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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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泰一剑刺去,只见方玉琪人影一闪,便失去踪迹,不禁微微一怔,急忙收住剑势,流目四顾,只见方玉琪手握长剑,呆呆的站在自己右侧发愣,{炫ǔмDтχт。сοм书}不由怒从心起,剑尖急颤,一招“横扫千军”。转身横劈过去!他这一招出手奇快,但见剑光如电,拦腰截去,方玉琪好像在低头思索,竟然不避不架,直等剑光近身,他人影一闪,又杳如黄鹤,倏忽不见!
这可把崆峒派掌门人的公孙泰惊出一身冷汗,暗想:凭自己方才一剑,除了本门“闭户诵经”,可以封卸剑势之外,武功再高,也只有硬挡一剑,哪有形迹不露,就轻易避开之理?
他心中惊疑,猛的一个旋身,回头瞧去,只见方玉琪果然愣愣的站在自己身后,一动未动!
公孙泰本想喝问他使的是什么邪法,但以自己的身份,又觉说不出口,惊愕之间,突然浓眉一皱,暗起杀心,一面冷嘿道:“孽畜,原来你还会邪门功夫!”
一面说话,一面暗暗剑交左手,右臂运集功力,准备骤然出手,一举把方玉琪击毙!
方玉琪却仍是一语不发,怔怔而立。原来他方才生死间不容发之际,忽然脚下不自觉的横跨了一步,脱出危境。心头蓦地一惊,这一步竟然是自己幼年时候在海外孤岛上和莲儿捉迷藏的身法,今天居然救了自己性命!
他想到捉迷藏,眼前忽然浮起一幅壮阔无涯的海滩,一阵阵雪白的浪花,卷着晶莹银沙,往脚下淹来。
那笑靥如花,天真活泼的莲儿,牵着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教自己捉迷藏。
海滩上印下无数足迹,但一阵又一阵的浪花,不停地冲刷。
“笨蛋!”
娇小的呼声,在自己耳边响起……
啊!突然之间,剑风横扫,匹练乍飞,方玉琪蓦地惊觉,正是公孙泰发剑横劈而来。
他毫不犹豫,脚尖移动,不自主地又使出捉迷藏的步法,果然一下又闪了出去。
啊!这步法原来还好用在临敌之时!
他灵机一动。不由欣喜若狂,一面细细琢磨起来。虽然这是从小就学会了的步法,而且自己也花过不少时间,练过不知几千遍;但此时一经琢磨,竟然觉得千头万绪,变化无穷,自己学会的,只不过略通概要而已!
难道这当真还是武学不成?
他不住思索,越想越觉蕴蓄着无穷玄机,一时不由把全副精神,都集中在推想捉迷藏的变化之上,连公孙泰说些什么,都没听到。
公孙泰眼看方玉琪只是怔怔出神,连自己说话,全都不理,不觉狞笑一声,右臂一圈,一招“五丁开山”,疾向方玉琪当胸拍去!
这一掌,公孙泰用上了十成力道,威势之猛,直若迅雷骤发,凌厉无匹!
方玉琪乍见来势,不禁也猛吃一惊,双肩微晃,人又及时闪出。
只听“呼”的一声,方才立身之处的一丈之外,那排松树,被掌风击得树身摇晃,落叶纷飞。
方玉琪就在这回头一瞥之间,忽然看到吕雪君已被白云子一柄长剑,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一头青丝,也披散下来!心中一急,不由暗暗埋怨自己不该尽是想着步法,害得吕姐姐如此狼狈。
一时那敢怠慢,立即撇下公孙泰,双脚一顿,剑先人后,使出一招“长虹经天”,往白云子当头罩落!
他含愤出手,这一招崆峒绝学“通天剑法”中的最后一招,居然使得宛如长虹倒挂,黄河天来,剑气寒光,疾泻而下。
白云子虽然已知吕雪君是桃花岛离尘庵主的传人,但离尘庵主已在两年之前逝世,对方极有可能改投在红叶教主门下。因为树上这方白布,分明是清晨才悬挂上去的,不然朝露正浓,何以这布上没有半点露水渍痕?
清晨,这时天光才亮,自己和公孙泰起身之后,出来散步,就发现红叶教主的白布,也发现了方玉琪和吕雪君两人,站在布下,何况吕雪君又有“血洗黄山”之言。
在他心目中,方玉琪是和恶穷神归驼子一党的,归驼子原也有着重大嫌疑,是以认为方玉琪、吕雪君是红叶教主的爪牙。
就因为白云子心有先入之见,他虽和吕雪君动手,此时正在着着进逼,但他倒反而不想伤害她,只要把她制止,就可问出轰传江湖的女魔头红叶教主的下落。
吕雪君已陷入欲罢不能,欲战无力的地步了!
