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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部分

正邪天下-第377部分

小说: 正邪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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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称牧野栖为“牧野公子”,牧野栖是何等人物,立知其中玄奥,当下坦言相告:“在她的身侧,还有一只木匣。”

杜绣然与穆小青相视一眼,两人微微点了点头,穆小青道:“如此看来,我八师兄之死,多半是他咎由自取。不瞒诸位,牧野公子所救走的那名女子,正是被我思过寨的暗器所伤,此女乃神秘莫测的水族中人,与我八师兄的确有某种联系,此事本是家丑不往外扬,好在诸位也不是外人,又事关重大,我就直言不讳了。此女子为牧野公子所救,却恩将仇报,这其中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要杀牧野公子灭口,因为水族一向行踪诡秘,江湖中人对她们几乎一无所知;另一种可能则可能是针对我八师兄戈无害。戈无害的劣行已暴露,对水族而言,他已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要将之除去,而除去他的最好方式莫过于借刀杀人。牧野公子就是那把刀,水族中人之所以选择牧野公子这把刀,是因牧野公子特殊的身份,无论戈无害与牧野公子谁有了伤亡,都会在正盟与风宫间引发一场血战!这也是为何后来又有自称风宫中人的人围攻痴愚禅师的真正原因,痴愚禅师能安然无恙,除了他的武功超凡入圣之外,也可能是水族中人有意的安排。”

牧野栖大声道:“不错,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么做,现在听这位姑娘一席话,方(炫)恍(书)然(网)顿悟!”

为了此事,他已受尽折磨而不知事之缘由,如今被穆小青道破,心中自是百感交集,当下极为诚恳地道:“敢问姑娘芳名?无论日后你我是友是敌,姑娘都值得在下尊重!”

穆小青淡然一笑,道:“小女子穆小青,贱俗之名,不足挂齿。”

牧野栖忽然有了极为奇怪的表情,他喃喃地道:“穆小青……穆……小……青……”竟有些失态了。

穆小青俏脸微微一红。

她纵是智谋不凡,也绝不能猜到此刻牧野栖心中所想的事。

牧野栖听得她自称穆小青,竟不由记起自己与祖母楚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见时的情景,祖母曾亲口告诉他,父亲还有一个小妹,亦即他姑姑。祖母楚清说姑姑的名字是牧野小青。

那么,眼前的穆小青,会不会就是姑姑牧野小青?穆小青的美丽和聪明,与牧野栖想象中的姑姑牧野小青甚为相符,而牧野小青为了某种原因将“牧野”二字改为“穆”字,也并非不可能,牧野静风当初行走江湖时,岂非也是自称“穆风”?以至于叶飞飞一直称其为“穆大哥”,而非“牧野大哥”。

牧野栖甚至想到穆小青既然是思过寨弟子,因戈无害、池上楼之死,她不仅没有对自己恨之入骨,为何反倒替自己说话?莫非她亦知她是我姑姑,只是一时不便相认而已?

谁又能想到此刻牧野栖心中所想的是这件事?杜绣然见他怔怔地望着穆小青,不由升起愠怒之意,大声喝道:“牧野栖,我四师兄一向光明磊落,你又为何要对他施下毒手?”

牧野栖身子一震,有些茫然地道:“四师兄?”

随即明白过来,重新恢复了冷静,他回忆了那天的情形,方摇头道:“当时的情形一言难尽,即使我说了,你们也未必会相信。”

杜绣然冷哼一声,道:“花言巧语!”此时,穆小青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个大致了解,牧野栖纵是有错,也罪不致死,因为这一切本是水族布下的圈套。那么,以牧野栖交换游天地,并让牧野静风退出留义庄就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当下,她道:“眼下局势牧野公子自也明了,我等已决定还牧野公子自由之身,只是华山派的游掌门仍在风宫手中,牧野公子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如何处理此事。只要游前辈无恙,且风宫即刻退出留义庄,那么我等必守信诺,不与牧野公子为难。正盟与风宫有不共戴天之仇,牧野公子在正盟与风宫间如何抉择是将来之事,此时大可不必在意。”

喻幕忍不住道:“若就此罢休,我姐姐、姐夫还有正盟诸多兄弟,岂非白白断送了性命?”

