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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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卧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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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神医失踪
东汉的华佗先生,能破腹背,洗肠胃,刮骨子疗毒,也就是能动大手术。在胸腔和后背开刀,把人的肠胃拿出来洗唰一下,再放进去,那时代,没有科学的麻醉设备,华佗先生的麻醉方法,是用一根银针,刺入人的穴道。
一代外科神医,却被生性多疑的曹操,拷死在狱中,但最可惜的的是华佗先生在临死之前,把一部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医书,交给狱官,狱官怕曹操查出来受到株连,竟然不敢收受,华佗先生一怒下,把书给烧了,绝代医学,就此失传。
战国的扁鹊先生奏越人,能够以诊脉象,洞见五脏的病结,药到病除,那种惊人的判断力,就算用现代最新的科学栓检查方法,也无法和他诊断病情的能力相比,可惜的是这位胸怀神术的内科大夫,竟被秦国的太医令李溢嫉妒杀害,名医神术,随人而逝。
这两位历史上的医学天才,遭遇悲惨,故堪浩叹,但他们如果肯早一点收个门人、弟子,承其衣钵,也许能把中国这种内、外科的神奇医术,传诸后世。
很可惜的是,他们没有。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千多年后,江南的金陵,又出了一位名医,赵百年。
赵百年驻诊的地方,叫永乐堂,原本是金陵城中一条很僻静的巷子,但这条巷子,却因赵大夫的名气,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赵百年悬壶十年,医好的病人,不下数万之多,其中有很多是群医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三年前封藩金陵的七王爷朱豪,忽然生病,而且病得很重,金陵王府中三位御医会诊,竟然找不出致病的原因,不敢下药,只好把赵百年请入了王府,赵百年诊过脉象,立刻振笔疾书,开了一个药方子,七王爷吃了一贴药,病体就霍然而愈,三位御医觉着面子挂不住,同时上辞呈,七王爷没有慰留,每人送了五百两银子,三个御医同时离开了王府。
七王爷很佩服赵百年的精湛医术,亲手书了一块“一代国手”的金字匾,送给了赵大夫。
这块金匾,不但使赵百年成了江南皆知的名医,也使金陵城中虚衔六部的公卿、都抚、布司、将军府,都对他另眼看待。
事实上,赵百年医术的成就,已到了一次诊断,能判生死的境界,他诊断眼药三贴,七天能好的病,决不拖过八天,诊断十天必死之病,也不会活到第十一天。
有一个流传在江南境内的传说是,赵百年不但能着手回春,而且还能为人续命,传说的主角是富甲扬州的大盐商胡子镜,染病求医,赵百年诊过脉象之后,断言他只有七天的寿命,要了立刻回去,准备后事。
胡子镜想到了自己拥有的庞大财富,死了也不能带进棺材,但至少应该办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开丧,落一个身后哀荣,但又不放心交给妻妾儿女去办,可是七天的时间,实在太短,纵然金银如山,人手众多,也是筹备不及,心发奇想,要求赵百年给他续长了一个月的寿命,愿以万两黄金作为酬谢,想不到的赵百年竟然一口答应,配制了三十粒续命金丹,要胡子镜日服一粒,果然使胡子镜多活了三十大,丹尽命绝,无疾而终。
胡子镜死于两年之前,那场丧事,确实办得轰动一时,白绫遮天,素花铺地,绵连十余里,由丧宅至墓地一片素白,凡是参加送殡的人,每人送一件白绫长衫,外带白银十两。
胡子镜活着的时侯,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死后却大破吝囊,十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帮人做上两上月的长工,也未必能够赚到,现在只要花上一天时间,有吃、有喝、还有十两银子可拿,热闹可看,谁不肯去,那一天,简直是人山人海,由丧宅排出来的长龙,直到墓地,估算总有近十万人之多。
这场丧事,果然是轰动江南,过了两年之久,仍为人津津乐道,连带胡子镜万金续命的事,也一直传不多。
有人向胡子镜的家人求证,胡家人的回答是不明内情,是真是假,只有胡子镜一个人知道,但胡子镜已死去。