白云子右臂一振,口中堪堪喝了一声:“撤……”
他“手”字还没说出,掌中长剑,剑尖已正好觑准吕雪君剑身,将要点出!
突然一道划天银虹,挟着森森剑气,往自己当头射来,威势极盛。
崆峒派的“长虹经天”!这小子居然从公孙泰道长手下溜出,还偷袭起自己来了!
白云子心念一动,但因方玉琪来势极快,一时顾不得再震吕雪君长剑,右腕急收,功运剑身,一招“玉笏朝天”,往上硬架!
双方剑势,全都快速绝伦,只听“呛”的一声,金铁大震,余音未绝,白云子只觉对方倒泻而下的压力,竟然重逾千钧。
不但震得自己右臂若废,脚下再也站不住,登登的后退了五六步,心头不禁大凛,这小子那来如此强劲的内力?
他怎会知道方玉琪身内,贯注了归驼子的毕生功力,因为方玉琪未能善为运用,也未能完全发挥威力,是以方玉琪每经过一次拼斗,他的功力,也好像随着增强一次,其实只不过给他多增加一次运用内力的经验罢了。
白云子被震得后退,也正是方玉琪飘然落地的同时,他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这凌空一击,居然能把脚踏实地的白云子震退,但无暇多想,一个箭步窜近吕雪君身边,急忙问道:“吕姊姊,你可曾受伤?”
吕雪君瞧着玉弟弟一张俊脸,满是关注之色,心头一甜,纤纤柔荑,掠着散乱秀发,轻摇螓首,甜笑道:“没什么,啊!瞧你,连长衫都被划破了几处呢!”
从方玉琪纵身发剑,到震退白云子,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眨眼工夫。
公孙泰一掌“五丁开山”,是觑准了方玉琪发的,那知罡风雷奔,方玉琪身形一闪,又已不见。
公孙泰成名多年,十年前爬上了崆峒派掌门人的宝座,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前几名人物。
掌中一柄长剑,不知会过多少高手,但像方玉琪这种奇异古怪的身法,他不但没有见过,而且也从没听人说过,双方只在一丈方圆之内,竟会一闪不见,{炫ǔмDтχт。сοм书}忽前忽后的叫人无可捉摸。此时已是惊怒各半,双目乱转,煞透眉心,暗暗的道:“不把这小子除去,必为后患!
心念刚动,耳中突然听到一阵金铁大震,急忙举目瞧去,不是那小于是谁?他舍了自己,原来向白云子冲去。
峨嵋三云,居然被他震得连连后退!
“白云道兄,这孽畜透着邪气,今日放他不得!”
公孙泰喝声未落,双足一点,人已随声扑去。
白云子以峨明三云的身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一剑震退,自然也羞怒交迸,一退之后,焕然前进,剑若急雨狂风,疾劈而出!
这—次两人全是怒极出手,和先前又是不同,刹那之间,如山剑影,弥天剑气,同时向方玉琪、吕雪君身前涌到。
不管方玉琪和吕雪君用剑封架,或是纵身躲避,都难以逃出他们的剑势范围之外。
吕雪君粉脸失色,正待举剑封架,忽然方玉琪一声朗笑,一把握住自己臂胳,带动身形,一下就闪到白云子身后,冷冷的道:“凭你们两位,还拦不住在下,姊姊,我们走!”
白云子闻声大惊,左脚一蹬,身形疾转,回头瞧去,方玉琪和吕雪君手拉着手,业已掠出三丈之外!
“小施主且请留步!”
一个苍老声音,突然响起!
方玉琪、吕雪君猛一抬头,只见迎面已站着四人。
发言的是一个须眉花白,身穿灰布道袍的老道人,此时两道电目,正紧紧的望着自己!
他身边站的是背负长剑的青云子,和两个劲装青年,金弹于启辉、银剑于启煌。
“大师兄千万不可放过他们!
白云子和公孙泰两条人影,已随声急扑而来!
突然之间,只听“咕咚”两声,站在凌云子身侧的金弹子于启辉,银剑于启煌,同时向后栽倒!
不!青云子脸色倏变,像躲闪暗器似的侧身横跃。
就是须眉花白的凌云子也往后退出半步,大袖一兜,手中敢情抄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大凛,两道目光,闪电般往右侧一片松林中射去。
这当真是眨眼之事,方玉琪、吕雪君同时一怔,趁机往左首树林掠去。
“孽畜!你们往那里逃?”
