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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道果-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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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孙刑名回了院子,知道邱言来了,立刻就找了过来。

    “贤侄来的正好,刚才在知府衙门,诸位大人还提到了你,此次乡试的主考官齐大人更是对你赞许有加。”

    听了此话,邱言意外道:“主考官齐大人?莫非是那位治水行家,齐正源?”

    “正是此人,”孙刑名收敛笑容,“离乡试没有几天了,朝廷总算是定下了剑南道的主考官,不过,你要有些准备,他现在夸你,未必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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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文名不入兵家() 
“哦?此话怎讲?”邱言听了,却是心头一动。

    大瑞朝乡试,考官一般而在五六月份就会定下,秋闱前的两三个月,是诸多考生的一次突击时期。

    考生们往往要去了解考官经历,再找来考官的文章研读,揣摩对方喜好,这样进了考场才能有的放矢,不然文章做得再好,不合考官心意也是无用。

    但这次秋闱,剑南道的考官迟迟未决,最早有传言说是齐正源,后又反复,邱言本来还觉得奇怪,但现在新党干将潘向空降下来,做了都指挥使,他心里却有了底,知道涉及到利益交换。

    果然,孙刑名随后说道:“这齐正源虽是以治水闻名于世,但师承中也有史家的部分,曾在马阳门下学过一阵子。”

    “齐正源是马老相国的弟子?”听到这,邱言顿时明了孙刑名话中之意。

    孙刑名点点头,道:“不错,这次潘向过来积累功绩,有心以平定沼人为突破口,整治剑南道官场,进而为变法的施行打好基础,但反对的一方也没闲着,挣来了一个考官的名额。”说完,深深的看了邱言一眼。

    “齐大人夸你,说明你的举人是板上订钉了,但解元就不要想了,他齐正源若点了你做解元,怕是又要激起一片风言风语,闹出风波。”

    邱言沉默了一下,最后笑道:“朝廷这是要党争了不成?科举取士事关社稷,都要拿来争权夺利,连任免考官都差点误了时日,长此以往,怕是外敌还未动作,自己就给折腾的元气大伤了。”

    “慎言!”孙刑名面色大变,起身将门窗关好,语重心长的道。“我知你有不甘,学有所成,哪个不想扬名,但有些话不能传出,很多事情看透了,却不能说透,不然这官是做不安稳的。”

    “晚辈受教。”

    邱言低头,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但感知中却察觉道道因果锁链,将身躯困住。心头不禁感叹起来:“好个抱负因果!这是要让我冒官场之大不韪啊,不过我这分身,本就为了体验人间百态,又何必与他人同流合污,平白污了神念。”

    一念至此,身上那一道道因果锁链顿时翻滚,隐隐沸腾。

    邱言收敛心神,然后道:“科举之事,确实非晚辈能够置喙。入了考场,只能奋力一搏,其他的都归于天运,不过晚辈此来。是有事要说与您听。”

    “嗯?什么事?”见邱言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孙刑名不由暗自点头,听到对方所言,这才想起今日是对方主动上门。

    “此事说来也有些巧合。晚辈先前从张老爷口中得知了戍卒被调之事,生出忧虑……”

    接下来,他就将沼人入侵和番人趁虚而入的事情。用猜测的口吻,说了出来。

    说是猜测,其实邱言已得了实际情报,更在里面打入了几个“内奸”,对两方动向了如指掌,配合些许说辞,倒也似模似样,有种指点西南大势的味道——

    虽说打算将事情告知文安国,但邱言自然不会自己上门,一来乡试在即,于理于法,这个时候都不应去拜访知府,二来,邱言虽是秀才,但与一府知府相比,依旧低微,人微则言轻,说得再有理,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更何况,邱言所说之事,涉及关防,就算知府对他另眼相看,一样不会轻易下达命令。

    但孙刑名就不同了,他是知府的幕僚,刑名师爷,平日里就是智囊与心腹,由他传达,最是理想。

    只是,邱言的一番话说完,孙刑名固然皱起眉头,夸赞了两句,但随后却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你能考虑到沼人习性、动向,说明心思活络,看的比常人要远,但毕竟不是身在其位,想事情还是过于简单、片面。”

    说着,他将沼人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道:“沼人一盘散沙,部族间连年征战,彼此仇恨,很难真正联合,即便趁火打劫,也只是小股人马,周围的军镇只要分出部分人马,就足以平定。”

    说到这里,孙刑名又转而说起番人的情况:“永平军和番人连绵激战,彼此防备,不会真的疏忽,而且番人自从分裂后,先后立了几个赞普,而今主力都在北边,与大瑞争夺河西和陇右,又怎会分心他顾?”