也有人问过赵百年,赵百年只是摇头苦笑,不肯承认,事如春梦了无痕,这就成了一桩难解的凝案。
这是个深秋的早晨,霜寒很重,但永乐堂的大门前,已然排满了人,秩序井然,没有一点喧哗、吵闹之声。
这也是很多年累积成的规矩,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赵百年休息之外,大部分的日子,天未亮乐堂大门外,就排满了等侯看病的人群。
霜寒尤胜大雪天,不少人在晨霜严寒下微微颤抖,但却没有发出一句怨言,赵百年的精深医术,对一个病人而言,确有着冒寒等待的价值。
日上三竿时分,永乐堂两扇关闭的大门,突然大开,排侯在门外的病人,依序行入。
赵百年的诊病室,相当宽敝,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放着很多长条木凳,供病人休息,里间是赵百年诊病的地方,内外这间,有一道竹子垂帘隔开。
永乐堂也是赵百年开的大药铺,药物十分齐全,赵百年开出药方子,就在永乐堂药铺抓药,如果病人不愿用永乐堂的药物,赵百年也不会勉强,诊病费是一两银子,药钱另算,但从来没有一个病人,拿着赵百年的药方子,跑到别的地方抓药。
一两银子的诊费实在很贵,但病人有病人的打算,别的大夫。
虽然诊费便宜,但十付药未必能把病医好,赵百年诊费虽贵,但一付药可使病体痊愈。
赵百年看病很快,诊过脉象,立刻处方,前后不过是片刻工夫。
但今天,赵百年似乎遇到了困难,搭在病人脉门上的右手,良久无法拿开。
赵百年自负能诊脉断病,所以,很少看病人的形貌,现在,他不得不抬头看看病人了,病人很年轻,长眉入鬓,鼻正口方,也许是太瘦的原因,两个眼睛显得大了一些,但却大而无神,脸色黄是透白,病情一眼可见。
自嘲的苦笑一下,赵百年暗暗付道:想不到啊!这天下竟有我赵百年诊断不出的病情?
“你病了多久了?”赵百年想从病人的回答中,找出致病的原因。
“三个多月了,听说大夫的医术超绝,特地赶来求医。”
“噢!”赵百年长长吁一口气,道:“我诊脉下药,十数年如一日,从来没有犹豫过,可是你的脉象很奇怪?”
“奇怪?”
“是的,你的脉象强弱不定,似实还虚。”
年轻人苦笑一下,道:“以大夫的神术,难道也无法医好我的病势?”
赵百年目光转动,仔细打量一阵,脸上突然泛现出惊异和兴奋混合的神情,道:“年轻人,你贵姓啊?”
“在下肖寒月。”
“肖公子,可否等一下,让我先看别的病人,今晚上,我仔细研究一下你的病情?”
“这个,寒月恐怕……”
“肖公子,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请说?”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大夫,我在金陵举目无亲,病势又日渐沉重,无法谋职作工,全身所有,不足三两银子……”
赵百年拂髯微笑,道:“肖公子,别为医药费用担心,你的病情,十分罕见,我倒希望肖老弟给我一个机会,求证一下我的医术?”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诸位乡亲父老,救命要紧,请诸位让一让……”
赵百年站起身子,行了出去。
肖寒月沉吟一下,跟了出去。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青衣大汉,跑得满头汗水,后面紧随一张软榻,上面躺着一个病人,棉被覆体,不知道是死是活?那大汉一见赵百年,兜头一个长揖,道:“大夫,你发发善心,救救拙荆……”人也跪了下去。
“请起,请起……”
赵百年扶起青衣大汉,接道:“尊夫人生的什么病呢?”
“难产,大夫,只余下一口气,你一定要救救她!”
“放下来给我看看。”
两个抬软榻子的大汉,放下软榻,赵百年揭开棉被看去,只见一个腹部隆起的少妇,双目紧闭,面色如纸,似是已经死了过去,全身僵卧不动,但两道柳眉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死得十分痛苦。
青衣大汉急道:“大夫,还有没有救?”
赵百年点头微笑,道,“我试试看吧!赵福,拿银针来。”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捧着一个玉盘行了过来,玉盘上放着银灯、木盒,银灯已然点起,火焰熊熊。
赵百年打开木盒,取出一支五寸长的银针,在火上烧过,又用一块白纱试过,看了青衣大汉一眼,道:“请拿开尊夫人前胸衣襟。”
这时,侯诊的病人,都围了上来,站成一个圆圈。
救人要紧,那大汉也顾不得众目睽睽,解了少妇衣襟。赵百年略一沉吟,由少妇的双乳之间一针刺下。
他似是很有把握,拔出银针之后,立刻拉上棉被。
青衣大汉望着赵百年,茫然说道:“大夫,扎一针,成吗?”
