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修仙小记-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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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晴蓦然醒悟了过来。
六个人同时陷入困阵,总不可能个个都傻呆呆的罚站吧?总有人会忍不住动一动。或者试探一下——虽然看起来是分别陷入了不同的场景当中,其实还是同一个阵法。不过是表现给人看的方式不一样罢了。那么既然有人动了,阵法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呢!
傻站着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不仅不应该装木头,相反,还应该多加试探!
反正宝尊说了,困阵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
她心下有了主意,抬脚往左侧走了一步——就在她落脚的一瞬间,那个方向的剑气就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猛然扑面而来!
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管是不是幻觉,总还是小心为上,手上眨眼就多了一件镜面似的法器。一阵光晕闪过,周身便拢了一层金色光幕!
剑气咚咚咚的打在光幕上,震得光幕直颤,果然是有攻击性的——但是并不强烈,因为光幕并没有散去。她手上这一件。不过是中品法器,算不得多好。
她估算下来,那剑气,大约也就是筑基后期的攻击力。
但那剑气又并不是机关,放一阵没有能量了就会停下。眼见光幕渐渐开始黯淡。手中的法器镜面上也多了一丝裂纹,不断袭来逼得宋雪晴往后退了一步,退回了原位。
……攻击也跟着停了下来。
果然,她真的成了阵眼。
虽然周身都是剑气,然而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并不是针对金灵根产生的阵法。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修的是剑道,才会幻化出这般剑气饶身的场景来。
她垂下眼眸,暗自思忖,这情形有点不对劲啊!
按照李钟锡的说法,他这个杂灵根才应该是破阵的阵眼,而并不该是她。她如今占了阵眼的位置,那么李钟锡是不是对应到了金属性中去?又或者某个金灵根相对更高的代替了她,而他又补上了另一个人 ?'…'
唔,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大的,除了元宝师兄,另外三人并没有金属性灵根。
宋雪晴玩味一笑,事情恐怕有点脱离他的掌控了。
这幻阵逼她只能站在阵眼的位置,不肯让她离开,也就是说,她这个阵眼,果然是破阵的关键。一般来说,破坏阵眼就能将阵法破去——可她总不可能为了成全他们就自杀吧?
她可没有那么广大的胸襟!
还有没有别的方式,来“毁掉”她这个阵眼呢?
攻击力这样强的幻阵,以她如今的实力,想要硬抗着,拼着受伤离开阵眼方位,肯定是不成的。一旦她手中的法宝消耗殆尽,真元抽干,到时便是死路一条了。
……困阵不杀人,却碍不着别人找死不是?
“宝尊,你帮我分析下,我是不是收取了那玄碑之后,便成了阵眼?”
“你应该是阵眼没错。”宝尊瓮声瓮气的说道,心底又暗暗补了一句,但不是因为玄碑。
那玄碑之中,只有神念,并无灵气。天外陨铁虽对小黑有益,但对修真者来说,是不能运用的,便是上界仙人,也不能将它当做阵眼来用。“这种困阵,一般都是用怨灵来做阵眼,与执念有关,若不能毁去阵眼,便只有解开怨灵的执念。”
她是怨灵么?
宋雪晴好无语,她是个人好不好,这还没死呢!
宝尊吐槽:“你死了可不止一回了。”
好吧,这也是事实。
宋雪晴耸耸肩膀,目光越发清明起来。
其实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他们遇到的这个阵法,本就高明无比。本身无眼,亦无阵。只要不去碰挪开石碑,就不会陷入阵中,更不会成为阵眼——但是相对的,不让困阵出世,上古遗府便也永远只能埋藏于地下。
李钟锡是缘何知道上古遗府的存在,这个倒是也不难理解。当年他们这一批人进去过后,地宫仙府的迷阵便被解开了,从此只要是筑基以下修士,个个都可以进出,也不如此前那般危险。这本身就说明,有人得了那地宫仙府的传承,最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其他就无所谓了。
只是没有人想到,得到传承的人是李钟锡罢了。
宋雪晴一直以为,她转交给元宝师兄的石碑心法该是地宫仙府里最好的东西了,而当时李钟锡又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知道离开仙府,是以并没有想到他身上去。
早在他修为突飞猛进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了。
她果然还是不够聪明。
说什么分享……其实他是冲着真正的传承来的吧?地宫传承不过就是一把得到上古遗府传承的钥匙罢了。有了传承,别的东西他也必然看不上眼了,分给了他们又如何?