    他似乎怕打击了邱言的心劲,说完这这些之后,又笑道:“不过,你的担心确实也有可取之处,我会找个时间禀报知府。”

    话是这么说,但孙刑名显然没有重视此事。

    “到底还是人微言轻啊,我在对方眼中,只是个有些见识的书生,而这孙刑名当了十几年的师爷,对西南局势了如指掌,岂能因我一两句话就转变认识?我若不知道沼人与番人的计划,单凭对方这番分析,不仅对西南局势能有深刻了解,还能打消原本的担忧,可惜,事实往往与常理相左,人家就是打你个想象不到、措手不及。”

    暗自摇头,邱言却知多说无益,他毕竟不能将神通之道透露出来,不能提供切切实实的证据,在孙刑名看来,就是一面之词。

    最后,邱言只能找个机会,以生魂影响孙刑名,加深印象,确保对方会向知府禀报,接着又写了一幅字,随后就告辞离开。

    “可惜,我的名声只局限于书法之道,若在军事上也有建树,再说出这些话来,就算对方对沼人再熟悉,也要掂量掂量,郑重对待。世事让人无奈,也是人道特点,明明掌握先机,却碍于种种,难以施展。”

    走在路上,邱言还是遗憾,他现在名声渐起,每时每刻都能收集到寄托过来的念头,一部分分润给本尊,充实人道火种,令一部分则被截留下来,壮大书生分身的民望威严。

    只是,这名声都是文名,多与书法有关,在旁人眼中是个新近崛起的书法大家,他如果对书法之道发表一下议论、看法,自然会引起旁人重视,可跨出这个界,别人就未必买账了。

    “不过,边疆争斗毕竟是人道争端,心魔分身还好,是负面情绪的集合,隐隐还有罪孽气息,不需惧怕,但神灵本尊就不宜搀和其中,要是牵扯太多因果,从而被拉扯了神道晋升,难免渐渐沉沦,这事还是要靠着书生分身的行动,也算是对抱负因果的回应。”

    随着对神道的研究日深,邱言对因果之力的认识也越发全面,知道神灵与生灵分属两个层面,不好过多插手。就算是一般的修士,插手凡俗事物,也容易沾染因果和罪孽,更不要说是神灵了。

    “只是,单靠书生与心魔,对付一两个敌人还好,但涉及到势力的变迁,就需要借助外势,不然一个人再能杀,又能怎样?还能将沼人全部屠戮了不成?若是如此,不说别的,单是牵扯的罪孽,就要让生魂沉沦,心头烦乱,终生无法凝聚出神魂!”

    这样想着,邱言回到了刘家老宅,盘算起来。

    随后的一个多月,风平浪静,但邱言却知道,沼人与番人的部署即将完成,其间,他也曾生魂托梦给知府,但碍于龙庭气运和官气,只能稍微点醒,让文安国略有重视,但知府毕竟不能染指兵权,只要潘向不点头,终究难以改变局面。

    那潘向有着自己的打算,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怎么可能被文安国的几句话说服?

