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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正邪天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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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又道:“烟雨门素无根基,这几年能略有作为,全仗师父之力,今师父一去,便是折了大梁,烟雨门还能支撑多久?天下之帮派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样,也是有兴衰起落。不是我不愿承秉师父大业;而是我根本就没有弄明白师父这些年来追求的是什么,又如何谈得上继承?纵使勉力支撑了烟雨门的局面,也是毫无意义。”

如霜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知这番话是你的伶牙俐齿所致,还是你真的有阅遍沧桑的胸襟,被你这么一说,弄得我都有些六神无主了。”水红袖道:“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却听得如霜道:“快看!”水红袖忙依言望去,出了城门,外面的光线反看到了些,加上夜已深,一弯弦月也已升起。借着沾了雾水一般的月色,水红袖看到从城门处驰出一匹战马!

水红袖转身造:“会不会是穆大哥?”

如霜道:“一定是他,如果是黑刀门的人或霸天城的人,是不会独自一个人出城的。啊,他跑的方向与我们不一样!”

水红袖道:“哪也无妨,他的武功那么高,应该不会有事的。”

两人就那么看着远处的战骑一路飞驰。

倏地,只见那匹战马速度慢了下来,然后突然向前倾倒。水红袖与如霜同时“啊”了一声,相继失色!

如霜低声道:“以他的轻功,这点意外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知她是说给水红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倒下的马再也没有站起。而马首右前方就是一小片丛林,马背上的人投入丛林之后,再也不见他出来了。

两人都静了下来,好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还是水红袖先开了口,地道:“如霜姐,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个究竟?”

如霜道:“废话!”

没想到看来相距不过一里多路如霜与水红袖却走了一刻钟,因为在这一里多路之间,竟有大半的路段是水田,现在这样的初夏季节恰好刚刚把新苗种上,田埂边刚用稀泥培过,苦于行走,水红袖倒还好些,而受过伤的如霜就是举步维艰了。

至于那匹马,早就弃之不用了。不是不想用,而是用不了。

当她们赶到时,只看到了一匹倒毙在地上的马1两人轻声叫道:“穆大哥一穆大哥—一”却无人应声。

两人还不死心。又在四下细细寻找了好几遍,自然也包括那一小片林子,却仍是一无所获。水红袖抹了一把汗,道:“找不到他我倒放心了。”

“为什么?”如霜道。本红袖道:“这不是明摆的么?他不在这儿,而他骑的马却在此处,这说明他是安然无恙了,否则又怎么能离开这里呢?”

如霜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

水红袖道:“现在我们都脱险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霜道:“自然是回烟雨门。”

水红袖道:“我们这么一回去,只怕有些人要失望了。”

如霜道:“你说的是李霍然吧?”

水红袖道:“我们出事这么多天,而烟雨门没有任何举措,这不说明了一切吗?李霍然巴不得我们与师父全回不了烟雨门!”

如霜淡淡地道:“烟雨门本来就是李霍然的烟雨门,至于他为什么把门主的位置让给师父,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他想要回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也不算什么过分。也可能他以为我们真的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设法营救,以免做无谓的牺牲。”

水红袖道:“你倒为他考虑得十分周全,既然你是如此想法,为什么还要急着回烟雨门?”

如霜道:“你忘了三年前那个晚上师父对我们说过的话吗?”

水红袖证了怔,方试探着道:“你说的是师父说他如果遭了什么不测,便到烟雨洞中找一件东西?”

如霜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不错!”

背上怎么略得难受?

口好渴啊—一咦?自己怎么好像只剩半截身子了?要不下半身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格格登登之中,牧野静风终于有些醒过来了。

这地面怎么在摇晃不停?牧野静风大惑不解,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咕碌”之转辗声,便明白了。莫非自己是在马车上?牧野静风艰难地移过脸,看到的是一块木板,再抬头向右边那个小窗户口瞧时,则是不断向后移去的黑乎乎的树木。“啪”的一声,是马鞭击打虚空的声音。看来真的是在马车上了。可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浑身乏力,连转一转头也是困难得很?

