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鼎尊-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内便自然而然生力抵触。边城雪只觉得手指隐隐作疼,连点两遍,方才奏效。
杜长空一代武林耆宿,居然也苦苦哀叫,听得三人毛骨悚然,对“化蛊红”之毒心下无不骇然。杜长空疼到极处,一口咬住谷幽怜的肩膀,鲜血直流如注。谷幽怜只盼师父能好受些,强忍着不移开。
边城雪稍一犹豫,猛地拿起杜长空的中毒手掌,张口咬破,吸出毒血。杜长空神志略清,大惊道:“边贤侄,这可使不得,老头子没几年好活了,你大好青年……”苦于穴道被制,无力可使。
边城雪边吸边向窗外吐去寻那化蛊红入血即溶,十分难吸,不一会原本俊美无瑕的冠玉面堂也红肿了一大片,疼得来回翻滚。刁耆阳惊恐中带着三分钦服,暗忖道:“这傻小子引火焚身,只消得一天一夜,我身上穴道自行解开,那时你们三人再难是我敌手。”
驰了一天一夜,栉风沐雨,马不停蹄。神女峰隐在零中,依稀可辨:云蒸霞蔚,光华丽彩,着实美不胜收。但在边、谷、杜三人看来,却是日晕而风,础澜而雨,颇有不祥之兆。待到得山下,但见山上古木参天,攀藤附葛,曲松奇竹,怪石突兀,情景极是险恶。
刁耆阳笑道:“你们三个人,两个男的都中了毒,就算见了我师父,又有什么本事取药?”
谷幽怜大怒,扯下一根粗枝条没头没脑地抽打他,刁耆阳性子倒硬,也不吭声。
边城雪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谷师妹,时间无多,咱们上去吧,我没力气扶杜掌门了,你……”谷幽怜见他痛苦异常,示意他不必多言,当下扶起师父,与边城雪展开轻功,向上攀去。边城雪虽已中毒,但内力仍远胜谷幽怜,长啸声中,使庐山派轻功身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煞是好看,谷幽怜心中大为佩服。
及不多时,已攀至神女峰巅。杂花生树,林中光气森森,似有舞剑之音。杜长空暗想:“刁耆阳说他们在神女峰顶,确也非虚言。”
走得更近时,但听一人清吟道:“绵绵有路谁留我,默默忘言自合神,击剑夜深归其处,披星带月折麒麟!”中气充沛,声间宏盈,足见内力修为颇为深湛。
谷幽怜暗忖:“此人必是甘凌客了。”拨开丛枝,但见一人一身缟素,手执长剑,锋芒绦绕,排空荡气,边城雪看得心神激荡,不由“啪”地吐出一大口毒血。那人耳力极佳,也不回头,剑锋疾转,一道白芒破空而泻,边城雪身子一探,碗口小树干部丛中裂开,边缘整整齐齐。
边城雪大惊,凝神静志道:“晚辈擅闯神女禁地,实非得已,前辈莫怪。”
那人仗剑而立,冷眼注视刁耆阳,刁耆阳心下惴惴,低声道:“师父……”
原来此人便是甘凌客,细看去形貌清瘪,直似昂昂之鹤,弗愧为一代宗师。只听他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又转向杜长空,道:“杜师兄太行摘星剑法独步武林,在下早有所闻,还未有幸相见,便已先声夺人,在荆州城扬名立威,直至今时方才得见尊容。”
杜长空听他言语中带刺,叹一声道:“甘掌门,在下的确一时失手……”
边城雪踏上一步,朗声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干的,随你处置。只是莫要累他师徒二人。你快将化蛊红解药给这位杜前辈,我抵命给你,咱们两清!”
甘凌客长笑三声,恶狠狠地道:“你杀了我爱子,却还这般强硬!”
谷幽怜骂道:“你儿子城狐社鼠,猪狗不如,难道不该杀?”
甘凌客又冷笑数声,陡然长剑倏地射出,犹似毒蛇吐芯,飞燕游龙,风驰电掣,出手之快无可名状。谷幽怜大惊,却已闪避不开,边城雪一见,不顾毒性加剧深入,以“花须蝶芒手”的“丰城剑气”相抗,这一招虽是用手,却似无形剑气,在甘凌客剑上一撞,由于他内力深厚刚猛,甘凌客虎口略震,但毕竟是一代掌门,武功与杜长空在伯仲之间,剑法甚至更胜于他。剑锋回旋,边城雪自知不是对手,扶住谷幽怜向后飘开。
甘凌客大吃一惊,厉声问道:“你不是太行派的?”
边城雪傲然道:“不错,我是庐山剑派弟子!”
甘凌客半信半疑道:“你的武功尚稚,但内力可比那宋师渊。适才这一招,叫什么名堂?”
