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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正邪天下-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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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将两人的衣物对换了,而将猪户的枣木大弓及箭筒也背上,而围在腰间的那块兽皮恰好遮住了他的伤口。

但他仍不放心,目光落在已死去的山兔身上,抓了起来,拔出兔子身上的箭,将箭伤处流出来的兔血洒在自己的身上,又散开发髻,让头发披散开来,再抓了一把枯草碎泥,抬手洒在头上,一抖,仍有一部分留在了头上。

办妥这一切之后,他才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穿肋的伤口,又是一阵刺痛,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骂牧野静风,又将兽皮紧了紧,用力地压住伤口,这才举步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他却尽量拣僻静的小路走,走了一阵子,已到了山下空间地带,四周已没有多少高大的草木了,连那两间土屋也被甩在了后面,为怕人看出端倪,他一直是低着头,忍着肋部之痛,只顾疾走。

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颇为急促,正是向他这边而来。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偷眼望去,只见前面有七匹马疾驰而来,虽然山路很不平坦,但马上骑士却是稳稳端坐,速度仍是极快,身上兵甲隐隐泛着寒光,显然都是武林中人。

黑衣人赶紧低下头来,像一个地道的山里人般让到路边。

马蹄声从他身边响过。

黑衣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抓紧赶路,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喂!”

黑衣人神色一变,身子顿时僵住了,他没有立即转过身来,似乎是没有听见有人叫他。

身后的马蹄声停了下来,那个声音又道:“这位大哥,这条路可能到达上清宫?”

黑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嘶声道:“自然可以,不过上清宫今日可不太平……”他一直不肯转过身去,没等他说完,那人已道:“多谢了!”

马蹄声又响起,黑衣人隐约听到有一个人道:“听此人说来,想必咱们十大门派的人仍未获全胜。”

又一个人说了一句,道:“却不知楼主他是否安然无恙!”

马蹄声渐渐远去,下边的话已听不清楚了。

这些人平日在黑衣人眼中自是不值一提,但今日却不同,虽然也许仍能胜了他们,但一旦惊动了青城山上古治这般的绝世高手可就麻烦了。

他在心里道:他们原来是十大门派的人,说什么楼主的,大约便是清风楼的人了,嘿嘿,你们楼主早已命归九泉了,杀他的人就是从你们眼皮底下经过了,你们这些蠢货还尊他一声大哥!

他忍不住想笑一声,可伤口立被牵动,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远远地,他看见前面有一座土地庙,庙宇倒是不小,但再大的山神庙,却是不容人住的,他心中一动,便加快步子,向庙宇那边赶去。

果然,纵深几近二丈的山神庙里只有二尊神像,分别是土地公公、土地婆婆,却没有地藏王的塑像,大约这一带民风素朴,对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这样的神感觉亲切一些,而地藏王则要略显疏远了。

神像前有一个炉鼎及一个大案,案上摆了几只木托盘,托盘上尚有一些已风干失水了的水果及裂开了口子的糕点,大约是八月中秋时有人供上的,而案中油灯则已灭了,里面的油泼洒了不少,大约是偷油的老鼠惹的祸。

这是一个只有到了什么节日时才略为热闹一些的庙宇,平时只有冷冷清清的份。

“黑衣人”决定在这个庙宇中隐藏到天黑,然后再侍机离开,否则这一带一定不时有十大门派的人从四方八面赶来,其中不乏江湖经验丰富的武林高手,若被其识破,岂不更糟。

他大致打量了一下这神庙,又掉头向四周看了看,认准了一出事可以由什么路径走最为快捷,这才缩回身子,把山神庙的门略略掩上一点。

若直接掩上,外人自然起疑,若是不掩,又无从藏身,如今,他可以靠墙而坐,半掩着的门恰好为他作了掩护。

“黑衣人”盘腿坐下,这才敢出手封了自己的几处小穴,让伤口的鲜血不再流,默默调息运气之际,他总隐隐觉得有种不适的感觉,似乎四周有不安全的东西存在着。

心头微懔,举目四望,所看到的仍不过是一对默默无语的士地神。

但他相信自己敏锐的感觉,在这之前,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失误过!