穆小青道:“风宫与正盟交战已有数年,彼此间死伤无数,谁都明白双方有若水火,必有一方覆亡方会罢休,既然如此,正盟要复仇,已不必急于一时,而是要择时而动,否则反会削弱自己的势力,假如今日再战,其结局多半不堪设想。”

九苦师太附和道:“穆姑娘所言不无道理。”

此刻,在场的人中,以九苦师太辈份略高,她既出此言,喻幕亦不好再作反驳,当下他道:“诸位亦知敞庄有双老四奇九小义,双老在敞庄德高望重,卫伯父与家父在世时亦对他们尊重有加,此事我还需与他们商议之后,再作定夺。”

穆小青自觉若再多说什么,便有反宾为主之嫌,于是道:“喻少侠请便。”

喻幕退出此屋时,对门外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离去。

牧野栖忽然道:“我想与范离憎单独交谈片刻,不知可否?”

穆小青以征询的目光望了望九苦师太,九苦师太微微颌首。

第七章 死谷奇规

牧野静风在如意楼前傲然而立。

他有绝对的信心能独自一人冲入如意楼内。

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楼内有牧野栖,为了救出牧野栖,风宫白流的人几乎已全面出击,在最后关头,他又怎会失去耐心以至功亏一篑?

他对自己亲手栽培的都陵以及亲自挑选的神风营弟子有绝对的信心,在苦心、痴愚,庞纪没有率人前来驰援的情况下,都陵与他的神风营定可扫平留义庄!

战局进程与他想象的并无偏差,都陵与神风营弟子正不断地向留义庄腹部挺进。

一个人影自远处如飞而至,到了断桥边也未驻足,而是在断桥上略一借力,人如飘絮,落在牧野静风身前。

来者乃神风营统领都陵。

牧野静风嘴角处有了淡淡的笑意,道:“战局如何?”他料定都陵此时出现必定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都陵沉声道:“黑白苑的人大举进攻无天行宫,苦心、痴愚却未回援助少林,而是直取东南方向!”

饶是牧野静风身经无数惊涛骇浪,此时亦不由虎躯大震。

他霍然转身,直视都陵,沉声道:“苦心那老和尚直取东南方向?难道他可以置少林基业于不顾?”

他的面目显得有些扭曲可怖:“黑白苑好狡猾,多年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今日一动,就是攻我不备,趁虚而入!”

他的拳头越握越紧。

伊人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极度的愤怒,在刀鞘中颤鸣不已。

都陵道:“宫主息怒,以免使留义庄的人再起反抗之心,何况有禹老留守无天行宫,未必会败!以属下之见,留义庄之事,必须从速解决,一旦让对方知道黑白苑进攻无天行宫之事,他们必会想到也许游天地可以借机走脱,那对我们必然有所不利。”

“从速解决?”牧野静风一字一字地道:“我儿又当如何处之?”

“宫主不妨主动要求以游天地交换少主,只要少主无恙,宫主回驾亲自迎敌,何愁大敌不退?至于留义庄,已是大厦将倾,日后取之亦不为迟。”

牧野静风正自沉吟不语时,倏然自如意楼内射出一物,邻近二人时,变得缓慢轻盈,那物飘落地时,如意楼内忽然灯火齐明。

向两人飘射而来的是一封信鉴。

都陵上前俯身拾起,将之递与牧野静风。

牧野静风将信鉴慢慢展开,目光逐一扫过信中字迹,阅罢,他小心地收好信,望着如意楼静静伫立,眼神复杂莫测。

良久,他方道:“飞鸽传书禹老,让他无论如何必须保住游天地的性命!”

“是!”都陵应了一声,随即道:“那留义庄……”

“撤!”

五年来,这一个字从未由牧野静风口中说出过,今天,他却破例了。

这是否预示着什么?

两日之后。

巢湖湖心佬山东侧求死谷。

岩石嶙峋,草木繁茂。

白辰站在求死谷谷口的一块平坦岩石上,回首向湖中望去,但见将自己渡来的那艘船已驶出老远,其速与来时的缓慢形成鲜明的反差,为了让船夫答应来求死谷,白辰已将范离憎给他的银子全都给了他,那船夫临出船时,还对妻儿千叮咛万嘱咐,一副生离死别之状。

看来,不仅仅是武林中人,连巢湖周围的渔民亦对求死谷忌讳莫深。

白辰向幽谷深处望去,只见草木葱翠,鸟语花香,丝毫看不出有何可怕之处。山谷谷口处有两棵高耸入云的老槐树,相对而立,犹如求死谷天然之门,一道若有若无的小径便从这天然之门间穿过。

