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修仙小记-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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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抹失望,沉痛的说道。
小肖管事却听不出他的沉重,面上露出几分愤懑,叫道:“叔叔,她怎么能这样。我为茶庄做了不少事,她这不是过河拆桥么?凭什么!”
“就凭她是茶庄的主人!”
“她不过一介孤女,一个外来人,算什么茶庄主人!”小肖管事激动起来,嚷嚷道。
“原来我竟不知,你是这样想的?你以为这样你便配得上她了?”肖管事又气又怒,忍不住嘲讽道:“她是孤女没错,可人家有镇南王府撑腰!她管镇南王妃叫义母!”
小肖管事被他的语气吓住,缩了缩脖子。兀自小声咕哝:“那也不是最近才搭上的……”
“最近?”肖管事真是连气也生不出了。看来他这个侄子根本没他以为的那么聪明啊!不好好正经做事,偏要走歪门邪道。还没眼力见:“当初小姐买下茶庄才半年,镇南王府的管家就亲自来找我了,难道你以为。人家那是冲我来的?要是我有那么大的脸面,上一任的主家还会卖茶庄?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还短吗?长长心吧!”
一口气说完,也不理会他恍然大悟又后悔莫及的模样,更懒得听他再辩解,挥挥手将他赶了出去:“你在家安心等着成亲,你去铺子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这是连铺子都不让他去了。
小肖管事垂头丧气的离开,再也没有来时的气氛。
他欺宋雪晴是“外乡孤女”,却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只为眼前的景象给迷花了双眼,看不到本质,最终只落得这个结果。
叶宅里,柳绿倒是高兴的很,一心为情郎的“守信”而开心,连对桃红都没那么看不顺眼了,更是抢着做事,勤快的不得了,分明是怕宋雪晴开口阻拦。
她却不知,那肖家并不是求娶,而是将她从宋雪晴手中赎了出去。虽说是由肖管事垫付,但白白不见了三十两银子,肖家人心里能痛快了?日后她嫁过去,可未必有好日子过。
如今她的身契已经不在宋雪晴手中,肖家人却没有直接将她接走,可见他们的态度了。宋雪晴也没有说破,只让她过了今晚第二日便归家待嫁——既然已不是她府里的人了,当然没有让她在这里出嫁的道理。
柳绿只当她是准备放她离开的,高高兴兴的应了,欢快的收拾包袱去了。
宋雪晴早先就已经找了中人重新寻了个厨娘,只待柳绿一走就会过来上工。也没要人家签身契,就当是找个短工,也省的日后麻烦。
“小姐为何不告诉柳绿姐姐?”屋里,代替柳绿过来端茶倒水的桃红难得主动开口。
“我有向她解释必要吗?”宋雪晴轻笑一声:“当然,日后你也一样,你若要走,我也不会拦,付够赎身银子就成了。”
桃红沉默,她是死契,赎身银子比柳绿可多多了,除非主人家主动放她离开,否则这辈子,她便是宋雪晴的人,就算日后嫁了人也一样。
没想到,看着脾气挺温和,平日里也极好相处的小姐,骨子里竟这样冷漠。
桃红并不是替柳绿抱不平,毕竟宋雪晴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她不过是理所当然的按照规矩办事。只是这其中少了几分人情味……同为丫鬟,难免会物伤其类,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一般人家总要在乎自家的声誉,就算是对地位不对等的下人。能够宽和的时候也不会太过苛刻,可小姐似乎完全不在乎似的……她可是个未出嫁的娘子,就不担心吗?
“桃红,你以前可是在别家做过?”宋雪晴闲聊一般问起,接过柳绿的话题不提。
桃红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婢子以前是中原一位犯官的家生子……那时婢子年纪还小,无人愿意买下,辗转才到了大理。”
怪不得,比那柳绿规矩的多。说话做事也不像是大理人士。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宋雪晴又问道。
“婢子的爹娘陪着主家在流放的路上熬不住故去了,不过婢子还有一个哥哥,只是不知流落到了哪里。”她仿佛是放开了不少,径自说了,眸中略过一抹悲伤。
犯官家眷被流放是常事,但下人一般都会转卖,她却说自己是家生子……
宋雪晴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这种揭人伤疤的事儿,总不好问的太具体不是?