边城雪道:“这不能说与你知。”
甘凌客哈哈大笑道:“二十年前,你派宗师羡前辈与敝派始祖慕讳在神女峰顶切磋武学,我当时见他使过这武功,是‘花须蝶芒手罢’?”
边城雪料他也编不出,道:“正是,只是我才学得皮毛,有辱羡太师伯的英名。“甘凌客冷冷道:“我那儿子行事放浪跌宕欢场,是我管教不严,却也不必你庐山大侠替老父教训儿子!”
边城雪口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谷幽怜知他不善言辞,上前道:“这位边大哥虽与我们素味平生,却是侠义之辈,于浮寄孤悬之际扶危持颠,否则我师徒二人之命心断送于甘净之手。你身为一派掌门,一代宗师,不但不知羞惭,反而接二连三地设下奸计暗害我们。你还有什么脸再提你那混蛋儿子的事?‘凌燕双绝,’‘绝’字何义?灭绝人性绝情绝义?”
甘凌客情知此事已然败露,若不杀了这三个人,日后传到江湖上去他怎能再抬头做人?心念已定,眉宇间掩饰不住精光太盛,杜长空一见蓦地一凛,苦笑道:“你是要杀人灭口了?”
甘凌客森然笑道:“只杀你和那女娃!”
边城雪道:“与他们无关……”
甘凌客打断道:“我还要留着你告知我庐山心法口决呢。”
边城雪一愣,怒道“妄想!”
原来甘凌客夫妇在神女峰顶练剑,想参悟出当年慕风楚遗留下来的破断骨指武功,藉此名扬天下,也可一并除去与之对敌的武夷派。然而慕风楚曾二度邀羡仙遥来巫山共研武学,且在遗书中写道,“花须蝶芒手”是点穴武功中的绝响之技,唯有它方能有希望破去“碧蝉断骨指”这狠辣功夫。前几日丧子之痛,令他杀心大盛,越练越不顺气,今日偶见送上门的边诚雪深得羡仙遥真传,大喜之余,决定暂且饶他性命,先杀杜长空师徒。强留边城雪在神女巅住上一年半载,待得他将庐山心法详细讲解之后带到儿子坟前火祭。他日若是大功告成,巫山派可一举灭掉大敌武夷派,且深谙庐山心法,更可凌驾于庐山派之上,成为江湖第一大派,独霸武林。
甘凌客念到此处,便骗他道:“我看你是个硬骨头,强迫于你倒真未必管用。不如我们作个交易,我给杜兄化蛊红的解药,放他二人下山,你教我庐山心法和‘花须蝶芒手’,如何?”
谷幽怜忙道:“那边大哥呢?”
甘凌客正色道:“我儿子虽然不肖,但也不该给他杀了。他的命我却不能饶了,这须半点儿也让步不得。”他这是以退为进,若爽快些说放边城雪下山,必会招致怀疑。
边诚雪道:“一命抵一命,你也应该。这样罢,你先给杜掌门治伤解毒,再送他二人下山。”他转身对谷幽怜道:“烦你往九江一行,下到庐山五老峰寒谭底,告知我太师伯有关事宜,若是他同意相授,你就再回神女峰告诉我。那时我定将这套心法教给甘前辈。”
甘凌客一听哭笑不得,道:“这要等到何年何月!不成!你若不教,我便杀人!”
杜长空笑道:“甘掌门,你枉称一代宗侠,老夫委实错看了你。你痛痛快快一剑杀了老夫罢!羡前辈是武林泰山北斗,怎会同意传你这等卑劣小人武艺?”
甘凌客怒道:“不传也得传!”
边诚雪忽然向东南跪下道:“羡太师伯,徒孙愚鲁,屡闯祸事,这次在是为救人一命,不违侠义道。我自毁誓言,乃是卑鄙小人,无耻之尤,来日向您老人家请罪时,必散去全身武功,折断两手。请您老人家谅解。”
杜长空与谷幽怜不由大为感动,一同望向甘凌客。甘凌客似乎也略受震动,道:“既如此,我便给你解药。”他转身回到一处石洞中,半晌出来,找了两只药瓶,道:“白的内服,黄的外敷。好了,快点告诉我罢!”
边诚雪可也不傻,道:“我先试试是真是假。”接过药瓶,倒了些许白粒,给杜长空服下,另取黄丸,双掌运劲,研成一片黄粉,蒸蒸冒气,拉过杜长空右手,碾细涂抹于伤口之上,杜长空脸色由深红变淡,似乎有所好转。
谷幽怜大喜,道:“师父,你运气试试。”
甘凌客伸手道:“不可,中了化蛊红,常人立时便死,杜兄若非功力深湛,又有小兄弟的‘花须蝶芒手’相传,吸出部分毒血,这才拖了这么久,刚刚治好,手脚仍是酸麻切不可乱摧内力,否则经气逆转,五劳七伤。此时服了解药,虽还不算太迟,但也须得静心调养一个月。”边诚雪见他说得真切,自己也服食了两粒白丸。
甘凌客急切道:“快些教我罢!”
