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簘-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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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统冷眼旁观,看那青袍人虽然不住喘息,却不见汗水。
显然,这一场互拼内功的搏斗,铁木大师已经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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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铁木大师头上的汗水,急如涌泉,滚滚而下,脸色也变成了一片苍白。
欧阳统目睹情势,愈来愈是不对,不禁暗暗发起急来,忖道:“铁木大师乃少林一代高僧,盛名卓著一时,我如出手替换于他,只怕他不肯接受;但眼下之局十分明显,如不替他下来,看情势他已再难支撑下去了。”
一时间心回念转,竟然拿不定主意。
只见那青袍人身子突然向前一倾,和铁木大师相触的左掌,也同时向前推进了半尺。
铁木大师的身躯颤动了一下,身躯却被对方迫进的掌势,逼得向后倾斜了两尺。
局势愈来愈明显,铁木大师的败局已成。如不能及时替换他下来,随时有内力用尽、被震毙掌下的可能。
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头,欧阳统已无法再为铁木大师的盛名着想,重重地咳了一声,大步走近铁木大师。
那青袍人凝注在铁木大师的脸上,突然转投到欧阳统的脸上,冷哼一声,左掌突向前一送。
铁木大师已然到筋疲力尽之境,如何还能承受得他的全力一击?闷哼一声,喷出来一口鲜血,马步浮动,向后倒去。
幸好欧阳统及时而到,右掌一伸,轻巧地按在铁木大师的脊背之上,一股热流,循掌而出,直冲铁木后背的命门穴中。
铁木大师数十年坐禅修为,内功本极深厚,一得欧阳统内力相助,立时把向后倒去的身子稳住。
那青袍人眼看铁木大师已将伤在自己内劲强凌的撞击之下,却被欧阳统适时出手相助,不禁心头大怒,冷笑一声,道:“早要你两个联手出战,想不到你们两个却故恃身份,此刻不觉着晚了些么?”
欧阳统也不答话,轻轻一掌,拍在铁木的“命门穴”上,低声说道:“老禅师保重身子要紧,切勿受激动气。”身子一侧,横跨两步,挡在铁木大师身前。
青袍人右手忽然一伸,食中二指疾向欧阳统前胸点了过去。
欧阳统目睹铁木落败之情,哪里还敢大意,左手一挥“腕底翻云”,横斩那青袍人的脉门。
青袍人冷笑一声,左掌一收。当胸拍去。
高手相搏,争的掌指变化间那份迅快。青袍人收掌击敌,攻守合一而出,迫得欧阳统不得不让敌一招先机,纵身向后疾退三步。
青袍人打法忽变,左掌右拳,展开凌厉绝伦的攻势,掌击拳袭,倏忽之间,连攻七拳八掌。
这一轮急攻,衔接得严谨无比。欧阳统竟然无法从他绵密的拳掌中寻出破绽,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
铁木大师适时得欧阳统相助之下,一面运气调息,一面暗暗忖道:“这孽徒出手的武功,全无少林手法;但招招变化,又极奇奥,不知他从哪里学得,难道我认错了人不成?”
抬头看去,青袍人和欧阳统已打入了紧要关头,双方攻拒的变化,无一不是一击间即可置人死地的辣手。
原来欧阳统天赋极高,一代雄主之才,自非常人可比,加上他常历战阵,久经大敌,对衡度敌我形势、默察胜负之机,更有独到之处。眼看那青袍人力胜铁木大师之能,心中登时有了警惕,心知如若一出手即用全力和这青袍人硬行一拼,固可沾他久战力疲之光,但却非上善之策。倒不如抑技待敌,能得一窥他武功全豹,再从武功的路数上,看他的来历,追本求源,以便查出他的出身。
