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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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通眼疾,一把摁住他的腕部,邵明玉一阵酥麻,动弹不得,暗想:“这老儿先前尽说客套话,我还当真了,如此腕力,我怎是他的对手?”又岂知陈世通这一摁用了八九成力,为了保全面子,还是装得轻松自然,可声音也因此而发颤:“莫……莫惹事端。”
邵明玉只道他害怕,适才的佩服之情尽去,便要反唇相机,袁冲却道:“不错,听你陈前辈的。”
陡然间,那彪骑后面的马腿下屈,倒在地上,马上人也纷纷堕落,有几个会家子功夫不弱,自鞍上双腿夹紧,一跃而起,这才没有摔着。袁冲,贝达龙与陈世通乃此间高手,都不约而同地望那尚启雯,尚启雯不可置否。
一个会家子道:“姑娘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打坏马匹?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尚启雯讪笑道:“你亲眼看见是我打的么?”
那会家子阴沉地道:“在下虽武艺粗浅,却不敢违情悖理空口杜撰。”
尚启雯昂然道:“你们想必是这一带权贵的宅下,纵有急事,也不可如此无视百姓的安危。”
会家子道:“还轮不到外人管咱们的事,如今马匹伤了是不争的事实,你须赔偿。”
尚启雯放眼四顾,见周围瞧热闹的民众个个面上都隐隐有痛快之意,想来是常被欺负,敢怒不敢言。便朗声道:“你们这种大户人家,自是不会在乎钱两,本姑娘也不手紧,这点儿钱还出得起。但你们要保证日后别再这般嚣张跋扈。”言罢一掌拍向一头石狮,劲峭凌厉,峻法雄秀,当即将狮头轰下大半块儿,而且整整齐齐,如似刀切,续道:“本姑娘适才已手下留情,倘若打的不是马,你们还能活么?”
那会家子敢怒不敢言,方才这一手工夫,当真颇为了得,一时间瞠目杜口。袁冲暗忖道:“这女子功夫决不在老夫之下,但何必处处炫耀,她看似是老江湖,却又如何不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
尚启雯指了指马匹,道:“钱刚才已赔给你啦。”受伤的马腿上有东西在熠熠发光,细看去,竟全是金叶子。
陈世通心道:“这女子非但武功厉害,出手更是豪奢,看是不是大户人家女子,便是江洋大盗之裔了。瞧她也不做坏事,反倒专管闲事,究竟是何来头?”回望众人,都是满面疑困之色。
水一方对尚启雯道:“姑娘好功夫。”
尚启雯笑道:“这等本事算得了什么,当年的羡仙遥、慕风楚、独孤鸿傲、申屠无伤,哪个不是武林中的绝顶异才?纵是当今武林,高手又何胜枚举?小妹也只是个末流角色罢了。”
袁冲道:“姑娘太过谦了,老夫这儿有句不中听的话:即便这些人该受此严惩,可咱们一行还有要事在身,实是不该招此麻烦。”
尚启雯轻轻一哼道:“袁老前辈,小女子的恩师曾赞你嫉恶如仇,专好打抱不平,再烫手的事只要被你看见了,也要管上一管,可如今……哼,可如今我倒真瞧不出。”
栾明杰怒道:“你敢辱我恩师!”袁冲一摆手道:“退下!”又奇道:“你师傅是谁?”
尚启雯傲然道:“这恕我不能直言。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当今武林没人识得他,袁前辈就不必深究了。”
袁冲暗道:“照你这等说,你都有这般俊的功夫,那你师父还不把什么鹿玄奇、杜长空、水宗沛、陆云农、高红树、凌燕双绝都比下去了?”
水一方想到罗公远,他又如何不是世外高人,然而却如风远去,旁人万难觅其踪,当真是憾事。念及此事,不由也浩叹连连。袁明丽见他总是眉头紧锁,唉声叹气,似有甚重大事情隐匿心头,便向他投去安慰的目光。栾明杰对小师妹很是暗恋,见她一个并无大碍的眼神,不由妒火大起,怒视水一方。水一方陡起眉毛,栾明杰立即将眼神挪开。他性情倔强不化,从不怕与任何人对眼,可就是一跟水一方这种目光相对,不知怎地心里总是蓦地一阵发慌。
众人随陈世通来到一家上等客栈中歇了。及至半夜,水一方仍在灯下看书。此时门却开了,听脚步甚轻,不是男人,水一方也不回头,只淡淡道:”尚姑娘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尚启雯讶然一笑:“水少侠,你连头都没回,居然知道是我?”
