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1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做完这些,一老一少两人起身而去。
这半天,两人说了不少话,不乏隐忧之语,传出去甚至可能引起风波,却堂而皇之的言语,偏偏旁边几桌之人,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毫不在意。
没过多久,两道墨色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
噼里啪啦!
晏王宴请的厅堂已经乱成一团,在邱言走后。晏王平静了一会,接着气急败坏,疯狂的摔砸物件,碰到什么。就砸什么!
“可恶!一个书生,居然敢威胁我这个王爷!简直反了天了!”
地上,满是瓷器碎片、残羹剩菜和倒掉的桌椅,其中不乏价值不凡之物。
丫鬟和仆从在旁看着,却不敢上前劝慰,噤若寒蝉。
砸了好一会。晏王气喘吁吁,停下动作,心头怒气略有平息,接着面露凶光。
“那邱言以为搭上了理宗书院,就万事大吉了?我在书院里一样有着眼线,到时只要略施小计……啊!”
他正在想着报复之法,突然惨叫一声,抬手捂住了脑袋,倒地翻滚!
见到这一幕,丫鬟和仆从慌乱起来。先前不敢上前是怕被迁怒,但现在的情形,明显是晏王身体有恙,无法无视。
只是上前之后,他们却不知该怎么做。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传来——
“去……去把韩小姐请过来!快去!”
却是公羊义开口吩咐。此刻的他瘫在一角,面色苍白,神色憔悴,说完这一句话,就表现的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吩咐,有仆从应了一声,匆匆离去,没过多久,就引着那名公子打扮的儒生过来了。
公羊义见了来人,挣扎着起身。冲那儒生拱手道:“韩小姐,还请救救我家王爷。”
“这个好说。”儒生用清脆声音回道,明显是女扮男装,她上前两步,眼中精芒一闪。视线落在晏王身上,然后笑道,“好个邱言,竟用这等手法约束他人,有恶念,就严惩不贷!暗合‘正赏罚而非仁下’的道理,有见地!有见地!”
话落,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扇面上写着一行字——
治强生于法,弱乱生于阿!
国家的安定和强盛,源自依法而行;而动乱衰弱,则是因为违背律法,屈从于人的意志和命令。
这十个字,每个都流露出强横、不容反驳的味道,铮铮如铁,不动分毫!
有神韵和意境流转出来!
随后,“韩小姐”拿着扇子一扇,气流流动,扑在晏王的身上,对方的头上隐隐浮现出一个圆环头箍的模样,随后融入血肉,那晏王立刻停了惨叫,缓过劲来,只是衣袍沾满了碎片和汤汁,狼狈至极。
“李解,算你好运,如果不是带着家祖的扇子,你就只能等自己的念头平息了,才能摆脱剧痛。”韩小姐看着晏王,摇头道,“不过,治标不治本,今后再对邱言起恶念,刚才的一幕还是会重演。”
“什么?”晏王李解面色苍白,“还请薇妹救我,将隐患根除。”
“我没本事根除,你可去找金乌道想想办法,”韩小姐收起折扇,笑着转身,“不过,我劝你离道门远些,方外之人不可信。”
她转了个身,又道:“而且,镇尺和玉盆与你,是让你做学问,而不是行窃,须知文气是龙气支柱之一,动文气,自然要受反噬,邱言不过表象,不然你道他为何敢动你?他就不怕龙气反噬?还不是你自己种下的恶因,结了苦果!好自为之吧,切莫自绝于龙。”
话说完,韩小姐迈着步子,甩着扇子,出门离去,留下面色阴晴不定的晏王。
………………
傍晚时分,邱言随着甄知佐等人的马车,到了理宗书院的门前。
路上,甄知佐也介绍了不少,与理宗有关的信息,其中不乏珠玉之言,让邱言对那大陈小陈两位先生有了兴趣,有了讨教的心思。
在离正门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几人下车,迎面迎上来五名儒生,后面跟着十几名仆从,要说场面也算不错,可甄知佐的脸色却直接阴沉下来。
为首的儒生见状,苦笑一声道:“甄兄,莫怪华章,这几日贺书长与人天理论道,他脱不开身,所以才遣我等前来。”
ps:
感谢“小草的骄傲”的评价票、月票和打赏!