公孙泰大声厉吼,挟着衣裾飘风之声,往身后追来!
只听凌云子的声音,沉声叫道:“公孙道兄、三师弟快请止步!”
公孙泰和白云子堪堪追出,闻声止步。
白云子站停身形,回头问道:“大师兄,难道发现了什么?”
青云子满脸愤怒的道:“大师兄,方才这偷袭而来的暗器,似乎极为细小!”
凌云子轻轻感叹了一声,用手向倒在地上的于启辉、于启煌一指,道:“二师弟、三师弟、你们不妨过去瞧瞧,就会明白!”
青云子、白云子听大师兄说得如此郑重,不由一齐走近于氏兄弟身边。
公孙泰也不明白凌云子心意,同时俯身查看。
六道眼光,这一投注,不由同时“噫”出声来。
原来躺在地上的于氏兄弟,只是穴道被制,人却并没受伤。
两粒暗器!不!两粒菩提子,却深深嵌在两人胸前“玄机”穴上,连身上衣服也随着菩提子深陷肉中!
“米粒打穴!”
公孙泰瞧得心头大为吃谅,讶异的道:“米粒打穴,已是武林中失传绝学,兄弟还没听见过江湖上有这等身手之人!”
凌云子缓步走近两个门人身侧,轻轻拍了两掌,两粒菩提子应手而去。
于氏兄弟手脚舒展,立时双双跃起,向师傅拜了下去,凌云子左手一摊,掌心赫然握着三粒菩提子,一面向公孙泰微微点头道:“公孙道兄说得不错,这确是武林久已失传的‘米粒打穴神功’,而且对方在同一时间打出四粒之多,所取部位却全是胸前‘玄机’穴,不但认穴奇准,手法也轻重得宜。”说到这里,忽然回头向于氏兄弟道:“你们起来,为师有话要问。”
于氏兄弟答应一声,立即垂手侍立。
凌云子道:“你们方才穴道受制之时,眼珠仍能转动,显示视觉未失,耳朵也同样可以听到吗?”
于氏兄弟躬身道:“弟子除了身子不能动弹之外,眼睛可以自由转动,师傅和师叔们的谈话,弟子也全部听得十分清楚。”
凌云子微微颔首道:“这就是了!”
青云子惊疑的道:“大师兄想必已有所见?”
凌云子摇摇头道:“试想‘玄机’穴为人生三十六大穴之一,如被点中,轻则晕倒,大咳不止,重则立时丧命,辉儿煌儿人虽被制,并无咳嗽,{看武侠,请到清风阁}可见拿捏得宜,打中穴道,极为轻微,而两粒菩提子能深陷肉中,则此人内功,又极为深厚,愚兄是因他们既不大咳,想来除了穴道受制,并没晕去。”
公孙泰浓眉一皱,侧目望了大树上那块白布一眼,道:“照道兄如此说来,这施展‘米粒打穴’之人,恐怕就是轰传江湖的本小说由@。。@提供下载‘红叶教主’了!”
青云子和白云子全都脸色大变,两人目光不期向左右两边树林掠去,好像红叶教主就隐身林中似的,大有草木皆兵之慨!
凌云子沉吟道:“那也并不尽然,此人出手,又似并无恶意,好像只是为那一男一女解围而来,近日黄山,已成各方瞩目之地,来人之中,大有不乏奇才异能之土!”
白云子好像想起什么事来,“哦”了一声,道:“不错!那个姓方的小子,着实邪门,尤其那闪避身法,极为奇特……”
凌云子凝思有顷,才道:“此子身法,愚兄也已看到,确实令人费解,但他所使剑法,却是崆峒一脉。”
公孙泰老脸微微一红,道:“这孽畜自称是敝师兄苍松子门下,但所使身法、掌法,却极为驳杂。
白云子接口道:“他掌法似乎和恶穷神归驼子一个路数。”
凌云子仰望了天色,道:“好在古月大师,约在辰时可以赶到,此中许多疑问,只有静待大师来了,才能解答,此时已是卯辰之交,我们不如回去再说。”
公孙泰也因自己两个爱徒,尚留在寺中,并没出来,急于回转。
一行人并没理会“红叶教主”要大家撤出黄山的警告,飘然往五大门派下榻的祥符寺走去。
狮子林前,那方白布,也并没有人把它取下,依然随风飘展,好像它的背面,正在酝酿着一场震撼扛湖的大风暴,但是来黄山的武林人物,有谁肯轻易退出?
方玉琪和吕雪君掠入松林,可也不敢稍息,在林中急奔了一阵,听听身后并没有人追来,才放缓脚步。
方玉琪想起