“如此轻盈的步子,还有一股香馥之气,自然是女子。”
“我们一行中还有另一位袁姑娘,你却怎知是我?”
“她虽泼辣,倒也不至于豪爽到进门前不打招呼。”
“哦?”尚启雯丝毫也不动气,“如此说来,阁下是怪我太不礼貌了。是吧?”
水一方展颜道:“那倒没什么,中土的礼节全是假的。”顿一顿又说:“只有骂人才是真的。”
尚启雯咯咯笑道:“水少侠这么偾事嫉俗,想来是受过什么重大挫折了。”
水一方一摆手,昂然道:“尚姑娘没什么大事的话,就请离开吧。”
尚启雯似怒非怒,面上笑容依旧不改,道:“我夜里睡不着,想来找水少侠聊几句,不意水少侠居然这般介怀。水少侠……。”
水一方不耐烦地打断道:“大姐,我不是少侠,我什么武功也不会,侠个球。”
尚启雯见他说话粗鲁,却也不以为忤,道:“水少侠何至如此隐瞒?水宗沛大侠之子,焉能不会武?”
双一方不悦道:“大婶,是哪路神仙告诉你我水宗沛的儿子?你们怎么都这么说?”
“水大侠有独子,疼爱倍至,武功也是一脉单传,小妹虽讯息闭塞,这点儿常识却还知道。”
水一方重重叹了口气道:“唉!实话跟你说罢──其实……“尚启雯眼波流动,道:“其实什么?“水一方道:“其实水宗沛是我儿子。大娘你一定搞错了。”尚启雯一听不禁莞尔,想这小子定然不是水宗沛之子了。
水一方道:“尚姑娘请。”言罢暗中一拉缚在门角的干神蛛丝,门“倏”地打开,如鬼似魅。尚启雯是武学才女,乍惊之下亦不敢轻断门是否风吹开的,不禁惶然,转头向水一方道:“水少侠深藏若虚,水女子钦服得很哪。水少侠与那‘卓绝’是否是对头?”
水一方急道:“你识得卓绝?”
尚启雯歪头笑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水一方道:“好。我不认识他,他是男是女是人是猪我全不知晓。”
“那你为何……”
水一方一挥手打断道:“这个问题就和那贝龙达问的一样了,是以我拒绝回答。”
尚启雯点头道:“那我不强人所难。”她刚要走,门却即刻合上。尚启雯极是骇然:这若是武功所为的话,即使高深之极,也一定会有掌风拳气先行带至,可凭她此刻已臻年轻一代一流高手的修为,竟尔一点儿感觉不到。方才第一次门自动关闭时若说是巧合,那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这般诠解了。
水一方笑道:“你先别走,说说你所知道的事吧。你认识卓绝?”
尚启雯柳眉展转,讪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认识他呀?”
水一方感到受到了嘲弄,面色骤变,眼神更变得阴晦异常,邪恶之极。尚启雯纵使见过不少大世面,也不由心头有些惶惑不安,只得吱唔说道:“其实……白朗这人倒也不知道,但听我师父说过一个姓卓的人的故事。”
水一方点头道:“说来听听罢。”他又一拉蛛丝,一张椅子无声无息移来,尚启雯惊魂未定,怔怔地坐下,定了定心神,道:“大约是十六年前了,那是玄宗年间,自西域来了一名胡人高手,他言要荡平中原武林,可却也真不是吹牛,一月之内决战三次,连败祁连名宿陆云农,‘双刃剑’江峦,以及当时早已封刀归隐的漠北孤侠巴放。”说到这儿她偶然瞥见水一方表情,简直比自己更无表情,看样子不是真没听说这些大人物,便是根本不放在眼里。
“江湖各路好汉见此便纷纷接受他的挑战,即便没接到也向他下了战书,但却逐一落败,惨不堪言。当时的中原以‘武林四极’的艺业为最高,但羡仙遥生性淡泊,在庐山隐居不出,直至郁郁以没。慕风楚长匿神女峰,亦至无疾而终为休。‘无天狂盗’独孤鸿傲只认金银,专与朝廷作对,况且他性情阴骛,残民以逞,血流漂杵,即便赢了那胡人,中原武林也不会买他的帐。最后一位,‘血影神屠’申屠无伤,是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个,行迹飘乎不定,夭矫莫知其踪。于是那胡人便笑中土徒具武术圣地之名,竟然无人。便在此刻有人送给他战书,约他下午申时于日月山决战,那日月山在青海湖畔,地势高险,实对那胡人有利。而那胡人高手自力挫中原侠土后气势大盛,根本未掛放在心上,提刀便上了山。
“当日未时他便及至山顶,怎知那里已有一人在等着。他身量高大,仪表堂堂,四十岁左右……”