边城雪道:“我既已答允,绝不反悔。你又何心这样心急?速速送他二人下山。”
甘凌客对刁耆阳道:“还不送他们下山?”刁耆阳深知师父心意,心领神会道:“是。”
杜长空隐隐觉得不妥,却又无暇多想,只是一作揖道:“小兄弟侠义为怀,杜某感激不尽。你若能留得性命,日后只需一句话,太行派上下四百弟子与你同生共死!珍重了!”
谷幽怜恋恋不舍,暗附到边城雪耳边道:“你宅心仁厚,可别中了他的奸计。须处处深思熟虑,莫要轻信于人。”
边城雪郑重道:“多谢谷师妹提点。”
谷幽怜咬着下唇道:“那……你再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边城雪木讷道:“我不怎么会说话,只能请谷师妹多保重了。”
甘凌客不耐烦道:“你二人若是情投意合,干脆在这儿结了夫妇罢!”
谷幽怜晕红双颊大是娇羞,芳心鹿撞,忙搀起杜长空随刁耆阳下山去了。边城雪爽然若失,一脸懵懵,怔着好一阵发呆。
甘凌客催促道:“还不快点?”
边城雪方要讲解,忽然想起一事,道:“甘前辈,你与令夫人合称‘凌燕双绝’,那你夫人呢?”
却听一阵凄厉大笑,一条青影迅捷而至,伸手抓来。
第三回可以横绝神女巅
边城雪大惊,当即下阪走丸,侧身避让,岂知那青影云谲波诡地一闪,竟尔掠到他眼前,直似附骨之疽。边城雪定神看去,见那人竟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太婆,而若凝脂,风韵犹存,双目精光迥盛,英气逼人,只听她哈哈大笑,道:“巫山钟灵毓秀,果非欺世盗名,确也出些人才。依我看,甘凌客,这小子的内功就未必比你差。”
边诚雪心下奇怪,暗自寻思:“巫山派当以甘凌客为尊,这人怎地如此胆大,敢直呼其名?遮莫是他母亲?”
甘凌客面色尴尬,抱拳行礼道:“不知师叔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二十年未见,曷胜幸甚!未知师叔来此有何贵干?”边城雪更奇,原来这老太婆竟是巫山派的长辈。
老太婆笑笑道:“嘿嘿,算了吧,左一句师叔右一句师叔,心里大概早把我骂死了。老婆子我二十年前便已不是巫山派的人了,你我同是掌门,也不必拘泥旧礼。老婆子有一心愿未了,定要在有生之年来神女绝顶看上一看,以免噬脐莫及,成终天之恨。”
甘凌客隐隐有些不安,道:“不知师叔……不知韩掌门有什么心意?”
韩老太脸一板,道:“你装什么胡羊?慕老头儿要破‘碧蝉断骨指’,天下皆知。我来瞧瞧你夫妇二人参悟得怎么样了。对啦,你那软玉温香的老婆呢?”
甘凌客吱唔着不愿回答。
原来这韩老太正是当年被慕风楚逐出白帝城的“蓝水母”韩碧露。她开创武夷一派后,便处心积虑想要复仇,以雪当年逐出门户之耻。她将武夷派门中事务交由爱徒武夷仙子莫悠然打点,暗中来到汇陵,在长江一带居无定所地呆了两年,并设法找到甘净,传他“碧蝉断骨指”。她素知甘净生性风流自赏,终不免招致祸端,藉此机会甘氏若敖鬼馁。而甘凌客必会将一身本领传给爱子,对身旁弟子定然藏私,此举一石二鸟,可使巫山派长期一蹶不振。但见甘净已然身亡,甘凌客却仍不下山,暗觉势头不对,为防甘凌客真的悟出慕风楚当年竭力想参透的境界,她便亲自上神女峰以测虚实。
韩碧露见他吞吞吐吐,陡然想到班旁燕极度有可能躲在暗处伺机夹手联攻。韩碧露虽一直苦练武功,早已今非昔比,但自问较之当年慕风楚,内力相去仍何止倍蓰,而论到下毒或“碧蝉断骨指”之技只怕端的已青出于蓝。可“凌燕双绝”近年在江湖上闯下好大的万儿,论外功内力,甘氏夫妇皆非她敌手。不过凌燕双剑一合璧,威力陡增数倍,曾在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