真是打得好主意。
她冷冷一笑,虽然对这里面的传承没有什么兴趣,但也不想让他太轻易得到。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先得脱困而出。
她的执念是什么呢?
思及自己,宋雪晴又有些茫然。所谓执念,必定是有放不下的事情。而她……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宋玉成离开了宋家,但也有了新的家族。本家的败落只怕是注定的,天道昭昭,没道理她重生一次,宋家就繁荣了。君不见姜氏一族仍旧蠢蠢欲动么?不过是顾及更多了点罢了。
他们并没有放弃。
但她对本家,真的说不上有多么深的感情。只要宋玉成夫妻不受牵连,她才无所谓本家如何。如今爹娘在蓬莱仙岛,蜀山剑派治下,姜家的手还没伸得那么长。
就算她去了,师尊也会看在她的份上,照顾一二,是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飞升?
好吧,她的确是极想飞升,毕竟答应过宝尊,她也会为了这个目标努力奋斗……但这几乎是每个修士梦寐以求的事,还称不上是执念。
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她盘膝坐下,干脆打坐起来。
只要她不离开这方寸之地,剑气便不会攻击她。与其浪费时间对峙,还不如好好休息准备一番。她很干脆的放弃胡思乱想,拿出灵石在周围布阵——既然脱不开,那就让她来好好当这个“阵眼”好了。
耽于修炼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雪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吸收不到灵气了。
不应该啊!
银月城作为皇城,还有好些宗门环绕,这里的灵脉自然是极好的。
他们来的时候,她也放出神识感受过。此地的灵气虽不如别处浓郁,但吸收个百十来年完全木有问题。
难不成……她一打坐就是百年过了么?
这怎么可能呢!
她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陡然对上一双黝黑的眸子。
那是一个拖着鼻涕,皮肤糙黄,有些邋遢的小孩子。她的头发短短,刘海厚重,参差不齐,跟狗啃了一样。巴掌大肉嘟嘟的小脸上沾着飞灰,额头微微有些发汗,面颊上两坨红扑扑的粉团。
……长得可真算不上好看。
“大姐姐,你坐在地上干嘛?不脏吗?”小女孩与她平视,目光里透着好奇,还有几分嫌弃。
嫌弃她脏?
小朋友,没人比你更脏了好么!
宋雪晴清了清嗓子,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了的泥土,而后顿住……
谁来告诉她,为何她的道袍会变成裙子,从来纤尘不染,此刻却泥泞加身?
又穿了?
292 回忆
这时宋雪晴方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只是裹了一件裙子,真丝的,看起来挺飘逸。而面前的其实是个小女孩,穿的简单,小背心加上小短裤,活脱脱的小男孩装扮。不知怎么的,明明这丫头看着邋遢,不是她喜欢的那种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小孩子,她却觉得很亲切,还……有几分眼熟。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哑巴啊?”小女孩望着她,一对儿丹凤眼眨巴眨巴——你再眨巴也是条线!——单纯懵懂的样子,天真的说着欠揍的话。
“咳咳,”宋雪晴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姐姐不是哑巴,小妹妹,你……吃过饭了吗?”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跟小朋友相处过了,此时突然对上这么一个小女孩,竟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正好,腹中陡然冒出一阵空虚感,很陌生的……感觉,于是,她脱口而出。
才说完,她就有些懊恼,这都是什么事啊!且就这么着吧,按流程来。
她家乡人打招呼,通常都是从“饭吃了吗?”开始的。
小女孩把咬着大拇指,摇摇头:“姆妈还在烧饭,今天我们屋里又烧阉鸡汤,不好吃。”
阉鸡——不是鸡,更不是动物,而是家乡土话,腌菜的意思。
腌菜汤啊,这个时节,放上点嫩嫩的豆板,明明很好吃的说。
“你屋里在哪啊?”宋雪晴大着舌头问道,明明是讲惯的俚语,不知怎的,竟有几分生疏。
“就在那里——”小女孩朝着身后指去。
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入眼,是一间红砖绿瓦的平房,靠着路边。朝北的后墙爬满了爬山虎。甚至覆盖到了屋顶,透出几分绿意来。
挨着平房的是一栋二层丁字楼房,粉刷还很白。没有被那种积年已久的灰色覆盖,显得簇新。与老旧的低矮平房相映成趣。
楼房里,朝东开门的厨房上头烟囱里正冒着冉冉炊烟,想必小女孩说的没错,是在生火造饭。
她想不通如今是个什么状况,却莫名的很想进屋去看看。
“小妹妹,姐姐迷路了,走得很累。能不能去你家坐坐?”她这么想了,便这么说道。
“好啊!你跟我来。”小女孩痛快的答应了,很是傻大方的说:“姐姐你肚子饿了吧,肚子都叫了。那就顺便在我家吃个饭好了。”
宋雪晴忍不住一乐。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往楼房走去,脚下都是泥路,可能刚下过雨不久,有点湿湿的,一路跑一路往裤脚上甩泥巴点子——怎么没铺成水泥路呢?
