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香车千里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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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光依言,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双掌就和打太极拳一般虚空一圈一合,翻掌轻轻按出,只觉红白二道光芒电疾地一闪,便即收掌。既未见掌风也未见那松树上有任何反应。
莫丹凤不禁大失所望,不由小嘴一噘。
蓦然——
震天价的一声巨响,四人合抱的一棵大松树平空倒下,直向岩下滚去,一时漫天尘土飞扬,枝叶满空乱舞,声势骇人已极。
黄龙子道袍飘飘,飞快地飘身树根下,弯腰抓起一把木屑,仔细看了一番,陡地仰天狂笑道:“奇迹!奇迹!”
显然这位老道长此刻心中得意已极。
继光和莫丹凤也于这时双双走到树下,这才发觉,原来被掌击的树干内已全部变成了粉未般的碎屑。
黄龙子笑了一会,突然笑声一敛,正色道:“这宗千古奇学,威力奇大,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准用,尤其见着金蜈宫的人,更不宜轻易施展。”
继光唯唯领命,突然想起“金蜈宫”这个地方,不禁脱口说道:“师伯,你老人家可知金蜈宫究在什么地方?”
黄龙子把眉一皱,默然没有答腔,继光见他如此表情,便也不敢再问。
黄龙子忽又开言道:“玄都宝笈你已读熟,将来不难融会,已无留此必要了,你马上下出去吧,凤儿还须在此呆一个时期练玄都宝笈功夫。”
继光不由一怔,正待出声询问,黄龙子已领着莫丹凤头也不回地进洞去了,连他和莫丹凤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心里不禁怏怏,若有所失。黄龙子既命他马上走,自然,再不好跟了进去,只得微叹一声,转身觅路,往山下走去。
原来黄龙子早已看出他俩感情甚好,但因莫丹凤一身血仇,必须把玄都宝笈功夫全部学会,才可手刃亲仇。唯恐继光在这里扰乱她的情绪,故先命继光下山。
再说继光独自一人上路,心里却存满了疑窦,‘金蜈宫’‘紫衣女郎’、‘黑名单’,都关系着武林整个劫运,但他却怎么也想不透内中牵连的关系,看黄龙子的神情,似乎对这些事情也不甚了了,但相信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而且,好象十分忌惮紫衣女郎和金蜈宫似的。
突然,他又想起了和武当高弟石逸的约会,便决心赶武当行,俾便商量共赶漠北之事。
驰出浙东的山区,便是金华重镇,这里以善腌火腿驰名全国,看到各店满挂火腿,不由食指大动,立刻走进了一家饭馆,独自要了点酒菜,慢慢吃着,眼睛却有意无意之间,向座上打量着。
只见自己的对座上,坐着一个猿臂蜂腰,剑眉星眼的少年,年龄约在二十上下,腰悬一支宝剑,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继光素性豪迈,一见此人便心生好感,遂对着他点头微笑道:“兄台一人独酌,何不请过来谈谈。”
那人起身拱手道:“辱承宠召,敢不如命。”
立即拿了杯筷走了过来,彼此通名,原来这少年乃是青城门下名叫徐帆,继光不禁心里一动,忙问道:“凌霄剑客,兄台对之如何称呼。
少年欠身恭答道:“乃是家师,不知兄台如何识得!”
继光微微含笑道:“慕名而已。”
“但不知武兄技宗何派?来金华有何贵事?”
“家师万里云烟陆通,并无门派,弟因与武当石逸兄有约,同赴漠北,故拟去武当山一行。”
徐帆大笑道:“真是巧极了,弟亦与石逸兄有约,言明月底于武汉照面,你我不妨同去武汉待候。”
两人经此一来,不啻素识,欢谈甚洽,谈起漠北之事,徐帆忽把眉头一皱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且到兄弟寓所一谈。”
结过帐,相偕立起,正待下楼,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沉声道:“两位慢走一步,老夫有话问你。”
抬头一看,却是点苍一指飞侠葛千仞,继光素对七大门派没有好感,冷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是否又要约武某打架?”
一指飞侠哈哈一笑道:“小哥切莫误会,老夫自问,尚不那么糊涂,走吧,且到徐世兄寓所再谈。”
三人一同回到徐帆客寓,一指飞侠忽然面现凝重地道:“听说武少侠已得到当年莫郡王保奏旌扬各侠士的那张名单?”
继光素不擅撒谎,立刻把头一点。
“可有人追踪你?”
“有一位紫衣女郎曾向下威胁,但没理她。”
“她可曾提到金蜈宫的事?”