他想得虽然是很好,但他低估了对手的能力。青袍人一出手后,连绵的拳、掌招数,庞杂异常,忽而少林的罗汉掌,忽而辰州言门的鸡心拳,忽而武当的小天星内家重手,忽而昆仑绝学六阳掌……
这等庞杂的武功,各不相关的奇学怪招,经那青袍人一招一式地用出之后,居然能连绵相接,毫不牵强。
显然,他对这博杂的武功,都早已熟记于胸。
欧阳统原想抑技试敌的心愿,却被那青袍人辛辣奇杂的攻势,迫得有些章法自乱,不得不施出全力拒抗。
两人激斗了三四十合,表面之上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但骨子里欧阳统却被迫落下风,他不但未能看出对方的武功来路,而且已被那青袍人层出不穷的博杂怪招,困扰得有些应接不暇。
欧阳统一生之中,会过了无数高手,却从未遇上过今日这等尴尬的局面。只觉对方攻来的一招一拳,都要耗去自己极大的心神,筹思破解之法,有时被形势所迫,逼得用硬打的挤法,以解困窘。
可是那青袍人似有意地羞辱于他,一见他硬行封架,立时自动地撤回招数,左手收回,右手随攻,始终不让欧阳统有缓气忖思的机会。
两人又相搏了五十余招,欧阳统自觉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强敌,也明白再打下去,永不会有胜敌的机会。
原来那青袍人愈打招数愈奇,动手百招,他似是未用过一种相同的武功。
欧阳统为强敌胸藏渊博而震惊,战志在不知不觉中消去了甚多。
但他为人机智,不似铁木大师一样仁厚,发觉强敌不可以力伏时,立刻改采守势,紧封门户,只守不攻。
连雪娇虽然早知道义父武功高强,但始终未见他和人动手相搏。今日一见,果是非同不可,看情形只要打下去,不出百招,欧阳统定然落败。
青袍人虽然胸罗博杂,招招攻敌必救,已成稳操左券之势,但欧阳统内功深厚,久经大敌,虽然遭上了生平未遇的强敌,但他的拳路掌法,始终不乱,改攻为守后,门户封闭得十分紧严。
只听那青袍人冷冷喝道:“困兽之斗,强弩之未,再不束手就缚。立时将伤在我手下。”
欧阳统淡淡一笑,置若罔闻。
青袍人冷哼一声,高声对连雪娇说道:“趁那老和尚体力尚未恢复,你带着他合力攻他,不论施用什么方法,伤人为主,快些给我出手。”
连雪娇应了一声,素手一挥,向前冲去。
上官琦动作虽较那素衣女晚了一步,但他的拳势却是后发先至,一招“挟山超海”,拳势直向铁木大师前胸击去。
连雪娇玉掌侧攻,直击右肋。
铁木大师正在运气调息,但是两人攻势奇猛,不得不停下调息,出手招架。
上官琦仍是剽悍异常的打法,拳势起落,有如铁锤击岩一般,硬打硬接。
这两人合力的攻势,猛锐不在那青袍人之下。铁木大师功力尚未复元,交手十招,已感到吃力异常。
四八 四十八杰
这当儿,突闻一阵箫声,袅袅飘传过来。
猛攻正烈的上官琦,听得那箫声之后,突然微微一怔,攻势顿然一停。
连雪娇目睹铁木大师落败在即,上官琦却突然停下了手,立时低声喝道:“快些攻他。”
上官琦木呆的眼珠儿转了两转,盯注在连雪娇的脸上,望了一阵,摇了摇头,突然转过身子西南部)。邹鲁之地保存了丰富的西周文物典籍,为儒学的发
四九 大战无功
欧阳统接下青袍人一击之后,飘然跃退了一丈开外,生恐有碍奇门九宫阵的变化。
青袍人素来冷漠的声音,忽然间转变得十分慈和,叫道:“娇儿;你试试还能不能控制住那人的心神?”
连雪娇道:“女儿已经准备,万一无法控制于他时,只有用父王的限命五日散来对付他了。”
青袍人似是对连雪娇之言,甚感满意,微微一笑,道:“那很好,你几位妹妹摩诃提婆·戈文德·罗纳德(MahādevGovindRanade,
五○ 逍遥草庐
铁木大师突然长叹一声,叫道:“孽徒!”
欧阳统回顾了唐璇一眼,低声问道:“咱们当真就这般放他走么?”