第二百六十九章 然天理浑然,性命契机!()
中原自古以来就为礼仪之邦,迎来送往自有一番计较,丝毫含糊不得。
便如眼前,邱言看书院有学子、仆从出迎,足以表达重视,可落在甄知佐、陈井和林觉这样的知情人眼里,却能看出其中问题。
原来,这小礼迎士,虽不如中礼、大礼,但有完整过程,甄知佐等人将邱言接来,依例,作为主事人的张华章要立在门右,请邱言走门左入院。
这些细节看似无用,却也是种修养,体现了对来人的重视,而且渐成定制。
古代士人相见还要执“挚”,也就是礼物,普通士族是以雉为挚,下大夫以鹅为挚,上大夫以羔羊为挚,家禽血实,并不是名贵之物,却有不同寓意,而且献挚和辞挚也都有说法。
就如今日,张华章有事脱不开身,遣了其他人出门迎接,乍一看似是更显诚意,但那贺书长与邱言一样,都是被人接来的士子,却厚彼薄此,邱言日后得悉,肯定会有芥蒂。
所谓诚挚,体现的是种态度,而非礼物的贵重,你连礼仪都遵守不了,又如何能尊重他人?
这些想法在甄知佐心头划过,知道根本原因,还是张华章对寒门子弟的轻视,不由暗自叹息,转而问道:“贺书长何故天理论道?他不是有礼迎接么?”
所谓“天理论道”,却是一种考核,“天理”指的是理宗书院里的“天理阁”,而论道,则说的是一个人面对几名理宗学子。相互辩论,从而来验证自身所学。
这种举措,即使为了让书院学子得以交流所学,也是为那些没有名气、却自恃学识的学子准备的。书院人多,夫子难以兼顾,因而鼓励学子展示自身学识,在扬名的同时,还能提升地位,获得重视。
另外。能在天理阁论道的,并不局限于理宗书院的学生,外人一样可以参与。
不过,贺书长被中礼迎来,本就受到张华章的重视,从踏入理宗书院的那一刻起,就享有常人难及的特权,又何必去天理论道?
负责迎接的儒生道:“贺书长此人非比寻常,乃天性高傲之人,出身江南贺家。但学识过人,这次是有人讽刺他有今日,主要是靠着家世,他一怒之下,直接找上了天理阁!”
这儒生说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些许敬佩之色。显是对贺书长有些钦佩。
“哦?还有这样的事?”甄知佐听了,又问道,“学子间的辩论,怎可能惊动华章?”
那儒生面露难色,看了邱言、林觉一眼,低声道:“冒犯贺书长的是两个寒门学子,贺书长挑战论道,却惊动了陶石、林兴,所以闹了起来!华章这才过去主持论道。”
“陶石、林兴?原来如此,那确实不好平息……”甄知佐叹了口气。
这时候。邱言也从陈井的口中知道了大概,更知晓了贺书长其人,遂上前一步道:“甄兄,有道是来得好早不如来得巧,难得有江南才子论道。正好过去见识一番,也好一观理宗风采。”
听了这话,甄知佐左右看了看,沉吟了一下,知道不好推辞,只好应下。
迎接的儒生略感奇怪的看了邱言一眼,却不多说,依礼而行。
没过多久,一行人入了书院。
这是邱言第一次进入一家儒学书院,难免多看几眼,旁边还有陈井则趁机介绍。
说是书院,其实胜过庄园,占地百亩,有山有水,有楼阁亭台,也有花园小径,不时能看到一两名儒生捧着书在路边闲读。
没走几步,邱言的鼻子里,就嗅到了丝丝墨香,感知也从四周的书生、庭院中捕捉到了淡淡的文思之气。
这股文思之气遍布各处,隐隐连接着天际。
心中一动,邱言眼中闪过光芒,暗运灵目诀,顿时,视野变化,呈现出宏大气象,书院各处文思冲天,浩浩荡荡,都是由文章、文思、文念构成,排列、组合,构成准则、倡导,通天彻地,仿佛随时可能融入其中,成为一道秩序。
“不愧是儒家大德所建,确实非同一般,气态恢宏,只是走在里面,闻着书卷味道,都有种心神渐开的感觉,要是常驻,自然越发向学。”
心里感叹着,邱言却知道,眼下局面的形成,并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洞天福地,而是因人成事。
相传,此处本是大小陈老师的故居,那人算是名隐士,所住之地颇为清苦、贫瘠。