“黑衣人”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他注意到神像离背后的墙尚有一些距离,如果有危 3ǔωω。cōm险的东西存在,那么也一定是在这儿。

黑衣人抽出一根箭来,慢慢地向上地神后面走去,猛地速度突然加快,闪至土地神后侧。

神像后赫然有一个人,正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尺。

而这个人长得与他所假扮的牧野笛一模一样。

莫非是猎户的亡魂向他索命来了?

黑衣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神像背后会有人,更不会想到此人竟然是一个“牧野笛”。

若是在平日,方圆数丈之内的呼吸声都无法避过他的耳目,除非乃是与他一样级别的绝世高手,但今日因为受了伤,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竟然连近在咫尺有人暗藏着也难以察觉。

黑衣人乍见牧野笛心中之惊骇难以言喻!

“牧野笛”缓缓地向他倒下,目光空洞无物。

黑衣人惊惧交加,手中的狼毫箭忘了用,挥掌向对方击去,他并不相信世间有鬼神,但此时仍是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以至于反应速度都大不如前。

牧野笛本是如同朽木般向他倒下去,黑衣人出手之时,原先空洞无物的眼中突然精光暴闪,身形一偏,双手齐扬。

无数寒芒暴射而出。

黑衣人与对方近在咫尺,加上空间狭小,又是事出意外,如何避得了这漫天寒芒?

他的左掌堪堪挨在对方身上,便觉全身一麻,所有的力量已在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是劲力颇足的左掌结果却仅仅是轻轻地拍在了对方的肩上。

“牧野笛”双掌激扬,一股无形劲力席卷而出,“黑衣人”身不由己地跟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然后滑落地面。

他一生何时被人如此对待?顿时几乎是要喷血!

第四章 邪中之邪

但他已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了,对方以掌力挣开他的手法,虽属上乘,却还不算惊世骇俗——可就这样一个人,竟能狡猾至此!

黑衣人知道今日已难以幸免,于是冷声道:“阁下何人?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牧野笛”哈哈一笑,轻轻地揭开一张人皮面具,用两手指掂了掂,笑道:“做工精巧至极,你的手艺颇为不错,想必用的一定是少女胸前皮肤制成,对不对?”

答非所问,有时,这便是一种极度的轻藐,那表示对方的话根本不值得他回答。

黑衣人所看到的是一张极年轻的脸,年轻得让黑衣人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最终会栽在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手里!

虽然这有他本已受伤的成份在里面,但对方手中的人皮面具说明早在他杀了猎户的时候,就已盯住了他,而他却一直未察觉,同时对方又能算准他必会到达山神庙中来,又巧妙地利用了人皮面具对黑衣人可能产生的心理压力,一举制住了黑衣人,这无疑已显示了年轻人过人的心智。

何况他的暗器手法也可谓是登峰造极!

忽地,一个人的名字闪过“黑衣人”的脑海,他一字一字地道:“莫非,你就是范……书?”

年轻人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他道:“不错,我就是范书!”

黑衣人心道果然是他,人说范书与牧野静风是武林后起之秀,我一直只看好牧野静风,而忽视范书,现在才明白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范书微微笑道:“现在你的生与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所以我希望你是个识时务的人。”

黑衣人目光一闪,有些意外地道:“你不杀我?”

范书摇头笑道:“我若要杀你,又何必多废这么多口舌!”

黑衣人古怪地一笑,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说明他不愧为大奸大恶之人,笑罢他道:“难道你不觉得让我活下来,对你来说是一种危 3ǔωω。cōm险么?”

范书道:“对我用激将法么?不必如此,我本无意杀你,就算你有意要伺机报复,我也丝毫不担心。”

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了。道:“否则,我又怎配称范书?范书二字便是最优秀最出色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么?”

言罢,哈哈一笑,也不去看黑衣人的神情,忽然扬手轻轻地互击两掌。

黑衣人暗中默默地提运内力,试图反击。

范书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缓缓地道:“你不必再作徒劳的努力了。”

这时黑衣人已突然胸口一阵奇痛,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液中隐隐有一股腥臭味,黑衣人神色大变,失声道:“你的暗器中有……毒?”