唐璇苦笑一下,道:“奇门九宫阵已经困他不住,再打下去,必然会被他找出破绽,不如放他一马,让他心中始终疑惑不定。”
欧阳统轻声叹道:“此人武功的博杂,似是遍兼天下之长,可算我生平所遇中第一高人。”
铁木突然似想起一件重要之事,道:“老衲该早些返回嵩山本院,就此告别二位。”
唐璇轻轻一挥摺扇,道:“老禅师慢行一步,在下有事请教。”
铁木大师道:“武林间盛传先生之能,以书生介身江湖,纵横驰骋,才气飞扬,今日目睹一战,方知传言尚未尽道先生的才华。”
唐璇感慨万端地叹息一声,道:“老禅师过奖了,一介书生,只合埋首寒窗,读书自娱,怎敢有逐鹿武林之心。”
他回顾了欧阳统一眼,接道:“一则因欧阳帮主的盛情难却,不能见拒,二则为我这位师兄造孽大多,恩师遗命难违,不能袖手旁观,只好以手无缚鸡之力寒儒,介身于江湖的恩怨之中了。”
欧阳统黯然叹息一声,仰首望天,说道:“十年之约,已将届满。欧阳统言出己口,实难反悔。先生归隐在即,仍不能安心养息几天。仆仆风尘,奔波于江湖之间,想来自觉惭愧……”口气凄凉,言词一片无可奈何之情。
唐璇纵目原野,默然不语。
铁木原想追问唐璇有什么事情,但见此等之情,不便出口相询,合掌当胸,低宣一声佛号道:“唐先生。”
唐璇抱拳一礼,道:“老禅师。”
铁木道:“老衲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将出来,先生不要见怪。”
唐璇道:“老禅师尽管请说。”
铁木大师道:“方今武林正值多事之际,滚龙王武兼诸家之长,才谋阴险,更使人防不胜防。非先生之才,不足以制其凶焰,如若先生怀才归隐,放手武林中事,未免太……”他本是不善言词之人,说到此处,不知该如何再接下去,重重地叹息一声,倏然而住。
欧阳统低声接道:“先生……”短短两字中,充满着无比的沉痛。
唐璇欠身说道:“帮主有何吩咐?”
欧阳统道:“今日和滚龙王这一战,证实了穷家帮的命运,已难和先生分割。目下情景,乱象已萌,先生如若坚持归隐之心,不但穷家帮一败涂地,就是整个武林,亦将难免一场浩劫……”他抬起头,望着无际蓝天,接道:“欧阳统三生有幸,得遇先生。天下苍生何罪,先生在杀劫漫起之际,竟然相弃而去。”
铁木大师道:“老衲不善慰人劝人之词。穷家帮崛起江湖,时间虽然不久,但所立善功,实非任何武林宗派能及百一。欧阳帮主,早已成中原数省家户生佛。先生在此紧要之际,却要袖手而退,虽是早有前约,但形势移转……”
只听几声长啸,遥遥传了过来,打断了铁木大师未完之言。
欧阳统回头向那长啸声处,望了一眼,道:“滚龙王的援手赶来了。”
唐璇摇头一笑,道:“虚张声势而已。如若他真有援手赶来,决不会掉头而去。”
欧阳统对他料事之言,一向信服,立时搬转话题,说道:“先生和那滚龙王,相识甚久了么?”
唐璇沉重地叹息一声,道:“何止相识,我们还有一段时间的同门之谊……”
他仰脸望天,沉吟了良久,说道:“这件事已经存放在我的心中很久了,今天我对两位一吐为快。”
欧阳统回目望了铁木大师一眼,道:“老禅师如若能把事情压后一步,何妨一听滚龙王的出身。”
铁木大师道:“老衲适才见那滚龙王,忽然想到了数十年前少林寺发生的一件惨事,急于赶回少林寺去,一查滚龙王身世之秘。如若唐先生能说出滚龙王部分身世,自可和老衲心中想到之事,求一印证,不难找出他的真面目了!”
唐璇摺扇轻挥,席地坐下,点头笑道:“当今之世,除了我之外,只怕很少有人了然他出身来历了……”
他突然停下口来,凝目沉吟,似是思索从哪里说起。
欧阳统和铁木大师,也借机坐了下去。
只听唐璇说道:“说起我们这一段同门之谊,也是件十分奇怪的事。我比他先人师门数年,但他却后来居上,当了我的师兄……”
铁木道:“武林中的规矩,大都是以入门的先后排行,很少以年岁决定长幼之序。”
唐璇道:“一方面固是他长我年岁较多,但最重要的是他一切都比我强。他是个天才横溢的人,不论文事武功上,都有着甚高的成就。我已逝恩师虽然明知他内藏好险,必为一代枭雄,但因我的先天体质,不适练武,纵然以毕生精力以赴,也难到炉火纯青之境,不忍使他一身绝技失传,才抱了人定胜天之心,把他收归门下,授以武功。”
铁木突然插口说道:“令师既能训教出来像你这般的人才,难道就不识人于传技之后么?”
唐璇微微一笑,道:“问得好。起初两年,我那授业恩师,基于良材难求之心,抱了人定胜天之念,把他收到门下。但等到发觉他心术难改、枭毒天生之时,已经为时过晚了。为形势所迫,不得不继续传授他文略武学;只有文略旁术之上,隐精藏锐,使他无法尽得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