后来,二陈开辟书院,教徒讲书,渐成气候,才让这片地方渐渐有了人气。
这十几年来,理宗大兴,士子慕名而来,齐聚此处,文思汇聚,转而影响到了周围的环境。
书院中的学子日日诵读文章,辩论学识,文思之气越发充盈,渗入泥土、林木、花草、鸟虫之中,潜移默化,最终形成了如今的气象。
“这种变化,似乎也能应用到神道上面。”
感慨中,邱言的注意力渐渐被一座阁楼吸引过去——
那座阁楼,不断释放出激荡波动,令四周文思为之荡漾。
“看来那就是天理阁了,这股激荡,是思想正在碰撞、交锋。”
果然,甄知佐引着邱言等人来到那座楼前,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门上牌匾,上书两字——
天理!
这两个字竟,让邱言生出一种错觉,觉得两字仿佛本是一字,甚至和周围景象,和阁楼,和地面,和天空都是一体!
“浑然一体?”
感受到字中神韵,邱言的心底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
这话。是邱言在大陈先生的著作中看到的,讲的是将天地万物都看成自身延伸,每一处都是自己,像对待自己的血肉一样对待外物。这就是“仁”。
当初张钰、刘框受甄知佐所托,曾给邱言带去不少理宗书籍,邱言当然不会客气,都收入了地魂书架,沉淀、积累。
此刻,看到这两个字。感受到其中精神,地魂中的一点感悟突然蹦了出来,让他对于人与万物的联系,有了一点心得。
震!
下一刻,血肉之中,有道魄影显化出来!
第七魄,天冲魄!
魄影虽显,却游离不定,并不像前六道魄影一样凝实,而是虚虚幻幻。仿佛只是幻觉!
“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此乃性命契机!”邱言心中一凛,运转劲力试着拦截天冲魄,但劲力却过影而过,仿佛那道魄并不存在一样。
这时,陈井催促的声音从旁传来——
“邱兄?怎么了?还不进去?”
被这一声叫回心神。邱言歉意一笑,转头一看,甄知佐正在门边,与人交谈。
“天理阁名字虽然好听,其实就是个吵架的地方。”陈井撇了撇,和邱言一同前行,而林觉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至于胡起和戴国,却是没法跟来,被人领着去休息了。
一进天理阁。邱言立刻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里面宽敞、空旷,四面透风,阳光不受阻碍的从透射进来,散落在屋里的每个角落。
堂中聚集了不少人,错略一看。少说也有三四十人,默不作声,邱言等人进来的动静,都没有引得一人分神看过来。
这每个人都端坐着,两肩和脖颈不动,一双眼睛聚精会神的直视前方。
诸人视线的尽头,有两方人相对而坐,一方是一男一女,男的俊朗,女的柔美,两人衣着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尤其是那男子,面如冠玉,气态儒雅,有股从容、淡然的书卷气,嘴角带笑,虽在与人辩论,却不见半点烟火气息。
两人的对面,坐着七名儒生,打扮朴实,面容也不甚出色,每一个的身上都萦绕着文思之气,只是显得有些散乱,其中一人正在开口说理,直视言语略显混乱。
在他的面前摆着茶水、水果,素雅、清淡。
上首坐着一人,宽袖大袍,微微眯眼,不言不语,似在思索什么。
此人正是张华章。
找了个位置坐下,邱言同样抬眼看去,他的感知,能从两方身上察觉到异样气息,仿佛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充斥中央,好像是在两军对垒。只是,人多的那一方却有些阵脚动乱,泄了气势。
“那个就是贺书长了。”身旁,陈井低声说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