“曾谈起金蜈宫的事,对此名单势在必得,不过到目前为止在下并未遇见过金蜈宫的人。”
“如此说来,金蜈宫已经得知名单在你手里罗?”
“也许是的。”
“这张黑名单乃是一切祸患根源,你最好能妥善藏之,若让金蜈宫得到,这场劫杀,将较香车事件还要悲惨。”
继光又第二次见到对黑名单注意的人,不禁有些气恼道:“金蜈宫到底是何门派,怎么大家都这样怕他?在下有朝一日遇见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了起的神通!”
徐帆突然接口道:“据兄弟所知,所谓金蜈宫,乃是—个神秘组织,行迹诡秘,武功其测,手段毒辣无比,但却很少有人知其内幕。”
一指飞侠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老夫因调查香车之事,对金蜈宫的来历已大致摸着了一点线索。因为他们到处追寻黑名单,致使老夫细心考究印证,发觉香车主人所伤的武林人竟大部分是黑名单中的人,才联想到此事必与……”
说话到这里,倏然一声震喝道:“什么人在外窃听?”
纵身一跃,直向窗外跃去,跟着一阵狂号响起,噗通一声,似有一团重物倒地。
继光、徐帆跟着双双跃出,一见那情形,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指飞侠已七孔紫血横溢,暴毙地下,显然是刚刚窜出窗外便遭人毒手。
一指飞侠为点苍一派掌门人,武功惊人,一指禅功为武林—绝,不料,竟被人家一招击毙,可见来人武功之高了。
徐帆怒气勃勃地怒吼道:“好狠毒的手段,我们搜!”
继光摇手道:“以凶手那么高的功夫,此刻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搜查徒然惊世骇俗,我看还是慢慢追查吧!”
徐帆也觉有理,遂强把怒火压了下来,继光又俯下身去,在一指飞侠的身上仔细察看了一番,发觉乃是一种内家掌力,震碎内脏而死。
当下转头对徐帆道:“葛大侠之死,依兄弟看来,肯定与金蜈宫有关,何以他刚说出金蜈宫主人之时,便有人来把他杀死呢?”
徐帆点头道:“武兄说得不错,兄弟敢是如此想法。”
二人回到房中,桌中赫然摆了一张素笺,上面写道:“擅提金蜈宫内幕一字者,杀无赦!”
笺的尾端,张牙舞爪,面了一只金头蜈蚣,字迹秀丽,笔划细腻,显然是女子手笔,看下一会,忽觉纸上沁来一阵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继光甚为熟悉,不禁心头—动。
暗忖道:“莫非凶手是她?”
这时刻,徐帆已气愤填膺,怒吼道:“此贼欺人大甚,今晚我们暂留一晚,务必把此事一个水落石出。”
继光默然摇下摇头,心里不料地推测那黑名单之事,金蜈宫何以要夺这黑名单?何以穆天虹说,凡属单上有名的人,都是身登鬼录?
种种疑问使他一时之间无法推断,沉吟了一会,毅然道:“我们不必留在这里了,还是去武汉见了石逸兄再说,依在下看来,这批人已盯上兄弟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于是,两人仍照预定计划继续登程,徐帆为青城派中后起之佼佼者,剑术已深得本派精髓,和武当石逸交情最好,因继光也和石逸交好,同时志趣又相同,故结交不到两天,立成好友。
虽然这时危机四伏,随时都有遭遇袭击的可能,但两人绝没有放在心上。这天已离武汉不远,再有两个时辰便可到达。
徐帆突然大笑道:“兄弟原以为沿途必有麻烦,谁知鬼也没遇见一个。”
蓦然……
远远响起两声凄厉无比的怪啸,声如夜枭,刺耳已极!
继光冷笑道:“这两人大概是冲着我武某来的。”
徐帆手按剑柄,怒视前方,道:“此刻何分彼此,凡属对武兄侵犯者,便是我徐某敌人。”
继光冷静地道:“兄弟一身都是麻烦,徐兄最好置身事外,免惹无谓的麻烦。”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业已飞矢般射到,落地又是一阵啧啧怪笑道:“你二人谁叫武继光呢?”
语音冷峻、蛮横,继光一听便有气,倏地趋前两步道:“小爷便是,你们是什么人?”
一面答话,一面细看来的两人,都是一般的身穿黑色披风,面容枯搞得如同僵尸一般,不知是何方神圣。
继光一经表明身份,立时四道绿光闪闪的凶光直向他脸上射来,鬼嗥似的一阵啧啧怪笑道:“连我兄弟,你都不认得,还闯什么江湖?”