镇南王妃白氏最近很郁闷。她相亲宴办了几次了,她看的上眼的各家俊彦们基本都看了个遍,可竟然没有一家上门来提亲,这是什么道理?
白氏瞧着,她那便宜干女儿人品分明很不错,长相也不错,还薄有家底,又有王府凑脸,就算不是富贵人家。那小门小户的人家总该有些想法吧?结果竟连一家都没有!
她遣人去私底下查了查。也没发现外界对宋雪晴有什么不好的传言,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竟然还嫁不出去了?
白氏哪里知道,宋雪晴给那些“适龄”青年们都下了精神暗示,他们要是能看上他就怪了!
宋雪晴这里还没有着落。柳绿那里倒是先出嫁了。这事儿还是桃红提起的,只说了一句“柳绿姐姐今儿出门子”。
看着挺清冷的人,骨子里倒还有几分热心肠。
宋雪晴听了只是一笑,雇了一顶小轿,带着桃红去看了一回热闹。
她并没有出现在柳绿面前,而是去了肖家所在的小巷,在一旁偷看。
虽说门上绑了大红色的缎带,肖家人却没有一点办喜事的气氛,除了肖管事面上还带着几分真心的笑意,其他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他们虽然不知道儿子的打算,但柳绿的身家与他们预期的还是差了不少——肖家有肖管事帮衬,说得上是富足,至少吃好穿好不成问题,但柳绿家则不同了,连三十两的赎身银子都拿不出来,嫁妆能丰厚到哪里去?
大理人嫁女儿,喜服上配的并不是盖头,而是花冠。透过花冠上的珠帘,能清楚的看见新娘子的表情,那满足又欣喜的模样。显然,柳绿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虽然夫家婚礼办的简单,她也只是闪过一丝疑惑,并没有多想。
“肖家既然不乐意,为什么还要迎娶柳绿姐姐?”桃红忍不住轻声问道。
连她都能看出肖家人的不情愿,更枉论旁人,柳绿家送嫁的人脸上都有些愤怒,唯独只有陷入嫁给心上人的幸福中,满心期待未来的当事人看不见。
“因为这件事是肖管事定下的,肖家可是因着肖管事才有了现在的日子。如果拒绝这门亲事,势必要得罪肖管事,所以他们不敢悔婚。”宋雪晴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她并没有告诉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她早已把两人私相授受的事情散布了出去,这方圆十里内同肖家交好的人家就没有不知道的,肖家已然进退维谷。若是悔婚,名声会越发一落千丈,好人家的姑娘根本不会考虑嫁入这样的人家,说不定就连柳绿这样的姑娘都娶不上。
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的勇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应有的后果。
这么残酷的事实,还是不要说出来吓她的好。
187 情有独钟
果然,柳绿婚后并不似她想的那样幸福甜蜜,不仅遭到了公公婆婆的嫌弃刁难,就连曾经口口声声说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丈夫也十分冷淡,甚至流连起了风月。
等爱情褪去了甜蜜的外壳,露出本来面目,她方才想明白一切症结所在,此时已然悔之莫及。她忍不住怨恨宋雪晴,当初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揭出来,虽然会痛苦一时,也好过毁了她的一生……人类的劣根性,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而那时,宋雪晴却早已离开了大理。
因为外表上的变化与凡人不同,注定了宋雪晴与郑冠英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久留。不过这一次他们却没有不告而别,而是事先告诉了镇南王妃一声,便结伴往北而去。
她对白氏说,她与郑冠英在宫中多年相伴,早已有了情谊。
郑冠英也配合她默认了她的说法。
白氏很震惊,她内心其实是很矛盾的。
在白氏看来,宋雪晴是个好女子。她温婉端庄,身上有那种世家女子才有的气魄,处事大方但又谨慎守礼,她很欣赏。
段誉也十分喜欢她,这种喜欢与男女之情有些不同,但又十分痴迷。
白氏原对宋雪晴还有几分警惕。
段誉毕竟是王府世子,她再好,她也不可能同意她坐上未来世子夫人的宝座。
然而听到宋雪晴的“表白”,她又有些不满,她的儿子与郑冠英如此相似。有时候就连她都分不出二人来,宋雪晴却喜欢上身有“残缺”的郑冠英,而不是她好端端的儿子。