“你看她,不是醒过来了吗?”
果然,那少妇已舒展开眉头,缓缓吁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目,但见四周的人,都瞪着眼睛看她,羞得又急闭上了眼睛。
那青衣大汉高兴地趴在地上,对赵百年磕了一个响头,道:“大夫,你是活神仙,救吉救难的万家生佛,我……”
赵百年笑一笑,拍拍那大汉的肩膀,道:“快去找个接生婆,你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那大汉更是欢喜,取出一锭银子,放在玉盘中,招呼众人抬起软榻,匆匆而去。
“神医,神医,死去的人,也能够一针救活。”
不知何人,大叫起来,侯诊的病人,立刻随声附和,一片呼叫神医之声。
肖寒月目睹赵百年一针救命的神技,心中大为佩服,决心留下就医。
赵百年处方很快,天到中午,已然看了五十八个病人,但是病人太多,侯诊室仍然挤满了人。
肖寒月冷眼旁观,心中暗道:“这赵百年虽然一天能赚上三四百两银子,但也是辛苦的很。
赵百年虽然想早些休诊,但受不住排侯的病人苦苦哀求,直到夕阳下山,才算停了下来。
肖寒月苦等了一天,虽然咬牙苦撑,仍是支持不住,靠在一处屋角,晕了过去。
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雅室中锦榻之上,案上红烛高烧,赵百年正站在锦榻之侧,急急挺身坐起,道:“大夫,这是……”
“我的客房,肖公子,躺下去。”
肖寒月缓缓躺下,看了赵百年一眼,目光中满是感激之。
“肖公子,不用感激我,对我来说,一个病人能让我无法下药,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
肖寒月黯然一笑,道:“大夫的医术,寒生是亲目所见,神技精湛,天下名医,恐已无出其右,药医不死病,大夫无法下药,只怪肖某是命如此,大夫何必为此不安。”
赵百年拂髯微笑,道:“肖公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帮助我,找出病因,你肯留下来,是帮我的忙。”
“寒生虽然读过几年书,但都是经传兵略,对星卜医术之学,却是从未涉猎,恐怕……”
赵百年接道:“你只要据实回答我的问话,我相信可以找出你的病因,肖公子,昔日扁鹊先生秦越人,诊脉像,能调查病人的内腑病结,着手回春,赵某不才,也不愿古人专美于前,所以,一旦遇上我不能下药的疑难杂症,赵某就情难自禁,不找出病因,决不罢手。”
肖寒月哑一笑,道:“大夫,难道你还能为人添寿续命?”
赵百年神情肃然的沉思了片刻,道:“续命也许赵某无能,但添寿却非难事,经脉五腑,各有专司,通经调脉,护其腑脏,活上一百多岁,在赵某奶中相信可以办到。”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大夫,这么说来……”
“肖公子,我只是为人医病,那必须病人的生机未绝,如若他经脉枯槁,生机全失,我也是无能为力,所以,赵某的病人,也有很多无药可救。”
“大夫,如是未雨绸缪,早作调护呢?”
“那就上干天机了,肖公子,咱们还是谈谈你的病情吧!”
“是是是,大夫请问,寒月当量情奉告。”
赵百年盯住肖寒月脸上瞧了一阵,道:“就脉象而论,你五腑完好,经脉未枯,但奇经八脉之内,却有一股活跃之气,奔腾不驯,大盈若亏,肖公子,你服过什么奇异的药物没有?”
肖寒月摇摇头,道:“没有,寒月出生贫门,幼年丧父,十二岁即帮人放牛,以助行计,母子们相依渡日。”
赵百年道:“肖公子,你似乎是读过不少的书?”
肖寒月笑道:“家母出身诗书门,寒月从母读书,倒也读完了四书、五经。”
“令堂是一位才女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才女二字,家母应是当之无愧,她不但通晓诗书,而且善画能琴,针绣女红,无一不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