随把鬼爪似的枯搞手掌一伸道:“还不与我拿过来?”
继光猜想他们要的不是金精玉魄剑,便是黑名单,但却故作糊涂地哈哈一笑道:“是不是哀求小爷打发你们两文?”
这一对僵尸似的人物,乃是西北有名的“太行双魔”,为人凶残无比,出手又辣又黑,绝不讲一丝人情过节,但却很少来江南一带活动。
徐帆出江湖较早,曾听人提过这一双胞兄弟,一看他俩形状,不禁暗吃一惊,为恐继光不明细底,吃了眼前亏,赶紧往前一趋身,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错,两位大概是太行当家的吧?”
双魔中的大魔,性情尤为凶残,早为刚才继光的那句俏皮话激怒,怪眼一翻,绿光迸射,夜枭似的一声怪笑道:“爷爷原只望取你腰中玉魄剑,但如今连你的小命,也一并拿来吧!”
鸟爪似的手掌一伸,劈面抓来。
继光冷冷一笑,轻轻一挪步,飒然闪在一旁,大魔一击不中,身随掌进,第二招已疾如奔电地攻出。
蓦地,剑气丝丝,徐帆长剑出鞘,大喝一声,一剑拦腰削出,这一剑光势,有若长虹亘空,凌厉已极。
大魔纵有一身魔功,也不敢轻攫其锋,竟被逼得连退三步,顿时凶性大发,厉啸一声,纵身向徐帆扑去,鬼爪连挥之下,黑雾漫空,腥风扑鼻,顿把徐帆扑入一片阴风之内。
徐帆骇然之下,长剑一紧,青虹暴长,宛如平空涌起千条剑影,直向黑雾迎去,这宗玄门正宗剑法,威力果是不凡。继光见后,暗中不住地喝彩。
就在大魔扑向徐帆的同时,二魔也厉啸一声,向继光疾扑而上。
太行双魔来得既突兀,又那般凶残蛮不讲理,实使他气恼万分,蓦见二魔攻到,不禁冷笑道:“你既这般不讲理,可怨不得小爷手辣!”
呼地一声,一掌横扫而出,经过了几十天的修习,他的内功又进入了另一个境界,这一掌之势威不可当。
二魔竟被逼得倒撤八尺,太行双魔横行一生,所向无敌,不料一招被人逼退,直气得他双睛怒凸,绿光暴射,怒啸一声,纵身再进。
蓦然——
一阵暴喝声起,又冲出一批人来,大喝道:“都与我住手!”
话音蛮横,俨然具有君临天下之势。
第十章郎心似铁妾意如绵
太行双魔正自怒发如狂,向武继光和徐帆时攻之时,蓦然暴喝声起,又冲出一批人,大喝道:“都与我住手!”
语音横蛮,有如喝斥部属,武继光本就好整以暇,负手站立,根本就未把太行双魔看在眼里,来人冲到,立即闪目向前看去,原来竟是一个紫袍中年人,满脸紫髯竖立,如钢针一般,根根见肉,双目碧光闪闪,甚是威猛。
紫袍中年人的身后,跟着的竟是太岳庄主穆天虹、峨嵋派掌门人罗浮子、飞云堡主王强等,他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太岳庄主,不由剑眉一扬,却没有即时发作。
大行双魔平日凶残成性,暴戾无比,风闻金精玉魄剑落在一个年轻的小娃儿手里,立即由大行山赶来。他俩想,还不是手到拿来。不料,一上来便吃了一个暗亏。当他们二度进攻时,却又被这批人从中喝止,不由怪眼一翻,阴恻恻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过问太行双魔之事?”
紫袍中年人嘴角微哂,挥手道:“走吧,我不与你们计较,别再在这儿自讨没趣了。”
二魔王光刚才吃了武继光的亏,已是满怀怒火,紫袍中年人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更是火上加油,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早已狂吼一声,猛扑而上,暴喝道:“朋友,你胆子倒不小,竟敢到太行双魔面前卖狂,我看你是活腻了!”
五指掌山如钩,劈面向紫袍中年人抓去,劲风似剪,隐隐觉出这一抓之势,凌厉、阴毒无比。
继光闪眼向紫袍中年人看去,只见他渊停岳峙,嘴角微含冷峻的笑意,根本没把王光的攻击当作一回事,便知这凶魔要吃苦头。
果然,就在王光的五指离紫袍中年人的头顶不及半尺之时,蓦然……
一阵紫雾般的气体,呼地迎出,但听一声鬼嗥似的狂号,二魔王光突然象断线风筝般倒翻了回来,口中紫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