水一方本以为是罗公远,一听身高和岁数,便知定然不是师父了。
“那胡人高手问,‘为何不召些中原人士,来瞧瞧热闹?’他想如若不这样,打败这人也无人知晓。‘那人却道:“因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能打败你,另外也教你知晓中原并非无人。’胡人大笑道:‘你好狂妄,我来中原两个月了,遇见的每个武者都很自大,却没一个似你这般,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么?你姓甚名谁?何门何派?快报上来!“那人冷然道:”我只是一无名俗子,没甚派别,我姓卓。”胡人叫道:“多说无益!姓卓的小子,上来受死罢!“言罢将腰间弯刀拔出,此是西域花刀,共分九层,每层都是由薄钢铸制,能如花瓣般张开,杀伤力极强,而且胡人刀上喂了毒草之精粹,更是狠辣到了极点。两人也不行礼,霎时已斗在一起。三十招方过,胡人只觉对方破绽大露,喜不自胜,方欲主攻,却觉眼前血红光闪,无暇辨清,对方的手已按在自己的喉结上。只听对方道:“我想杀你,三十招内便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那胡人既惊且佩,肃然敬起道:“在下狂妄无已,今日方见中华武术之厉害,实是羞惭无地。今日输得心服口服,只是……卓大侠你如此身手,何以中原江湖中无人提及?”那人冷冷道:“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嘛?我是一无名俗子。……但我姓卓,这事怕是天下唯有你一个才知。’那胡人听得一头雾水,始终也未能解其意,便道:‘在下对卓大侠佩服得六体投地(他不懂成语,以为这样表达效果更强),在下即刻动身返回西域,再也不复履中土……不,我要更加勤练武功,他日定会再来比试!’姓卓男子冷笑道:”你要打败我,不就为了成就天下第一之名么?天下第一的称号就当真令你感到威风么?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为墟白骨来奠基立业。堂堂的男儿永远不会是天下第一,天下也根本没有什么第一!他又顿了顿道:‘比如你的授业恩师,就比我高明不知多少倍。’胡人一惊,奇道:‘卓少侠与在下的恩师识得?’那姓卓男子摇首道:‘不,我并不知。但看你方才的刀路,隐隐有种名家气韵,招数极妙,只是你还未曾参悟得透。你师父究是何人?’胡人道:“非是在下不坦言相告,只是恩师不许在下说出,而且他是四海云游,偶尔经过大漠,见我骨质绝佳,便传了两招,继而离去,并未收我为徒。也只是在下感念在心,习练数十载仍觉其中深意未掘,实有极高妙处,故心中已然尊他为师。‘姓卓男子淡然长叹道:只两招便可终身受用,此人究是何人?唉!姓卓的小子,当真是狂得可以!嘿嘿……哈哈哈……’足尖一点,已飘身在数丈之外,如一根鹅羽。胡人看得瞠目结舌,以为自己遇到了仙人。”
水一方点头表扬道:“这人不错。”
尚启雯见他对自己讲的‘姓卓的小子’如此神技竟未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心下甚是诧异。
水一方又道:“后来怎样?”
尚启雯道:“那胡人败北后便灰溜溜地离开,江湖中人却没人知道他是被谁打败的。那姓卓的就再没出现过,好似昙花一现。”
水一方忽抬头问:“比之你师父,那又如何?”
尚启雯笑道:“这我倒不清楚,估计差不多吧?”
“今晚承蒙相告,水某不胜感激。子时已过,姑娘请回去睡吧。”
尚启雯推开门,门忽地闭合,似有鬼一般。尚启雯心有余悸,摇头叹道:“都说我是怪人,今日方知……他到底是什么人?”
次日拂晓,日头未起,忽听刀器碰撞之声,音动四壁。众人自客栈二楼向下望去,见有大批官兵围了上来,大家皆不知何故。只见领头的人不似官家打扮,扳肋虬发,广头深目,手执一根镔铁盘龙棍,那官众校卫却向他低头哈腰道:“标下打探,点子就在这儿了。剩下的事便请丘大善家主持。
那丘大管家喝道:“哪路朋友敢对我丁家公然挑畔?赶紧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