白辰走到两棵老槐树下,站定了,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小心打开,但见纸中所包裹的赫然是一块方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辰开始喜欢吃方糖,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苦叶儿”留给他的那半块方糖在邑江中丢失了,失落之余,他又买了一块,用纸包好,揣入怀中。

他将方糖送到嘴边,小心地舔了舔,又重新包好,放入怀中,然后毅然举步向求死谷内走去。

白辰却不知,他的这一切举措,全都落入了不远处乱草丛之后的一双眼中,毕竟,此刻他的功力近乎于无,对周遭事物的洞察力已大不如常。

走了一阵子,路两侧的树木越来越高大浓密,走在山路上,自然感觉到天色越来越暗,行了半里多山路,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张石桌,石桌上放了一个酒壶,一只酒杯,四周却无一个人影。

白辰慢慢走近石桌,只见石桌桌面上赫然写着两行字: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入谷中无故人。”

四周很静,白辰忽然感觉到谷中的鸟鸣声显得格外短促,似乎是提心吊胆,惊而止声。

白辰凝视着那两行字,伫立不动,眉头微皱,像是在苦思冥想着什么,足足过了近一刻钟,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径直提起酒壶,满满斟了一杯,端起一饮而尽,但觉入口醇香,回味绵长,不由啧了啧嘴,赞了一声:“好酒!”

他在风宫中时,为了掩人耳目,常常混迹于酒肆、赌坊、青楼中,有酒必饮,饮则必醉,久而久之,倒有了酒瘾,被鱼双泪用来试药的那段日子,终日只闻药味,不闻酒香,早已酒瘾难耐,这一声“好酒”,倒是他的由衷之言。

白辰走出几步,重又折回,提起酒壶不用杯,一气狂灌,片刻间,酒壶内已是滴酒不剩了。

他心道:“求死谷内既然是危机四伏,武林中人皆避之惟恐不及,那么我武功已失,更是防不胜防,对方若是存心要取我性命,又岂能躲过劫难?我倒不信求死谷谷主会不问青红皂白,一见有人进谷,就格杀勿论!”

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向山谷深处走去,走了一阵子,他忽然发现脚下的路竟如同绸带般飘泊不定,而周围的树木也开始摇晃,白辰呆了一呆,方明白自己竟已醉得摇摆不定。

他不由惊愕地忖道:“难道区区一壶酒,就能醉倒我么?或是酒中真的放了毒?此刻毒素开始发作了……”

思绪未了,他叹息般呻吟一声,倚着一棵树干,慢慢滑倒于地。

天下镇。

由镇子向西的路口处有一座颇为雅致的茶楼,名为“明心茶楼”。

天师和尚与广风行接连两天坐于茶楼中,留意着路口,他们自是为了等侯范离憎的到来,范离憎却迟迟未出现,让他们两人坐立不安,正闷头喝茶时,忽闻一个角落里响起了二胡声,抬眼一看,又是一老一少,老者清瘦,一身已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衫,少者是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倒也清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刚刚病了一场,显然弱不经风。

老者在角落的一张空桌旁坐下,自顾翘起二郎腿,调了调二胡的弦,专心致志地拉起了二胡,那少女向众茶客欠欠身,施了一礼,便开始唱了起来,看她身子如此单薄,歌喉却甚为清亮。

“……东风又作无情计,艳粉娇红吹满地,碧楼帘影不遮愁,还似去年今日意……”

天师和尚忽然叹了口气,道:“又是这些茶客,又是这个唱法。”茶楼内本是颇为清静的,惟有那女孩的卖唱声,此时突然被天师和尚的声音打断,所有的目光不由齐齐射向天师和尚。

天师和尚醒过神来,忙向众人歉然一笑,借饮茶之机,低下头来。

广风行知他是因苦等范离憎不至,心中烦躁不安,方有此举,心中不由忖道:“妙门大师所言不假,他虽心存正念,但却没有佛缘,若是得道高僧,又岂会如此烦躁不安?”

正思忖间,忽听得天师和尚低低地“啊”了一声,广风行向他望去,只见此刻天师和尚正望着窗外,一脸惊喜之色,广风行不问自知,定是范离憎来了,向外一望,果然如此。

两人匆匆付了茶资,立即快步走出茶楼,向范离憎迎去,远远地天师和尚便道:“重师,你总算来了。”广风行微微一怔,忖道:“他怎么如此称呼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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