑛,康熙的第十六子。他是雍正同母所生的亲兄弟,在诸皇子之中,年纪最小,所以当康熙在日,他并没有参加夺位之争,因此得以保全首领。
允瑛年轻喜玩,也喜练武,大约在一月之前,有人荐一位武师给他,这武师中等身材,貌不惊人,允瑛不信他有本领,一时高兴和他较量,拳脚刚刚沾身,就不知怎的被他摔倒。此人自称唐龙,不但精于武功,而且长于杂耍,允瑛十分欢喜,便留他在皇府之中。这次雍正元宵开禁,允瑛问唐龙可有什么戏法花样。唐龙连声答道:“有,有!”马上演出几套,如耍水流星、顶坛子、舞彩绸等等,都比寻常卖艺的人好得多,允瑛大喜,唐龙又要求多带几名助手,允瑛也答应了。
到了元宵晚上,紫禁城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御花园中搭起戏台,周围坐的都是皇亲国戚,那戏台旁边搭了一个看台,雍正和众妃嫔陪着太后在看台上观赏。
太后对这些杂技百戏。十分欢喜,一看到高兴之处,便叫人赏钱,到了允瑛带来的这一班人上台,太后更是高兴,笑对雍正说道:“你的小兄弟素来欢喜玩耍,看他又有什么好的?”
只见五个穿着彩色戏服、画了脸谱的人登上戏台,皇太后道:“演什么戏,怎么尽是须生、丑角?”允瑛回道:“不是演戏,是耍杂技。”雍正心中一动,但见两人站在台上,拉手并肩,一人跳了上来,分踏这两人的肩头,又一人跳到这人的肩头,雍正道:“这几人功夫好俊,是玩叠罗汉吗?”话犹未完,只见最后那名短小精悍的汉子一跃而上,头上顶着一个水碗,两手也各拿一个水碗,他微一倾斜,三个水碗都有水溅出,证明碗中盛满了水。但见他双手一抛,两个水碗掷到半空,呼的一声又抛出两条彩绸,就在半空中把水碗缠着,非但头顶上的那碗水滴水不漏,在半空中的两个水碗,也端端正正的落了下来,也不见有一滴水漏出。
就在喝彩声中,那人舞起彩绸,两只水碗盘旋飞舞,越转越疾,皇太后高声叫好,那人双手一松。水碗在他头顶上打了两个盘旋,他一伸手又抓住了彩绸的中段,再舞起来,一边是彩綢飞舞,一边是水碗盘旋,皇太后连连喝彩,道:“这比寻常的耍水碗要好看多了。”雍正却凝神细看,并不喝彩,忽然问允瑛道:“这几个人原来是你府上的吗?”允瑛正看得入神,未及回答,又见半空中彩绸转折,竟然打出“天下太平”四字,皇太后喜道:“真是神技,赏钱!””太监把两箩银子抬到台上,雍正忽然叫道:“把这几个人拿下来问!”
戏台上碎银如雨,一片叮叮当当之声,杂以众人喝采之声,正自热闹,雍正这一声大喝,大出众人意外,骤然间声音静止,说时迟,那时决,只见那个短小精悍的汉子,彩绸一展,呼的一声,两道白光,疾如电射,直向雍正面门飞去。原来在彩绸中竟然裹着两柄锋利的匕首。
雍正早已疑惑,预有提防,他一喝之后,身躯迅即闪入妃殡丛中,两柄匕首咔嚓两声,穿过了两名妃嫔的肩骨,顿时间,骇叫之声纷起,皇太后晕倒台上,众妃嫔乱成一团。就在这霎那间,那汉子身形疾起,飞鸟般的扑上看台,三碗水一齐泼到雍正身上,雍正眼睛睁不开来,只觉寒风劲射,冷气森森,一柄锋利的短剑已经触到背后。
雍正却也十分沉着机警,就在这千钩一发、死生俄顷之间,双手一勾,把两名妃嫔挤到身后,那汉子收手不及,眼见两名娇弱的女人鲜血飞溅,又惊又怒,大喝一声,挺剑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