她赞赏宋雪晴不为富贵迷花眼的品质,又不能接受王府世子比不上一个阉人。
她的“坦诚”太过震撼。令白氏无言以对。
两人走后,段誉闹过一阵,但没过多久,就好像忘了这两个人一般,再也不曾提起过。大约一年之后,回鹘王带着公主来访大理,大理国主同意赐婚和亲,替当时已经完全恢复的段誉订下婚约,三年后。段誉前往回鹘迎娶公主完婚。
“珍珠公主分明温柔的很啊,怎么外头却总是传她彪悍泼辣的流言?”郑冠英疑惑的问道。
“大概是有人不想大理和回鹘结盟吧!”宋雪晴笑笑,带着郑冠英离去。
珍珠是回鹘公主的名字。
段誉迎亲这年,他们就在回鹘。
公主珍珠与他们是认识的,这也是她认定段誉的理由……她原以为自己是喜欢郑冠英这样的男子的,然而他却有了“妻子”。身为一位明事理的尊贵公主,断做不出来抢人夫婿这种事情的。但在大理见到段誉之后,回鹘公主一见钟情。
珍珠爽朗的笑言:“我原以为我喜欢的是英大哥,如今才明白,段郎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或许这世上果然是有命中注定这一回事的。
两人混在回鹘人群之中。同他们一起迎接大理世子迎亲的队伍,看着骑着白马如同王子一般亲切的对民众们挥着手的段誉,宋雪晴眸中掠过惊讶,低声喃喃道:“那气息……消失了。”
“前辈,你说什么?什么气息?”郑冠英一怔,问道。
“修士的气息。”宋雪晴断然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曾经把他当做是你,就是因为他身上有同你一样的修士气息,然而现在却不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路尾随着迎亲的人群,宋雪晴渐渐发现。段誉再不是之前那个好似脑袋不大清楚的糊涂模样。分明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大理世子,又有种其他男子所没有的纯真。也难怪珍珠会对他一见倾心。
他身上带着修士的气息时。整个人浑浑噩噩如同傻子一般,那气息消失之后,反而恢复了正常……莫非是夺舍?刚刚夺舍之后。修士的灵魂与身体会有一段磨合期,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谁会傻到去夺舍一具根本无法修炼的凡人身体?
如果不是夺舍的话,那就是有人在他身上留下了神识印记,只是神识印记对被标记的人不会有什么伤害,段誉当初的情况分明就很不对劲啊……
怎么想也仍旧觉得云里雾里一般。
回鹘与大理虽然是邻国,但路途也算得上是遥远,千里迢迢而来,迎亲队伍早就累坏了,要在此地休整一晚,第二日再带上回鹘公主的花轿出发。
偏远的南边小国,风俗不似中原那般苛刻,一对马上就要成亲的未婚夫妇当晚就见了面,回鹘王摆宴招待大理世子,珍珠也大大方方的露面,只是对上段誉的视线时,多少有些娇羞。
“你们两个孩子,不如去边上走走说说话。”回鹘王笑眯眯的说道。
他也听见了不少外头对自己宝贝女儿的传言,而且离婚期越近,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原本他又是生气又是担心,毕竟两国皇族结亲,若有不好的流言传出来,会引起大理国人们的不满。这可不像是普通人家结亲,只要彼此对对方满意就行了。
如今看着满面笑容的准女婿,他一直提心吊胆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原位,也乐的让女儿与未来夫婿多接触一下,加深一番婚前的感情。
段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珍珠也害羞的点点头。
两人走在河边,婢女和侍卫都远远的跟着,不去打扰他们。
珍珠见没人在身旁,又只有心上人守着自己,不知不觉,羞涩褪去了些,望着对自己温柔微笑的段誉问道:“世子……没有听说那些流言么?”
“听说了。”段誉低头看着她,珍珠的个头娇小,不像别的回鹘女子那般长得五大三粗,据说她的生母是个汉人,大抵是像了她娘。身上穿着回鹘特有的服饰,额前缀着彩色丝带变成的发带,上面缀着一颗粉色的珍珠,落在眉心处,显出一种别样的精致来。“公主一定很生气吧?”
“一开始挺生气的。”珍珠老实的点点头,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不过我娘说,清者自清,又何必去到处去解释,反倒像做贼心虚似的。”
他潇洒一笑,又好奇问道:“公主不担心段誉悔婚么?”
“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