范书奇怪地道:“没有毒我怎么制得住你?如果你知道‘伤心刺’的厉害,就勿再作无谓的尝试了。”

谁不知“花虫鸟语”四毒中的“花毒”便是指“伤心刺”,此乃是天下大漠深处有一种奇毒无比的花,花开于尘暴、漫天沙尘的大漠中,却是极为艳丽幽香,但在有”伤心刺”的地方,方圆十里之内,必无其他草木,因为“伤心刺”的花香奇毒无比,狂风将花香不断地送到附近去,其他草木便必死无疑!

而它之所能被称为“伤心刺”是因为这种植物最毒的地方,还不是它的花,而是它茎上所长的刺!

三百多年,西域宗喀城城主与蒙古一代魔君悲苦王勾结,大举进攻中原武林,使用了”伤心刺”之毒,成为那场大浩劫中最可怕的一件“武器”,后来中原武林同仇敌忾,终于击退了宗喀城主与悲苦王的进攻,但“伤心刺”这种毒物却己有部分留在了中原!

当年能击退宗喀城城主及悲苦王的进攻,自然也就有了破解“伤心刺”的方法,只是“伤心刺”在中原无法生长,即便在大漠中也是极其罕见,留在中原的也不过是一些干制后的“伤心刺”而已,没有毒物,针对它的解药也就没有多少存在的价值,久而久之,知晓化解“伤心刺”之毒的人,怕是寥寥无几了。

“黑衣人”默然无语,大约是知晓“伤心刺”的厉害。

就在这时,神像后的地面上突然轻轻地响了一下,然后又是“砰”地一声,地面上竟出现了一个洞口,从里面掠出一个人来!

黑衣人大惊!

却见那人已一跃而上,年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紫色的衣衫,他对范书恭声道:“城主,是否现在便撤走?”

范书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黑衣人道:“请吧!我这可算是请君入洞了!”

黑衣人已别无选择。

他在紫衫少年的帮助下进入地下洞口中,却见前面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昏暗,因为前边不远处又有一个紫衫少年手持一支火把在待着。

走出一段距离,身后“咣”地一声响,想必正有人将洞口封住了。

约摸半里路之后,众人已重新回到地面。

黑衣人一看,却是在一个废弃的草料场里,离这儿不远处就是一条官道,官道口赫然有一队迎亲的队伍,抬着大红花轿,正吹吹打打地向东而去。

范书若即若离地走到黑衣人身边,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看出他们是我安排好的人,今天可是要委屈你做一回新娘了。”

新娘?

黑衣人虽然知道自己处境危 3ǔωω。cōm险之极,但听范书这么一说,仍是几乎失声笑出。

只怕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像一个大姑娘那样穿上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面。

这种滋味,比一刀一刀地剐他的肉好受不了多少。

但他还是忍下来了。

他还要等待机会,有朝一日,他要让范书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当然,他也知道范书是一个可怕的年轻人,要想在范书的控制下寻找到机会,的确不容易!

“迎亲”的队伍回到霸天城。

自从城伯及当时的霸天城主死后,黑衣人已不再顾及霸天城的势力,尽管他的属下曾提起过新立的城主范书很不简单,但他一直未在意。

孰料今日竟以阶下囚的身份进入霸天城。

进入霸天城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后。

这一路上,队伍在不断地改变着,先是迎亲的队伍,随后是官员带着随从赴征,而进入霸天城的势力范围时,则已成了一队途经霸天城的高丽使者的车队!

黑衣人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只有静静地坐在轿子里面的份,一路上他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范书不杀我的目的是什么?

唯有明白了这一点,才有可能寻找到可趁之机,但他并没有想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队伍进入霸天城的势力范围,速度明显加快,连坐在轿内的黑衣人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当“黑衣人”被“请’出来时,他已站在了一个相对独立的院子里,范书一挥手,轿子便飞也似地抬了出去,又有四个紫衫少年上前,分四个方位站在黑衣人的四周,手按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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