    另一方面,潘府顶着圣人门徒的头衔,先前有因果纠葛,邱言还能以神通干涉,但眼下潘志疯癫,潘向则身有官职、军职,被龙庭气运笼罩,自身也有官气,诸邪辟易,想要做些手脚,太过困难。

    时间缓缓流逝,离沼人起兵的日期越来越近了,邱言很清楚,对方在等待什么。

    这一天,他放下手头书册,整理了一下思路。

    “终究还是势单力孤,一个秀才能动用的力量到底有限,这些日子来,我用了不少方法,始终未能如愿,眼下还有几日,就是乡试之期了,若不在这段时间里令潘向转变主意,就来不及了。”

    打定了主意,邱言收拾了一下,重新出门,沿途的街坊见到他,都恭敬问候,邱言也一一回礼。

    很快,潘府大门出现在眼前。

    敲了门,来了仆从,邱言便被引入正堂,坐在椅子上等待。

    “我家二少爷最近军务繁忙,怠慢了。”侍候在旁的仆从不住的表示歉意。

    “无妨,”邱言则回道,“其实我这次来,除了先说好的那幅字外,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到贵府的藏书馆借读一番。”

    “这……”那仆从迟疑了一下,“公子少待,我去请示一下。”话落人去。

    没过多久,这仆从重新回来。

    “邱公子,我家二少爷说了,乡试在即,公子想要借阅书籍,自是没有问题。”

    “那便多谢了。”

    道了谢,邱言随着仆人前往藏书馆。一进书馆大门,他的魂中就隐隐跳动,地魂的子部书架跃跃欲试,与书馆深处相互呼应。

    “既然单凭生魂难以抗衡龙庭气运和官气,那不妨就以潘府的传承为引,从内部攻破!”

    同一时间,藏书馆最里面的墙壁微微一颤。

    这栋墙上绘着壁画,为一学堂,圣贤高坐,传道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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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一家之言,万世成法!() 
漫步在潘家藏书馆中,看着上面的标签,邱言不时抽出一两本古本。

    在他身后,那名仆从亦步亦趋的跟着,不过此人并不知道,邱言看似漫无目的的游荡,但却绕着书馆转了一圈,每走一步,脚下就留下点点神力,形成无形痕迹。

    走着走着,就到了藏书馆的深处,看着最里面那面墙上的壁画,邱言魂中的子部书架颤动、跳动,源自《劝学》篇的残简爆发出道道气息,散落出去,透过墙壁,与墙后暗格里的竹简呼应。

    邱言的气息顿时有了变化,引得身后仆从心中一动。

    他刚想仔细打量,但这时候邱言却开口问道:“这墙上的壁画,有什么典故不成?看这手笔,非同一般啊。”

    这壁画的特殊,邱言早就领教过了,他当初在暗格中吸纳圣贤气息时,曾触发了壁画上的禁制,令壁画上的人物缓缓动作。

    不过,除却这点,单论作画的笔法来说,这幅壁画也堪称佳作,给人以栩栩如生之感,流露出肃穆意境。

    听到这一问,那仆从顿时就道:“这画是大彦朝时,一位书画大家的作品,记述的孙圣入蜀讲学的景象,我潘家号称圣人门徒,祖上就曾听过孙圣讲学。”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显是以身为潘家之奴为荣的。

    点点头,邱言称赞了两句,就不再多说,从书柜中抽出两本书籍,找了张椅子坐下,而那仆从则是侍候一旁,片刻不离。

    “潘家果然看重这座藏书馆,这仆从名为侍候,其实就是监视。”

    他也不说破,只是安心看书。

    潘府的藏书价值极大。这个时代,印刷术还没有普及,而且只有雕版之法,一次印刷耗费颇大,不是富贵人家根本消耗不起,从而制约了知识的传播,令孤本更有价值,从而使得世家大族人才辈出,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对科举的垄断。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科举制的诞生,本就是统治者为了与世家抗衡,扩大统治基础的手段,发展到现在,催生了许多新生世家,冲淡了勋贵之层,在世家内部制造分歧和冲突。

    对此,邱言虽有想法,但现在只是个秀才。还轮不到他插手。

    看了一会儿,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身旁仆从道:“先前都指挥使曾托我写一幅字,眼下正是时机。不妨就在这里书就。”

    那仆从一听,脸露喜意:“甚好,公子少待,我这就去取笔墨纸砚。”这番话他说的很快。散发出喜意。

    邱言的书法造诣,这些天来已经传遍远宁府,隐隐有波及整个剑南道的趋势。但真正流传于世的大成的书作不多,这仆从也只是知道衙门和张府藏有两幅。

    物以稀为贵。

    现在,这位新晋的书法大家,要在家中挥毫泼墨,留下字作,这仆从如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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