后背被什么东西略得生疼。牧野静风艰难地举起一只手向后模去。唉?怎么圆圆的,光滑滑的,却有一端有些刺人。

牧野静风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学到嘴边,用牙一咬。“咯”地一下,牧野静风感到口中有点甜,还有一种清甜,这是什么吃食!

其实,他身下就是一车粟子,只不过牧野静风长年生活在不应山中,虽然听说过栗子,但也仅止于此,从来不曾真正见过,无怪乎不认识了。

他忽然记起自己是在右腿一阵剧痛之后,才晕过去的,那么怎么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了呢?

正思忖间,马车突然猛地一震,一阵可怕的剧痛从他的右腿传遍全身,牧野静风“啊’地一声又晕了过去!他的右腿已痛得麻木了。没有新的更严重的疼痛,是难以感觉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牧野静风又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时,他惊讶地发现有四五张脸围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床上。这都是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粗糙不堪,而且特别的黑,黑得发亮,一看就知都是庄稼人。

他们都关切地看着牧野静风,一见他睁开眼来,都十分欣喜地道:“醒了,醒了。”

“醒了么?让我来看看!”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围在牧野静风身侧的人都主动让了开来,然后牧野静风便看到了一个极为慈祥的老婆婆,她的每一条皱纹中都透着慈祥。

看见牧野静风真的醒过来了,老婆子欣慰地笑了,不住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

她身边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翁声合气地道:“只怕醒了也没用,他的右脚也不知被什么古怪的东西扎了,无论如何,总是__”

老婆子打断了他的话,她有些不乐意地道:“小黑子,可不许你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被他称作小黑子的人高大得就像一座铁塔,怎么看也看不出其“小”,倒是称“大黑子”是再合适不过了。小黑子赶紧道:“是,娘。”

老婆子又转身道:“阿七,你就别一个劲地搔头了,快想点办法。亏你还是个即中,一点外伤就把你给难住了?你要想不出个办法来二婶可是要把你的药箱子给砸了。”便听得有人结结巴巴地道:“实—一实在没—一没有办—一办法了,那—一那东西奇—一奇怪得很,我一一我—一”原来是个结巴郎中。

老婆子一顿足,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没有办法还说这么多话干什么?怎么比我老婆子还罗嗦?”结巴郎中阿七赶紧住口。

牧野静风心想:“看样子是这一家人救了自己。”他挣扎着要起身,老婆子见状赶紧把他劝住,道:“莫动莫动—一你的脚痛不痛?”说到这儿,赶紧又道:“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你都痛成这样了,我还这么问你。”

牧野静风一阵感动,他刚要说什么,却听得老婆子已对周围的人大声道:“苦瓜、宝儿,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那么大的一个人是白长的吗?”

这真是一个任性的老太大,被她喝斥的都是她的晚辈,自然只有点头的份儿。被称作苦瓜的人低声道:“又不是打柴下田,光个儿大就有用。”

他的声音不高,可老婆子却没有搭腔,她只“嗯”了一声,苦瓜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牧野静风赶紧吃力地道:“多谢诸位为我操心,其实,这都是应外伤而已,没多大事。”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从床上强力支撑起来,却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牧野静风报是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中了一枚暗器,而且又不是要害之处,怎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会不会是中毒了呢?

第九章 锁骨毒刺

但凭自己的感觉。他又觉得不像是中了毒,因为伤口处并无麻痒之感,而且既然这儿有一个郎中,那么如果真的中了毒,他不会看不出来。众人都关切地望着牧野静风。

牧野静风弯过身子。用手抓住了仍是插在右小腿上的暗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一用力!

“啊!”地一声,牧野静风大叫一声往后便倒!但他却在以惊人的毅力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昏过去,千万不能昏过去1他竟真的挺了过来!但他的牙根却已咬出了血!

这时,才见小黑子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大声呼痛!