不过是几步路的脚程。她们很快就到了屋里。
“姆妈,我回来了!”小女孩欢快的叫了一声,刚进屋,就往灶头后面的农妇身上扑去。
“干什么,看你弄的一身龌里龌龊的。赶紧去洗手,要吃饭了。”年约四十来岁的农妇伸出手,挡住了小女孩,小心的避开她——农妇身上的衣服分明有些脏,应该是特意从地里回来给女孩儿做饭的,头上用一块旧毛巾裹着头发,皮肤黑骏,与小女孩有的比,只有一双手略微干净些。
“姆妈,我捡到一个大姐姐,她迷路了,肚子饿。”小女孩被农妇这么一推,似乎有些沮丧,但还是没有忘了应承宋雪晴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说道。
……傻丫头,你姆妈是怕把你身上弄脏才不抱你的啊!
不知为什么,宋雪晴的眼眶有些微微湿润。
“什么姐姐,在哪里?”农妇诧异的看了女儿一眼,皱眉拧了拧她的脸颊:“又瞎说话。”
“就在这里……咦,怎么不见了?”小女孩回头,望向门口的位置,对着宋雪晴,疑惑的道。
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
宋雪晴也有些讶异,她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她发现,身前一片明亮。
阳光透过她的身体,洒在屋子里,而她……却没有影子。
她有些恐慌,忍不住开口:“小妹妹,姐姐在这里啊!”
小女孩却好像没听见,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凑到农妇身边,叽里咕噜道:“刚才我在外面看见一个姐姐,穿的好好看,就是有点傻傻的。她说她迷路了吖,走累了想到屋里坐坐,我就答应了丫,还说要在屋里吃饭呢,人都不见了。”
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啰嗦。
……不对,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屋里又没啥好吃,你喊人家来也好意思?”农妇笑了笑,她根本没看见有人跟着小女儿进屋来,刮了刮她的鼻子:“快去洗洗手,摆碗筷。”
小女孩麻溜的跑到水池里洗了手,垫着小凳子拿了空碗放在灶上,又抽了两双筷子放在桌上。
这个家……就两个人么?
宋雪晴沉默的看着母女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吃饭。腌菜汤里不仅有嫩豆板,还有几条细细的肉丝。农妇一点而都没动,小女孩吃菜的时候,却总跳着肉丝儿夹,挨了几句骂。
肉丝儿到底还是都叫她吃了。
她就站在她们屋里头,默默的看着,看小女孩下午不睡,趁着农妇睡午觉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儿,看着农妇醒来没见女儿忍不住骂了两声,又扛着锄头下地……
她知道她们是真的看不见她,可脚下仿佛生了根,怎么也离不开这里。
宋雪晴觉得自己就像个幽灵一样,跟小女孩母女两生活在了一起。
农妇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打骂小女孩,但她看得出来,农妇还是很疼爱女儿的。小女孩刚刚上小学,总是爱偷懒,农妇却对女儿很严格,又很慈爱。她的文化有限,不过初中毕业。以前没有拼音这个说法,她根本看不懂,却因为每天要帮女儿对作业。趁着晚上女儿睡觉的时候,偷偷捧着她的一年级课本自己看……
小女孩升上二年级的时候。有个男人来看了她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