原来牧野静风向后倒去的时候,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右手,为了忍住可怕的剧痛,牧野静风不由自主地在手上用了三分内劲,这种时候他的一握之力该是多么可怕,无怪乎小黑子这样的大汉也消受不起。

老婆子不满地瞪了小黑子一眼,道:“很通吗?”

小黑子赶紧松开左手,连声道:“不痛不痛。”可脸上却已是大汗淋漓!

而牧野静风仍是未拔出暗器一一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枚暗器是不是已与自己的躯体连作一体了。

就在这时,却听得一个稚气的声音道:“奶奶,你为什么不问问溜溜有没有办法?”

床前冒出一个小脑袋来,是一个小男孩,大概八岁光景,虎头虎脑的,还缺了一颗门牙。老婆子摸了摸他的头道:“到一边玩去。”

溜溜偏着头道:“不,我就要奶奶问我有没有办法。”

老婆子被他纠缠不过,只好道:“好,奶奶问你:溜溜,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治好叔叔的伤?”溜溜道:“没有—一”

苦瓜道:“没有你还让人问你干什么?”

溜溜道:“我没有,可是屈伯伯有。”

老婆子一拍大腿;道:“啊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本是愁眉不展的一家人这下子全都露出了笑容,阿七道:“还—一还是溜—一溜溜聪明,我—一我们都急糊涂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人是谁,也不知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能解除自己的痛苦,但牧野静风能看出这些人是真的为他高兴!

不知为什么,牧野静风觉得自己鼻子突然有些酸。无论是谁,当他被一群素昧平生的人真诚地关切着的时候,他都会被感动的,何况牧野静风刚刚从霸天城那样的环境中出来?

老婆子道:“小黑子、苦瓜,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准备一副担架!”小黑子道:“驾车去更快些吧?”

“一路颠簸,这孩子经受得起吗?跑十几里路就能把你累着?”小黑子又不敢说话了。

老婆子道:“阿七,你给这位小兄弟的伤口上抹止痛药,溜溜,你去跟你娘说一声,叫她烙几张饼,让你爹你叔两人路上带着吃。宝儿,去让你姐把我屋中那床未用的褥子拿来,垫到担架底下,另外再找两盏灯笼,换上新蜡烛—一”她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大将一般指挥着众人。

牧野静风心知他们是要把自己抬到什么地方去医治了,如此深更半夜地劳动这一家了牧野静风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他忙道:“如果一-有马的话,我自己能够骑着去。”

老婆子笑道:“你弄成这副模样了,还要逞强?你放心,力气用完了是会长出来的,十几里地,他们俩走惯了,比骑马也慢不了多少。只要见了溜溜说的屈伯伯,你就什么也不用担心这人本事可大了,好像他比别人要多几个脑袋似的,什么事都会。”

果然如老婆子所说的那样,小黑子与苦瓜脚力极快。抬着一个人仍是一溜小跑,倒是在前面提灯笼照路的宝儿走得“呼哧呼哧”,就像拉着一只小风箱。

一阵又一阵的晕眩感向牧野静风袭来,他在内心深处一个劲地告诫自己:坚持住,不能晕死过去!凭着如铁一般的意志,他竟把一阵又一阵的晕眩感抵抗住了。不过他心中却有不解之谜,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得这般弱不禁风,按理以自己的内力,流点血受点伤根本不会构成什么威胁的。

终于,只听得前面的宝儿高兴地道:“好了—一终于到了。”说罢,就一屁般坐在地上,张大着嘴直喘粗气。

牧野静风看到了一座倚山而建的庄园,里边平静得很,只有冷冷情清的几盏灯笼还在庄院内亮着。

小黑子与苦瓜把故野静风放下,然后走到庄院门前。叩响了门环。少顷,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家人探出头来。小黑子忙道:“宏伯,打扰了。”

老家人揉了揉眼,道:“啊,是你呀,如此三更半夜的到这儿来有事吗?”看样子他们本已相熟了。

小黑子道:“我这儿有一个人受了伤,想要求屈庄主帮个忙。”

牧野静风心道:“原来这庄主姓屈。”

老家人“哦”了一声,看了看担架上的牧野静风,道:“你们稍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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